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乖的小孩總是比乖的孩子更容易接觸到這個世界的某些本質。


    因為他們總是在不該出現的時間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


    及到沈忱揮別秦寧,趕到武館的時候,第一顆星已經出現在天空了。


    武館成為深藍色下一個墨黑的剪影,寂靜無聲的矗立著。


    原本輕快的腳步不覺遲疑了起來,因為她看不見武館裏透出任何一息光。


    奇怪,怎麽會是黑漆漆的一片?


    正疑心間,台階前的一團黑影兀然站了起來。


    她心停跳了一拍,身側的手也自然而然的握成了拳頭,蓄勢待發。


    “怎麽這麽老半天才來?”黑影不耐的出聲。


    那古怪尖細的聲音一下讓她笑了出來,原本繃緊的身體也放鬆開了。


    “笑屁啊。”等了大半天已經讓歐陽隨很不耐煩了,這時又莫名其妙被等的人笑,那感覺就愈加不爽了。


    “聊的時間久了些,又被叮當抓到,教育了一把。”她答他上一個問題,走上台階去,推了推厚重的門。


    紋絲不動。


    所以不是停電,而是真的沒人。


    “怎麽沒人?”沈忱回頭問歐陽隨。真奇怪,武館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是開著的,隻是不同的師傅坐館罷了。


    “鬼知道。”歐陽隨沒好氣的回了一聲。


    “怪了。”沈忱奇怪的看他一眼,“變聲期又不是更年期,你怎麽這麽經血不調的樣子。”


    一記拳頭虎虎生風的襲過來了,帶著他憋了半天的悶氣。


    她忙架臂一擋,迅速後退幾步,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臂:“我靠,死太監你玩真的?”


    “看你不爽很久了。”他是咬牙切齒說的,配上他的聲音偏成了陰陽怪氣,倒象是應證她的說法是的。不過緊跟而來的拳頭倒還是一點都不含糊。


    她閃,抓住機會回擊。


    “你沒吃飯嗎?”他嘲她。


    她一時避不及沒躲開他一記攻擊,但是很快也同樣給了他顏色看,嘴裏還要抽空答著:“吃了你還有命啊?”


    旁人看過去,是2個人在嬉鬧,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落在身上的拳頭究竟有多痛。


    這幾乎成了後來他們的相處模式。


    不知道打了多久,身上的汗流出,舊的還未被風吹幹,新的便又出來了。兩個人的動作也比開始的時候慢了許多,罵人的低氣也沒原先那麽足了。


    最後一記裏,她一個旋身就直踢他麵門,逼他必須放棄對她的攻擊才可以躲開。


    可他偏不避讓,依然按原本的攻擊途徑打了過來。


    在她踢中他的時候,他也擊中她的小腹。


    他定不住身子的向後仰倒。她也悶哼了一聲,抱腹跪下,跪了一會兒,疼痛稍稍褪去,她也幹脆四肢一張,仰臥在了地上。


    沒有人說話,隻聽到粗重的喘息聲此起彼伏。


    “過癮。”歐陽隨一甩額頭的汗,大呼過癮。武館講究習武修心,很少讓他這樣不故章法的胡打一通,所以最多隻能發泄大部分過盛精力,從沒如此徹底的。


    “禽獸。”沈忱捏捏酸楚的手腕,“難怪武林高手太監多,原來心理變態這麽有攻擊力。”


    “喂——我身上瘀青不比你少。”說話的同時便牽動了臉上的瘀青,讓他嘶了一聲。這個人,光會說他,也不想想她自己下手也沒有留什麽餘地。


    沈忱笑逐顏開,重新用力攤開四肢,大大的呼口氣:“過癮——”


    好象把一輩子想打的架都打完了似的。


    天上沒有幾顆星,月亮圓的很蒼白。


    她看了陣子,又微微偏過頭,看向武館門上正掛著的牌匾。


    “四方武館”。


    濃金色的柳體字在素白的月光下非常的清晰。


    很近,又很遠,好象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裏的東西。


    “你說,”她略帶遲疑的,“武館是不是關門了?”


    “想太多。我沒聽四叔說起過要收了武館。”他不以為然,嗤笑著站起身,並拉了她起來,“走吧。”


    兩道瘦高的身影離那墨黑的武館剪影,漸行漸遠。


    他們沒有想到,四方武館的門,再也沒有開過。


    沒有人知道究竟出了什麽事。


    知道這件的事的時候,沈忱第一次經曆了一種叫做失去的感覺,失去自己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東西的感覺。


    不過不是當晚,當晚他們即將的經曆的,叫做秘密。


    回家的時間儼然是過了,他們索性就不急著回去。


    從小開始,他們就不愛走同樣的路,總是愛在不該拐彎的地方拐,看看這樣放縱自己,究竟路會將自己帶到怎樣的地方。


    他們稱之為,低級探險。


    這天他們也決定“探險”。


    這個四月底的夜晚,清涼中帶了些煩悶。似要發生什麽。


    “怪了,這條路怎麽越走越眼熟。”沈忱摸著下巴想了想,打了個響指,“對啦!是你爸單位的後院!”


