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臨頭還嘴硬!老夫若無證據,怎敢動江南蕭家的乘龍快婿?哈哈。”白須老者不無調侃地講道。


    文鵬笑答:“還請閣下實言相告,若真有實據,即便在下被人栽贓陷害,在下也認了。否則,即便閣下逃到天涯海角,我嶽父大人也不會放過爾等。”


    他清楚,老者既然打探到他的身份,定然會有所顧忌。在不知對方底細的情形下,他可不想貿然出擊。


    老者見他仍不死心,又拿蕭家在朝廷的勢力相威脅,不免笑道:“公子好生狡猾!想要打探消息,明言便是。老夫就讓你死得明白,公子可識得這把寶劍?”


    言罷,老者拔劍出鞘,舉在手中,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雖相隔較遠,文鵬卻看得清楚,夜幕下,那把閃著紅芒的雀離劍,爍爍生輝。


    他大為震驚,當初贈予公孫莫大師的寶劍,怎會落入他手?莫不是大師走漏了風聲?


    “閣下是如何得到這把寶劍的?你把公孫大師怎麽樣了?”文鵬不禁問道。


    “嗬嗬。公子既然識得此劍,就該清楚謀害老夫徒弟與他結拜大哥的主謀,正是公孫莫。他與我徒兒的恩怨,老夫可不管。看在他能厚葬我徒兒屍首,加之獻上這把絕世寶劍的情分上,老夫就替江湖留下這個鑄劍大師。省得日後,老夫被江湖人士所咒罵。”老者坦言道。


    文鵬無意間說漏嘴,使老者更加確信,文鵬就是他要找的殺手。


    得知原委後,文鵬知道躲不過去,笑道:“不錯,受公孫大師所托,殺你徒弟的人,正是在下。平日裏他作惡多端,欺男霸女,確是該死之人。若要取我性命,放馬過來就是。”


    “哈哈!公子莫要怪罪大師,他可未曾出賣公子。他隻道殺手是一個手持太阿劍的人。嗬嗬,老夫找得好苦啊!受死吧。”


    老者縱身飛起,推出雙掌,使出五成功力,撲向文鵬。


    文鵬早已做好防備,他催動內力,當即飛出,雙掌齊發,果斷地迎接對方強悍的攻擊。


    電光石火間,雙掌猛然對擊。兩人強大的內力,攪動周遭氣流四處亂撞。


    文鵬隻覺身體如散架一般,疼痛難忍。他被擊飛數丈,落地後勉強撐住身子,嘴角也流出一絲精血。


    老者落地後,見他仍穩穩地站在地上,不覺大驚。


    “公子內力如此深厚,竟能受住我一半功力。看來,是老夫小瞧了你,再吃我一掌。”老者言語間,驟然飛至跟前。


    文鵬已來不及飛出,他忍著劇痛,運轉內功,使出全部內力,迎擊對方致命一擊。


    老者懸在半空,雙掌與文鵬對擊。雷霆萬鈞之勢,又被文鵬穩穩接住。他難以置信,持續灌入內力,想要迫使對方屈服。


    文鵬隻覺身子如遭五雷轟頂一般,劇烈的疼痛蔓延開來,漸漸失去痛感。


    麵對老者浩瀚如海,洶湧澎湃的內力攻擊,他隻有一個念頭,無路如何都要撐下去,不能倒下。


    他咬緊牙關,怒目而視,嘴角流淌著一股股鮮血,未曾退卻半步。


    許是老者強大的內力,激活了文鵬體內真氣。兩股真氣在體內遊走,極速彌補他內力的損耗。


    丹田內的那團水珠被外力激發,一縷縷真氣從中散出,沿著經脈運轉。


    連綿不絕的內力,在身體內淤積,而後瘋狂地湧入到他雙掌內。


    老者已察覺出文鵬內力變化,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


    在文鵬不斷攀升,蜂擁而出的內力麵前,老者萌生退意。他正感受到自己的內力,仿佛在被對方反噬。


    “嗬嗬!公子好生強橫的內勁!老夫佩服!既然公子能受住我兩掌功力,隻要你交出太阿劍,殺徒之仇一筆勾銷,如何?”老者欲盡快結束纏鬥,以免內力被他吸走。


    文鵬也非三歲孩童,老者全力一擊,未能將他打倒,此刻又想敲詐他的寶劍,他豈肯拱手相送?


