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狼


    狼!有什麽可怕的呢?我們活捉了七隻狼,後來又打死了二十隻左右。隻要大家團結一致,沒有什麽做不到的事。這太重要了。以前我總是獨來獨往,不屑與他們大多數交往。若是在這個時候,我肯定已經死過很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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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群整整叫了一夜,天快亮的時候,終於安靜下來。偶爾還會聽到淒慘的嗚咽聲。米奇安拍了金璿一夜,她都未曾入睡。


    伏羲推開巨石,趴在洞口觀察了好久。狼群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陷阱被破壞了,樹枝和樸葉散落在陷阱旁。如果豎起耳朵,便能聽到弱小的嗚咽聲。伏羲拿了一根長的尖木棒,他悄悄地爬出洞去,來到陷阱邊,向坑裏一望。裏邊橫豎趴著六隻成年狼和一隻小狼崽兒。它們發現伏羲,立刻蹦起來向上躥。坑壁被它們抓得一塌糊塗。它們滿爪子全是泥,躥了幾下又放棄了,看來已經累慘了。


    伏羲笑著舉起木棒朝一隻狼瞄準,突然被人抓住。伏羲猛地回頭一看,原來是米奇安。米奇安笑著說:“收成不錯吧?”


    “真的!從來沒想到用這種方法抓到這麽多隻狼。還是你聰明!”伏羲真是太高興了。


    “實話說這是我們小時候的把戲。”米奇安笑嘻嘻地說。


    “你們真厲害。”伏羲又感歎。


    “沒有。凡事都有個積累的過程。”米奇安客觀地說。


    “看來我母親說得真沒錯,你和璿是神派來幫我們的。”


    米奇安笑笑說:“以前馴過狼嗎?”


    “馴狼?”伏羲從來沒有聽過這個新鮮詞。


    “就是讓狼聽人的話,幫我們打獵。”米奇安想想說道。


    “怎麽可能?它們可凶殘呢。我們有好幾個弟兄就是被狼咬死的。”伏羲皺起了眉頭,他又想起了死去的兄弟。


    “可以的!我們把狼養起來。就算它們不聽我們的話,我們也可以吃很多日子。哪天打獵收成不好的話,我們再殺吧。”米奇安分析著。


    “好,就聽你的!不過把狼養在這裏大家會不會害怕?”伏羲想到那幾位姐妹,膽子小得很,估計每天都要在洞口結伴尖叫幾次。


    “我們一會兒在坑周圍做一下防護。”米奇安也想不到如何現在把狼轉移到別處的辦法,又不可能有籠子和吊車。


    “好!聽你的!”伏羲點頭答應道。


    “我們可以出來了嗎?”女媧趴在洞口喊。


    “出來吧!看看我們有七匹狼了!”米奇安高聲喊著,他突然想到了七匹狼男裝。


    “哇!七隻嗎?”女媧跳了出來湊過去一看,嗬!真不少!


    大家都小心翼翼地來到陷阱旁邊,都為這突然而至的豐盛晚餐而高興。這起碼夠他們大吃一頓的。


    “兄弟姐妹們注意一下!安告訴我們暫時不要吃掉它們。先把它們養起來,哪天打獵打得少再殺。這樣我們就不至於挨餓。”伏羲征求了一下大家的意見。


    “好!我們同意!”女媧帶頭答應著。


    “還有,我們今天做一些家具吧。”米奇安提議。


    “家具是什麽?”熊歪頭問。


    “洞裏本來應該有很多東西的,桌椅、床、廚具、衣櫃等等,但是我們的洞幾乎是空的,什麽都沒有。”


    “我們昨天找到兩口石鍋。”金璿笑著說。


    “今天砌兩個灶台吧。”米奇安笑嘻嘻地說。


    “你會砌灶台嗎?”金璿問道。


    “差不多吧。”米奇安自信地笑笑。金璿點點頭。她知道米奇安肯定可以做到。


    “要不要還讓姐妹們去采摘?”女媧湊過來問。


    “要的。我們今天又要吃素了。”金璿點點頭。


    女人們全笑嘻嘻地下山到西麵的森林裏去采摘了。


    “我帶著大家出去找各種需要用的東西。你在洞裏教大家砌東西。好吧?”金璿對米奇安說。


    “好。我還準備做幾個桌子,如果以後有條件再做一排床。如果我們能砍一棵大樹的話,我們就可以做幾個大木桶提水。那樣我們就真的可以在洞裏煮東西吃了。這些天吃烤肉,我都有些吃膩了。我想吃水餃。”米奇安說到最後又笑嘻嘻地開起了玩笑。


