「這是不可能的!」


    僧人很震驚!


    不甘接受現實的他甚至扯下來腦頭的光環,殺掃過去,試圖轟開黑暗。


    但是憤怒的他卻忘記了一個本質的問題:如果黑暗有形體,他現在做的一切才都是有意義的!


    然而黑暗並沒有形體,就像火焰也不存在形體一樣!


    對沒有形體的東西做任何有形的攻擊,都隻會讓沒有形體的一方感到由衷的可笑!


    黑暗還在昌盛,越來越昌盛,泛過的地方都被吞噬,一絲不剩地變成黑暗的一部分。


    僧人的痛苦已經接近崩潰,他的自信和對世界的驕傲都被帝非天的真實本體擊碎,他憤怒的看著楚若惜,準備一個突然襲擊,卻被楚若惜身旁驟然燃起的火焰——


    「不好意思,從小處講,她是我女兒,從大處將,她是我的同伴!」


    炎王嬉笑的說著,擋住了僧人的暴怒攻擊!


    這下子,僧人也算是黔驢技窮了。


    他憤怒地衝著帝非天大吼,可是黑暗卻隻是把他纏繞,連呼吸的間隙都不留下的層層疊疊地纏繞,楚若惜看著即將被黑暗淹沒的僧人,笑眯眯地說道:「這不正是你們想要的未來嗎?被最美最渴望的一切淹沒,活在最幸福的世界裏。」


    僧人的表情異常怪異,他扭曲地大喊道:「你們根本不知道我們為這個世界做過多少!我們才是——」


    「你們已經是過去了,當你們把我們的本體招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過去!」


    帝非天的聲音帶著自然的冷酷,劃過僧人的意識。


    僧人這一次終於可以安靜地睡覺了,帶著永遠的平靜!


    ……


    黑暗中再次重新凝結的身體讓楚若惜非常感興趣,笑眯眯地說道:「你是怎麽做到的?為什麽突然間就——」


    「來到這裏以後我的記憶就回到了洪荒時代,」帝非天道,「其實這些事情都不是我怎麽做到,而是我終於想起要怎麽做。」


    楚若惜聞言,很是遺憾地看著自的手腳,道:「可是我就不知道……就算來了這裏也還是想不起要怎麽做……」


    「你總歸會想起過去的,何況就算想不起我對你的愛也不會減少分毫。」


    男人的寵溺言語讓楚若惜的心情也跟著愉快起來,她戳了戳帝非天的胸口,問道:「禿驢去了哪裏?不會是真被你吃掉了吧?」


    帝非天道:「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


    「你連人都不是,還能是哪種人?」


    炎王的話帶著讓人笑不出來的尖銳意味。


    帝非天道:「也對,我本就不是人,何必把自己偽裝成人類。」


    楚若惜笑道:「我們三個都不是人類,倒也算是臭味相投。」


    炎王道:「對不起,我是有色無味的。」


    楚若惜無語。


    帝非天道:「看著僧人的表現,在九皇山的排名應該不會很高,打敗他也沒什麽值得驕傲的,我們繼續前進吧!前麵應該會有更棘手的東西等著。」


    炎王聞言,笑道:「下一個就交給我對付吧!」


    楚若惜道:「你確定你能對付?」


    炎王道:「沒有不能對付的東西,隻有想要對付卻找不到膽量的人。」


    ……


    離開淼兒的空間,世界又回到讓人眼睛發幹的荒蕪。


    看著這堪比月球的荒涼世界,楚若惜道:「其實我很能理解他們想要奪回九界的心思,這裏畢竟也太荒涼了。」


    炎王道:「可是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是用我們現有的一切作為代價換去的,而且他們能夠得到那麽多,也是因為我們。我們現在做的事情不過是收債,順便拿一點利息。」


    「為什麽不管多惡劣的事情,從你嘴裏說出來都會變得那麽——理直氣壯?」


    楚若惜有些無奈,帝非天的話讓她好不容易醞釀出的一點點愧疚都煙消雲散了。


    帝非天道:「因為我是魔,魔隻會為自己的作惡尋找藉口。不會做善,更不可能為做善事背負心理枷鎖。」


    楚若惜想了一下,也確實是這個道理。


    她看向遠方,視線的盡頭劃出一道金色的光線,他們於是調換前進的方向,走到金色的源頭處——


    呈現在他們麵前的是近乎無邊無際的佛國!


    到處都是普照的佛光,到處都是穿著白衣的僧人,最高處是刺眼的金色大佛,環繞他的雲彩都是蓮花形狀。


    「看起來好像很不簡單啊!」楚若惜由衷地感慨道。


    帝非天道:「可是再不可思議也還是一個和尚,而且我們剛剛也才殺了一個和尚。」


    「你是想說我少見多怪還是想說這個和尚不值得我們這麽——」


    「都有,都可以。」


    男人喃喃地說著,走到佛國和荒蕪的邊緣。


    他抬起手,敲了敲透明的結界。


    頓時一隊僧人走了過來,好像開門一樣將結界打開一個小洞,對楚若惜等人道:「三位施主我們等你們多時了,請進!」


    楚若惜聞言,不禁迷惑。


    帝非天卻是大喇喇地走進佛國空間,楚若惜見狀也隻能跟上。至於炎王,早在對方開門之前他就已經進去了,大方得好像他才是這片空間的主人。


    此時正是暮鼓晨鍾的時候,空氣中飄蕩著層層疊疊的鍾聲,聽起來又莊嚴肅穆又莫名的讓人害怕。


    楚若惜看向帝非天,道:「這些和尚倒是看不出九皇山的痕跡。」


    帝非天道:「你忘記我們剛才經歷的事情了?」


    楚若惜道:「怎麽可能忘記,就是覺得……你不懂這種情懷啦!」


    她想起了前世,前世的任何故事裏麵佛都代表著絕對的善良和秩序以及拯救。


    帝非天看她一臉神遊天外的表情,笑道:「不要再想著過去了,這個世界和你熟悉的世界並不完全一致。這裏的和尚當然也是向善的,可如果他們的存在都是一個不真實的夢境呢?」


    楚若惜聞言,低下頭,道:「就算是個夢境,也是夢裏美好的故事。」


    炎王道:「你這麽認為,生活在這個世界裏的和尚們可不這麽認為,他們堅定的決定我們是佛降下來的考驗,是必須要殺的東西!」


    聞言,楚若惜看向四周,發現他們已經被和尚們團團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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