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大婚,連著熱鬧了沒有兩天。薛娘尤為不樂意,還想著大操大辦的。正琢磨著禮單跟婚禮流程的時候,一邊跟衡元君道:“我記得凡間成親的時候,前幾天就開始擺宴席了,而且雙方不還能見麵。次日還要回門,你說我回哪兒好?”


    衡元君看著成親的喜袍,美滋滋的,壓根沒聽清她說的什麽,隨口應了幾句。薛娘瞥他一眼,歎了歎氣,啥也沒說。


    陰差陽錯,到了成親前一日,薛娘收拾了東西打算回自己那裏住,衡元君恰巧沒在宮殿,去找月老討教婚後相處的法子。結果月老給了他一麵看盡凡間人情意冷暖的鏡子,衡元君下意識不想接過來,之前在凡間的時候看了一眼鏡子,他就死了。


    咬著牙看了看,全是從開始的恩愛兩相好,到後來的生怨無以後。他臉色難看的很,就說這些鏡子不是好東西。又還給了月老:“這東西沒用,這會兒是在天上,要送就送個天上用得著的。”


    月老皺眉捋胡子:“你是頭一個,今後天上再有神仙成親,我就能送了。”


    衡元君瞥他一眼:“想美事兒去吧,我倆怎麽相處能讓你們瞧了去?”


    來這一趟越想越後悔,心裏直膈應。鏡子裏那些畫麵一直在腦子裏散不去,衡元君往家走,舒了一口氣。又不是沒成過親,凡間的時候不也挺好麽。


    這麽一想,心裏舒服多了。狐狸靈獸在天庭來回晃悠,已經不那麽害怕高了。它模樣討喜,一看就想揉上兩把。沒多久它就躲著神仙走,對那身皮毛心疼的很。


    這些天在薛娘身邊待著,有些悶得慌,悄悄跑出來看看。結果瞧見了臉色難看的衡元君。它正想撲過去打招呼,又頓了頓,倆爪子托著下巴,他是不是成親前一天緊張了。


    歎了氣,感情就是麻煩,它多好,天天這兒晃晃,那兒轉轉的。


    衡元君臉色還沒有變的正常,靈獸揉揉腦袋,一咬牙撲了過去。衡元君看了一眼,伸手接住,薅了一把它的皮毛。惹得靈獸唧唧的叫。


    衡元君道:“你怎麽又出來了,不在家陪她。”


    靈獸瞅了他一眼,聲音弱下去:“不是不陪,出來透透氣,待會兒再去找她。”


    衡元君作勢把它放下去,靈獸抓住他的衣襟不鬆爪子。他皺眉:“別亂動!把我衣裳弄壞了。”


    靈獸清清嗓子,鼓起勇氣:“你是不是不想成親了?”


    “啊?”


    靈獸見他沒反駁,一下急了:“你跟薛娘多不容易啊,明兒就成親了,你可不能犯糊塗!”


    衡元君拽住它的尾巴,靈獸頓時手足無粗,手一鬆,從他身上下來。衡元君被它這麽一鬧,心情好了許多。衝它說:“走,回家去。”


    靈獸記仇,皺著臉看自個兒的尾巴,把上麵的毛捋順:“回家幹啥,我要找薛娘去。”


    衡元君皺眉:“薛娘不在家?”


    它頭也不抬:“嗯,回她自個兒那兒了。”


    “什麽時候的事兒!”


    靈獸被他的嗓門嚇了一跳,抬頭看他,有些結巴:“就,就剛才走的。昨天她不是跟你說過的麽。”


    衡元君臉色發黑,又在出什麽幺蛾子:“她回去做什麽,壓根兒沒跟我說過!”


    靈獸瞟了他一眼,怎麽還睜眼說瞎話,撇撇嘴:“昨天下午她就跟你說了,按著凡間的規矩,成親頭天不能見麵。”