    “噓——”他的目光卻不在她身上,豎起根指頭在唇上比了個動作,指了指樓房,“你看。”


    早該是下班時間了,有個辦公室的小燈卻亮著,暈黃的。


    “小偷?”這個想法讓她兩眼發亮。因為這意味著有架可以打。


    他點點頭:“可能,我們上樹看看。”


    他先上樹,她跟在他後麵。


    待她在樹上坐定,撥開擋著她視線的樹枝時,就看見了辦公室裏那個氣宇軒昂的男人。


    “是你——”她沒有注意到歐陽隨的異樣僵硬,正要興衝衝的說話的時候,歐陽隨捏了下她的手,狠狠的,非常非常狠,痛到她馬上就意識到該吞回了下麵的話。


    她才注意到房間裏不隻有一個歐陽的父親。


    還有個女人。


    那個女人她也認識,是歐陽父親的下屬,雅蔓阿姨。她經常到歐陽家來,對他們兩個小孩都很好,是很能幹很爽朗的一個女人。


    和歐陽媽媽的溫柔完全不同類型的女人。


    可是她現在卻在她臉上看見了與歐陽媽媽同樣的溫柔神色。


    她仰著臉對歐陽父親說話,目光裏柔的要滴出水來。


    歐陽隨一直沒有放開過沈忱的手。


    沈忱可以感覺到,握著她的手越來越緊,緊到幾乎要將她五指都捏成一個。


    當雅蔓阿姨投入歐陽父親的懷中那一刻——


    沈忱的手傳來穿心的痛,她不小心低啊了聲。


    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歐陽隨放開了她的手,推了推她,低聲的:“走。”


    這是最垂頭喪氣的一次探險。


    沒有以往的意氣風發。


    他低著頭快步的走在前麵,不出聲的。她雙手插袋,也是不說話的跟在他後麵。


    並不是沒有看見過這樣的場麵,也並不是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這些事情,以他們這樣愛亂竄的個性,早已不知目睹過多少不該有的歡愛。


    隻是成長畢竟還是與想象不同。


    一直以為,知道了這個世界的灰暗一麵就算成長,直到這刻才會明白,當世界的灰暗一麵真正成了你的生活的那一刻,成長才剛剛開始。


    “隨……”他的腳步越來越快,近乎小跑了起來。她鮮少叫他的名字,足見是非常擔心了。


    他停住了腳步,但沒有回頭,悶聲道:“不要說。”


    她肩膀一鬆,有些氣餒,但是還是決定開口。


    “我什麽都沒看見。”


    “什麽?”他身體一抖,急轉過身,驚訝明白的寫在他的眼裏。


    “我,什、麽、都、沒、看、見。”她又說了一次,沉穩的,與平常裝酷或嬉鬧不同的表情。


    他走近一步,盯著她近乎起誓的麵容,驚訝一點點的褪去,他的表情也沉了下來。


    “我也什麽都沒看見。”無起伏的宣誓言語從他的口中沙啞冒出。


    她點了點頭,舉起雙手類似擁抱的想拍拍他的雙臂,但還沒碰到他時,就被他一把扯進了他瘦削結實的懷裏。


    抱的很緊很緊,要把什麽壓抑住似的。


    這個夜晚,就這樣被封印在了兩道無距離的稚嫩軀體間。


    接下來的日子依然和以前毫無差別,除了武館。


    坐在窗邊玩各類的賭博遊戲,收些小惠整人,更多的,是和歐陽隨、尹舜他們在教學樓的走廊追趕打鬧,旁若無人的。


    很多年後的一次同級會,鄰班的女生說起她高一生活的整個記憶就是他們幾個在走廊上那紊亂的腳步聲和錯落的嘻笑聲,從遠及近,又漸漸遠去,那樣囂張不羈的在她的夢裏一直響到如今。


    總是無法掌控自己的作為給別人的影響,就象無法預料其他人怎樣在自己的生命裏插上一腳。


    這個學期學校裏仍是他們幾個小禍不亂,唯一的大事就是高三體檢時查出了某個女生懷孕四個月。


    這並不在沈忱的關心範圍裏,於是就這樣甩甩頭吹聲狼哨,在湛藍天空下拋出書包結束了她的高一生活。


    暑假和它的炎熱天氣一樣讓人煩悶。少了製約的玩鬧就象少了番茄醬的薯條,可以充饑,但是無味。


    中午過後,百般無聊下,敲歐陽家的門又沒人應,她便攀著枝條爬進了歐陽隨的房間。


    一跳下窗子,她就楞了下。


    斜對著窗的浴室門並沒有拉上,歐陽隨一絲不掛站在花灑下,垂著頭,一手支在牆上仿若深思的樣子。


    聽見了聲音,他也回過頭,黑幽幽的眸子看向窗的方向。


    水順著他精壯的身體潺潺流下,流過瘦削結實的背,急收的腰線,窄窄的臀,有力勁長的腿。


    “呃,我不是故意的。”沈忱投降似的舉起自己的雙手,搶先表明自己的無辜,眼光卻不自覺的下瞄,壞笑,“不過,哇哦,你身材比阿舜還好。”


    他不驚不乍的關上花灑,取過一塊浴巾包住下身,走了出來,饒有趣味的問她:“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看見過阿舜的身材了?”


