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重霞雖然是官宦之女,但並沒有接受朝堂的權謀教育,所以不知道政治鬥爭的殘酷。也沒意識到這件案子的嚴重性,並非僅僅是還黃家清白那麽簡單。


    無關對錯,關乎立場,這是利益集團的考慮方式。作為個人,黃重霞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教育,所以聽完公主的解釋後一臉懵逼。公主和她考慮事情的方式不一樣,她意識到公主從朝堂的角度來考慮,而她隻是從普通人的角度考慮。


    難道黃家真的隻能蒙冤?這人間到底是怎麽了?真假對錯都不要了麽?


    “怎麽會?”女駙馬表示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激動地說道:“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難道還能顛倒是非,罔顧事實?聖賢之言,仁義之心都到哪裏去了?”


    芸姚心想你可是女子,還不是女扮男裝和自己結婚了?為了洗清冤屈也沒見你按照聖賢之言、仁義之心來采取行動。


    “沒辦法,就是這規則,想要改變世界首先就要改變規則。”芸姚攤手說道:“你如果真的有心報仇,以暴製暴也是不錯的選擇。規則是不完美的,所以用以暴製暴來做補充,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在非常時期采用非常手段是必須的。”聖賢不能預測未來,仁義也隻是維護目前的分配,遇到意外之時就需要跳出條條框框才能找到解決之法。


    黃重霞並沒有聽出芸姚的弦外之音,她隻是覺得很頹廢,因為她並不是需要複仇,她最需要的還是公平。


    如果隻是為了報仇,她根本不用出蜀,更不用參加科舉,不用做駙馬。她本來就是練武之人,暗殺仇人還是做得到的。但她沒有去,因為她希望還黃家清白。但現在公主卻說根本不會有人在乎黃家的清白,最後也不是以事實和真相為決定案件基礎,而是以朝堂鬥爭的結局為是否清白的標準。


    皇帝贏了,有罪也能當無罪。太子贏了,無罪也能當有罪。


    所以還是以暴製暴來的實際,殺了一了百了,剩下的就交給後人吧。反正女駙馬的故事一旦流傳,甚至是記入曆史,後人肯定能還黃家清白。


    所以當時的鬥爭結果無所謂,隻有落實到曆史上,記錄在史書裏才算鐵板釘釘,一般來說都要到後一個朝代才算真正塵埃落定。


    “我能理解你的無奈和悲傷,但很多事情就是如此,得等到下一個朝代寫成曆史才是真正被確定。在當時當世,不同的人為了各自的利益都會大做文章。隻有等到沒有利益關係之後,大家才能盡可能地如實記錄。”芸姚寬慰對方。


    “下一個朝代?”那不是黃花菜都涼了?大唐才建立二十年不到,延續個兩百年肯定沒什麽問題,雖然在農村一片慘淡,但萬國來朝卻不是假的,大唐豪強是賺得盆滿缽滿。所以國運正隆,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結束,到了下個朝代黃家冤案早就被人遺忘了,她絕望地說道:“下個朝代的史官又怎麽會記錄這種小事呢?”


    “可不是小事,不還有你麽。你不是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麽?帽插宮花好鮮豔,誰料烏紗罩嬋娟。”芸姚表示隻要女駙馬名留青史,那下個朝代的史官自然會大書特書,自然會記錄她的平生事跡,順手就給黃家給平反了。


    烏紗帽罩嬋娟?這不就是說女扮男裝麽?黃重霞不可思議地看著公主,根本沒想到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她失去了言語,根本不知道怎麽辦,卻發現公主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我派人去劍南道調查黃家案,知道黃重霞雖然有才但體弱多病,根本無法承受出蜀的艱難旅程。倒是黃家還有一個沒有歸案的女兒黃碧霞消失得無影無蹤。再說了現在你我每夜同被而眠,我又怎麽可能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就是黃碧霞。”芸姚表示這種事情雖然她一早就知道,但不妨礙她增加一些推理讓一切更加合乎邏輯、合乎情理。


    “殿下?!”女駙馬是真的慌了,因為欺君罔上的罪過可不比私藏軍械盔甲輕。


    芸姚卻並沒有生氣,隻是淡淡地說道:“沒事,我看重你並不在乎你的性別,在外你依舊是駙馬,我依舊是公主。不過在府內,你以後就要聽我的話,我要你做什麽你就要做什麽。”


    公主想要做什麽?她為什麽不生氣,難道是因為年紀小不懂男女之事?還是說她男女通吃?女駙馬想到一些權貴家族的公子有龍陽之好,保不定權貴豪強的女兒也有磨鏡之好,十有八九就是這樣的。那自己豈不是危險了?公主不會要自己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吧?


    “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我們好歹也是正大光明完成婚禮的夫妻。你不會連一些小事都不願意為妻子做吧?”芸姚笑嘻嘻地說道:“而且你隻要好好地做好女駙馬,然後再完成一番事業,到時候公布身份,你的事跡就能名留青史。或許不用等到下個朝代,好事的百姓就能查清黃家的真相,為你全家洗清冤屈。所以你這個女駙馬的身份事關全家的清白,而你能不能做好一個女駙馬則需要我的配合,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吧,不要想違抗我。”


    女駙馬顯然是沒做好任何的準備,她還以為自己隻要隱瞞身份,早晚能蒙混過關。顯然她對自己太有自信了,不是圍著布就能偽裝胸肌的,也不是避開別人沐浴如廁就能不引起別人懷疑的。


    “總之,現在我需要膝枕。”芸姚提出了第一個條件。


    這種時候也沒辦法,隻能委屈地坐下,讓芸姚枕在自己腿上。


    芸姚在考慮如何選拔去西遊的隊伍,不能大張旗鼓,那隻能走精簡路線,要不打造一個熱氣球?比翻山越嶺要簡單一些,遇到河流也不用擔心過不去。熱氣球上也不需要多少人手,三年時間也差不多可以製造成功了。


    就這麽決定了吧,芸姚可不想真的花十四年在路上,乘坐熱氣球的話應該一年之內就能來回了吧。對了,芸姚突然想起來通天教主沒告訴她碎片有沒有主人,要是有主人的話,他們願不願意交出碎片?不會又要打架吧?算了,芸姚心想大不了到時候花錢,或者用其他東西交換,沒必要打來打去的,大家都是修士,都不容易,修士何苦為難修士。


    “我這教主難當啊,就說要找碎片也沒有任何的提示。”芸姚突然想到自己第一個同伴應該帶誰了,她說道:“袁守誠,這家夥不是算命很準麽,正好用來算碎片的位置。”帶的人少,自然是物盡其用,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用處。


    第一個同行者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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