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笑顏如花,有人扶著還裝腔作勢地用手扶著自己的腰背,這令大夫人看了覺得極不爽快。


    “喲,姐姐和大小姐也在呢,”三夫人由丫鬟們扶著在園子中央的石桌旁邊坐下,“大小姐這是在學習怎麽認識花嗎?”


    茶茶怕生,麵對三夫人的親近,受到了驚嚇,趕快躲到大夫人身後。三夫人輕笑:“這麽大的孩子了,怎的還如此怕生,姐姐啊,你平常應該多帶著大小姐出去見見生人才是啊。”


    大夫人一直沒有開口,此刻聽見三夫人口中說出不屑的話,頓時心裏來了氣,但是極力克製,然後幽幽道:“你是在教我怎麽教女兒嗎?”


    三夫人盈盈笑著,正要說話,卻被大夫人搶了先:“要教也輪不到妹妹你來教,妹妹你的女兒還在肚子裏呢,自己都沒有教過女兒,怎麽有資格說話?”她一口一個“女兒”,氣得三夫人立刻臉色不好起來,大夫人又說道:“懷胎十月,每一天都馬虎不得,我勸妹妹還是少出來為妙,要是有個什麽閃失,老爺可就要傷心了。”


    三夫人冷冷一笑,眼角瞟到遠處回廊那邊急步走來的王員外,突然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兩手捂著肚子,低聲地呻吟著。大夫人見她突然的變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身後傳來王員外急促的腳步聲。


    “我才走開一會兒,你怎麽就出事了,”王員外心疼地抱著三夫人的肩膀,一邊吩咐丫鬟去請大夫來,一邊低聲撫慰她。大夫人看著這一幕,隻覺得諷刺至極,曾幾何時,這個男人也曾這樣無微不至地對待她,時過境遷,他懷裏已經換了人。要不怎麽說世事無常呢,人會變,事會變,沒什麽是不會變的。王員外抬頭瞪了大夫人一眼,冷冷道:“我告訴過你離她遠一點。”


    大夫人冷笑一聲,帶著茶茶轉身就走,留下一句話:“我不去惹她,同樣也要她不來惹我才行,如果她自己硬要貼上來,那就不要怪我狠心了。”


    三夫人仿佛受了極大的驚嚇,身體一顫一顫的,縮在王員外的懷裏,一動都不敢動。王員外心疼地撫慰她:“別怕,大夫很快就來了。”


    自那天以後,王員外就再也不允許三夫人出門半步了,也不允許任何不是這個院子的人看望,也就是二夫人。其實二夫人倒是樂的不去,原本她也不想去找氣受的,隻是苦於要做做人情,所以不得不去走動走動,現在王員外不許探望了,她也算是有了正當理由,高興還來不及呢。而大夫人那邊,又回到了安靜的狀態,大夫人每天都把心思放在女兒身上,親自教授她認字讀書,不再糾結於勾心鬥角,倒也開懷。隻是,茶茶因為心智問題,學得很慢,甚至很多東西根本記不住,這令大夫人很受挫,不過她已經習慣自己鼓勵自己了,受挫之後,很快就能重拾信心,再次耐心地教導女兒。她告訴,不管有多難,都不要放棄對茶茶的治療,她不相信,老天爺會讓這麽漂亮善良的茶茶一直受苦,她相信一切總有一天會好的。


    幾個月後,三夫人的肚子突然劇痛,要生產了,府邸裏的人都手忙腳亂了起來,在外本來忙著生意的王員外一聽見仆人傳來的消息喜笑顏開的趕赴了自己家裏,在門外著急的左右晃動著。


    房間裏麵傳來了一聲聲哭喊,震耳欲聾的,忽然哭喊停了,一聲娃娃的“啊啊”聲冒出,孩子出生了。


    “好!真是太好了!”王員外拍著手,迫不及待的走了進去,看著接生婆抱著的孩子,說著:“來,讓我抱抱。”


    王員外小心翼翼的接過那肥嘟嘟的孩子,詢問著接生婆:男孩還是女孩子啊。”


    “恭喜員外喜得千金。”接生婆笑著的說到,或許王員外有一些失望,不是男孩子,不過還是開心,起碼還是有繼承人了。


    “讓我看看。”三夫人虛弱的躺在床上,王員外俯身將孩子放在她身旁,三夫人看見了自己的孩子,微微的笑著,逗了一會那孩子,問著員外:“這孩子該叫什麽名字好呢?”