    “就上次在廁所堵完他不久,我又跑到浴室去堵他了,哈哈哈哈。”沈忱自動自發的坐上他的床,盤著腿,自己說著都忍不住笑。


    “他沒賴著你要負責?”他坐到她旁邊,象狗狗甩毛那樣甩了她一身水。


    “我覺得他寧可自盡也不想我負責。”沈忱邊避開他的水,邊摸著下巴想了想,“不過負責這個想法聽起來似乎還不錯的樣子。”要是她賴著他要負責,不知道阿舜會抓狂到什麽地步,哈哈。


    “嗬嗬。”他也幹笑了兩聲,黑眸睇了她半晌,驀然問道,“要不要和我上床?”


    本來捶著床在笑的沈忱動作一滯,腰板一挺,坐直了起來。


    “你在開玩笑?”她研究著他的表情,“上床?我們?老大,我們兩隻上床恐怕隻會有自慰亂倫加同性戀的感覺。”


    “喂,別告訴我你對makelove不好奇。”他起身去浴室拿了塊毛巾擦著頭,又坐到她身旁。他了解她就象她了解他一樣,一樣的年齡,一樣的教育,一樣的生長環境讓他們倆就象是克隆出來的一樣。


    “是有點小好奇啦。”她比了個一捏捏的動作,覺得太少,又張開了一點,“或許再多一點。不過我更好奇你怎麽想到我。”


    “因為我打算開葷。”他瞟了她一眼,繼續說,“不過我不打算把第一次隨便給任何一個女人。”看見她咬著下唇要笑不笑的樣子,他將手中的白毛巾狠狠往地下一摜,豁出去的語道,“好吧,你他媽的要笑我有處男情節我也認了——隻是我何必便宜其他人?”


    她挑起了一邊眉。這種說法很有趣,因為她對開葷這類事情並沒什麽計劃,所以也就沒想的那麽仔細。不過說起來也是,既然都是要給出第一次,為什麽要讓自己為那種閱人無數的男人的功勳加上小小的一筆而不是作為一種平等交換呢?處子之身換一個處子之身,也不算虧本的買賣。


    “你確定你還是處男吧?”她可不想吃虧。既然自己是第一次,對方也必須是第一次。


    “目前還很確定。如果你今天拒絕了我,我就不確定了。”他並沒多少性子等她,既然談不合,不如盡快再找一個。


    “成交。”她壞笑著伸出了手,與他一擊。


    擊掌之後,兩個人卻一下子沉默了。


    有房,有床,家中無人的狀態,讓剛剛達成交易讓他與她有些不自在起來。畢竟是第一次,天時地利人和偏偏又該死的配合。


    “所以……”他潤了潤唇,擺了個詢問的手勢,“來?”


    “好。”她下定決心的點點頭,可在他伸手向她的時候又驀然大叫起來,“等一下!”


    她的緊張讓他笑了出來,一下感覺自己輕鬆了不少。歐陽隨收回手,雙手環胸,往後靠在床頭,用調侃的語氣笑道:“哎,處女真是難伺候。”


    她懊惱的瞪他一眼,自覺丟臉漲紅了臉,可是嘴上絕不認輸:“我是怕阿姨叔叔忽然回來,所以問問你要不要到我家去。還是以小處男的具體情況來看,很快就可以結束?”


    他頗大方的沒有回嘴,揮了揮手:“你家你家。”女人嘛,這種時候就不跟她計較了,讓她、讓她。


    “好,那我先過去,你穿了衣服來。”她強作鎮定的慢慢起身回府,卻在跨出去的那一刻破功。


    歐陽隨一手勾住她t恤的後領口,在她回頭時,漂亮的薄唇勾起曖昧的笑容:“忱,你可以走門。”


    她以正常人難以達到的速度跨下了窗戶,跑出門去。


    他的朗笑聲追在她身後,一路燒著她一溜煙的跑回了自己的家。


    沈忱的家和他家不過是一牆之隔而已。


    他拿了該拿的東西,隨便套了件t恤和沙灘褲就走出了門,在推開門的那一刻就看見了坐在客廳沙發上,明明緊張又硬在裝的沈忱。


    合上門,彈簧鎖發出清脆的咯噠聲,他發誓他都看見她差點想跳起來。


    好吧,他承認,如果不是她的反應娛樂了他,那麽那個要跳起來的人大概會是她。真是古怪,為什麽上床這種事情做起來會比偷爬別人家的窗戶還要心虛?