    衡元君神情一怔,他那個時候又在看喜袍有沒有哪兒不合適的。她說的什麽,都沒往耳朵裏去。可今兒出來的時候,她就不能說一聲麽。


    薛娘是故意的,每次跟他說事兒的時候,就把喜袍擺得顯眼一些。不然怕他不同意。凡間的一天短的很,天上就有些長了。


    她也想著不按凡間的規矩來,可是天上也沒先例啊。還琢磨過現代的婚禮,可她更不清楚流程。古代的好歹還經曆過,知道怎麽回事兒。


    今兒早上的時候,薛慈先醒過來,躲到一邊兒,給衡元君留了張字條。


    餓了,找點兒吃的去。


    衡元君一看就知道她又跑到食神徒弟那兒去了,頓時心裏不痛快。女的也不行。一想起來那時候鬧別扭,她見天兒的往廚子那兒走,都不肯說軟話來哄他。


    雖說是為了做菜讓他吃,可薛娘肯定是成心的,知曉他憋不住,自個兒找上門去,然後服軟兒。


    所以他這回心裏雖然不舒服,可忍了忍,啥也沒說。在家裏坐了會兒,有些不安,這才去了月老那兒。想問問成親以後該怎麽辦,結果添了一肚子氣。


    這會兒又聽靈獸說薛娘回她自己那兒了,更是不舒服。氣憤地回到宮殿,一進去,頓時覺得冷清不少。薛娘的東西都還在,茶杯也還是走之前擺放的位置,可就是別扭。


    看哪兒都煩。


    靈獸偷偷看了他一眼,想溜出去找薛娘。它是被硬拽過來的,要不然才不會跟衡元君待一塊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幾個世界的後遺症,反正一瞧見他,它心裏就發虛。


    然後說話的氣勢就弱了。


    跟薛娘在一塊兒不一樣,隨便鬧騰都沒關係。剛邁出去幾步,就被衡元君發現:“你去哪兒?”


    靈獸頓住腳,沒回頭:“就,就出去看看。”


    衡元君剛才在路上想起來薛娘說過的話,要大操大辦好幾日,成親當天的事兒安排的滿滿當當。非得天黑了,才能入洞房。


    要是在凡間,他就不說什麽了,可這是天上。


    怪不得他稍微問一句成親的事兒,薛娘就扯別的,還不讓他插手。說是為了彌補那幾世,他太不容易了。那時候,他還傻兮兮的樂,特別高興。


    要是知曉她打得什麽主意,就直接告訴她,什麽都別準備,趕緊成親就算是最大的彌補。


    衡元君一想到這兒,垂頭喪氣的。靈獸聽見沒動靜了,回頭看了一眼,他無精打采的趴在桌上,似是什麽都不關注。


    它連忙踮著腳往外走。


    到了薛娘那兒,她正拿著胭脂琢磨妝容。反複塗了好幾次,都覺得不滿意。瞧見靈獸來了,問它這個妝好看不。


    靈獸瞪她:“你怎麽沒心沒肺的,衡元君都急了。”


    薛娘挑眉,不急才怪。要不然她這麽偷偷摸摸的做什麽。靈獸見她神色不變,嘖了兩聲,膽兒變大了。問道:“你就不怕他找上門,把你拖回去?”


    薛娘看了看它:“這不是沒來麽。”


    衡元君是不會拿這些事兒來跟她鬧意見的,雖然心裏不高興,可不會真做什麽。靈獸聽了她的想法,皺著臉:“你肯定?”


    薛娘清清嗓子:“至少明麵兒上不會做什麽。”


    話說到這兒,衡元君還真一直沒來打擾。可時不時來道喜的賓客,總能說到他。一會兒是不吃飯,一會兒是在溺江旁邊發呆,總之沒個好模樣。


    最後來一句,他是不是後悔不想成親了?


    氣得薛娘瞪著眼:“你們不會問他去,我要是什麽都知道還能由著他這麽鬧騰?”


    明擺著是衡元君的手段,想讓她找過去,然後破了前一天不見麵的規矩。薛娘不搭理他,撐了一會兒,可耳邊總有神仙跟她說衡元君怎麽怎麽樣了。


    歎口氣,他人緣兒什麽時候這麽好。抿著唇讓靈獸跑一趟瞧瞧。靈獸不去,說什麽也不去。薛娘拿了把花生,放到它麵前:“去不去?”


    靈獸:“不去。”


    花生多得是,有什麽稀罕的。


    薛娘點點頭,然後上手捋毛。靈獸連忙躲,卻還是沒躲開,抽抽噎噎的應了。薛娘把花生放到它爪子上。靈獸嗑了倆,然後去了。


    幹抽噎,一滴淚沒留,多賺了些花生外加鬆子。


    靈獸眯著眼,覺得跑一趟還算值當。先去溺江轉了一圈,沒瞧見。然後去衡元君家裏,門關著,進不去。用爪子拍門,裏麵半晌才沉沉應聲:“誰啊?”


