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裳躺在床上,聽他講著一路的經曆。


    文鵬剛飲下一杯美酒,就聽雲裳絮叨著:“嫂嫂交代的事情,你偏要擅作主張,這不是讓她兩人不痛快嗎?幸好生意盤出去,賺了不少,要不然你可算得罪她倆咯。哪天我回門,不給我顏色瞧,就燒高香了。”


    “也就幾個丫鬟的事情,大嫂也不至於給我鬧翻吧?不是看著她們可憐嗎?”文鵬不經意地回道。


    雲裳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也不好多說,回道:“二嫂本就不喜歡二哥在外納妾,若不是生下一男半女,才不會讓她們回府上。你違她心意,她豈會好受?罷了,下次我備些禮物,寬寬她心,省得她老惦記著。”


    吃過飯,文鵬陪著她又聊了一會兒,借口從房中出來,去看望青兒。


    雲裳確是兌現承諾,在花園一側,又購置一大塊地。不僅修建一座佛堂,還修造了一間書齋學堂,供孩子們日後讀書用。另外,還搭建了一處戲台,一處練武場。


    文鵬雖覺有些鋪排張揚,不過也沒多講。


    青兒已經睡下,他坐在床邊,瞧著她即將生產的肚子,不由得好奇起來。想要隔著被褥,聽聽她腹中的動靜,霜兒兩人偷笑起來。


    青兒醒了過來,笑道:“看你著急得,都是做父親的人了,像是沒見過孩子似的。”


    文鵬拿過枕頭,為她墊上,回道:“說來慚愧,尊銳出生時,我還流落街頭呢,沒盡多少作父親的責任。還好,這次總算忙完手頭的事情,定然陪著你。”


    他向青兒講述著經曆與見聞,令她好生向往。


    青兒道:“等生下孩子,妾身也跟著霜兒兩人學些武藝,這樣妾身就能陪著夫君,闖蕩江湖了。”


    文鵬道:“江湖是非多,若能置身世外,我才不願沾染半點恩怨。”


    青兒輕聲道:“真是難為夫君了!妾身明白,家中雖衣食無憂,姬妾成群,卻並非夫君平生所願。皇天不遂淩雲誌,劍舞九霄意難酬。可惜,妾身不能為夫君分憂。”


    “青兒謬矣!此生有青兒相伴,足矣!”


    青兒眼中泛起淚花,兩人含情脈脈,相視無語。


    許久,他又去看望其他人,最後回到湘兒房中歇息。


    湘兒提醒文鵬道:“有些話妾身不當講,若是不提,又恐相公蒙在鼓裏。夫人前些時日,從家裏搬走箱子,滿滿的幾車,不知運往何處。”


    文鵬回道:“娘子莫要多想,是我命雲裳準備的禮物,運到姑蘇。家中買賣多受人照顧,逢年過節,婚嫁迎娶,壽誕白事都少不得打點一二。”


    湘兒若有所思,輕聲回道:“哦?許是妾身多想了。可是銀庫賬目上,每月總會少些許銀子。夫人就命朵兒來講,讓妾身平賬。妾身又不敢違她意,隻得照辦。長此以往,總會是個大數目,屆時妾身百口莫辯啊。”


    家裏,姑蘇及外麵的賬目,多由湘兒核算料理。一來湘兒細心,二來也好讓她打發時間。


    文鵬想了一會兒,回道:“你就權當不知,就算整座宅子搬走,有你們幾個陪著,就足夠了。”


    湘兒想要開口,卻被文鵬堵住了,兩人鬧了許久,才睡下。


    日子就這麽匆匆而過。


    這一日,他正在醫館坐診,春兒帶人登門來訪。


    文鵬見她挺著大肚子,定是有要事商量。果不其然,春兒見到文鵬,就哭泣起來。


    她斷斷續續地講道,陳秀才在金陵備考,原本每隔數日,皆會寄來家信報個平安。


    可近些時日,不知何故,音信全無。不知是在窯子裏鬼混,還是惹上什麽麻煩了。


    好不容易盼到家信,春兒聽人念完,嚇了一跳。


    信中說他吃了官司,關在應天府,讓家裏人想辦法,寄些銀票贖人。


    她有些不放心,又不敢讓公婆知曉,隻得來求文鵬想辦法。


    細細瞧過信件,文鵬覺得有些蹊蹺。書信確是陳秀才的筆跡,隻是信中所言之事,模棱兩可,含糊不清。他隻提要銀子,至於因何入獄,犯了什麽事,隻字不提。


    他安慰著春兒保重身子,讓她先寄些銀票過去。他去金陵走上一遭,看看究竟發生何事。


    回到家中,他跟雲裳商議此事。雲裳也沒反對,隻是有些不放心,讓他帶著思軒與茜芊前往。


    文鵬不好推辭,隻帶上思軒前往。這丫頭是個鬼精靈,也知道分寸,隻是不怎麽討雲裳喜歡。


    方瑩兩人在慕雲劍閣已有數月,他正打算帶兩人回家,順道去拜見慕雲婉前輩。


    數日後,兩人到了金陵城西。依陳秀才留下的住址,找到了“望月樓”客棧。


    他敲著二樓的房間,一直無人回應。文鵬有些納悶,按理銀票已送到,“衙門”早該放人了。


    此時,隔壁的房門打開,走出一個相貌端正,儀表堂堂的士子。


    他告知文鵬:“兄台見禮!兄台所尋之人,乃是在下同鄉。他這幾日外出,不在房中。不知閣下是何須人也,找他又有何事?若是他返回房中,在下也好知會他一聲。”


