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金收兵後,楚若惜還沒進城就被大群人圍住,他們的眼神很複雜,有人寫滿了崇敬,也有人是徹底的敵視。


    畢竟,和一個太強大的人在一起,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有「安全有保障」的慶幸的。更多的時候,人心隻會浮起嫉妒和怨恨。


    楚若惜沒有對他們多加留意,她抬起頭,看著視線盡頭衣冠楚楚的男人:「你是……」


    「城主已經知道你做了什麽,他想見你。」男人傲慢的說道,態度讓人很不舒服。


    「既然知道我做了什麽,為什麽不能客氣一點對我?」楚若惜反問道,「好歹也是個功臣啊!」


    「你真的立了功嗎?」男人反問道,十多個侍衛衝上前,將楚若惜和周圍隔開。


    唰唰唰!


    利刃飛出,劍鋒對著楚若惜。


    「現在還想抗命嗎?」


    男人態度更加傲慢了。


    楚若惜微笑道:「誰給你自信,讓你以為自己有資格對我這樣說話!」


    「這麽說,你真是暗行使者?你來這裏,到底有什麽目的!說!」


    男人的口氣變得異常嚴厲,周圍人的視線也有些微妙。


    楚若惜感到一陣搞笑:「我是不是暗行使者,和你有什麽關係?暗行使者負責督察地方,如果新月城主是個公平公正的人,為什麽要害怕暗行使者?」


    「廢話少說,和我們走一趟!」


    說著,男人命令楚若惜跟他走。


    慕千繪見狀,對楚若惜道:「我和你一起!」


    楚若惜搖搖頭,道:「不用,城主不是我的對手。」


    「正麵不是對手,不代表他不會玩陰的。」慕千繪擔心地說道,「我聽說新月城主是個處事公平的人,沒想到他這麽介意暗行使者,莫非真的和傳聞一樣,他是個表裏不一的人?」


    「是人就可能表裏不一,」楚若惜淡淡地說道,「至於玩陰的,我從來沒怕過!」


    說著,她對為首者道:「麻煩你帶路了!」


    男人冷笑一聲,道:「女人,祈禱上天吧,讓它保佑你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楚若惜道:「這麽說……城主真的暗地裏做了背叛的事情?」


    聞言,人群中泛起低低的聲音,顯然,罪域之主在罪域的威望已經變得好像信仰一樣深刻,人們甚至不能接受城主對主上有二心的可能。


    男人也感覺到人群中翻動的不安,對楚若惜道:「不許妖言惑眾!我們走!」


    楚若惜無所謂地搖搖頭,和男人以及他的隨行者們一起離開了。


    ……


    進入城主府,楚若惜得到了意料外的高規格款待。


    風景秀美的花園裏,單獨的紅色小亭子,技藝精湛的樂手們吹拉彈唱,城主也是一臉的似笑非笑。


    「你來了,」他危險的說道,「他們沒有為難你吧,暗行使者大人。」


    「我不是暗行使者,你們認錯人了。」楚若惜幹脆地說道。


    「沒有暗行使者會承認自己是暗行使者,但是我知道你是暗行使者,靠著直覺。」城主冷嗖嗖地說道,「我不會背叛主上,過去不會,未來也不會,正如主上所希望的那樣。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堅信暗行使者絕對不會出現在我的直轄區,因為我忠於主上,而主上也知道我對他的忠誠。甚至,在你展現出你的特別的時候,我都不願意朝那個方向想……我不相信主上也會懷疑我,甚至派出暗行使者調查我。」


    「我不是暗行使者,」楚若惜重申道,「暗行使者負責暗行調查,怎麽可能這麽容易被發現。」


    「那你說你是誰?」城主反問道,「我查不到你的來歷。」


    「原來是這樣啊,」楚若惜眼中流出不屑,「查不到我的來歷,又覺得我的表現超出你的預期太多,於是自以為是的認為我是暗行使者……你怎麽不猜我是主上本人呢?」


    「主上絕不可能是女人,」麵對顯而易見的諷刺,城主居然很認真地回答,「雖然我也沒有見過主上。」


    「……這是重男輕女嗎?」楚若惜不禁道。


    「是實事求是,」城主繼續道,「說吧,你到底是不是暗行使者。」


    「是怎樣?不是又怎樣?」楚若惜反問道,「我希望你先給我一個回復,好讓我確定怎麽回答。」


    「如果是,我就給你暗行使者應該有的對待;如果不是,你今天立下大功,我要論功行賞。」城主認真地說道,「暗行使者,承認你的身份吧!」


    「可惜我不是。」楚若惜有些遺憾地說道,「我不是你想的那個人。」


    「我估計錯誤嗎?」


    城主是個剛愎自用的人,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他看楚若惜堅決不承認,冷然一笑,道:「把人押上來!」


    楚若惜大驚,因為押上來的是慕千繪。


    她顯然並不情願,臉上帶著血痕,嘴角還有些破碎。


    看到楚若惜的時候,她的眼中流出明顯的歉意:「對不起,我拖累你了。」


    楚若惜道:「是我害了你。」


    說完,她對新月城主道:「放了她!」


    「終於決定承認自己的暗行使者身份了?」新月城主興奮地說道。


    楚若惜道:「我不是暗行使者,哪怕你當場殺了她,事實也是事實。」


    「那你憑什麽讓我放過她?」城主反問道,「暗行使者!」


    楚若惜道:「憑你對主上的忠誠!」


    「解釋一下?!」


    新月城主不懂楚若惜的邏輯。


    「她是流浪者,」楚若惜大膽地說道,「流浪者是受主上保護的。」


    「罪域的子民都被主上庇護,而我是主上親自授權的管理這裏的人。」


    顯然,這個理由不能打動城主。


    「她和我一樣,都為新月城立下不小的功勞,」楚若惜繼續道,「獸潮進攻第一趟,你就把英雄殺死,新月城的人會怎麽想他們的城主?」


    「不會怎麽想,因為我已經對外宣布你們是魔獸化成的人。」


    城主的口氣依舊很強勢。


    楚若惜於是看了眼慕千繪,道:「看樣子,我們的小命要報銷在這裏了。」


    「不會的,」慕千繪露出微笑,「我們才不會死在這裏。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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