    “唔,你準備……在客廳完成我們的第一次?”他含含唇,故作無辜的挑眉問她。


    沈忱不知低聲咒罵了句什麽,站起來,有些煩躁的扒了扒頭發:“樓上啦,樓上啦。”


    他跟在她身後上了樓到她的房間,失笑的看她關窗戶拉窗簾的動作:“哇,想的真周道。”


    “我準備開冷氣啦,色坯,想太多。”她最後一下扯窗簾扯的特別用力,外加狠狠回瞪已經坐在床上的他一眼。真不平衡,為什麽她居然這麽坐立不安。遜透了。


    歐陽隨背一放鬆,仰躺在她的床上,看她把門窗關好,冷氣開足,一臉嚴肅的坐到他身旁。


    “來吧。”她說的好象要開戰一樣。


    意識到真的要開始了,方才還一直放鬆的心髒陡然狂跳起來。他強自鎮定的坐起身,一手撐在床上,一手撫上她的頰,讓自己的臉緩緩的靠過去。


    接觸到她脖子的手可以感覺到她跳動厲害的脈絡,嘴唇也微微發抖起來,熟悉這輩子想忘忘不了的臉一點點的放大開來,越來越近,。


    近到不能再近——


    “噗。”不知道是誰先噴笑出來,反正當兩個人都能開口說話的時候,早已是笑成一團縮在床上的狀態。


    “不行啦。”她笑到肚子痛的擺手,“怎麽辦,我看到你那麽近的臉就想笑,太怪了啦。好象外星人。”


    他本來也在笑,一聽這種誹謗言論當然不接受,一翻身壓上她,雙手做勢掐上她的脖子:“我不數你毛孔已經很給你麵子了。”


    “現在怎麽辦?”她試圖平了平自己的呼吸,還是想笑到不行,“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說近親不能結婚是因為太熟了下不了手了,我真的覺得下不了手哎。”超怪異的。


    他坐起身,仍舊坐在她腿上,皺著眉沉吟了片刻,站了起來:“等我一下,我回去拿a片。”據說很多莫名其妙的第一次就是因為男女同看a片來的。


    “a片?”她怪叫了出來,“我不要。上次阿舜給看的那個我不喜歡看啊。”這方麵她還比較象女生,對a片興趣不大,覺得髒。


    “管你喜歡不喜歡,我能起來就可以了啊。”獸性壓倒一切,不信不成功的。他舉步往外走。


    她拾起個枕頭砸他:“你去拿啊!你要是看a片,你起來我也把它打下去。”


    他火了,一腳踢開了砸過他掉在地上的枕頭,邊返身往回走,邊雙手抬高脫下t恤用力甩在地上:“那來啊!有種不要a片的就直接來啊!”


    “來就來,怕你啊!”她也不服輸的脫下t恤扔到了床下。


    他走的腳步一下慢了下來,遲疑出聲:“忱,你……”


    她沒有多少穿內衣的習慣,所以現在根本就是上半身全裸的狀態。他的目光讓她有些困窘,但是硬要自己抬起下巴囂張揚聲:“怎樣?”


    “你……”他吞了吞口水,終於勉強把話吐了出來,“你是不是小學以後就沒發育過?”


    她從床上一躍而起,直接飛身就把他壓倒在了地上,揚起拳頭就要打:“我打的你全身都發育的跟饅頭一樣。”


    他大掌一包,擋住了她的拳頭,嬉皮笑臉的:“我實話實說而已嘛。”


    “正常情況下,”她掙脫他的手,雙手齊用將他兩邊的臉拉成古怪的形狀,咬牙切齒,“一個紳士看見女生裸體都應該禮貌性讚美句‘你真美’,不然這個床沒法上的。”她曾經因為無聊翻過前桌女生的幾本言情小說,差不多都有這句。


    他笑死了,拉下她的手:“你以為是芝麻開門啊。”


    “切。”她噓他,準備起身,認定今天這事算是黃了,但就在她挪動小pp打算起來的時候,不意碰到某個生機勃勃的部位。


    她的動作一下頓住,兩眼睜大,古怪的看他。


    他有些尷尬,但還是平攤手,苦笑:“你覺不覺得這樣的反應比說‘你真美’更紳士些?”


    他也不明白啊,她明明就是飛機場身材,可為什麽他偏偏該死的有反應,而且反應大到自己都嚇了一跳,所以方才隻能拉開話題去說其他免得尷尬。


    她知道抵著他的那個就是她當不成男生唯一缺少的東西,方才移動的時候也發現了自己對他的影響,所以不再輕舉妄動,雙手抵著他光潔的胸膛上,居高臨下的問:“那現在是怎樣?”是不是繼續完成下去?