    文鵬回禮道:“原來是同鄉,失禮,失禮!陳秀才是在下的故交,在下聽聞他在金陵趕考,受他家人所托,前來拜會探望。不成想,吵到兄台讀書,還望兄台見諒。在下慕容文鵬,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那人客氣地回道:“學生於廷義,錢塘人氏。實不相瞞,前些時日,陳賢弟在‘花蠻閣’酒樓飲酒,與一名喚作煙嵐的女子相談甚歡,許是在她那裏宿眠,也未可知啊。”


    文鵬趕忙答謝道:“多謝於兄告知,在下這就去尋他。在下告辭,預祝於兄高中舉人,後會有期。”


    離開望月樓客棧,他帶著思軒前往花蠻閣。


    思軒抱怨道:“姑爺不用心攻讀,反倒跑到青樓尋花問柳,逍遙快活。全不念家中娘子,真是有辱斯文,行為不檢。”


    文鵬笑道:“思軒,莫要輕言定論。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待查明真相,再下斷言也不遲。隻不過今日之事,切莫對任何人提及。否則,我下次就不帶你出來。”


    思軒隨口回道:“是!對夫人也不多講嗎?”


    “你說呢?”文鵬反問道。


    花蠻閣在望月樓北麵,相距不遠,就在外秦淮周遭。


    這裏私家青樓居多,前來尋歡作樂,醉生夢死的公子哥,文人士子也有不少。


    兩人很快到了花蠻閣,老媽媽找來一間上房招待,文鵬指名道姓要煙嵐作陪。


    老媽媽笑得合不攏嘴,接過銀票,出門去喚姑娘接客。


    不大一會兒工夫,雅室內走進兩名女子。老媽媽笑問:“兩位公子,這兩位姑娘可還滿意?”


    文鵬問道:“老媽媽,不知哪位姑娘是煙嵐啊?”


    那老鴇將身旁的女子,推上前幾步,笑答:“公子真識貨!煙嵐姑娘是出了名的好脾氣,百依百順,溫柔可人,保證讓公子滿意。”


    細瞧之下,兩人匪夷所思,大感意外。


    無論身材,還是姿色與樣貌,這煙嵐不及曉春十分之五六。隻不過她低眉順目,性格溫順,聲音柔和甜美。


    文鵬思量片刻,明白妹婿的心思,也清楚他為何會與煙嵐打得火熱。


    他在思軒耳邊低聲囑咐幾句,笑道:“謝賢弟,這姑娘我看上了,另外一位姑娘就留給賢弟了。”


    老媽媽見他兩人都滿意,便帶著文鵬兩人,來到另外一間雅室。


    關上房門,她樂嗬嗬地走了出去。


    文鵬裝作迫不及待的樣子,抬手扶起煙嵐的下顎,細細端詳,輕聲道:“姑娘靜若處子,又如溫順的羊羔,讓人心生憐惜之情。比我家那隻母老虎,不知要好上幾倍。”


    言罷,他將女子拉入懷中,在她後背撫摸起來。那女子嬌聲道:“公子莫急,妾身賣藝不賣身。既然懼怕家中夫人,為何還敢外麵偷吃?”


    “哦?是嗎?那姑娘開個價吧,在下願與姑娘好合一番。哎!姑娘不知,家中娘子管束太嚴,事事要由著她的性子。稍有不從,就是拳打腳踢,家法伺候。我堂堂七尺男兒,誰受得了這般羞辱。趁著趕考之際,出來散散心,眼不見心靜些。”文鵬鬆開手,有意抱怨起來。


    煙嵐輕聲笑道:“原來公子也是懼內漢,難道妾身就那麽令人著迷嗎?”


    文鵬在她耳邊輕聲道:“那是自然,姑娘聲音柔美,就像一雙玉手,在人心中撓癢癢,讓人欲罷不能。姑娘不如從了我吧,要多少銀子,在下也願給。”


    煙嵐甩開手,笑道:“世上的男子,皆是甜言蜜語哄人,到手後又棄若敝履。公子還是請回吧,當心家中娘子打斷公子的腿。”


    煙嵐欲擒故縱,一番推辭後,見文鵬執意求歡,又見他打扮華貴,想來家境殷實。


    於是,她勾引道:“妾身不喜這汙濁之地,若公子真是有情有意,不如到妾身閨房。從此後,作個長久的相好。”


    文鵬含笑應允,跟著她下樓。走側門,兩人來到花蠻閣一旁的院子裏。


    她將文鵬迎入房中,虛掩著房門。


    文鵬已迫不及待,摟著她就往床邊走去,將她推倒在床,就要去解她衣衫。


    煙嵐輕聲道:“公子何必心急,還是讓妾身為公子寬衣解帶。”她從床上起身,解著文鵬的長袍。


    隻聽“哐當”一聲響,門外闖進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體態微胖,獐頭鼠目,形象猥瑣。


    他手中提著短刀,氣勢洶洶,破口大罵道:“好一個淫賊,不知廉恥的東西!膽敢闖到大爺房中,勾引我媳婦。找死呢!”


    煙嵐更是梨花帶雨,哭哭啼啼,口中喊著:“相公快來救我啊,妾身被他強迫,妾身不活了……”


    文鵬也不理會煙嵐,他瞧著那人,不禁笑了起來。


    暗想還真是巧了,竟是“老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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