    靈獸心裏一驚,難不成真的是許久沒吃飯,聲音都不精神了:“我!狐狸靈獸!”


    又覺得不對勁兒,這還沒過去一天,連晌午都沒到,頂多沒吃早飯。


    “哐”的一聲,門打開,它蹦進去,探著腦袋瞧,看見衡元君在一張桌子後麵吃溫鼎。夾了一片肉往熱湯裏麵涮,辣的直喝茶。


    靈獸撇撇嘴,怪不得聽著聲音不對勁兒,弄了半天是被辣的。它蹦過去,一板一眼地質問:“你不是不吃飯麽,不是在江邊兒發呆麽?”


    衡元君瞥了它一眼:“她不是也沒信麽。”


    靈獸氣得揮爪子:“那你倆耍著我玩兒?”


    衡元君遞給它一雙筷子:“一塊兒吃點兒?”


    靈獸歎著氣坐下,這倆真不讓人省心,都要成親了還這麽多事兒。衡元君夾起一塊兒肉,蘸了醬料:“她來的時候囑咐你什麽了?”


    它眼睛一骨碌:“說讓我好好勸勸你,她也是為了你倆好,畢竟……”


    話沒說完,衡元君就不耐煩了:“這麽假的話,別說我不信,你自個兒信不信?”


    靈獸埋頭吃肉,不吭聲。


    臨走的時候,它連著點頭,說肯定幫他,拍了拍吃飽的肚子,這味道比花生鬆子好吃多了。蹦躂著回了薛娘那裏,她一點兒不著急,問了問:“他怎麽樣?”


    靈獸垂著頭,語氣焦急:“他特別苦,臉上的胡茬都冒出來了,我剛才就是在溺江看見他的。”


    薛娘詫異:“啊?”


    靈獸點頭:“啊!”


    這話說得薛娘心裏開始不踏實了,可她知道衡元君不是那樣的人,皺了半天眉,還是決定先把化妝練熟。


    靈獸見她沒去找衡元君,也沒再勸,反正話是帶到了。對的起那些菜和肉。薛娘麵兒上看著跟方才沒區別,實則心裏不清淨。


    她一直想要成親之前不見麵,不是故意作,是想讓兩個人婚後順一些。就跟衡元君想的一樣,隻不過他是去找月老商量辦法。


    可要是因為一個好預兆,讓他們變得都不開心,那又圖什麽。抿了抿唇,把手裏的眉筆放下。沒心思再想別的。


    舒出一口氣,看了眼靈獸:“你再幫我跑一趟吧。”


    靈獸這回應了,到那兒吃了果子,香甜的很。差點兒拍著衡元君的肩膀說,這事兒交給它辦,肯定成。早忘了之前害怕衡元君那出。


    又蹦躂著去找薛娘,衡元君關上門,搖著頭笑了笑。看著桌上薛娘留的字條,就不能當麵說麽。他有那麽小氣?


    衡元君把自個兒心裏不痛快,全歸結到薛娘的故意瞞著他。殿裏還掛著那身喜袍,他這會兒早沒了原來的勁頭。眯了眯眼睛,等薛娘過來找他。


    靈獸到薛娘那兒添油加醋說了一番,把她弄得將信將疑。


    平時也沒覺得一天有多長,今兒怎麽這麽難熬。他也是,不就一天麽,怎麽就分不開了?撐到了中午,拿著筷子吃飯,咬一口,就想到耳邊那些話。


    衡元君一直不吃飯。


    早上一頓不吃,就誰都知道了?


    傻子才聽他們的。


    薛娘吃了中午飯,還是沒能當聰明人,傻乎乎的過去了。走到門前,發現門是打開的。進去後叫他,沒人應聲。


    她皺著眉納悶,難不成真是到溺江了?