    “叫王欣怡吧。”


    自從有了王欣怡的出生,王員外一直百般嗬護,王欣怡想要什麽,王員外自然滿足,三夫人也是,所以王欣怡養成了驕縱,傲慢的性格,這裏的人都不敢惹王欣怡,生怕哪一個不適有要吃板子,所以都是很小心翼翼的。


    “喂!你是誰!竟然敢擋在我前麵!”三歲的王欣怡已經會說話走路,會識字。


    茶茶一回頭,看見了王欣怡,沒有說話,隨後又側頭看著地上的小螞蟻搬著食物,在一旁的王欣怡倒是惱怒了,吼著:“我和你說話呢!你聽見沒!”


    茶茶沒有搭理王欣怡,還是看著地上的螞蟻,王欣怡大步流星的到了茶茶前麵,推開了茶茶,茶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地上全是石子路,茶茶被這麽一推還是有絲絲疼痛感。


    “我和你說話你聽見沒有!你叫什麽名字!知不知道我是誰啊!我可是王……”王欣怡還沒有說完話,茶茶看見了王欣怡踩到了螞蟻,一時心急推來了王欣怡,王欣怡腳沒有站穩摔倒在了草叢裏麵。


    忽然遠處的三夫人看見了茶茶推到了王欣怡急匆匆的走過來,蹲在王欣怡身旁,問著:“沒事吧,傷到那裏了?”


    “娘!她推我,我手都被樹枝掛出血了。”王欣怡把流血的手給了三夫人看,三夫人看見自己的女兒手流血了,一時非常生氣,要打茶茶一巴掌,那一巴掌沒有落下的時候忽然遠處大夫山的聲音傳來:“妹妹你這是要做什麽呢。”


    大夫人走到了茶茶身旁,將茶茶拉到了身後。


    三夫人握緊了手,她知道大夫人不好對付,但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女兒吃虧,三夫人也鼓足了氣勢,起碼背後也有王員外撐腰。


    “你看看你女兒,被你女兒欺負成什麽樣子了,手都流血了!”


    大夫人看著王欣怡的手還在滴血,也皺了一下眉頭,她明白茶茶是主動惹人的,更何況打人,必定有什麽事情。


    “不就是流血了嗎,找大夫看一下就好了,再說你女兒驕縱任性還真的說不定是誰先欺負誰。”大夫人也不屑的說著。


    三夫人聽見大夫人說自己女兒,心裏麵也有些不爽,也反駁著:“你女兒受傷沒,你看看我女兒都掛彩了,你還說什麽呢!誰欺負誰一目了然不是嗎!”


    “你可以這樣說,但是你心裏明白是誰先欺負誰,假如你女兒還欺負茶茶,小心點,這是我的忠告!”大夫人拉著茶茶,俯頭,輕言細語的說著:“茶茶,我們走,以後他們在欺負你告訴我。”大夫人側眼不屑的看了一會他們,隨後拉著茶茶走了。


    三夫人看著大夫人離去的背影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盯著,說:“看以後誰鬥得過誰!”


    “娘!就這樣放她走啦!我不幹啦!”王欣怡撒著嬌,拉著三夫人的手,說著。


    三夫人蹲在王欣怡的身旁,說:“沒辦法,那大夫人心機深的很,以後看見她們能盡量不起爭執就不起。”


    “那我怎麽辦!我的手怎麽辦啊!”


    “找大夫看看吧。”


    “我不幹!我要那叫茶茶的付出代價!”


    “自然,我也不可能看著你吃虧!”


    大夫人拉著茶茶回到了房間,倒了一杯水給茶茶,茶茶坐在板凳上,喝著水,大夫人坐在茶茶麵前,輕言細語的問著茶茶:“剛剛那時候,發什麽什麽事情,這裏沒有人不用怕?”