    他從下往上看,正對著是她小巧的胸部,不覺又是一陣氣血翻騰直充鼻尖。他偏過頭捂著鼻子閉了閉眼。


    一、二、三。


    默數了三聲,他一骨碌的爬起,將她打橫抱起拋上了床。


    沈忱悶哼了聲,摸了摸摔到的背,一腳踹向爬上床的歐陽隨:“拜托,這是木板床,很痛知不知道?”


    他抓住她的腳跟,往旁一拉,順勢讓自己欺身到她雙腿間:“怕痛就不要做啊。”


    “誰怕痛啊。”她咕噥了聲,看他低低伏到自己的胸前,輕柔的舔舐,奇怪的酥麻感覺爬上了她的背脊,她微微扭了扭身體,不適應的開口,“喂,公公你果然比我禽獸啊,這麽熟都下得了手。”


    他拉高身子,雙手撐在她脖子的兩側,黑的發藍的眼睛定定的看她。她真的讓他想抱她的同時有想扁她的衝動。


    “幹嗎?”被他看的發毛,她警覺的問道。


    “沈忱。”他低叫著她的名字,忽然展顏一笑,輕柔又略帶挑釁的問道,“你是不是不敢做?”


    “我不敢?”她驀然激動起來,音調也提高了不少,這個詞語真是讓她熱血沸騰啊,“我沈忱哎!有什麽不敢的?”似要證明自己的話,她伸手就去扯他的褲頭,手忙腳亂間便碰到了他的禁區。


    兩個人同時倒吸了口氣。


    快感襲上他的頭,有想釋放的衝動。抓緊時間,不要聽她廢話了。他這樣對自己說,俯上身狠狠封住讓他想扁人的嘴。


    她積極的回應著,表明自己沒什麽不敢,唇舌相濡間,手也胡亂摸上他明顯比她寬的背和脖頸。


    頭發比她軟。可惡。


    皮膚居然也比她滑。是不是男人啊?


    暈沉間,腦海裏閃過這樣的字句,不平衡的同時,撫摩他背的手刻意加重了些力道。


    他的熱情完全被挑動起來,無任何技巧可言,單單憑自己本能的回應著她的愛撫,唇移過她的脖頸,小巧的胸,可愛的肚臍……


    火熱的唇,熾熱的氣息,摩挲的皮膚,融成糨糊的腦子。


    兩個人都越來越熱,憑著本能在彼此摸索著,一切都越來越接近臨界點。


    “等下。”他不舍的離開她的唇,懊惱的低咒了聲又啄了幾下,才跨下床撿起自己的褲子從袋子裏掏出個小鋁包,示意了下。


    “不會是從叮當那裏拿的那個吧?”她張大了嘴。


    “是啊。”準備妥當後他又回到了她的上方,想起什麽的一笑,“正好讓你驗證太監需不需要保險套。”


    靠,拿她的話堵她,正要開口反駁,下身的驟然疼痛讓她低呼了一聲:“啊。”


    “啊。”穿刺的快感與其後緊窒的疼痛讓他也在同時低呼出聲。


    可是偏偏她不知道他的痛,總認為隻有自己痛實在不公平,一記右勾拳就揍上了他的俊顏。


    原本繃的緊緊的身體在忽然而來的襲擊中越過了臨界,他悶哼了一聲,伏到了她身上,一震,又一震。


    先反應過來的是她。目瞪口呆之後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的她,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的很囂張,甚至笑出眼淚來。


    直到他滿臉不快的封住她的嘴,又在她身上掀起一次新的風暴。


    ******


    她半睜開眼,就看見了睡在自己麵前同樣在擦眼睛的歐陽隨。


    唔?他怎麽在這?


    問題一閃而過,清明過來的腦子自然有了答案。


    哦對,他們做了。


    她動了動身體,隻覺自己是外傷駁駁,內傷累累,全身的關節好象許久沒上油的巨型機器。


    真是有夠難受的。


    “拜托,沒技術就早說嘛,我也好先買個保險掛個門診什麽的。”這樣想著,她臉色不愈的嘀咕著。


    “真是沒見過女人在床上著麽彪悍的,要不是我擋得住說不定就要發生命案了。”歐陽隨才想罵人類。他的背早被她抓花,更不要提她揍在他臉上的大塊瘀青和身體上其他地方被打到的烏紫了。天底下大概隻有這個女人會把初體驗當架打吧?而且她還讓他有多麽丟臉的第一次了。幸好年紀輕恢複快又證明了自己一次,不然真是一輩子抬不起頭。真的想罵人。


    “又沒見過幾個女人在床上,還說什麽‘沒見過女人在床上那麽彪’……”


    “跟處男要求技術那不就跟要幼兒園小朋友跳鋼管舞一樣……”


    兩個人都自顧自的嘀咕,越說越大聲,越說越覺得自己火大,幾乎就在同時,手一舉,直指對方的鼻尖,準備開始破口大罵。


    “你——”


    “你——”


    看到那根指著他(她)鼻尖的手指和她(他)咬牙切齒的樣子的時候,兩個人動作都停了下來,想出口的話也停留在了喉嚨裏……


    他與她,看看對方和自己一樣的姿勢,差不多的神情,都呆了呆,繼爾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不行了。”沈忱卷著被單滾來滾去,“為什麽你要好象被我強了一樣。”


    他一拍她裹在被單下的屁股:“不要逼我當第一個事後就想殺人的男人。幾點了?”


