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記憶投影到天空,讓大家看看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斬仙飛刀就是一直繞圈,就是不下殺手,芸姚並沒有找替死鬼。


    繞圈啊繞圈,反正就是在繞圈。


    大仙們都見過斬仙飛刀殺人的場景,繞著目標轉圈蓄力,然後一擊必殺。越是強大的對手,繞圈的圈數越多,但就算是天仙,隻要繞夠圈數也一樣一擊必殺。唯獨遇到了芸姚這個怪胎,斬仙飛刀光繞圈不擊殺。


    而靈寶道人則是因為試刀而死,他的死證明了斬仙飛刀一切正常,不正常的是芸姚。


    看到真相,懼留孫佛的臉色也變得微妙起來了,若是繼續堅持原來那套說辭就顯得用心險惡了,但他還是不相信斬仙飛刀會無功而返,這顯然不正常。反過來想,如果芸姚正常的話,她也不會挑戰聖人。


    “現在你應該相信了吧?靈寶道人的死與我無關,我也很悲傷,也很難過,我理解你的做法,不會責怪你。隻希望你不要再感情用事,能認識到真相。”


    “不可能的,斬仙飛刀怎麽會放過你?”這不僅是懼留孫的疑問,也是其他神仙佛陀的疑問,為什麽斬仙飛刀可以放過芸姚?


    按理說斬仙飛刀和打神鞭都屬於特定性武器,不應該出錯的。


    “有神就有打神鞭,有仙就有斬仙刀。三界除了聖人無人可以避免被針對,唯有聖人可以錯而不承擔後果,天仙是不行的,所以斬仙飛刀才會誕生,飛刀是和第一個仙人一起誕生的,可殺任何仙人。”懼留孫繼續振振有詞地說道:“除非你不是仙人,否則你應該也已經死在刀下了,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對方雖然沒有在罪責上糾結,但言語卻更進一步了,直接懷疑芸姚的身份,懷疑她是個假的仙人。


    還不打算放過自己?此時芸姚心想難道斬仙飛刀失靈是因為自己是穿越者?應該不會,自己就算是穿越者,在穿越前也隻是個普通人,斬仙飛刀可是向下兼容的,又不是不殺凡人。


    自己穿越之後,按照三界的心法修行,從凡人到天仙,法寶、神通也全是三界的產物,自己就是帶了一些科學方法論罷了。


    “你也算是佛麽?問出這種問題也好意思在西方教混?”芸姚從來不會按照別人的節奏走,她不會回答沒有意義的問題,而是以問題去回答問題。對方懷疑自己的身份,自己還懷疑對方的水平呢。“什麽是我,什麽是法?你這樣執著,也難怪如來會感慨末法時代,也難怪佛法會如阿能訶之鼓,越來越難聽。”


    阿能訶鼓,因為零件不斷更換,所以聲音越來越難聽,就是說佛法也是不斷被重新理解,所以越來越偏離。


    芸姚也是殺人誅心,直接質疑懼留孫佛在西方教就是混日子的,一點佛法都沒學會,白占那麽多資源了。


    其實西方的佛陀,除了最初的沙門時代的門人之外,後期加入的基本都不是為了求佛而來,都是為了自保,為了資源。懼留孫佛加入西方教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想要重新恢複天仙境界,雖然口頭上阿彌陀佛念著,但根本沒往心裏去。


    這種事情沒人提還好,有人提的話,懼留孫佛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提問確實沒有什麽水準,作為一個和尚確實不應該糾結對方的身份,對方是什麽身份都可以,因為人人可以成佛,身份又算什麽?


    糾結身份,是落了下層。


    不過懼留孫是越發懷疑芸姚不正常了,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其實懼留孫主動找茬是因為拾穗道人在暗中控製,因為他想知道原因,想知道斬仙飛刀為什麽不起作用。現在拾穗道人終於清楚了,芸姚體內有成聖的基礎,所以斬仙飛刀識別錯了。


    如果自己能得到芸姚的力量,自己也能成為聖人,到時候自己再也不用看如來的臉色了。拾穗道人感覺這就是自己的未來道路,他要搶過來。


    芸姚不會理解拾穗道人到底是通過什麽腦回路完成的推理,其實也很簡單,斬仙飛刀是向下兼容的,無法殺死天仙之上的聖人。芸姚也沒被殺死,但她又不是聖人,那麽她和聖人肯定有共同點。聖人在成為聖人之前,擁有鴻蒙紫氣,那麽芸姚體內肯定也有。


    小書亭


    邏輯上沒什麽問題,拾穗道人知道鴻蒙紫氣的力量,如果他也成為聖人,以怨氣的能量連聖人都可以操控,那麽到時候三界覆滅不過是小菜一碟。雖然輸給了如來,但他對佛法毫無興趣,佛法也無法讓世界公平,無法解決生老病死苦。


    佛隻是在逃避,而拾穗道人是一個實踐者,他要給三界帶來真正的平等。不過他也知道現在自己體內的拾穗老人是個問題,如果無法解決,自己不可能勝過芸姚的。


    “哼,今日算你運氣,不過我會盯著你的,隻要你有任何圖謀不軌的行為,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收。”收了捆仙繩,懼留孫留下一句狠話就走了。


    芸姚是莫名其妙,什麽鬼?她並不知道這一切正是靈山下的拾穗道人在搗鬼,他還沒死心,還在動歪腦筋。


    不過就算知道幕後黑手也無所謂,因為芸姚知道對偽鴻蒙紫氣有想法的人何止是拾穗道人,也有其他人盯著她呢。隻是其他大仙畢竟活得時間長,知道搶奪鴻蒙紫氣的風險是非常大的。而且就算有了鴻蒙紫氣,也不見得就能成聖,所以雖有想法但一直沒動手。


    鴻蒙紫氣是成聖的必要條件,但有鴻蒙紫氣卻不代表就一定成聖。


    這些大仙都和聖人接觸過,知道聖人絕對不僅僅是力量,更是思想,如果不能提出一個讓天道滿意的思路,光有力量是不可能成聖的。


    思想是力量的方向,就好像是水和渠的關係,所以聖人都是水到渠成,提出新思路才能成聖。


    如果光是力量就能成聖的話,那三界早就不會有這麽多分配關係,隻會是弱肉強食。


    天地不仁,力量也隻是天道的一份子,不會受到天道的厚愛,所以力量並不是聖人的唯一標準。


    芸姚在齊國旅遊的時候,就聽當時的兩個士人討論,其中一人提出為什麽東夷人的士兵都那麽強壯驍勇,比起齊國士兵要殘暴?


    另一個士人則說道那是因為東夷人生活環境惡劣,所以崇尚力量,所以隻有強壯的人才能成為戰士。但強壯也沒用,齊國軍隊可以用更先進的武器、用更多變的陣型來擊敗東夷人,而且齊國漁獵富足,善待弱者,所以有人追求禮法,有人善於手藝,也有人能言善辯,並不是單單以強壯作為選擇人才的標準。最後齊國繁華富足,而東夷人卻落後野蠻。


    如果隻以力量作為標準的話,那天地不仁就是個笑話了,天地並不厚愛力量。這也是大仙不敢動手的原因,因為他們可以展示力量,搶奪偽鴻蒙紫氣,但這並不代表他們符合成聖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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