    “公子早作打算,遲了別怪老夫反悔!”老者沉住氣,催促道。


    文鵬明白,想要了結這段恩怨,若不依他之意,隻有將他們全部殺光,斬草除根,永絕後患。他自問以自己的實力,還不足以辦到。即便能做到,他也下不去手。


    思量過後,他平靜地回道:“太阿劍乃是家師所贈,在下不敢相送。不過,在下可送你一把寶刀,與你手中的雀離劍,不相上下。”


    老者目露精光,勉強笑道:“哈哈。好!好!一言為定。公子全力一擊就是。”


    若文鵬再不答應,他認輸的心思都有了,他的內力無意間已被文鵬吸走一成。


    老者被身後的兩名弟子扶住,他不禁好奇地打量著文鵬,以為他修煉了吸功大法之類的內功。


    文鵬從馬車內取出龍陌刀,正要拋給老者,忽然又放下來,平靜地問道:“想必閣下也知道這把寶刀的來曆,送給閣下也無妨。在下隻想知道一件事,是何人告訴你,太阿劍是我的佩劍。”


    老者掙脫弟子的雙手,走到跟前,背著雙手,別有深意地望了一眼文鵬。


    他捋著白須,輕聲道:“實不相瞞,老夫曾托江湖上的朋友,四處打探太阿劍的主人。不日前,老夫收到京城傳來的消息,太阿劍的主人,正是慕容公子。老夫可不想成為別人借刀殺人的工具,為此,老夫特意托人打聽了公子的背景。直到今夜伏擊公子,老夫也不敢貿然確信。向老夫透露公子身份的,正是……”


    講道這裏,老者壓低聲音,隻有文鵬一人聽得清楚。


    文鵬與他確有過節,但假借老者之手,禍水東引,將他置於死地,文鵬自信他沒那個膽量。想起舊事,他已明白得七七八八。


    老者拿在手中,反複打量著明晃晃的寶刀,又隨手耍了幾把,不住誇讚道:“哈哈,好刀,好刀!公子能拱手相讓,真是出乎老夫意料之外。實不相瞞,老夫乃是密若教教主,申屠瑜霧,人稱淨靈尊者。公子若是得閑,不妨到我寧波府雪霜山道場一遊。我等坐而論道,暢談禪道妙法,豈不快哉?”


    申屠瑜霧絕口不提殺徒一事,反倒借機拉攏,不禁令文鵬感慨良多。


    密若教是江湖上,一支隱秘的宗派。他知之甚少,也不打算與其有所瓜葛。不過,麵對老者的示好,他假意迎合,連連答應下來。


    老者喜笑顏開,大笑不止,一手拿劍,一手持刀,眼神在刀劍間遊走。片刻後,才與文鵬道別,帶人飛走。


    文鵬扶著車子,一下子癱倒在車上。他擦幹嘴角血跡,長籲一聲,良久才緩過勁來。


    摸摸身子,並無大礙,卻覺體內多出一股陰柔之氣,令他好生詫異。


    思量過後,文鵬才明白那是他吸入老者內力所化。難怪老者急於罷手,原來是被他真氣反噬。


    文鵬後悔不迭,心愛之物被老者如此詐走,他豈會不心疼?相比自家性命,一把寶刀又算得了什麽。想到這些,他漸漸平複下來。


    多年後,龍陌刀失而複得,他才知道這把寶刀妨主。


    許久,車夫才從昏睡中醒來,見老爺無恙,急忙起身請罪。文鵬擺擺手,讓他趕緊趕車回府。


    夜色已深,雲裳還未睡下,得知文鵬在青兒那裏,便派朵兒來請。


    朵兒見文鵬麵色蒼白,有氣無力的樣子,以為他生了重病,就要回去稟報夫人。


    她被文鵬一把拉住:“朵兒,回去告訴夫人,就道我貪杯醉酒,今夜就在二娘房裏睡下。千萬別給她提我身子的事,她有身孕,免得她擔心受怕。知道嗎?”


    朵兒頷首答應,又詢問文鵬身體情況,見他並無大礙,才回去稟告雲裳。


    朵兒走後,文鵬起身,讓青兒扶他去密室。


    文鵬有氣無力地講道:“青兒,看來他們真要動手了。若真有個意外,一切依我先前之計行事,切記。”


    青兒斬釘截鐵地回道:“青兒不依!刀山火海,妾身都要與夫君共進退。生則同衾,死則同穴。”


    文鵬輕聲一笑,道:“盡講些傻話!為夫才不舍得死呢,我還要親眼看著咱們的孩子,長大成人,娶妻生子呢!好好活著,答應為夫好嗎?”


    一滴淚水滑落青兒麵頰,她含笑應允。


    文鵬坐在密室內的寒冰上,運功療傷,一道道白煙從頭頂飛出,複又沒入體內,如此反複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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