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吸幹你的血!」


    怪形桀桀笑著,沖楚若惜廝殺過來。


    楚若惜本就對它懷著緊惕,不等它的影子貼到自己,便一劍飛出,青龍布也卷了出去,叮咚脆響隨之激發!


    「這是——」


    暗影沒想到楚若惜的手段竟是層出不窮,一時間無法應對,大大吃驚。


    隨後,黑暗中幾點電光亮起,十多下的碰撞讓黑暗也不再純粹單調,楚若惜危險地笑著:「還不趕緊吐出你是誰!」


    「我呸!」


    怪形態度依舊囂張,但已經沒有初始的狂妄,罵咧中,透出隱約的體虛。


    楚若惜聽到聲音,尋著本能反手抬起應龍琴就是一擊!


    這一次,終於打中了!


    「你、你、你……」


    怪形做夢也沒想到楚若惜竟然會耍這麽野蠻直接的手段,發愣的同時,本就已經布滿細密傷口的身體更加痛得厲害!


    「你……你……」


    「別再你你你!老娘不吃這一套!」


    煩躁中,楚若惜也徹底爆粗,一劍踩下,給那怪形結結實實地上了一堂不許小看女人的課!


    怪形痛不欲生,驚呼:「你這個怪物!」


    「在我看來,你這樣的東西才是怪物!」


    冷笑中,她的指尖點起十幾簇火焰,將黑暗照亮。


    「這——」


    看清黑暗怪形的時候,她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世上居然還有這麽畸形的東西!它看起來分明是用屍體湊起來的!


    手腳嘴角全部來自不同的生物,皮膚長著魚鱗,臉上卻是長毛,要多噁心有多噁心,兩條腿,一條是蛇尾,一條是人腿,還有一條居然是魚尾。


    怪形聽到楚若惜的驚呼,猙獰的臉上拉出一抹冷笑:「覺得我很噁心?難道你就很好看!我最討厭漂亮的東西!漂亮有個屁用!除了能騙人!害人!」


    「你被漂亮的人害過?」楚若惜反問道。


    怪形大怒,道:「你是什麽東西!」


    楚若惜微笑道:「握著你的小命的東西!」


    說完,劍上再度用力,怪形不禁痛苦呻吟:「啊……」


    說來也是古怪,怪形長得可謂醜陋,他的聲音卻和普通人沒有太大的差別,痛苦呻吟時,甚至有可愛嬌媚的味道滲出。


    楚若惜越大好奇,追問道:「這裏是哪裏?你是怎麽回事?」


    「這裏哪裏都不是,我也什麽都不是。」怪形獰笑道,「別看你現在長得人模狗樣,等你和我一樣在這鬼地方待上千年萬年,你也會和我一樣,醜陋!扭曲!看到活物就想毀滅!因為——你已經不是人!」


    前半句,他用可憐的語調說話,後半截突然就變成了陰狠的口型,楚若惜被它地惡毒嚇了一跳,長劍劃出,剁了它的一條胳膊。


    怪形沒有喊疼,斷口處,冒出類似觸鬚的東西。


    楚若惜看著噁心,道:「這是什麽?」


    「你說呢?」怪形冷笑道,「我可從沒有說過我是人!哈哈哈哈!」


    獰笑雖然狂妄,到底掩不住其中的悲涼。


    「這裏是無間地獄!最殘忍最沒有道理的地方!你想從這裏走出去?永遠!永遠都不可能!」


    「為什麽?」楚若惜問道。


    「因為地獄怎麽可能有活人!」怪形桀桀笑著,猙獰的麵容好像噩夢。


    楚若惜很難忍住將他一劍斃命的衝動。


    怪形看出楚若惜的心思,歡快說道:「殺了我吧!然後我就徹底解脫了!」


    「做夢!」


    楚若惜連連砍下,將怪形的五肢都從身上砍下。


    這怪物的詭異遠勝過楚若惜的理解,五個傷口居然是四種不同的變化,一處裂口冒出觸鬚,一處裂口的血是青黑色的,也有斷口居然血色蒼白,沒有任何改變。


    「一個身體怎麽會有五種不同的……」


    「我本來就不是活物,」怪物惡毒地說道,「我什麽都不是!什麽都不是!」


    「但是我要知道你是什麽!說!立刻!馬上!」


    楚若惜兇狠地逼問著,她討厭拖泥帶水。


    怪形又一次發出桀桀壞笑:「我說過,我什麽都不是!你沒聽清楚嗎!這裏?無間地獄!我是吃屍體活下來的怪物!別看你現在整得人模狗樣,待在這裏久了,早晚也會變成我這種怪物!因為……你除了吃人,沒有其他的選擇!」


    「我會離開這個狗屁地方!」楚若惜厲聲道。


    「離開?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你知道我淪落到這非人非獸的樣子以前,曾經是怎樣的風華正茂嗎?你真是太無知了!」


    「是你太早失去希望了!」


    楚若惜看著它的臉就想吐,既然他不願意給自己更多的情報,又不想一刀送他上路便宜它,她便很幹脆的反手一劍,斷了它的聲帶。


    隨後,她往更深處走去。


    然而身後怪物卻又一次桀桀笑出:「你以為這麽做就能讓我痛苦嗎?單純的女人!你根本不知道這個地方的可怕!這裏是不允許——啊!」


    突如其來的一聲慘叫,怪物終於結束了它被詛咒的一生。


    楚若惜汗毛根根倒立,因為結束怪物的不是她!


    她立在黑暗中,一聲不吭,全身汗毛立起,感受著周圍的壓力。


    風貼著臉皮劃過,帶起不安的呼吸節奏。


    黑暗中的東西越來越近,它的腳步聲讓人不禁想起牛馬,好像蹄子踩踏。


    楚若惜下意識地握緊武器,準備搶在那東西攻擊前發動。


    那東西顯然也知道楚若惜對它懷有敵意,她還沒有發動,怪物已經發話:「不要噁心我,我不想傷你。」


    「但是我不認識你,我不能確定你對我究竟是噁心還是有好感!」楚若惜變幻著聲音說道,這地方太詭異,貿然暴露自己的方位很危險。


    「你不能確定我的身份,我也同樣不敢確定你的善惡,我們的立場以及對彼此的懷疑都是一樣的。你不放心我,我也懷疑你,所以——不如都走出來,各自開誠布公,如何?」


    「這……」


    楚若惜有些心動,而且她聽出了此人雖然竭力讓自己的聲音粗糙威嚴好像男人,卻不能掩蓋女人的本質,聲音中藏著讓楚若惜不敢信任的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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