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壇子


    甄楚楚是個美麗的女孩,她向米奇安這個討厭的家夥示愛。我本該高興地跳腳的,可是為何我會如此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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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好痛,金璿睜開眼睛。刺眼的光線從窗簾縫隙鑽了進來。金璿猛地坐起來,她在床上摸了半天,摸出自己的手機。太好了,今天周日。金璿感覺渾身都痛。她把自己又扔回到床上,用力伸了一個懶腰。喝醉真難受。金璿為自己醉酒感到意外。說好戒酒的,怎麽又喝?金璿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的事。一件件重新浮現在腦海裏。再這樣下去,自己算是徹底墮落了。金璿坐起來,把腳搭在床邊。她準備穿鞋的時候看見地上有一張淺藍色的紙。金璿撿起來,是甄楚楚的信。金璿笑笑,拿著信重新躺回去,她一字一句地又讀起來。不知為何,金璿感覺有酸酸的物質,迅速侵占了她的心頭。


    忽然一股香氣飄進了金璿的房間。她爬起來,晃晃悠悠走向廚房,肯定是米媽媽回來了。她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米奇安這小子竟然下廚房了!米奇安笑著說:“起來啦?趕緊梳洗打扮吧大小姐!一會兒喝粥啦!”


    “你做的?”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不是買回來你熱一下的嗎?”


    “想哪兒去了?快點快點洗臉去!你現在真難看。”米奇安舉著勺子把金璿轟了出來。


    金璿走進衛生間,照照鏡子,頭發到處亂飛。金璿意識到自己好像一直沒有理發,造型確實不怎麽好看。捏捏臉頰,揉揉眼睛,皮膚很白,沒有一顆痘。人家說一白能遮百醜。金璿自言自語起來:“我很難看嗎?”再看眼睛,卻是渾濁的。金璿湊過去仔細看了看自己的眼睛。怎麽會這樣?金璿洗了個冷水澡,人頓時清醒了不少。再看自己,似乎也比剛才精神了十倍。


    “金璿!吃飯啦!還沒好?”米奇安在門外焦急地喊起來。


    “來了!”金璿對鏡中的自己笑笑,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推門出去。


    “皮蛋瘦肉粥!嚐嚐!”米奇安給金璿盛了一碗。


    “哇!好久沒有吃這個了。”金璿笑笑接過來聞了聞,濃濃的香味撲鼻而來。


    “買的對不對?”金璿看著米奇安。


    “才不是!我熬了兩個多小時了!醉酒第二天喝些粥比較好。”米奇安急得喊起來。


    “光喝粥嗎?”金璿笑笑。


    “啊?我沒做別的。我去冰箱裏看看。”


    “光喝粥也不錯!”金璿自言自語。


    “有火腿!你等著!”米奇安拿著火腿要去切。


    “我來切吧!”金璿搶過來拿到廚房切成片。


    米奇安熬的粥非常好吃。金璿一口氣喝了兩大碗。米奇安笑話她說:“好好複習,考不好怎麽對得起我熬的粥呢?”金璿不好意思地笑了。吃飽喝足之後兩個人各自安心地複習起來。畢竟考試最大。其他的先放在一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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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奇安!”甄楚楚叫住正要拉著金璿一起開溜的米奇安。他以為甄楚楚不會主動找他,沒想到還是被她攔在了操場上。


    “嗯?有事嗎?”米奇安皺了一下眉頭,瞬即又舒展開,轉頭笑嗬嗬地看著甄楚楚。金璿瞪了他一眼。看把他給牛的。


    “嗯……”甄楚楚衝金璿微笑了一下,然後拉著米奇安到一旁去。米奇安那叫一個緊張,他趕緊抽回自己的手,回頭望了一眼金璿,金璿正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他。


    “啥事?我得早回家。我媽等著我們倆呢。”


    “信你看了嗎?”甄楚楚微笑著問。


    “信?什麽信?”米奇安裝起傻來。


    “你肯定看過的。別騙我了。你直接告訴我好不好?不然我沒法安心複習。”甄楚楚低著頭說。


    “甄楚楚,你是個好女孩。”米奇安認真地說道。


    “我想你也會是個不錯的男朋友……”甄楚楚紅著臉輕輕地說道。


    “我想考個好成績,能不能等我考完試,腦子清醒了,認真考慮幾天再答複你?你知道,這畢竟不是草率的事。”米奇安想想說道。


    “好的!我明白!我會等你!”甄楚楚笑著說。


    “你也好好複習這幾天,考完試我一定告訴你!”