    茶茶看著大夫人的臉,隨後又低著頭,說著:“她問我,我不回答,她就是推開了我,然後她踩到了螞蟻,我就推開了她,然後我害她就流血了,流血好痛的。”


    大夫人摸著茶茶的頭,輕言細語中透露著母親的慈愛說著:“沒事的,不是你的錯。”


    在另一邊,大夫提著箱子來到了王欣怡身旁,用紙擦著王欣怡的手,血擦幹淨了之後,在藥箱裏拿出了一瓶白色的瓶子打開了,把白色的粉末撒在了王欣怡的手上。


    “斯,痛,好痛啊。”王欣怡被白色的粉末染的有點痛,三夫人也指責著大夫叫他:“能不能輕點啊。”


    “好的。”大夫則是有一點無語,本來藥粉撒在手上就痛,著還如何輕一點。


    大夫撒好藥粉之後,又在藥箱裏拿出了繃帶,給王欣怡包紮著傷口。一切弄好了之後,大夫囑咐了幾句,隨後收拾了著藥箱,剛走了幾步之後,三夫人叫住了大夫。


    “夫人還有什麽事情吩咐嗎?”


    “哪個我想知道有什麽方法可以讓人得治不好的病?”


    “這個倒是有,不過得病的時間想要很長。”大夫說著,“三夫人還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了你先離開吧。”三夫人吩咐著,大夫退了下去。


    夜晚,王員外也不出意料的來到了三夫人的房間一進門,三夫人就坐在板凳上,喝著水,一臉的火氣,王員外走了過去,摟著三夫人,問著:“夫人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不開心,能不能和我說說看?”


    “還不是那大夫人。”


    “她又怎麽了?不是最近挺安分的嗎。”


    “什麽啊,哪個茶茶把欣怡的手都劃出血了,那大夫人還罵欣怡,我咽不下這口氣。”三夫人捶打著王員外的胸口,嬌滴滴的說著,“都是你啦,都是你。”


    “那個你也知道大夫人心機重,城府深,我也得讓她三分啊。”員外摸著三夫人的臉說著,“乖忍忍就好。”


    三夫人也知道王員外是害怕財產沒有了,現在王員外也沒有用,看樣子也不會為了這件事情主動惹大夫人,可是三夫人也不會咽下這口氣,想起以前大夫人害得自己一直懷不了孕不說,現在還欺負自己的孩子,根本無法忍。


    “今夜晚了,我們先去睡覺吧。”王員外說著。


    “哼。”三夫人也沒辦法,誰叫王員外也就那樣,那也隻好自己讓他們付出代價了。


    清晨,王欣怡很早就起床看著自己受傷的手,還是憤憤不平,想著必須要那叫茶茶的人吃點苦。


    “來人啊!”王欣怡大叫著,一位丫鬟走了進來,彎著腰問著王欣怡:“有什麽吩咐?”


    “你去把哪個叫茶茶的人帶到那湖邊的亭子裏,要是你沒有完成任務,小心吃板子!”王欣怡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拍著桌子,咬著嘴巴說著:“茶茶,我要你付出代價。”


    王欣怡看見那仆人還沒有離開,手搓著衣服,有些難為著,王欣怡又說著:“不想吃板子就給我快點去!”


    “是,好的。”那丫鬟有點難為的說著,隨後退了下去。


    那丫鬟也知道昨天茶茶和王欣怡的事情,那事情已經在府邸裏傳開了,雖然茶茶智商很低,但是茶茶一直對人很好,很善良,就好像一張沒有沾染一絲灰塵的紙,但是那丫鬟不想惹王欣怡,那人太刁蠻了,可是也不想還茶茶。


    那丫鬟在腦海裏一直坐著鬥爭,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走到了茶茶的住所,大夫人剛好不在,茶茶一個人在一個玩,丫鬟走了過去,問著茶茶:“你在做什麽呢?”


    “玩水。”茶茶用手劃著桶裏的水,那清純的眼睛,那丫鬟也很猶豫,不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丫鬟拉著茶茶的手,笑著說著:“那你可以和姐姐一起玩嗎?”


    茶茶看著那丫鬟,可能茶茶太笨了,身旁的人根本不和她玩,隻有娘親才會陪她,對於有人要陪她玩茶茶有些開心的點著頭,說著:“好啊!”


    “跟著姐姐一起走吧,姐姐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什麽地方啊。”


    “跟著我來就好了。”


    “嗯,好啊!”


    丫鬟拉著茶茶就離開了這裏,帶著茶茶走到了那亭子旁邊,然後輕聲細語的說著:“坐在這裏等一下姐姐,姐姐一會就回來。”


    “嗯嗯。”茶茶坐在了亭子裏麵,茶茶笑著,出來娘親,終於有人願意陪自己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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