    “4點二十。”她翻過身去看了下床頭櫃上的鬧鍾。


    他將她攬進懷裏:“那再睡下,晚飯的時候再回去好了。”


    “好。”她也還是很困,點頭同意。


    兩個人便這樣又沉沉睡去,就象平常打過架累了一樣,完全不覺有什麽該改變的。


    房間裏昏沉沉的,隻有空調發出低微的聲音。


    之後沒幾天,沈忱便包袱收收去跟隨那浪跡天涯的父母了,直到9月開學,兩個混世魔王才又重新聚到了一起。


    一樣的教室,一樣的窗邊,一樣的打牌的少年。


    沈忱穿著白色的短袖襯衫,清爽的發型因長期的戶外活動而略略泛黃。她打了個嗬欠,拍了拍桌子:“快點,你們到底要不要跟啊?”


    “操,又見鬼了。”阿銀一扔牌,“不玩了。”


    尹舜推推眼鏡,無所謂的放下牌:“那就不玩好了。”反正他也是輸的命。


    老拐又不知道默念了什麽咒語,在旁叨嘮著。


    沈忱也隨便他們,徑自從桌子上跳下來,胡亂拂了拂踏過腳的凳子,就坐了下去,又打了個嗬欠。


    這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麽,很容易就覺得疲倦,整個人也提不起精神來。她眨了眨犯困的眼,甩了甩頭想保持清醒。


    “忱,你是不是胖了?”坐在她後麵的尹舜觀察了大半天,終於認為不是自己的錯覺。


    “我也不知道。”她半轉過身,“難道是這幾個月半夜裏我媽偷偷把她的肉都塞到我身上了?”


    “操,又胖又愛睡覺,你難道準備向加菲貓發展?”阿銀笑她。


    “要不是這家夥不是女人,我還以為她懷孕了。”尹舜抱著胸,抖著肩笑得更誇張了。


    沈忱翻了個死人的白眼給他看,決定不理他們,趴到桌子上睡個飽先。


    懷孕個頭啦,懷孕……腦子秀逗還差不多。懷孕也要做過才有嘛……


    心裏暗念著,眼皮越來越沉,意識就越來越混沌了。


    做過!


    懷孕!!


    意識驀然清醒過來,所以睡意都被嚇走了。


    “忱你幹嗎?臉白的跟死人一樣。”尹舜嚇了一跳。


    “我有事,下午的課翹了。”


    ******


    “懷孕!!!”被沈忱急急召到家中商量的歐陽隨大叫出聲,一臉呆樣。


    “看你這樣我總算平衡了。原來真的是事情比較詭異,不是我接受能力差。”沈忱盤腿坐在沙發上,點了點頭。


    “真的懷孕?”還是在和他開玩笑?


    “我也不確定啦。”她抓了抓頭發。她向來不大認為自己是女人,所以對mc之類的事也不大注意,每個月來都當小便失禁處理,自然不會去記日子,不過印象中這個麻煩好象有段時間沒來了。


    她的回答並不讓他覺得鬆口氣,依然皺著眉,臉色有些沉重:“那我們就當有處理。你有什麽想法?”


    “處理掉啊。”她聳聳肩膀,就象處理掉之前他們做壞事的任何痕跡一樣。


    他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眼神看不出在想什麽。


    “還是你有其他想法?”她看他不以為然的樣子。


    他腦子一片混亂,哪有什麽其他想法。這個事情真的來的讓他措手不及,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那麽遙遠的東西。


    一個小孩!


    天那,他自己都還隻是個小孩而已。


    “真的……”他不知道該說什麽的做了個手勢,停頓了片刻才繼續出聲,“處理掉……沒問題?”


