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鈴還沒響,俞傾就被傅既沉從被窩拉起來,“還睡,起了。”他一手攥著她手腕,一手握著她脖子。


    沒有絲毫憐香惜玉。


    俞傾掙紮著睜開眼,還不等看清眼前的男人,‘啪嗒’一下,又沉沉閉上,實在太困。


    又困又累。


    即便渾身都酸,她還是強撐坐在那。


    她還以為自己錯過了鬧鈴聲。


    可一想又不對。


    傅既沉這個變態,都是五點起床,半小時鍛煉,十分鍾衝澡,之後去公司。


    當然,也可能昨晚縱欲過度,他今天起晚了。


    “幾點了?”她含糊不清問道。


    傅既沉把衣服丟過去,“五點四十二。”


    俞傾一聽還不到六點,隨即又躺下去。她的生物鍾是六點半,還能再睡半小時,一分鍾對她而言都是命。


    顯然,她已經忘了,昨晚睡前,自己是如何信誓旦旦在傅既沉那裏保證,今早絕對早起。


    傅既沉今天心情不錯,耐心比平常多了零點一,擱以往,她愛起不起,他沒那個沒閑空喊她起床。


    他雙手撐在她身側,一字一頓,“你馬上就要沒錢吃飯,虧得血本無歸,你還睡得著?”


    安靜了兩秒。


    俞傾忽地睜眼,一點也不困了。


    沒錢吃飯,血本無歸,深深刺激著她的每一根神經和每一個細胞。


    她揉揉腦袋,終於想起來。


    昨晚她跟傅既沉在臥室和浴室深入交流的不錯,她讓傅既沉每天喊她起床,以後她坐他的車去公司。


    大概傅既沉心情也不錯,竟然答應了她。


    這樣以來,她就有時間好好研究當天的股市走向。


    還有一個好處,不用再擠地鐵。


    傅既沉已經穿戴整齊,他再次看腕表,“你又磨蹭了一分鍾。給你二十二分鍾起床時間,我到車裏等你,六點零五分,你要不下來,過時不候。”


    起身前,他又捏捏她的下巴,“今天第一天,我讓你多睡了四十二分鍾,打明天起,我什麽時候起你就什麽時候起。”


    “趕緊穿衣服。”他拿上手機離開。


    俞傾又在床上躺了十秒,腦袋放空片刻。


    之前在國外上班時,她也要忙到淩晨一兩點,早上習慣六點半起,睡眠時間遠不及現在。


    也許,她該跟傅既沉學一下,沒什麽特殊情況時,十一點半入睡,早上五點起,把最沒效率的時間用來睡覺,最清醒的時間用來賺錢。


    十秒鍾時間到,俞傾立即掀了被子穿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化妝。


    到樓下時,六點零四分。


    從未有過的高效率。


    傅既沉巧著她,“不錯,時間點踩得精準。”


    這話一聽就是嘲諷,俞傾也是針尖對麥芒的主兒,不甘示弱,“謝謝,傅總謬讚了。”


    她拉開另一側車門,坐上去。


    司機發動車子,小區格外安靜,偶有車輛進出。


    俞傾回來快半年,第一次見到六點鍾時北京的樣子。


    她跟傅既沉各坐一側,他在看手機,她也打開手機忙起來。


    微信裏有不少條未讀消息,半夜收到的,全是父親發來。


    第一條:【俞傾,聽句勸,你就別逞能了,你現在回家,我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你那些被凍結的卡,我給你解凍,你房子歸還你,你想要的新款跑車,我給你定幾輛。什麽都好說。】