    “看把你牛的。你小子挺有想法啊!我帶著大家去了啊。”金璿笑嗬嗬地說。


    “好。小心點,帶著刀!”米奇安提醒金璿。


    “沒問題!幹脆你教我幾招,我也好防身啊。”金璿原地擺了一個姿勢。


    “好,晚上我教你!”米奇安拍了拍金璿的頭。


    金璿笑著招呼了七八個人,下山去找合適的石頭等工具。沒多會兒他們就抬著規則的石頭回到洞裏,看了看米奇安的近況。他已經砌好一個灶台了。把石鍋架在上麵,還真像模像樣的。金璿又叫大家去找合適的石頭。


    “明天我們去砍一棵大樹吧。”米奇安笑著說。


    “好。那我就可以做些鏟子勺子之類的廚具了。”金璿點點頭。


    “我們男的就做水桶好了。”


    “我怎麽感覺好像在過家家。”金璿笑了笑。


    “我覺得也是。”


    “首先我們得有斧子才能砍樹啊。”金璿突然想到砍樹對於他們來說是一項非常困難的事情。不過有什麽能難倒這群用雙手勞動的人們呢?


    “砍樹比較麻煩,因為我們隻能用石斧。而且石斧也要自己做呢。”米奇安也想到這個棘手的問題。


    “咱們不要著急,一步一步來。是不是咱們還是讓大部分人去采摘和打獵,一小部分人來製造這些東西。人多了也幫不上忙。”金璿想到大家的夥食問題,畢竟不能讓那麽多人天天都吃水果度日,這兩天她每到中午的時候就感覺肚子餓了。


    “好吧。這不是著急就能辦好的事情。讓我們慢慢來幫助他們改造生活吧。”米奇安說完這話感覺自己好像真的是神了。


    “我都感覺自己偉大了。”金璿說完也樂了。


    那天晚上,他們終於有了自己的灶台。金璿把發現的那幾枚蛋全煮了分給大家吃。女媧感歎原來蛋也可以這麽吃,而且比生吃要好吃多了。當然了,生蛋多腥啊。金璿讓大家把蛋殼留下,可以暫時先盛水用。那天他們沒有殺狼,但是也沒有肉可以喂狼。七隻狼在坑底餓得眼睛發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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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大家都早早睡下,突然又傳來了狼的吼叫聲。伏羲爬起來把洞口封上。


    “狼又來了。都趴在坑邊上叫呢。好像是來救那七隻狼的。”伏羲回來悄聲對米奇安說。


    “怎麽辦啊?”金璿根本沒睡著。


    “我去!”女媧爬起來拿了兩根木頭放在火堆上點燃。


    “你要幹什麽?”伏羲一把拉住女媧。


    “它們不是怕火嗎?我去把它們嚇跑。”女媧舉著兩枝火把向洞口走去。


    “好樣兒的!我們太昊的女人都像你一樣勇敢就好了!”伏羲拍拍女媧的肩膀。


    “還是我去吧,我有刀的。實在不行我還能砍死它們兩隻呢。”米奇安抽出刀來向女媧要火把。


    “還是我去!”伏羲一把搶過米奇安的刀,搶過女媧的一枝火把走向洞口。


    “伏羲!你小心點!”金璿小聲說道。


    “照顧好你自己。”伏羲經過金璿,在她的胳膊上輕輕撞了一下。他走到洞口一把推開巨石爬了出去。米奇安和金璿急著跑過去,女媧也衝過去。


    洞外有二十多隻狼,眼睛在黑夜裏閃著凶猛的光。它們看見伏羲後紛紛圍了過來。伏羲向它們揮了一下火把,最前麵的狼向後跳開。有兩隻狼不小心掉進陷阱裏。伏羲笑著又揮了一下火把,狼小心躲開。伏羲的火把揮了幾下突然被夜風吹滅了。狼得意地跳上來。有一隻好像是它們的首領,朝伏羲猛地撲上來,伏羲向它捅了一刀。正紮進它的脖子裏。那隻狼哽咽著倒下。接著有幾隻狼退後幾步,然後一起向他撲來。伏羲急中生智劃了一刀,好像有兩隻狼脖子受傷了,躺在地上喘息著。這次所有的狼圍上來,伏羲手有些抖。他不知道該如何對付這麽多隻狼,而又盡量不讓自己受傷。突然從洞裏衝出幾個人舉著火把朝狼撲過去。