    抿著唇走到桌子前麵,上麵的溫鼎都還沒收。薛娘歎口氣,什麽人啊這是。側過頭,看見一張字條。


    是她早上留的,拿起來看了看。下麵還有一張。


    太匆忙,嫁衣忘取。我又不是洪水猛獸,為何事先不直說?這次聽你的,婚禮當日我說了算。


    薛娘輕笑一聲,抬眼看了看衣架,果然那身大紅嫁衣掛在上麵。竟然忘記了最重要的。走過去,輕輕拿下來,這上麵的圖案,是她自個兒繡上去的。


    衡元君在一邊兒湊熱鬧,光想插手。趁著她不注意,就拿起針線繡一下。袖口的鴛鴦,便是他們倆共同完成的。


    她撫摸著上麵的圖案,不自覺彎了眼睛。


    大婚之日,天上吹著嗩呐,抬著大紅花轎。尤為怪異。衡元君騎著一匹馬,騰雲駕霧,一眨眼就到了薛娘的住處。


    隨即便是拜天地,直接給免了,夫妻對拜就好。


    之後就是些玩鬧的事兒,薛娘沒有用凡間的那一套,送入洞房,讓新郎官陪著賓客喝酒。她讓衡元君揭了蓋頭,然後跟著大家夥兒說笑了一陣兒。


    薛娘算計著時辰,到了讓衡元君露臉的時候,抿了抿唇,拽住他的袖子。衡元君瞥了她一眼,抓住她的手,彎著眼睛說:“今兒就到這兒了,各位回吧。”


    各位神仙謝過,連忙往外走,薛娘在後麵想留住他們。結果被衡元君攔住。薛娘眼睜睜的看著都走了,就剩他們倆。


    她瞪眼。衡元君輕笑,把她攬到懷裏,薛娘掙紮。他拍了她一下:“別鬧,知道有多久沒見了麽?”


    薛娘皺眉:“一天啊。”


    衡元君下巴抵在她的額頭:“特別想你。”


    薛娘嫌棄他瞎矯情。


    衡元君鬆開手臂,低頭看著她。薛慈不高興地別過去頭,他說:“昨兒不是字條上寫著,今兒我做主麽?”


    “我又沒同意。”


    他挑眉:“那成親前一天你躲出去,我也沒同意。”


    “你同意了!”


    “那不算。”


    薛娘瞪他。


    衡元君這回也瞪著她,過了會兒,說道:“我記得今兒有道點心不錯,還有一盤兒,先吃點兒?”


    薛娘點頭,拿起一塊兒放到嘴裏。衡元君眼神溫柔,一直盯著她看:“你不用花這麽多心思給我安全感,隻要你人在身邊,我就是高興的。”


    薛娘頓了頓,垂眼:“誰說是為了你。”


    衡元君笑了一聲,點頭說:“行,不是為了我,成了沒?”


    洞房花燭夜,薛娘沒盼到。這會兒離天黑還早,衡元君拿了件法器將殿裏遮住,變得黑漆漆,然後點上蠟燭。


    薛娘剛開始挺高興,後來一尋思,不對勁兒,鬧著讓他趕緊撤了。衡元君納悶,為啥?


    外麵的神仙從這兒路過,誰還能不知道這裏麵在做什麽。衡元君一聽這個理由,撇著嘴說薛娘事兒真多。然後把她的眼睛蒙上,抱起來壓在床上。


    連著折騰到倆人都不知道外麵到底是白天還是晚上。


    薛娘動了動指尖,碰著衡元君的胳膊,他瞥了她一眼,把被子蓋好,將法器收了,然後喘了半天氣,累得不行。


    還是白天,法器又遮住宮殿。


    然後薛娘枕在他的胳膊上睡著,倆人迷迷糊糊的。中間醒了一回,薛娘嚷嚷著喊餓。衡元君拿了碟糕點讓她墊一墊。天已經黑了,等明天起來吃好的。


    衡元君見她吃的香,也沒忍住,倆人搶著一碟點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餓的原因,天亮的特別晚,倆人也睡不著了,眼巴巴的盯著。剛一亮,就起床穿衣服。倆人腰酸背疼的,都是昨天造的孽。


    洗漱好,出門準備去吃飯,結果瞧見門口蹲著的靈獸。薛娘挑眉:“你在這兒等著做什麽,不是給你弄了個地盤麽?”


