鉤炎族認可楚若惜的決定,她是正確的。


    他們並沒有足夠的能力監控或是看押罪域的犯人,還不如放他們走,免掉眼前的麻煩。


    楚若惜見鉤炎族認同自己,對罪域的人道:「聽到沒有,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罪域的這些人聽到這話,哪裏敢怠慢,一個個都激動得趕緊往後麵跑。一時間,隊伍混亂,連鉤炎族的人都大為吃驚。


    這還是他們印象中戰無不勝的罪域強者們嗎?


    楚若惜看隊伍開始潰散,對上空的青衣道:「還想繼續嗎?」


    青衣冷然一笑,道:「我傻嗎?」


    「你說呢?!」


    青衣於是大手一揮,隊伍極速撤退。


    楚若惜沒有命令追擊,她讓船停下,大家都和她一起退回去。


    ……


    晚上,簡單的情報互通後,楚若惜開始和鉤炎族族長討論最嚴重的問題。


    「你們下一步是什麽打算?嚴防死守,還是撤退到塵界?」


    「為什麽所有人都希望我撤退?難道撤退就能成功嗎?」


    顯然,鉤炎族族長是個老頑固。


    楚若惜道:「撤退不能改變整體戰局,因為我們確實實力不如他們太多。但是留下來送死,豈不是比撤退更加沒意義?」


    「世上沒有無意義的東西,隻有你還不知道它的意義的東西。」鉤炎族族長冷冷地說道,「族中的年輕人和孩子,請你帶走,我會留下來,因為我是族長。」


    「那我們——」


    楚若惜其實也知道,這是最可能的結果。


    鉤炎族族長繼續說道:「經過這次戰鬥,我們也發現了罪域的一個弱點。」


    「什麽弱點?」楚若惜問道。


    「他們適應環境的能力並不怎麽樣,這就意味著如果他們成功入侵上三界,還要花大量時間把上三界改造成適合他們生活的環境,這是一個好消息——」


    「哪點好?他們如果改造成功,我們失去的可不隻是土地!」


    歐朗擔心極了。


    楚若惜也道:「族長,我並不認為這是個好消息,更不覺得這是個弱點。」


    「那是你的想法,我不是這麽想。」


    族長伸手,在地圖上畫了一點:「看到沒有,這就是關鍵。」


    「什麽關鍵?」楚若惜問道。


    族長道:「鉤炎族的生存環境非常簡單,隻要有淨化球就能活下去。所以能不能成功對我們沒有太大的意義,隻要淨化球還繼續運作,哪怕整個上三界都被改造成了罪域,我們奪回以後也是一樣的好日子。」


    「甚至,」她頓了一頓,「搶到這個先機,我們會在未來的競爭中更有優勢。」


    「說到底,是隻對鉤炎族有好處的好處。」


    族長聞言,笑容妖嬈:「難道我該為別的族考慮?」


    楚若惜笑了笑,不置可否。


    族長隻當她默許了自己的要求,繼續和楚若惜以及她的朋友們各種餐飲酒令,大家都很開心。


    不過陰雲的事實也壓在大家心頭,始終不能吹掉。


    ……


    結束了歡慶晚會,忍無可忍的楚若惜一走進帳篷就急忙脫掉拖地禮服,扔在桌背上:「太噁心了!」


    「因為她的自私?」雪千葉問到。


    楚若惜道:「都什麽時候了,還這麽自我主義!好像隻要她能活著,就什麽都好一樣!」


    「她的想法其實一點錯也沒有,」雪千葉道,「是人就會有死心。」


    「但是私心擺在這種時候簡直是眼瞎了!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還要我說明嗎?如果她隻是個鄉野村婦,我絕對不會生氣,可是她是一族之主!居然就這點見識!」


    「不是她隻有這點見識,是她對自己的能力太自信了。」雪千葉道,「越是強大的人越會對自己盲目自信,尤其是她這種場麵活在頂級層麵的人,更容易覺得自己能夠戰勝一切,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個想法很荒唐。」


    「因為太自信?」


    「對,自信過頭了。」雪千葉道,「甚至都不知道怎麽評價自己的能力,以及敵人的能力。」


    「那豈不是說,我們……等等,既然她這樣自信,為什麽還會給我們寫求救信?!過分自信的人不都更喜歡自己解決一切問題嗎?」


    「你問到了重點。」雪千葉的表情很嚴肅,「我也是從剛才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一個信心十足到覺得自己可以解決一切的女人,為什麽突然發出求救?雖然局麵也確實有點慢,但是並沒有書信裏麵顯得那麽可怕。當然,如果我們沒有及時趕到,以罪域的援助力度,他們今天確實有可能凶多吉少。」


    「可是還是不對。」楚若惜嚴謹地說道,「很多地方都不對!」


    「是的,很多地方都不對。」


    歲流年也發出同樣的感慨。


    罪域的援助證明罪域對這邊的戰場也是很重視,而且感覺到決戰的艱難,否則不會派出增援。反倒是鉤炎族,一邊表示對增援的歡迎,一邊又似乎非常不屑……


    「我們會不會是被算計了?!」


    雪千葉抖動扇子。


    歲流年握緊刀。


    楚若惜卻露出微笑:「如果真的是算計,我隻能說,謝謝他們給我一個殺人的機會!」


    嘴上說不在乎,心裏一再告訴自己不能流淚,但是慕容秋雨斷氣的時候,楚若惜依舊心如刀割。


    她很難受,非常非常的難受,她需要用殺人來發泄。


    楚若惜的這份暴躁在晚會結束時已經到了極點。此時任何一點不痛快都可能讓她爆炸,變成瘋子。


    正當揣測鉤炎族族長的心思的時候,外麵響起詢問:「可以進來嗎?」


    楚若惜點頭,道:「可以,有什麽事情嗎?」


    「關於族長的發言的一點解釋。」


    說話的功夫,那人進入帳篷。


    楚若惜對來者微微一笑,道:「小姐姐找我們有什麽事情?如果是代表族長過來,我們可能沒什麽好說的。」


    「族長想要的是鉤炎族的長治久安,以及永垂不朽。」女人侃侃而談,「楚小姐是我們的計劃裏很重要的一部分。」


    「剛才不是還覺得我們的存在沒有任何意義嗎?為什麽突然又說我們是重要的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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