    米奇安舉刀猛地刺向一隻狼,直到那隻狼倒下才罷休。


    女媧用石頭砸那些狼,她飛快地投石頭,卻隻打中一隻的頭。


    “我打死你!打死你!”金璿舉著木棒湊上去邊喊邊砸。很快兩隻狼被砸傷。她後來發現可以用木棒把狼趕進陷阱去。可是狼跳上跳下很靈活,所以總是不成功。


    激烈的戰鬥將大家吵醒。熊帶著幾個人舉著火把衝出來,很快將其餘幾隻狼打倒。看看所有的狼都趴在了地上,伏羲一屁股癱在地上,大家也都累得大口喘氣。熊拿起金璿用的棒子給所有沒斷氣的狼補上一棍子。


    “有幾隻掉進坑裏去了,其餘全死了。”熊查看了一下戰況。


    “我們又可以吃肉了。”羊笑嗬嗬地說。


    幾個人把死狼拽進洞去,然後大家紛紛回到洞裏。大家湊上去圍著伏羲、女媧、璿和安叫好。女人們圍著他們跳起舞來。大家都加入舞蹈的隊伍,一直狂歡到天亮。


    固執的電線草


    那一夜我們沒能讓電線草開花。


    “跟我來!”米奇安拉起坐在篝火前正在吃烤肉的金璿。


    “幹什麽?”金璿好奇地問。


    米奇安左手舉著火把,右手拉著金璿朝山頂走去。他們來到平台前,月亮又大又圓。熒熒的月光灑在平台上,一株株電線草輕輕搖擺,仿佛在朝他們招手。


    金璿突然明白米奇安拉她來這裏的用意,臉一下子燒了起來,但還明知顧問地說:“你帶我來這裏是抓狼的嗎?”


    “跟我裝糊塗!”米奇安笑著說。


    “裝什麽糊塗啊?我真不知道!”


    “少來了!我們快想辦法吧!”


    “想什麽?你直說!”


    “想想怎麽才能讓這些花開放啊!!”米奇安真是氣死了。


    “哦!我為什麽要和你試啊?”


    “你不想幫助華胥嗎?”


    “我當然想幫!可是我為什麽要和你一起試啊?我還是和別人試吧。”金璿也是氣不打一處來。米奇安這個家夥竟然想用這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來泡她。


    “你!那次你答應我了。”米奇安皺了一下眉。


    “好吧。我這個人說話算話。不過你可不要有別的想法。不然你會死得很慘。”金璿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招誰惹誰了?”米奇安翻翻白眼。


    “快點想辦法!”


    “心鎖!心鎖!心鎖!心鎖怎麽開啊?”米奇安撓了撓頭。


    “花兒啊。你快點開放吧!讓華胥他們變年輕吧!”金璿喃喃自語。


    “我喜歡你!”米奇安突然轉頭對金璿說。


    金璿愣了一下,忙轉頭盯著電線草說:“沒開!”


    “嫁給我吧金璿!”米奇安輕輕地說。


    “沒開!”金璿仍仔細觀察電線草。那些紅紅的花苞,好像一點開放的意思都沒有。


    “我對你是真心的!”米奇安又說。


    “沒開!”金璿搖搖頭。花仍未開。


    “我……”米奇安欲言又止。


    “說呀!繼續!”金璿根本沒有抬頭看上米奇安一眼。


    米奇安望著金璿,他煩躁地撓了一下頭。他伸手捧住金璿的臉,讓她正視自己,金璿不安地看著他。


    “認真點!”米奇安對金璿說。


    “我很認真啊!”


    “你別老看著那些花。它們到該開的時候自然會開!你看著我的眼睛!”米奇安的口氣似乎在下命令。


    金璿想反駁,卻又把話咽回肚子裏。她點點頭說:“好。”


    “金璿!我真的很喜歡你!”米奇安盯著金璿的眼睛說。


    金璿感覺到自己的臉似乎又發起燒來。米奇安的眼神是那麽複雜,透過米奇安的眼睛,金璿看不清楚米奇安的靈魂。她猛地轉過頭又去看電線草,花苞仍是花苞。


    “金璿。你配合我一下。隻看我。不要看那些草好不好!”米奇安又把金璿的臉捧了回來。


    金璿點點頭,她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專心看著米奇安,聽他對自己說那些甜言蜜語。她越聽心越亂。米奇安一句接一句地不知說了多少表達愛意的話。說到米奇安感覺自己口幹舌燥,他再也想不出說什麽了。他看了一眼金璿,又歪頭看看那些花。它們頂著紅紅的花苞在夜風中輕輕搖擺。他開始懷疑金璿是真的對他沒有任何喜歡的意思。他垂下頭歎了口氣。


    “別急別急!再來!”金璿安慰米奇安。


    “沒用!”米奇安搖頭。


    “再試試!”金璿咬著嘴唇說。她望著米奇安。米奇安正皺著眉頭對那些電線草發呆。金璿苦笑了一下。難道米奇安對她是假的嗎?他說的那些話是假話?他做的那些事也都是騙她的嗎?不可能的!這麽久了。米奇安做了太多事,照顧她,對她好。可是為什麽電線草依舊不肯開放?