    靈獸嗑著瓜子,懶洋洋地抬頭,打了個哈欠,身上的毛都顯得沒精神:“我這不是怕你倆出事兒了麽。”


    薛娘被它說得愣住了。


    靈獸看看他們倆臉上的表情,又垂下眼,搖著頭,一副裝腔作勢的作態。薛娘看著笑了一聲,讓衡元君繼續往前走。


    等他們走了兩步,靈獸伸著頭看了看,眼神透著揶揄:“這都兩天了,你倆一直不出來,所以來瞧瞧。”


    前麵兩個背影僵住,它用爪子捂著臉偷笑。


    也不知道他們倆怎麽過的,竟然一點兒都不知曉時辰。剛開始還以為是故意的,結果一出門說的話,就透露出這倆還以為就過了一晚上。


    薛娘不敢去吃飯了,讓衡元君拿到家裏來,靈獸眼皮子活泛,跟在薛娘後麵蹦進宮殿。它倒是有個自己的地方,可沒什麽意思。


    薛娘倒了杯茶喝,靈獸把自個兒的杯子放到她前麵,示意她倒一杯,眼神尤為清澈。薛娘看了它一眼,把杯子倒滿。


    靈獸輕輕吹了吹,喝了一口,搖著腦袋說:“你們啊,還是年輕。都談了那麽多次戀愛了,怎麽還這麽不淡定。”


    薛娘胳膊放在桌子上,托著下巴,眼神涼涼的:“有一次好結果麽?”


    靈獸一下子被燙到了舌尖,連忙用爪子扇風。薛娘低下頭,強忍著笑意。它不甘心地說:“那能怪我麽,還不是你倆惹的事兒。”


    薛娘回想起那個時候,不由彎了彎眼角,神情變得溫柔。靈獸見她又發愣,輕咳了一聲:“差不多行了,我也還餓著。有吃的麽?”


    瞬間眼巴巴地看著她。


    薛娘指了指桌上的空盤子,那是昨晚上吃了的,他們倆差點兒打起來。靈獸癟癟嘴,拿出花生嗑。薛娘挑眉,它不舍的遞過去一把。


    衡元君拎著食盒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他們倆特悠閑地嗑花生瓜子。然後一下子兩眼放光,盯著他手裏的食盒。


    過了會兒,全吃幹淨了。靈獸在這兒賴著不走,躺在椅子上睡覺。衡元君負責收拾碗碟,它睡的椅子正好在他旁邊,總是能瞧見它。


    薛娘躲在一邊不吭聲,眼裏全是笑意。


    衡元君端著碗的手握緊,然後送出去,緊繃著臉,透著不高興的神色。薛娘垂長了眼睫,輕聲叫著他。


    衡元君回頭,臉色一下變得溫和,唇邊帶著笑意:“怎麽了?”


    薛娘眯著眼睛:“沒事兒。”


    殿裏剩下薛娘跟靈獸,她看了看椅子上的一團紅色,學著衡元君吹口哨,結果噓了半天。清嗓子直接喊它。


    靈獸像是睡得沉了,壓根聽不見。


    她走過去,伸手撓它,靈獸還能忍一忍,後來著實受不了,笑了出來。薛娘彎著身子:“說,你想做什麽?”


    靈獸笑得眼裏泛著淚花,委委屈屈地看著薛娘,蹭了蹭她的衣袖:“不想走。”


    薛娘歪頭看它:“不怕高了?”


    它點頭:“怕。”


    薛娘納悶。


    “但是這裏好吃的多!”


    薛娘搖著頭歎氣,無奈得很。


    衡元君回到家裏,靈獸已經變了地方,跟薛娘一塊兒坐在椅子上嗑瓜子。跟方才吃飯之前的情形一模一樣。


    他神色恢複平靜,看不出來異樣。走到薛娘跟前,把靈獸抱起來,然後捋順毛發。剛開始靈獸還眯著眼睛享受,結果越來越不對勁兒。


    發現他正往宮殿外麵走。它一個勁兒地掙紮,衝著薛娘唔嗷喊叫。薛娘不忍心看,剛想出聲,衡元君回過頭瞪了他一眼。


    然後利索的把靈獸放到外麵,關門。


    薛娘這會兒不敢惹他,隻是委婉的說:“你別啊,反正是大白天,它在這兒待會兒也沒什麽。”


    衡元君神情嚴肅:“不行,它在這兒待著,咱們怎麽生孩子?”


    薛娘眨了眨眼,低頭笑著。


    外麵的靈獸拍門:“我肯定不打擾,你倆放心。趕緊生!生完我給你們帶孩子,不妨礙你倆膩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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