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差不多了吧?”


    李菲從龍穆身上收回目光,看了眼天上已經升起的太陽,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身邊的李亦琪說。


    李亦琪點點頭,回答道:“是差不多了。”


    李菲兩人說話時,並未刻意壓低聲音,但卻沒能引起眾人的注意。


    眾人現在的心思,全在龍穆和龍寒煙身上,說準確一點,是在龍寒煙身上。


    神龍教教主的徒弟,身懷魔氣不說,還被龍寒煙選為下任教主,更是肆無忌憚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


    就算不是白起親手殺的人,但和他也脫不了幹係。


    群眾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從龍魄衣服上的氣息就可以分辨出,有一道氣息是那頭白虎的。


    而且,那頭凶神惡煞的白虎,現在可是如同溫順的小貓一般,乖巧的坐在白起身旁。


    看它那模樣,就等白起伸手撫摸腦袋了。


    “你想要我給你什麽說法?”龍寒煙看著龍穆,波瀾不驚的說到。


    麵對這麽多人的眼神,龍寒煙就如同沒有發現一般,臉上依然是無悲無喜,一副你強任你強,清風拂山崗的姿態。


    “諸位朋友,你覺得以我們教主大人的所作所為,還有資格當神龍教教主嗎?”龍穆轉身看向眾人。


    眼下的情況,龍穆自然不可能以個人的名義,必須要帶動其他人,讓他們說出對龍寒煙的看法。


    如果想要其他宗門的人聲討龍寒煙,肯定不可能光靠他們自覺,讓他們自覺的話,一定會礙於龍寒煙的實力,不敢說出內心的真實想法。


    所以,龍穆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在神龍大會的第一天,龍穆就聯係好了幾個宗門,許諾他們難以拒絕的好處,讓他們幫在關鍵時刻,帶頭說幾句話就行。


    隻要有人先開口,勢必就會有人跟隨其後。


    果不其然,在龍穆安排的人開口後,人群中便接二連三的響起反對龍寒煙的聲音。


    “龍教主你這樣做無疑人心寒啊!雖然他是你徒弟,明明說好的是比試,你徒弟卻痛下殺手,這根本說不過去吧?”


    “是啊,龍教主,你這樣縱容你徒弟,而且他體內還有魔氣,說不定日後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啊!”


    “龍教主,哪怕你以後要為難我神域宗,我也要說出這句話,請你公平公正處理此事,若是你的態度和之前一樣,這神龍大會我們也沒有參加的必要了!”


    “走,不參加了!神龍教有這種教主,隻怕在待下去自己什麽時候沒命的都不知道。”


    龍寒煙安靜的看著這一切,不為所動。


    反倒是神龍教的幾位長老,看見不少宗門有離開神龍教的意思後,已經著急得不像話。


    他們恨不得自己就是龍寒煙,先想辦法穩住人心,然後再說如何處理白起。


    等了半天,龍寒煙依然沒有開口的意思,大長老龍平終於忍不下去了,他微微靠近龍寒煙,急切的說道:“教主,你倒是先想辦法穩住他們啊!不然人都走完了。”


    “穩住?”龍寒煙冷冷一笑,說道:“要走就走,我龍寒煙又不欠他們!”


    龍寒煙話音還未落下,龍天宇已經忍無可忍,怒吼出聲。


    “放肆!龍寒煙,你太讓為師失望了!怎麽,諸神榜排名第七的龍教主,已經完全不把我們這些螻蟻放在眼裏了?”


    龍寒煙緩緩轉過身體,清澈的眼眸看著龍天宇,用異常平靜的語氣說道:“我並沒有說錯話!”


    龍天宇從自己的位置站起身,失望的搖搖頭,隨後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說道:“算了,我還是走吧,龍教主說的對,並不欠我什麽,像我這種螻蟻留在這裏幹嘛?反而還會礙教主大人眼。”


    說罷,龍天宇便不顧神龍教幾位長老的阻攔,頭也不回的離開鬥法台。


    眾人見到這一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的驚訝。


    龍寒煙對其他人是這種態度,還可以理解,就像龍寒煙說的那樣,她並不欠別人什麽,別人想怎麽做,確實與她無關,


    但是麵對自己師傅時,龍寒煙依然是保持這種態度,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這還是尊師重道的龍寒煙嗎?難道真的和龍天宇說的一樣,龍寒煙現在已經變了嗎?


    既然龍寒煙是這種想法,大多數人也覺得沒有留下來的必要,於是帶著自己宗門的弟子,離開了神龍教。


    就連天火宗也不例外,炎天洪見到白起體內擁有魔氣後,已經嚇出了冷汗,若是其他人借題發揮,把他們天火宗牽扯進去,那麻煩就大了。


    所以,炎天洪打算趁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龍寒煙身上時,火速帶著自己宗門的弟子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上官音看了眼上官蘭月,猶豫了片刻後,選擇留下來,畢竟上官蘭月都在這裏,她雖然是天火宗的弟子,但同時也是上官家族的族人,孰輕孰重她還是分得清。


    上官蘭月瞥了眼身後的上官音,沒有說話。


    讓眾人沒想到的是,天火宗的人前腳剛離開,有一隊人後腳便出現在了鬥法台。


    鬥法台上的白起看到這隊人後,眼神一凝,其中的一個男人,他認識!