    第二條:【我放句話在這,你隻要從事金融非訴類業務,我保證你在北京找不到工作,不信你就試試。】


    第三條:【當然,你可以從事其他訴訟類,那個我就管不著,可你舍得放棄你的專業嗎?】


    第四條:【俞傾,你要放棄了你的專業,我都瞧不起你!】


    第五條:【和秦墨嶺結婚有什麽不好?你能不能別鬧你的公主病了!我看就是我把你給慣的!】


    間隔半小時,淩晨兩點半,又陸續進來兩條。


    【俞傾,我就不信你不想家!】


    【想家了就給我打電話,我這個人,大人不記小人過,你的電話,我還是會接的。】


    俞傾看完後邊兩條就斷定,父親昨晚酒喝多了。


    她清空消息,眼不見心不煩。


    手機連著震動幾下,俞傾還以為是父親一早醒來後悔發昨晚那些,結果是傅既沉轉發給她的幾條財經動態。


    俞傾看完,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她側臉,“傅總。”


    傅既沉頭也沒抬,“說。”


    “要不以後你給我當顧問,我付你時薪。”


    傅既沉不緊不慢:“請我當你理財顧問?”


    俞傾:“嗯,差不多這個意思。”


    傅既沉慢慢滑動頁麵進度條,專注看著各國時政要聞。


    俞傾支著下巴,等他給反應。


    等這一段看完,傅既沉一點情麵都不留,“我時薪起碼十萬起步,就你賬戶裏現在隻能買兩三手的保證金,你拿什麽聘我?”


    他接著補刀:“說不定再虧兩天,你沒錢補足保證金,就要被強行平倉了,你哪來的錢付我時薪?”


    俞傾:“......”


    要不是她現在四麵楚歌,需要低調,她早就拿幾個限量版的包包甩他臉上,摁著他的頭:來,給姐服務!


    現在隻能夾著尾巴做人。


    她也理解傅既沉這副狂妄的態度,他不可能花那麽多精力和時間賺那點小錢。與他而言,投入和回報極不對等的買賣,腦子壞了才會做。


    不過被懟後,總是心情不爽的。


    突然,她有了邪惡的想法。


    “傅總。”


    “免談。”


    “你能不能聽我說完?”


    傅既沉讓她打住,“我沒空給你研究你期貨市場。”


    “我不是跟你討論這個。”俞傾靠近他坐,“是不是等我發達了,我可以雇你幹任何事?比如,我花兩千萬包你一個月。”


    傅既沉終於抬頭,“口氣倒不小。你還真以為你在紙上寫個2,後邊再添七個零,你有兩千萬了?”


    他把她往一邊推,“研究你的股市去。”


    俞傾瞬間又像彈簧一樣彈跳回來:“你敢不敢答應吧,兩千萬現金,我不借不貸款,不靠男人,就是我自己賺。”


    傅既沉最不怕激將,更不會把她的口出狂言放眼裏。


    他饒有興致望著她,主動退讓一步,“兩千萬太為難你,我怕等我兒孫滿堂,你還沒有攢夠那麽多。兩百萬,我賣你一周時間。”


    俞傾半信半疑。


    “等攢夠錢就直接轉我,想要雇哪一周,提前跟潘秘書聯係。”傅既沉低頭,接著看新聞資訊。


    很快,汽車拐進傅氏集團大廈地下停車場。


    俞傾特意看了下時間,用時二十一分鍾。


    擱上下班時段,這段路至少得一個半小時開到。


    這是俞傾第一次坐傅既沉車來公司,避嫌起見,她等傅既沉先下去,又坐了會兒,直到司機跟她說:“俞小姐,沒車進來。”


    “好,謝謝。”俞傾這才下車。


    電梯口,傅既沉還沒上樓,正跟財務部的二把手說話。


    公司一直有傳聞,傅既沉跟喬洋是一對。


    俞傾很少關注這些,她心思都在怎麽賺錢,怎麽自力更生上。


    他們兩人聽到腳步聲,不約而同轉頭。


    喬洋眼底閃過一抹驚訝,沒想到俞傾來這麽早。跟她一樣,俞傾也穿著工作服,妝容淡,口紅淡,可偏偏讓人覺得格外養眼。


    俞傾迎上兩人目光,隻好打招呼,“傅總,早,喬經理,早。”