    她輕笑出聲,看他失去平靜的樣子真是好玩,總算報回當初上床前沒他輕鬆的仇了。自己剛剛開始聽到這個消息也是這樣吧?幸而在回來的那段時間裏,她在想到可以打掉後就開始平靜了,雖然心裏還是有些害怕,可起碼表麵上可以風平浪靜。


    “應該沒問題吧。才2個月左右,好象是滿好處理的。”就象是不小心吃到不好的東西,拉掉就可以恢複正常了吧。


    “忱,那是個孩子。”他受不了她的輕率。


    “可是現在還隻不過是個細胞類的生物而已,也許以後會是小孩子,也許會是怪物呢,啊,說不定還可以生個哪吒。”真佩服自己,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了。


    “你——”他氣結。


    “我生下來你養他啊?”她挑了挑眉。


    “別開玩笑了!怎麽可能!”他脫口而出。然後在她“你看吧”的目光下垂下了頭。


    是的,他根本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和打算來接受一個孩子,事實上他內心的深處聽到說她準備打掉的時候甚至是卑劣的感到輕鬆的。


    “好了,那就這樣決定了。”她點點頭,當他認可了,“另外,這件事情的教訓就是,不義之財不能取,知道不能亂拿別人抽屜裏的東西了吧。”她糗他,其實也搞不清楚究竟是第二次還是第一次保險套質量太差引起的,反正怪到他身上就行。


    他沒在意她後麵的話,抬起頭看她:“決定日子的時候告訴我聲,陪你去。”


    “不要了吧,現在好象日子短隻要吃藥就行……”她在腦海裏翻箱倒櫃的找這方麵的記憶。


    “或許你們該聽聽我的意見。”一句輕而竭力鎮定的話語飄來。


    他們都楞住,循聲看去,二樓欄杆後,歐陽媽媽正站在那。


    歐陽媽媽抓著欄杆的雙手因為過分用力而慘白慘白的,麵色很差,似是經曆了可怕的事情。


    他和她頭發一陣發麻,心裏暗暗叫糟之外,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是好。


    怎麽會忘了母親有時候會過來幫沈家打掃下房子呢?因為太不知所措,他們竟然連檢查下是不是沒有第三個人都沒有就這樣討論開了。


    這把真的是玩完了……


    ******


    “跪下!”


    怒火高漲的咆哮聲在封閉的房間內聽來格外駭人。


    可被咆哮的對象一臉桀驁的抬高下巴,不屑的看著吼他的人。


    “你那是什麽態度?我是你老子,你用看仇人的目光看我?”歐陽父親的怒氣又更旺了些,抓起書桌上的煙灰缸就砸了過去,“你給我跪下!”


    “小隨做錯事好好說就行,動手做什麽?”原本也是非常生氣的歐陽媽媽在看見自家兒子額頭上的血之後,心疼占了上風,安撫的挽起歐陽父親的胳膊,眼睛卻是看著兒子,聲音裏帶些哀求,“小隨,你就聽你爸爸的。”


    原本是鐵了心不跪的歐陽隨經不住母親的勸說,憤憤的怒視了歐陽父親一眼,雙膝一鬆,跪在地上,目光撇到一邊。


    “說有什麽用?說又有什麽用?”歐陽父親甩開歐陽媽媽的手,大步走過去,手指直戳歐陽隨的頭,“你讓他說,你讓他說給你聽,是不是兩個月前我知道他們學校有女生體檢出懷孕,明明告戒過他,讀中學的時候不要搞出這些事情來,他還沒能力承擔的!可是你看看,你看看他現在做出什麽事來!”


    站在一旁低頭不語的沈忱猛然明白那日他突兀的提起要不要上床的原因,了然的看了歐陽隨的頭頂一眼,也撲通一聲跪下。


    “小忱,你這是幹嗎。”歐陽媽媽要去攙她起來。


    “阿姨,錯是我們倆一起犯下的,要跪當然是一起跪。”沈忱仰起頭,聲音不大但是異常清晰的說道。


    “勁東——”歐陽媽媽扶她一起,轉身看向歐陽父親,目光裏寫著對他處理此事的不讚同。


    “我怎麽了?”歐陽父親不覺自己有什麽不妥,背過身去一掌拍在桌麵上,“我自認自己是搞教育的,所以教育方麵已算開通,也不強求他讀書,總認為這個社會有各類人,不一定要讀好書才有出息,所以也放開了讓他自己發展。可是這事、這事……明明已經告戒他,以他的年齡和心態完全承擔不起!他怎麽就是教不聽!你說,讓我怎麽跟沈俊他們交代?!”手下拍桌的頻率也隨著語調高仰而了起來。


    雖然還是認為他不該讓孩子跪下,可是又覺得他說的確實沒錯。歐陽媽媽無奈的歎口氣,推著他往書房外走:“冷靜下,等沈俊他們回來再說。”


    書房的門合上了,房內一片冷清,與方才形成強烈對比。


    “你還要跪著嗎?”沈忱淡淡的說,語調異常平靜。


    歐陽隨不語。


    “好吧,那我就陪你跪。”這句的語氣就帶了她平時有的頑淘和慵懶,“不過,下回要報複誰,麻煩和我打個招呼,不要讓我平白當了工具還不知道。”


    半晌,他才悶悶出聲:“我隻是不想再提到那一夜……”


    “好啦好啦,我明白啦。我們誰跟誰呀。”她打斷他的話,摸了摸鼻子。


    他幾不可見的笑了一下,又開始替她擔憂:“……你爸媽要趕回來呢。”


    “回來就回來吧。”她全不當回事似的,“就當是給沒緣的外孫餞行。反正解決的辦法隻有打掉。”


    “真的嗎?”為什麽他覺得不會那麽簡單呢?


