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她卻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看到凍在冰層裏麵的某個長著鳥翅膀的大魚居然——眨眼睛了!


    直徑超過三米的圓眼睛突然眨了一下!


    楚若惜驚呆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魚類是沒有眼瞼的,所以魚就算睡著了也不會閉上眼睛,但是……但是我剛才……我剛才……」


    發出顫抖的聲音的時候,魚又一次地眨了眼睛!


    楚若惜忍不住了,她再次用手隔著冰麵碰觸魚頭,於是這隻魚竟是再次給麵子的眨動眼睛!


    「果然不是幻覺!」


    楚若惜深吸一口氣,她可是看清楚了,長著翅膀的魚不僅有眼皮還是雙眼皮!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對,這裏到底是哪裏!」


    楚若惜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之前還隻是覺得自己好像無意中闖進創世神的手工作坊的無知凡人,此刻她懷疑自己是誤入科學怪人的工廠的小羊羔……


    「有人嗎?」楚若惜壓低聲音道,這裏到處都是冰層,如果聲音過大,很可能會導致雪崩或是其他預料外的災難。


    然而,什麽回應都沒有,連本該有的回音也不曾發生。


    楚若惜打量周圍,感覺無盡的寒冷。


    這時,她的心底泛起一個奇妙的感覺,於是她順著巨大的冰牆繼續往前走,轉過彎的時候,整個人都——


    驚呆了!


    她正站在一個巨大的空曠的宮殿的入口處,前方是數以萬計的無規則的柱子。


    和之前的冰牆一樣,柱子都是透明的,可以看見柱子的裏麵是奇怪的生物,形態有些古怪,但都是曾經存在於這世間的生物,隻是它們存在於世的時間太久遠,竟沒有人還記得它們的名字以及它們的細節,甚至,連它們是怎樣出現以及何時走向毀滅也沒有被記錄。


    楚若惜走在柱子組成的光的迷宮中,看不見頂,看不見盡頭,看不見一切。


    這個雪白得近乎廣闊的空間,是九界主的力量的具化嗎?


    不管是什麽,楚若惜不會後退,即將麵對的任何的一切都不會讓她後退。


    隻是——


    過分的空曠讓楚若惜忍不住開始專心關注身邊的東西了。


    那些不規則的柱子,各種奇怪的形態,冰凍著早就毀滅的生命體,看上去似乎有些混亂,卻又帶著莫名的熟悉,仿佛曾經深愛過的人都在這裏,曾經在意過的一切,卻已經找不回來了。


    感覺很幹淨,不冷也不熱。


    但楚若惜更知道這個世界的五感都是虛幻的,眼睛不能看見,感知的一切都是源於意識,可是依舊喜歡這個空間,並且嚮往這個空間。


    這是意識的空間,卻又不完全隻是意識,組成這空間的是九界主設定的考驗以及另外一些物質。


    此外,楚若惜注意看到在意識感知的範圍內,有光的粒子在飛舞,不確切但是真實存在著。


    楚若惜沉下心,她確定這裏是個迷宮,和幻覺不同、會讓人想到夢幻的世界的迷宮,雖然閃爍著華麗的光澤,卻也會奪走迷失的心。


    九界主將自己帶進這個空間真正的目的是什麽?


    這裏讓自己有舒服的感覺,卻又那麽的別扭,難道是因為——


    楚若惜再次打量周圍,確定整個空間並沒有生命,隻有不知已經死去幾時的生命體的殘骸。


    一個不適合留下的地方,別扭虛偽得超出了自己的接受範圍的地方。


    楚若惜決定離開,但這時卻有一個聲音直接傳進思考中。


    不是九界主的聲音,他的聲音沒有這樣的溫柔,更不可能帶著清澈的憂傷,好像音樂一樣將楚若惜此時的思考全部完美的呈現出來,卻和楚若惜接觸過的任何一種樂器發出的聲音都不相同?


    「這是……」


    思考的瞬間,傳入耳中的聲音也開始變化,楚若惜不由心念一動,莫非是——


    思考變成了音樂的本體?


    楚若惜再次打量周圍,她看見在距離自己不遠處,有火焰在飛舞。


    冰冷的空間裏,絢爛的火焰是非常美麗明媚的東西,而且這個火焰並非常見火花,它隨著旋律而飛舞,不斷地變換著花紋和顏色,在這純白的光的空間留下淡淡的餘燼,而後消失在好像無邊無際的空間的深處。


    當楚若惜的思考變化時,飛舞的火焰和流淌的音樂都有了變化——


    也就是說,這是配合自己的思考旋律飛舞的火焰!


    在這個奇妙的白色冰雪宮殿,思考將旋律化,而情感則直接轉化成各種色彩和形狀的火焰。


    在這個空間,一切都不能隱藏,感情和思考都會直接的表達。


    隻是如此一來,楚若惜卻有些惶恐了。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東西就這樣毫無遮掩的釋放在外麵,是一種讓人討厭的感覺!


    楚若惜再次張望周圍,發現前方的高處冒出了一簇黑色火焰,黑色火焰激烈燃燒著,在晶瑩光芒的空間留下青白的閃電。


    火焰之下,一個紅色的身影走進楚若惜的視野。


    這個……


    楚若惜抬起頭,試圖看清那能夠發出激烈的黑色火焰的人的麵容,卻發現呈現在麵前的隻是一段火紅的身影。


    紅色身影走到楚若惜麵前,繞著楚若惜走了一圈,激烈得能讓人感覺到不安的音符流入楚若惜耳中,變成她能理解的語言。


    「在這個空間裏,我們不能使用任何力量,隻能以最原始的形態戰鬥,我們的思考會直接變成音符被對方感受到。在我的視野裏,你是一團金色的火焰,我看不清你的麵容,想必你也一樣看不到我的臉。」


    「是的,我看不到你的臉,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


    說話的時候,流暢的旋律淌出,與楚若惜的聲音以及思維疊加。


    真是個奇妙的世界,楚若惜暗想道,她從沒有見過這麽玄妙的情況。


    「是不是感覺很玄妙,為什麽聽到的聲音和發出聲音完全不同,為什麽連對方的麵孔都看不到也能相互理解?這真是個玄妙的世界啊!」


    不可壓製的陰森笑容讓楚若惜也感覺身心受到汙染。


    「但是我不喜歡,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的暴露,讓我徹底地暴露!對了,正式出手殺你以前,記住我的名字——穆力!」


    「楚若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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