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站在門前,沐麟看著安靜的坐在床邊的宮沐雪,嘴角擒著的笑容是那樣的溫柔,可不知為何,沐麟的眼中第一次竟有一種酸澀的想哭的感覺。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母親能夠痛快的大哭一場,大哭,才能算是發泄吧;這種壓抑的笑,比哭更加的讓人不知該如何勸慰。


    而她,也不是一個會說安慰話的人。


    眼角的淚珠滑落,伸手,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臉。


    “我怎麽哭了。”小姑姑都沒哭,為什麽她卻哭了?!宮羽的聲音帶著些許的疑惑,吸了吸鼻子,“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不想哭的,可是眼淚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掉。”這真的不能怪她;側眸看向沐麟,“姐,小姑姑這樣應該沒事了吧。”好歹,笑了不是。


    隻是這笑容,她心疼。


    “應該沒事,母親,是在和父親說話吧。”用心,在和父親說話;沐麟在想,曾經,師父一個人呆著的時候,會不會也如同眼前這一幕一般,用心在和遙遠的母親說話。


    即使對方,根本就聽不見。


    宮羽狀若明白的點頭。


    “走吧,我們去外麵等著。”說著,沐麟轉身向著外麵走去,宮羽歎了一口氣之後也更了上去。


    小姑姑,真的沒事嗎?宮羽不知道。


    但是,沐麟說沒事,應該就不會有事吧。


    其實,宮羽甚至想過;小姑姑現在,或許還不如曾經瘋癲時候活的開心自在,至少,那時候的小姑姑,笑得不像現在這樣,笑得好難看,真的,特別難看。


    伸手,將自己眼角的眼淚給擦幹,嘴角揚起。


    笑容,是要這麽笑才好看的。


    ……


    屋外,沐麟提著水桶放在一邊,拿著木勺細細的給外麵的草藥澆水,仔細,寧靜。


    她想,宮沐雪出來,應該還需要一會。


    有樣學樣的,宮羽跟在沐麟的邊上幫著忙。


    其實在宮家的時候,她爺爺也有時候會自己去照顧那些藥田,一點點的,很仔細,而且,還不讓她碰,怕她一不小心就弄死了。


    對於大夫來講,藥草,確實是很重要的,是他們最寶貝的東西;特別是一些珍稀,稀有的藥草,要是一不小心弄死了,那就是千萬金也換不回來。


    她要是弄死一株,他們家老爺子估計可能衝上來跟她拚命吧。


    時間悄然而過,約莫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宮沐雪終於從沐玨的房間站起身,向著外麵走出。


    “小姑姑。”看到宮沐雪,宮羽驚喜的喚了一聲,宮沐雪對著她淡淡的笑了笑,至少這個笑容看上去並不再像剛剛看著的那麽讓人心酸和心疼,確實是好看了一些。


    “媽。”放下手中的活,沐麟起身走到宮沐雪的麵前。


    “麟兒在照顧藥草。”宮沐雪抬腳走下樓梯,淺笑的看向那藥草,“你知道嗎,你的父親以前也很喜歡去藥田照顧藥草,曾經好幾次,我都吃醋了,說,他將藥草看的比我還重要,現在想想,隻覺得那時候的自己還真是幼稚的可以。”隻可惜,那樣的畫麵現在卻隻能永遠都存在於她的記憶當中了。


    看著沐麟那仔細的模樣,宮沐雪剛剛甚至有一瞬間的恍惚,就仿佛…看到了沐玨一般;沐玨是不是曾經是不是也在這裏如此。


    沐玨,她覺得這個名字,真的很好聽。


    沐玨,他起這個名字,宮沐雪知道,一是因為她名字裏的沐,還有一個原因,必定就是不想再和唐家發生任何關係,玨,也是決絕的意思吧;既然他不願,那麽她便不會再喊他曾經的那個名字。


    從現在開始,她愛的那個人,他的名字,隻是沐玨。


    聽到宮沐雪的話,沐麟淺笑,“其實這些藥草,以前,都是師父在照顧的,我隻負責采摘,許多時候,我更喜歡在黑森林冒險,然後采一些我們這裏沒有的草藥,然後交給師父栽種。”懶的時候,就直接在這門外采摘。