    “好,這是我的電話和電子郵箱,你可以……”甄楚楚撕下一張帶字的便條紙遞給米奇安。


    “好的!好好複習。我們先走了!”米奇安接過紙條,拉上金璿走了。


    “拜拜!”甄楚楚微笑著和他們道別。


    “楚楚動人!”金璿自言自語地說道。


    “人長得帥,桃花運攔都攔不住哇!上周我還拒絕了三個美女。她們傷心死了。怎麽你吃醋啦?”米奇安十分臭屁地說道。


    金璿撇撇嘴,十分不屑地看著米奇安,然後加快了腳步。


    米奇安搖搖頭笑著說:“這是十足的吃醋表現哦!”


    “你再說!”金璿轉回來一把掐住米奇安的臉。


    “哎喲!救命啊!救……”


    在水中


    米奇安那小子竟然在水中抱我!我一不小心就把他的左眼打成熊貓眼了。要不是看在米媽媽的麵子上,我肯定把他的另一隻也打成那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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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一那天,金璿又在左耳上紮了一個耳孔。米奇安沒有反對也沒有鼓勵。他感覺金璿的耳孔是紮在自己心上的。他的心莫名其妙地疼。可能比金璿還要疼吧。他默默地將一個小矮人耳環送給了金璿。他叫博士。米奇安想讓金璿考個好成績。金璿微笑著對待疼痛,好像身體已經適應了那種痛。她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了?大概是迷戀上那種痛感同時帶給身體和心理上的刺激了吧。


    期末,終於到期末。同學們在緊張的同時,又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浮躁。不過就是那幾天,考完就解放了,短暫的解放。但即便是短暫的,卻也是十分舒坦的!唉!做學生難啊!隻有真的到不做學生的那一天才能真的解放。俗話說活到老,學到老。學什麽,學到什麽程度自己說了算多好,千萬不要被條條框框束縛著。不自由,活著也沒什麽大意思。


    “考得如何?”考完最後一科,石佳跳到金璿麵前。


    “還可以!考試穿這麽搶眼幹嗎?”金璿上下打量石佳。隻見她上穿明黃小背心,下穿綠色翻邊短褲,腳上一雙迷彩帆布鞋。


    “嗬嗬……漂漂嗎?”石佳眯著眼睛問。


    “感覺你像個植物!”金璿翻翻白眼。


    “你才植物!”石佳重重地拍了金璿一下。金璿揉了一會兒,回頭看見甄楚楚正坐在米奇安旁邊說話。


    “這麽狠心啊?”金璿轉回頭瞪了石佳一眼。


    “吃醋嘍!”石佳怪腔怪調地交頭接耳。


    “您總是和您那位待在一起,都沒空關心我了!”金璿又回頭看了一眼。米奇安和甄楚楚仍在說。


    “少轉移話題!”石佳把金璿的頭轉回來。


    “事實!”金璿強調。


    “你也吃秦卡穆的醋啦?真是惹不起你喲!”石佳笑著說。


    “我又不是玻璃!”


