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場瞬間生死最終在易水邊結束。


    「對不起,我隻能陪你到這裏,接下來的路得靠你自己了。」


    男人將女孩打暈過去,所剩無幾的力量都用來製作結界,將女孩藏起來,隨後,他走向了刺殺者們!


    之後的事情,楚若惜看不清晰,但是透過慕千繪的視角,她聽到了女孩內心深處的吶喊和痛苦至極的哀鳴。


    (「不許走!屬於千繪的生死,我要自己麵對!我不準你拋下我而死!不要拋下我啊!」)


    (「如果這一生都要背負失去你的痛苦,我怎麽可能活下去?」)


    (「如果你死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原諒!更不會原諒我自己!」)


    哀鳴不能改變命運,當女孩的心突如其來的一陣劇痛的時候,她知道,她最重要的那個人還是死了,無邊無際的劇痛讓她的頭髮瞬間變成雪白!


    她吃力地從水中爬出,拖著濕淋淋的痕跡,眼前沒有顏色沒有聲音,連心跳也已經不存在了。


    「你一直都說要我自由地活下去,可是人生曾幾何時能夠自己做主?如果奪走你是命運的意思,那我從現在開始就追求絕對的力量,我要任何人都不能取走我的命。我會為了你好好活下去。成為實現預言的噩夢,成為將整個世界都推進黑暗深淵的魔星!」


    最後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楚若惜也感覺到肝腸寸斷的痛苦。


    她吃力地睜開眼,看著因為再次回味痛苦而雙眼血紅的慕千繪:「她是你們的母親嗎?但是為什麽她的名字和你……這是不是說明你們三人之中,始終以你為主?」


    「你可以這樣理解,」慕千繪曖昧地說道,「之後的事情就是大家都知道的罪域的歷史了。黑暗的力量突然崛起,整個罪域都被憤怒席捲,最終預言完成了,魔星不僅滅掉了全族也毀掉了整個罪域。」


    「但這和你要走球球有什麽關係?」楚若惜反問道。


    慕千繪道:「這是我們的合作內容,我告訴你真相,你把踏古借給我。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你承諾的太好了,我反而擔心我會吃大虧。」


    楚若惜始終覺得整件事情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慕千繪微微一笑,道:「但是我已經提前兌現了諾言,你就必須兌現給我的承諾,否則這就是不公平。」


    「原來是強買強賣啊!」


    楚若惜露出無奈的表情。


    她伸出手,球球麻溜地滾到楚若惜手中:「主人,你有什麽事情嗎?」


    「你說呢?」


    楚若惜戳了下球球的肥肉臉蛋。


    球球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但它深知女人的狠毒,隻能忍著不爽說道:「球球一向最聽主人的吩咐了!主人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很好,我要你跟她去罪域過一段時間,怎麽樣?」


    「啊!」


    球球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楚若惜道:「不是剛剛才說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嗎?怎麽現在又要反悔了?」


    球球立刻表情諂媚,道:「我這不是怕主人您吃虧嘛!這女人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和她做買賣,您不怕被坑爹嗎?」


    「收下你就是最大的坑爹!」楚若惜一臉的不舒服。


    球球無恥的揉了揉眼睛:「好吧,球球知道了,球球真是命苦啊!主人不疼我也就算了,還想我賣身養自己……嗚嗚……嗚嗚……」


    「你要點臉好不好!」


    楚若惜忍無可忍。


    慕千繪卻手指點著下巴說道:「中氣十足,確實很不錯。」


    楚若惜於是把球球扔到她手中,道:「貨物已經送出,不許逾期不退!」


    「放心,等用完以後我自然會把它退給你的。」


    ……


    沒有球球耍賤貧嘴,楚若惜也覺得身邊有些空蕩蕩,但是承諾的事情不能反悔,所以她目送慕千繪離開後,這才一臉懊悔地說道:「我是不是做錯了?」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


    帝非天的聲音突然響起,楚若惜轉身,看著再一次不請自來的男人。


    「從哪裏冒出來的?你不在魔界和你的好兒子玩宮心計跑來這裏做什麽!」


    「感覺到你似乎不開心,特意過來哄你開心。」


    甜言蜜語這種事情,帝非天是信手拈來。


    楚若惜也知道男人突然出現必定不是為了哄自己開心,但是聽著他的話,心裏還是很開心的。


    「……看到你,我的心情也就好起來了,」她說,「說吧,找我到底是什麽事情?」


    帝非天道:「想知道慕千繪給你看了些什麽。」


    楚若惜挑了下眉:「剛剛才發生的事情你居然已經知道!消息流通得速度也太誇張了吧!」


    「球球可是我的奸細,」帝非天笑道,「但凡能讓你情緒變動的事情,它都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可惜你把它給了慕千繪,於是從現在開始我就得——」


    「原來那傢夥是你……」


    楚若惜的心情更糟糕了。


    帝非天揉了揉她的眉心,道:「別生氣了,慕千繪就算得到踏古也不會發生什麽對你我不利的事情。」


    「你怎麽知道?」


    楚若惜迷惑的看著帝非天。


    帝非天道:「我當然知道,該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


    「切!」


    楚若惜背過身,道:「慕千繪給我看了她母親的故事。她的母親也叫千繪,不過是任千繪,和任千山一個姓。」


    「我知道,任千山養大了她,也難怪她叫任千繪。」


    「但是任千繪過得很不好,整個罪域除了任千山就沒有第二個人對她是真心的愛護的,全世界都討厭她對她有……那種心思,僅僅因為她出生的時候背負了一個滅族的預言,身上還有一個已經消失很久的古老武魂。」


    「這也很正常,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一個孩子抱著大金元寶走在路上,不動心思的才是怪人。」


    「是啊,但是這些人做的實在太過分了!」


    楚若惜回想任千繪在任千山死後發下的毒誓,依舊能感受到那份痛徹心扉。


    追殺任千繪的人發現被騙後,他們將怨氣和怒氣都發泄在已經沒有力量的任千山身上,任千山沒有留下屍骸給任千繪入殮,因為屍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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