    其實沐麟以前,也毀了不少的草藥;在小的時候。


    現在想起來,這些藥草一直以來也不需要她怎麽花心思,隻是少雨的時候,對其中一些偶爾照顧一下罷了。


    畢竟這裏,是森林,土地肥沃的大森林。


    宮沐雪聽後笑而不語。


    不想再多說一些讓宮沐雪傷心的事情,“媽,我去拿東西,我們去看父親。”沐麟道。


    “好。”宮沐雪點頭;看著沐麟的背影,嘴角輕揚。


    其實,老天爺還是疼她的,對嗎!至少,將女兒留給了她。


    沐麟轉身上樓,和宮羽一起將給沐玨買的東西帶上,起身出發。


    恩師沐玨,徒沐麟立。


    站在墓碑麵前,宮沐雪仿若是雕塑一般,鞋子裏仿佛灌鉛一般沉重。


    沐麟和宮羽在那裏將東西理好,隨後轉身看向宮沐雪。


    宮羽率先跪了下去,手上立著香,緩緩的磕了幾個頭,“小姑父,我叫宮羽,我的父親叫宮明磊,您一定很熟悉;羽兒想不到,第一次見到小姑父,就是在這樣的場景;但是,小姑父,羽兒是真的很崇拜您。”


    “最近聽了好多好多關於小姑父你的光榮事跡,羽兒真的覺得小姑父一定是一個非常非常棒的人,而且,小姑父還將姐教的這麽厲害,羽兒從小到大真的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厲害的人,小姑父你,一定更厲害吧;真的好想親眼見見小姑父你那玉樹臨風,貌若潘安的樣子,一定特別特別的帥。”


    說完話,繼續磕了幾個頭,將香火插到眼前的土裏,偷偷的再說了一聲,“小姑父,您一定得勸勸小姑姑,讓她不要再傷心了,我真的好心疼她。”這偷偷摸摸的小模樣,倒是看得沐麟有些無奈。


    一直以來,宮羽獲得是真的真。


    說完這句話,宮羽緩緩的站起身將位置讓了開來。


    “媽,您和父親單獨聊聊吧,東西我都已經擺好了,我和羽兒去邊上走走,不打擾您和父親說話。”說完話,招呼著宮羽向著身後走去。


    “姐?”宮羽不解的看著沐麟,她不放心小姑姑。


    沐麟:“我們不走遠。”更何況,她相信自己的母親是堅強的。


    隨後,沐麟找了個能夠看清宮沐雪而她卻又看不到的地方陪著她。


    這個地方…便是樹上。


    在宮羽的小聲驚呼中,沐麟輕鬆的便將宮羽給弄上了樹,宮羽滿眼的興奮。


    隨意的靠在樹幹上,沐麟隻是靜靜的看著不遠處的宮沐雪,沒有說話,


    ……


    “玨,我來了。”換換的跪坐了下來,就在墓碑的邊上,宮沐雪伸出手,細細的撫摸著沐玨的名字,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二十一年了,曾經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們竟然會隔了二十一年才能見麵。”


    世事,真的無常;微微的歎了口氣,宮沐雪繼續道。


    “而讓我我更想不到的是,我們二十一年之後的再次見麵,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情形,我想,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是沒有想過的吧。”宮沐雪笑開,看著她的樣子,就仿佛,此時此刻在她麵前的並不是一座墓碑,而是沐玨,一個活生生的人,他正在安安靜靜的聽著她的訴說。


    “二十一年前的事情,我最近常常在想,我們到底是怎麽才會弄成現在這幅局麵的,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想了許久,可是我發現,那些事情在我的腦海中,已經逐漸的模糊了。”模糊到幾乎消失。


    “曾經的我是不願想,而現在,即使我想去回想,卻已經不知道該從何想起了。”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呢,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好像…算了,還是不想了!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想多了,又有什麽意義呢。


    宮沐雪笑笑,眸底溫柔。


    “其實,我們之間如果沒有那次的吵架,也許許多事情就不會發生,更不會讓唐謙那樣的小人乘虛而入,將我們之間的誤會製造的越來越深。”


    “是不是因為我們的感情還不夠深,所以才會被他給給暗害,這個問題,我想了好久,真的想了好久。”


    “或許,是因為我們之間的感情太深了吧,所以,對於當時還年輕的我們來講,不容許自己,不容許對方有一絲絲的汙點;特別是我,其實一直以來,都是你在遷就我。”而她,隻不過是一直在享受著他對自己的好罷了,什麽都沒有付出。


    “這一切的一切,其實說多了,不過源於我的任性罷了。”可是,“玨,你為什麽不回來找我?為什麽…”不再多等她一些時間呢。


    隻要再稍微的多等一些時間,他們之間,也許還能擁有另外的一個結局;如果…想了無數個如果,可惜在事實的麵前,全部都不過隻是無用功罷了。


    “哦對了,這些不開心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我說一件能夠讓你開心的事情。”宮沐雪直了直自己的甚至,嘴角的弧度略略上揚,“玨,你知道嗎,麟兒,是我們的女兒,隻屬於我和你的親身骨肉;我聽麟兒說過,你很想讓她喊你一聲父親,對嗎?”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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