    周富昊!


    三年前,被白起炸毀的那座如家酒樓的掌櫃!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白起也沒有逃走的想法,何況這裏還有龍寒煙在,想來如家酒樓也不敢亂來。


    白起拍了怕的腦袋,示意它跟著自己一起從鬥法台上下去,但沒想到白虎突然來了脾氣。


    用它那鋼鞭一般的尾巴,往白起背上一抽,措手不及的白起,以極其狼狽的姿勢摔下鬥法台。


    啪!


    摔在地上的白起,帶起一片塵土,吸引來了眾人的目光。


    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白起,上官蘭月柳眉微蹙,自己這個小弟今天麻煩大了!


    剛來的那一隊人,她再熟悉不過,正是如家酒樓的人。


    三年前白起被水雲宗的人誣陷,說是白起動手炸掉的如家酒樓,以如家酒樓的行事風格,恐怕今日不會放過白起,哪怕有龍寒煙在場。


    除了如家酒樓以外,上官蘭月還發現,修羅殿和仲裁殿的人,甚至是龍穆,注意力一直都在白起身上。


    顯然,他們對白起是有想法的。


    至於是想殺掉白起,還是想得到白起體內的魔氣,這就不得而知了。


    “龍教主,諸位長老,今日金安國不請自來,還望見諒!”自稱叫金安國的男人來到龍寒煙麵前,對龍寒煙拱了拱手說到。


    還沒等龍寒煙開口,龍穆已經搶先回答道:“金掌櫃,三年前炸掉你們如家酒樓的人,就是他!他用了易容術,改變了相貌。”


    說完,龍穆指了指白起。


    金安國聞言,看向龍穆手指的位置,上下打量著白起。


    在金安國打量白起的同時,白起也在打量金安國,以及金安國身後的人。


    從外表來看,年齡在四十左右,身材微胖,他的穿著倒是符合他的姓氏,錦衣玉帶,舉手投足間,都彰顯著富貴的氣息。


    金安國身後,站著五個人,除去周富昊以外,實力都很強,甚至都不比龍穆的氣息弱。


    片刻後,金安國扭頭看了眼周富昊,對後者說道:“你看看是不是他?”


    周富昊聞言,上前一步,仔細的觀察著白起。


    “雖然他相貌變了,但他的眼神我記得十分清楚,絕對是他!”周富昊肯定的說到。


    金安國點點頭,笑著對龍寒煙說道:“龍教主,這人三年前炸毀我如家酒樓,我們如家酒樓一直通緝他,沒想到他居然躲你們神龍教來了,現在我就把他帶走,打擾之處,還望見諒。”


    金安國說完,也沒有等待龍寒煙的恢複,對自己身後的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帶走白起。


    遠處的李菲見狀,眼睛眯了眯。


    這金安國雖然是如家酒樓的大掌櫃,但這也做未免也太狂了吧?


    以如家酒樓的實力,難道會不知道白起現在的身份?火急火燎的就想把人帶走,看來目的不純啊!


    “我看誰敢?”上官蘭月一個閃身,擋在白起身前。


    眾人見到這一幕,紛紛皺眉。


    除了龍寒煙以外,在場的人都想不明白,上官蘭月為什麽會替白起說話。


    “上官族長,這是我們如家酒樓和他的事,你最好別插手,不然你上官家族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金安國皺了皺眉,不悅的說到。


    如家酒樓和上官家族,因為生意上的事,從最初鬧得的不可開交,到現在已經快變成你死我活的場麵。


    作為如家酒樓的大掌櫃,金安國自然有這個能力,敢對上官蘭月說出這句話。


    因為現在上官家族和如家酒樓的爭鬥中,已經逐漸處於劣勢,如果不是金安國怕傷到自己根本,早就將上官寶庫的生意給摧毀了。


    上官蘭月不屑一笑,說道:“金安國,難道你真以為我上官寶庫是那麽容易擊垮的?你最好別忘了,如家酒樓也不過才三百年曆史,而我上官寶庫,已有長達千年的曆史!如果你不信,那我們可以試試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那又如何,我如家酒樓的傳送陣,可是事關整個大陸,你若對我如家酒樓下死手,恐怕後果就不是你上官家族能承受的,莫說是你上官家族,就算是武神殿,也承受不了!”金安國說完,看向身後的人,說道:“把他帶走!”


    一旁的李菲聽到金安國這句話,柳眉一挑,這金安國還真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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