    “你當然不是玻璃!你還想‘亂倫’……”


    “你說什麽啊!石佳!”金璿喊起來。教室裏亂糟糟的,大家都在議論考試題目或閑扯些別的。幸虧沒人聽見,不然又會有一些好事之人過來湊熱鬧了。


    “sorry!sorry!我這麽說有點用詞不當是吧。”石佳忙作揖。


    “豈止是用詞不當,根本就是胡說八道!”金璿氣壞了,惟一的好友竟然笑話她。


    “可是我想不到有什麽詞合適。想老牛吃嫩草?”石佳邊說邊作冥思苦想狀。


    “拜托!我現在心情賊差。你還是不要惹我了!”金璿欲把石佳推走。


    “哦,真是!我說到你心坎裏去了!我真是……”石佳嬉皮笑臉地說起來沒完。


    “秦卡穆!”金璿簡直受不了啦,她大喊了一聲。


    “哎!啥事?”秦卡穆晃過來。


    “快把你家石佳帶走,總在我耳邊嗡嗡,簡直忍無可忍!”金璿皺著眉頭連說帶比劃。


    “哈!終於遇到了解我的困境的人了,我太感動了!”秦卡穆作痛哭流涕狀。


    “你再說!”石佳湊到秦卡穆旁邊。


    “我可什麽都沒說啊!”秦卡穆聳聳肩裝無辜,趁石佳不注意,又猛地跑開。


    “跑?跑得了嗎?”石佳追上去。兩人跑出了教室。


    “真受不了你們兩個!”金璿自言自語。回頭看了一眼,又忙著收拾自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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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噻!金璿!你怎麽考的啊?竟然進步了這麽多?”班長剛念完排名,宣布放學,何蕙就跑到金璿桌前大呼小叫起來。


    “還是我輔導有方。”米奇安點點頭說道。金璿笑笑。


    “真的假的?考試時抄到了沒?米奇安你下次考試也給我傳個條吧。”何蕙撇著嘴問。


    “你不要不平衡,人家是真努力了。”甄楚楚走過來對何蕙說。


    “我也努力了,為什麽總是考不好?”何蕙瞪了一眼甄楚楚。


    “這可能和智商有一點關係。”石佳湊過來將一個漂亮的耳環遞給金璿。


    “哇噻!你有耳孔!”何蕙湊到金璿耳邊喊起來。


    “你想我送你一個嗎?”金璿拎起自己的背包站起來要走。


    “嫉妒嗎?金璿就是不紮耳孔,也比你漂亮。”石佳翻著白眼說道。


    “誰跟她比了?我才不跟她比!”何蕙惱羞成怒。


    “走吧。”甄楚楚拉著金璿和石佳出了門。秦卡穆及時跟上。米奇安離得遠遠的。


    甄楚楚看石佳跑去追打秦卡穆,她小聲地問:“金璿,你知道米奇安有個要好的網友嗎?”


    “嗯,我不太清楚。”金璿搖頭說。


    “我們都是女生,我想你肯定能感覺到我喜歡米奇安。”甄楚楚笑著說。


    “我恐怕幫不了你。我和他不怎麽說話。”


    “你知道他常上什麽網站嗎?”


    “他常聊qq,一聊就大半夜。我一進屋,他就把qq關掉,神神秘秘的。”金璿胡謅著,其實她知道米奇安上網從來都是查資料,他根本就沒有qq號。幫米奇安一把,誰讓上次自己還拿他擋過那個閻匪,就當兩不相欠了。金璿打著如意算盤,隻感覺有點對不起甄楚楚。


    “他qq多少號?”


    “呃,我也不知道。米奇安,你qq多少號啊?”金璿回頭衝米奇安眨了一下眼睛。


    米奇安看看甄楚楚期待的目光,立刻明白是怎麽回事,他撓撓頭說:“真倒黴,qq號前幾天被人給黑掉了。”


    “怎麽這麽倒黴?你可以用密碼保護的。”甄楚楚輕聲說道。


    “我很笨的,幸虧我有那個網友的電話號碼。我那個網友對我特好,我真不忍心傷她的心,你能理解嗎?”米奇安為難地說。


    誰能體會甄楚楚的心有多痛啊?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米奇安寧願選擇一個沒有見過麵的網友,也不選擇她。甄楚楚一路都在難過。到岔路口甄楚楚苦笑著和金璿道別。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走了。


    “你又傷了一個女孩子的心了。”金璿歪頭對米奇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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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罷了晚飯,金璿主動要求到店裏看店。以前米媽媽總不同意,怕影響他們兩個的學習。現在他們終於可以玩玩了,而且金璿似乎對那些魚很感興趣,米媽媽很痛快地答應了。金璿和米奇安拎著兩隻小烏龜興衝衝地跑到店裏,把米爸爸給哄回了家。


    透明的水,五顏六色的魚,在燈光下悠閑遊動。它們的鱗閃著光,異常地好看。金璿貼在魚缸上看呆了。它們真好啊。


    “喂!”米奇安輕喚。


    “嗯?”金璿的心思仍在那些魚身上。


    “放學為什麽不等我?”


