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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對楚若惜道:「真看不出來,你在安明宗竟頗有威望。他們都願意為你留下來送死。害我都不好意思當眾辣手摧花了!」


    「廢話少說,要殺就殺,要剮就剮!」楚若惜冷冰冰地回敬道,她才不相信冰延年會因為眾人對她的愛護就改變主意。


    事實上,她硬扛下八大宗門的最後兩場戰鬥,純粹隻是為了拖時間。


    她相信宗主另有算計,就像八大宗門提出八場挑戰是為了拖時間讓冰延年排兵布陣,石仲人接受八場挑戰也是為了拖時間,完成另一個安排!


    「你——不怕死?!」冰延年反問道。


    楚若惜含笑道:「如果怕死,我昨天晚上就走了!何必等到現在!」


    「也就是說,你早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麽,但還是決定留下來送死?」冰延年嘲諷地問道。


    楚若惜點點頭。


    冰延年不禁感慨道:「楚若惜啊楚若惜,如果你是太子的人,那該多少!你真的很好,長得好,天賦好,還心懷大義!可惜,你是太子的敵人!」


    「你廢話真多!」楚若惜嘲笑道。


    冰延年於是抬起頭,手一揮,八大宗門的人紛紛後退到弓箭手身後,數百張勁弩對準了以石仲人、楚若惜為首的安明宗門人。


    正午的陽光下,箭頭閃著不吉的幽藍。


    「看到沒有,毒箭!每一支箭頭上都塗了能讓人全身潰爛的劇毒!」冰延年半是炫耀半是威脅地說道,「安明宗若是有人迷途知返,願意歸順太子殿下,立刻走出來!走到我身後!」


    話音剛落,安明宗一邊頓時開始人心浮動了。


    楚若惜的勝利固然鼓舞了他們,但是幽藍的箭頭和冰延年的殺神之名顯然更有分量。


    他們猶豫地看著彼此,想走又不敢走!


    短暫的安靜後,人群中突然爆出一句:「師父,我先走一步!等我修成大道,一定為你們報仇!」


    說完,就見一道人影急急奔出,逃到了冰延年的身後。


    隨後又有七八的人逃了過來,他們被冰延年的陣勢嚇破了膽,在尊嚴和性命之間毫不猶豫選擇了性命!


    還有人臨走的時候竟反手刺同門一刀,似乎覺得這樣做能夠比別的投靠者更快得到冰延年的歡心。


    冰延年微笑地看著這一出出醜態,表情冷酷又嘲諷。


    石仲人安靜地看著冰延年,以及他身後越聚越多的安明宗叛徒,神態非常平靜。


    「人各有誌,」他輕聲說道,「你們的選擇很正確,我不怪你們!」


    隨後,他轉過身,飽含淚水的雙眼掃過一眾留下的弟子們,突然雙膝一彎,當眾跪下!


    眾人見狀,急忙道:「宗主——」


    石仲人揮手退開欲扶他起來的長老們,向一眾弟子叩了三下頭,口中道:「宗門有幸!石某有幸!三生有幸!」


    說完,他站起身,道:「你們的忠義,石某心領了。但石某還是要勸大家一句,離開吧!為了你們的親人,珍惜自己!」


    冰延年聞言,瞥了石仲人一眼,笑道:「你倒是知進退。」


    石仲人冷笑著回敬道:「我隻是不忍今日血流成河,無辜者枉死!他們……不該成為皇太子和攝政王世子爭權奪勢的犧牲品!」


    冰延年嘆了口氣,道:「你果然看的很清楚,難怪五十年前攝政王會把祖皇帝的聖骸交給安明宗保管。」


    說完,他又看了眼楚若惜,道:「你還是堅持留下來嗎?你們宗主都已經求你們離開了。」


    楚若惜沒有說話,她靜靜地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石仲人道:「若惜,你走吧,活著才有希望才有未來。」


    北箜也勸道:「丫頭,你的情誼我們心領了,但事實就如宗主所言,活著才有未來!你還年輕,還有很長很長的人生!沒必要陪我們這些老骨頭死在這裏!」


    荼羅更苦口婆心道:「丫頭,你快走吧!以你的天賦,隻要活下來,不管是煉藥還是修武道,都能很快到達我們做夢都不能夢見的領域!等你成長為頂天立地的強者以後再為我們報仇也不遲!」


    他們說的都是實話。


    楚若惜的天賦可稱妖孽,但她到底太年輕了,還絕對不是冰延年的對手,留在這裏除了陪大家一起死,沒有任何意義!


    楚若惜的眼中,閃過淡淡的猶豫。


    「……我……我……」


    「小師叔,你快走吧!」如月和阿迪一起勸道,「你要活下去,變成強者,為我們報仇!」


    楚若惜打敗雷淩後,他們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站到了冰延年的鞭子的左邊。但冰延年要安明宗人再次選擇的時候,他們卻毫不猶豫地回到了石仲人身後,與宗門共生死!


    冰延年聞言,露出冷笑:「楚若惜,你想好了嗎?留下,還是——」


    這一次,楚若惜終於抬起了頭。


    「我確實很想活命,」她指著冰延年身後的何長老爺孫和執事長老道,「但是他們三個都和我有仇,我不想和他們站在一起!」


    「那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你選擇我?」


    「殺了他們!」


    楚若惜冰冷地說道,執事長老與何長老爺孫聞言具是全身一冷!


    「沒有商量的餘地?」冰延年笑眯眯地問道。


    「沒有!」楚若惜答道。


    「好!」


    冰延年幹脆地說著,回手就是兩鞭!


    一鞭將執事長老攔腰絞成兩截,一鞭把何長老爺孫的腦袋都抽了下來!


    鮮血和碎肉灑了一地,冰延年卻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他回手收好鞭子,對楚若惜道:「你要殺的人,我已經殺了!可以兌現你的諾言了嗎?」


    楚若惜微笑道:「承諾?我承諾過你什麽?我隻是跟你說,我想他們死,可沒有承諾你任何事情!」


    「這麽說,我被你利用了?」冰延年笑著說道,「丫頭果然心思縝密,心狠手辣。不過我喜歡!說吧,要怎麽做才能讓你歸順太子!這一次,可不許再玩文字遊戲了!」


    「要我歸順太子,很簡單!」楚若惜看了眼八大宗門,道,「殺光八大宗門的人,從此以後,冰冥國境內,安明宗一家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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