    “當然是真的。我們才十七歲哎。”人生才剛剛開始,怎麽可能那麽早就背上包袱,家長也肯定是這樣覺得的。


    當時的沈忱,信心篤篤,總覺得事態該是按她想的方向發展。因為那個一直給她灌輸人生最重要的是“痛快”二字思想的,正是她那偉大可愛的母親。以往她離經叛道,都是她老娘在護航。


    隻是這一回,她料錯了。


    “不行。絕對不能打掉。”匆忙趕回來的沈母在聽到歐陽家關於事情的初步想法後,臉色蒼白的叫道。


    沈父握著她的手,拍了拍,示意她不要太激動。


    不打掉還能怎麽辦?歐陽父親想大吼,還是壓下了脾氣,盡量保持語氣平和的問:“那你覺得怎麽辦?”


    “生下來。”沈母的語氣堅定,一副她說了算的樣子。


    “生下來了怎麽養?這麽小年紀就帶個孩子,哪來的生活能力?倆孩子的一生難道可以這樣毀掉?”歐陽父親臉色鐵青。


    歐陽隨依然跪著,表情木然,仿佛什麽都沒聽見,仿佛眼前的掙紮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沈忱也跪著,微歪著頭,納悶的咬著下唇。


    “我們沈家養。”沈母拍著胸,“小忱馬上辦理休學,然後去上海。那裏城市大,住公寓房沒什麽家長裏短好傳,保密性強,生完後先當我們的孩子養。而且上海我有個好朋友在那當婦產科醫生,不會出問題的。”


    “媽——”沈忱終於耐不住了,抬起頭嚷道,“何必那麽麻煩呢?打掉不是很方便嗎?”


    “怎麽可以打掉?怎麽可以?!你知道這世界上有多少女人想要自己的孩子而不得的?你知道嗎?”沈母霍的站起來,近乎瘋狂的語氣,在發現孩子被自己的樣子嚇到的時候,才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走到沈忱的麵前,蹲下,近乎艱難的扯了扯唇角,摸著她的頭發:“對不起,小三,我放下你去工作太早,所以隻教了你怎麽享受自己的生活,可是卻忘了教你別的。我告訴過你人不是不可以犯錯,年紀小犯錯誤更不了什麽大不了的,但是,不代表年紀小犯了錯就可以逃脫責任。小三,人這輩子除了‘痛快’,還要明白‘責任’。”


    沈忱聽著,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們母女關係如摯友,所以母親的話對她來說,接受的很容易。


    沈母站了起來,麵對歐陽父親:“勁東,這件事我們就這樣定了。放心,不會誤了你們歐陽家孩子的一生的。”


    “素玫,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是他們根本還小,這樣來的孩子值得期待嗎?你不覺得時機太不對了嗎?”歐陽父親皺著眉耐心解釋,可是還是不認為生下來是個好主意。


    “我也要休學,陪忱去上海。”一直如空氣般透明的歐陽隨驀然出聲。


    “你又在鬧什麽?”歐陽父親怒吼。


    “我、要、休、學。”他倔強的昂起臉,直視他父親,“你沒聽見嗎?還是聽不懂人話?”


    “小隨——”歐陽媽媽抬高的聲音裏有批評和不可置信,“你怎麽可以這樣說自己的爸爸。”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歐陽父親一記耳光就要刮了過去。


    “勁東。”歐陽媽媽忙架住他抬高的手,“怎麽說小隨也有錯,休學去照顧小忱也是應該的呀。”


    歐陽父親看著歐陽媽媽哀求的眼,再看看自己好友的神情,豁然明白在場的其他幾個人都接受了生下來的處理方法,頹然的放下手,全身力氣被抽掉般:“隨便你們。我反正什麽也不管了。”拉開門自行走了出去。


    “你又不用坐月子,休什麽學?”沈忱壓低聲音從牙縫裏擠出話罵身旁跪著的白癡。


    但是還是讓沈母聽見了:“小三說的對,小隨不用休學。”


    “可是錯是我們倆個犯下了,憑什麽忱在受苦的時候,我還可以象沒事人一樣?”


    歐陽媽媽見自己兒子心意已決的樣子,歎了口氣:“素玫,他們倆個小的反正一直焦不離孟,就由得他們吧。”


    沈母還是覺得不是太必要。大家又爭論了番,最後定下了解決方案:沈忱休學,歐陽隨轉學,一同移居上海。


    那段不長不短的上海生活,改變了好幾個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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