    遠遠望見幾對人影晃了過來。米奇安抬頭看看金璿:“我們回去吧。”


    金璿沒有說話,低頭轉身走了。米奇安跟在她身後。幾對年輕人走過來,他們與金璿和米奇安打了招呼,然後有說有笑地朝平台走去。金璿回頭望望他們。他們都站在平台前對著電線草說話。


    玉耳環


    一切都不真實。我們活在懷疑中。


    沒多久,洞裏新添了不少家具。他們有了幾隻大木水桶、桌子、椅子,又多了幾口鍋。金璿教會了女人們用藤條編籃子和筐。藤條的籃子又結實又好用,裝的野果多又不會壓壞,比以前用皮子兜回來要方便多了。米奇安教大家編草鞋,做狼皮鞋,又舒服又透氣。大家再也不用光著腳,走來走去了。


    在西邊的森林裏,伏羲帶著幾個人又挖了幾口陷阱。獵物多了起來。有牛、馬、豬、羊、雞、鴨等等,吃都吃不完,大家用藤條把獵物捆起來投進不周山頂的另幾個大坑裏分別養起來。狼們漸漸溫順起來,它們每天都搖著尾巴等待女媧往坑裏給他們扔山雞。人們不用整天都忙著到處打獵采摘了。他們有更多的時間去忙著向安和璿學做新東西。伏羲召喚部族裏其他洞的人來一起學習。


    太昊族的生活水平從根本上得到了改變,簡直稱得上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伏羲派熊和羊到玄水族和金火族去傳授經驗。玄水和金火兩族對太昊族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金璿和米奇安許久沒提電線草的事,好像已經把這種植物忘了個一幹二淨,但他們開始有意識地偷偷觀察對方。金璿一次次懷疑米奇安,又很快推翻自己的結論。米奇安整天忙著教大家生活技巧,隻在忙裏偷閑的時候才能看上金璿一眼。即便是一眼,那也必定要和金璿的眼神撞個正著。米奇安也明白金璿都在想什麽。金璿對自己根本沒有想法。她多看自己幾眼,也必是因為想揭穿他偽善的真麵目。


    “璿!你可不可以幫我們也弄你耳朵上邊的那個洞啊。真漂亮啊。我們也想要那個洞,然後掛些東西。早就想了。”女媧笑著說。幾個愛美的姐妹湊上來紛紛點頭。


    “啊?你們可真是難為我了。我這個耳洞也是別人幫我紮的。很疼的。你們還是不要紮了。何況我也不知道怎麽幫你們弄。”金璿摸了摸耳朵上的七個矮人耳環,為難地向大家搖著頭。這七個矮人耳環還在,米奇安的禮物。一直跟著她穿越時空來到遠古時代,陪金璿一起經曆了這麽多苦難。將來一定要讓米奇安寫一本書就叫《耳環曆險記》。金璿忍不住笑笑,又伸手摸摸耳朵上的七個小矮人。


    誰能擋得住女人愛美的心。在聽到金璿說到紮這個詞之後,她們幾個人躲在樹林裏用骨針在耳垂上紮了幾個洞,疼得她們真想哭啊,但是她們卻一點也不後悔,忍著疼痛,她們往耳洞裏穿了些木棍。


    金璿發現她們的耳洞,那些耳洞都大得不像話,每個都在發炎。她告訴女媧找些她上次被蛇咬之後塗的草藥,搗爛之後給她們的耳朵塗上,很快那些耳洞都長好了。女人們開始研究戴哪些東西好看。她們把以前戴在脖子上胳膊上的飾物改裝一下全戴在了耳朵上。很快紮耳洞,戴耳飾又在三個部族流行開來。不僅是女人,有些男人也紮了耳洞。人們每天又多了一項工作就是加工耳飾。不知道誰在山裏采到了玉,他們把玉打磨成圓圈,然後打掉一個小豁口,帶在耳朵上。耳朵被墜得長長的,非常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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