    喬洋跟俞傾打過幾次交道,“早。”


    傅既沉隻是象征性點點頭,轉過身在電梯鍵上輸指紋,電梯門緩緩打開。


    俞傾不知道剛才傅既沉是特意等她過來,還是光顧著跟喬洋聊天,一時忘了時間。


    他們兩人進了總裁專梯。


    傅既沉看俞傾一眼,沒說話,不過手指始終摁在電梯鍵上,明顯在等人。


    喬洋意會,老板的意思,讓俞傾也進來。


    “俞律師,一起吧。”


    喬洋語氣熱情,聲音柔和。


    其實,俞傾不想跟傅既沉同電梯。


    喬洋特意往邊上挪挪,給她足夠站進來的位置。


    她不好不給兩位領導麵子,“謝謝。”


    進去後,她自覺站在他們兩人身後的角落。


    傅既沉摁了自己的樓層,又摁了喬洋辦公室所在樓層,他問:“到幾樓?”


    俞傾:“二十八,謝謝傅總。”


    在她說出二十八之前,傅既沉已經摁了那個鍵。


    喬洋稍稍轉身,以著熟稔的口氣問道:“九點才上班呢,怎麽來這麽早?你們領導安排了任務?”


    俞傾麵色如常:“不是。昨天我有點事,一下班就走了,有幾份合同還沒審核,早上過來加個班。”


    喬洋笑笑,“跟我剛工作那會兒一樣,前一天沒幹完的活,夜裏睡覺都想著,就怕出什麽紕漏。”


    說話間,電梯停在二十八層。


    俞傾再次感謝,快步走出去。


    “她是法務專員,我們公司很多人的女神。”等電梯門合上,喬洋對傅既沉說了這麽一句。


    稍有停頓。


    “我也覺得她很漂亮。”


    她笑著,“看看我們這些眼界一般的人跟你的審美差多少,要是讓你給她打分,十分滿分的話,你打幾分?”


    傅既沉瞅著她:“現在績效考核要跟顏值掛鉤了?”


    喬洋:“......”


    沒接住他腦回路,不過這話釋放了一個信息,他不想回答。


    也在她意料之內。


    她說起工作上的事,“樂檬那邊,明年第一季度加大地推和人員投入費用。”


    樂檬飲品,是秦墨嶺控股的飲料公司,跟她們傅氏集團的朵新飲料,是競品,今年的市場競爭,尤為激烈。


    明年,就更不用說。


    “我們要不要考慮加大對市場投入?”喬洋征求意見。


    傅既沉自從收購了朵新飲料,再也沒關注過,他現在一門心思想的是那兩塊地。


    “到時你跟朵新的副總裁合計。”


    喬洋點點頭,“好。”


    說話檔口,她那個樓層也到了。


    此時,二十八樓。


    俞傾把辦公室所有窗戶打開,泡上咖啡,開始研究她的股市。


    不知不覺,八點半。


    俞傾還沉浸在一堆分析資料裏,她指望著今天運氣不錯,就算賺不了多少,也不用再繼續補足保證金。


    八點四十了,辦公室有同事陸續到來。


    俞傾把那些股市分析資料收起來,打開電腦。這才感覺到餓,她光顧著忙掙錢,早飯還沒吃,再下去買早餐也來不及。


    她給傅既沉發消息:【你早飯吃了沒?】


    傅既沉:【這都幾點了?】


    看來指望不上他,俞傾:【我還沒吃。】


    傅既沉:【因為你起得不夠早,早起的鳥兒才有蟲吃。】


    俞傾在心裏嗬嗬兩聲,【那傅總可能是沒聽過,早起的蟲兒被鳥吃!】


    過了片刻,傅既沉發來一條:【俞傾,你就這點兒出息?你能不能給自己勵個誌,爭取別當條蟲!】


    俞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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