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傍晚,冥河大帝派人將楚若惜叫去,指著一桌的喜帖道:「這些都是婚宴貴賓,你先熟悉一下。」


    楚若惜拿起喜帖,一張張的認過去。


    「荼阿帝、失守女、劍帝……」


    每讀出一個名字,喜帖上就會浮現一個人影,供楚若惜確定樣貌。


    如此一圈讀完,冥河大帝問道:「你們有親友參加嗎?」


    「沒有,」楚若惜道,「這種不平等的婚禮,他們來了也隻會覺得自己收到侮辱。我一個人就夠了。」


    「好吧,我就依你不通知女方家屬了。」


    他敲了敲桌上的喜帖:「都記住長相了?有什麽想問的嗎?例如誰和我是死對頭,誰和我關係比較好?」


    「你想說,自然會說,你不想說,我就是問到死也不會有結果。」


    楚若惜開始欲擒故縱。


    「小丫頭倒是很懂。」冥河大帝道,「不過結婚這種大日子,沒有人搶婚怎麽可以?」


    「呃……」


    楚若惜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冥河大帝又道:「其實你們私底下打什麽主意,我一直都很清楚,但是我不在乎。有刺的花才讓人想採摘,從一開始就溫柔體貼的女人,誰會覺得有味道?」


    「你不怕陰溝裏翻船嗎?」楚若惜反問道。


    冥河大帝道:「如果你有這本事,我倒是不介意翻一次船。」


    「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監視我們,不給我們外出的機會?」楚若惜質問道。


    冥河大帝道:「因為我也想知道,你們能忍幾天。現在看來,你們確實比我預期得更加有想法。我喜歡有想法的女人,這讓我感覺自己充滿了活力。」


    冷笑中,一隻手已經落在楚若惜的肩膀上!


    楚若惜嫌惡地拍下他的手:「我不喜歡這樣!」


    冥河大帝道:「你很快會喜歡。因為這次婚禮,除了你姐姐,你也會一起嫁給我!」


    「你——混蛋!」


    楚若惜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冥河大帝卻不知道住手,冷笑道:「盡情的喊吧!叫吧!沒有人會幫你!」


    「是嗎?」


    帝非天的聲音突然響起,冷意中帶著刻骨的魔性!


    冥河大帝是冥界一員,自然對這種魔性有天然的熟悉,他抬起頭,尋找聲音的源頭,口中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記住你是誰!區區魔界餘孽,也敢對鳳凰界的人下手!」


    「原來是鳳凰界的元老,失敬失敬!」


    冥河大帝鬆了楚若惜,麵色鐵青。


    帝非天繼續裝神弄鬼,道:「放心,我不屬於鳳凰界,不會要你的命。但是如果你繼續有非分之想……就不要怪我手辣!」


    「連麵孔都不敢給人看,也敢對我大呼小叫!」冥河大帝驕傲地說道,「可見你也就是個廢物!」


    「是嗎?」


    話音落,一聲擊掌響起,隨後雷聲轟隆,整個宮殿都好像可能被掀翻!


    「這是……」


    冥河大帝當然知道自己的宮殿鋪了多少結界,對方若不是實力與他相當甚至更勝一籌,必定——


    「你到底是誰!」


    「你惹不起的存在!」


    說完,雷聲更加響亮!


    「有點本事!」


    冥河大帝冷笑一聲,對楚若惜道:「算你運氣,有人給你出頭,但是下次就未必能繼續這麽好運了!」


    「我不會謝你手下留情的。」楚若惜冷冷地說道,轉身走出大殿。


    殿外,帝非天已經等候多時。


    楚若惜見到他,急忙抱住他,道:「剛才嚇死我了!你怎麽可以這麽亂來!萬一……」


    「沒有萬一,」帝非天道,「這裏是冥界,這裏的空氣能夠加快我的修煉速度。或許在實力上我不是他的對手,但是——」


    說到這裏,他眼角劃過危險的笑,楚若惜不禁一個寒戰:「你又有什麽壞主意!」


    帝非天道:「最後的手段,容我暫時先賣個關子。」


    楚若惜瞪了他一眼。


    帝非天低聲道:「別這麽看我,會讓我忍不住……」


    「想得美!」


    楚若惜生氣地說著,轉身離開。


    帝非天自然也是緊隨其後。


    ……


    婚禮很快就到了。


    冥界的婚俗和塵界很不一樣,婚禮以黑色為喜色,新娘穿黑色,新郎也是黑色,布置成黑色的大殿內兩支兒臂粗的大蠟燃燒,讓婚禮看著好像喪禮。


    楚若惜與帝非天一起走進婚堂,看滿園都是黑色,不禁道:「你們的品味真奇怪。」


    「黑色是生命的源頭,你們喜歡紅色才是不能理解的品味。」冥河大帝道,「把血塗在牆上,婚禮現場布置得好像屠宰場,這就是你們對幸福的定義嗎?」


    「這個……」


    楚若惜不說話。


    「算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楚若惜說著,看向賓客席。


    冥河大帝的婚禮自然是高朋滿坐,席位上不乏各種帝境界人物,最低也是皇境界。而且因為冥界的特殊性,幾乎所有出席者的麵容都帶著少許魔族特徵,性格也相對於人族更顯得自然奔放甚至有點邪氣。


    楚若惜見他們大多眼神不友善,道:「魔界待客的道理倒是特別。」


    冥河大帝道:「他們隻對有實力的人表達敬意。」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實力還不足夠讓他們尊敬?」楚若惜問道。


    冥河大帝道:「至少目前為止,你們的身份也隻是我的附庸品。」


    帝非天聞言,手指默默握住楚若惜的手,示意她冷靜。


    楚若惜也知道自己要冷靜,所以雖然冥河大帝的話頗有幾分挑釁的味道,但她卻還是笑容滿麵,道:「好啊,我等著。」


    這時,門外響起司儀拖長的尾音:「劍帝到!」


    「劍帝居然真的來了!」


    「聽說他已經三百年都沒有離開墨池了!」


    「冥河大帝果然是大麵子,連劍帝都能請動。」


    「什麽大麵子,是麻煩大了!」


    ……


    竊竊的討論聲鑽進楚若惜耳中,她抬起頭,興致盎然地看著冥河大帝。


    「劍帝和你是敵人嗎?」


    冥河大帝道:「在冥界,隻要你的實力比別人強,或者可能威脅到比你更強的人,他們就會是你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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