    “我看你和楚楚談得很高興,就沒好意思打擾。”金璿仍盯著那些魚,但語氣明顯不正常。


    “你吃醋了!”米奇安很認真地說。


    “沒有!”金璿轉頭看著米奇安。


    “別不承認。”米奇安又說。


    “你別總自作多情行不行!”金璿又看那些魚。


    “我是自作多情嗎?”米奇安自言自語起來。


    “我出去一下!”金璿站起來往外走。


    “你去哪?要下雨了。”米奇安起身跟上,天空中正轟隆隆響著雷。米奇安順手給店上鎖。


    “我自己去就行!”


    “反正也沒什麽客人。”


    金璿跑到一家賣泳具的店買了一個寬大的銀色潛水鏡,米奇安笑笑。兩個人往回走的時候大雨傾盆而下。米奇安拉住金璿想跑,金璿笑著搖搖頭。兩個人在大雨中借著微弱的路燈慢慢地向前走。雨越來越大,金璿很開心地踩水。濺起的水花飛向米奇安,米奇安大叫著還擊。金璿帶上遊泳鏡,在雨中模仿遊泳的動作。兩個年輕人在雨中邊笑邊鬧,一會兒就跑回到店裏了。


    兩個人都濕淋淋的,活像兩隻落湯雞,衣服全貼在了身上。他們互望一眼,哈哈大笑起來。金璿好久沒有這樣開心了。她看著米奇安的臉,米奇安笑得很“經典”:眼角的魚尾紋又跑上來,臉頰的酒窩很可愛。金璿摸摸米奇安的酒窩,滿臉滿眼的羨慕。


    “非禮!”米奇安大叫。


    “你又自我感覺良好了。”金璿瞪了他一眼,將兩隻小烏龜放進巨大的魚缸裏。小烏龜興奮地追在小魚屁股後麵遊來遊去。金璿把涼鞋脫掉,光腳爬上梯子。米奇安笑著看金璿,眼看金璿就爬上魚缸的邊。


    “危險!你小心點!”米奇安忙跑上去。金璿回頭衝他笑笑,帶上剛買的遊泳鏡,滑進魚缸。米奇安趴在魚缸前發呆。金璿衝米奇安招招手,魚都嚇得四處亂躥,畢竟魚缸裏是第一次來這麽個龐然大物。但那些魚很快就適應了這位不速之客。兩隻小烏龜也湊過來張嘴咬咬金璿,金璿笑著蹬了一下水,小烏龜就追著她遊起來。


    金璿好似一條美人魚,她隨著水流在窄小的魚缸裏遊動,米奇安看呆了。他也爬上魚缸,輕輕地滑進去。米奇安的水性出奇好。雖然魚缸更顯得狹小,但他仍靈活地在金璿身邊鑽來鑽去,追那些靈活的小魚。


    金璿浮起來換氣,她摘下遊泳鏡看著米奇安優雅的泳姿。“你像隻泥鰍!”


    米奇安浮上去張開雙臂,笑著說:“我像不像八爪魚?”說完一把摟住金璿。金璿想躲沒地方躲,跑也跑不了,推也推不開,腳下還得不停地踩水。


    “米奇安!你放開我!”金璿邊掙紮邊大喊。


    “不放!我是八爪魚啊。”米奇安笑著說。


    “放開我!”


    “我是八爪魚!”


    “放開我!!!”


    “八爪魚!”米奇安仰天賊笑。金璿望著近在咫尺的米奇安的臉,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真恨不得狠狠地朝他屁股上踹幾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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