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鵬苦笑道:“姐姐,你們的藏身之所,可真難找啊。為此兄弟挖空心思,抓破頭皮,也未想到,還是在峨眉靈玄道長提醒下才猜到。下次若要見你,還要到鳳棲穀嗎?”


    楚子嫣笑顏如花,輕聲回道:“我墨家難容於世,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曆代君王除去秦王禮遇我墨家外,餘者皆欲除之而後快。即便秦王也不過是將我墨者,當作是一統江山的工具。哎!莫要到鳳棲穀去,那裏也已暴露,如今我等正在尋覓新的家園。”


    文鵬想了想,回道:“姐姐,莫要發愁。兄弟知道一個好去處,不僅钜子喜歡,姐姐也定然鍾意。”


    楚子嫣不禁好奇,文鵬伏在她耳邊低聲道來。


    她麵帶笑意,回道:“嗯,那個地方姐姐也略有耳聞,確是人間仙境,隻是不知家師是否同意。若是選在那裏,下次可到正玄教打聽。”


    文鵬找來筆墨,繪出地圖,交給楚子嫣。


    淨華師太臨逝前,將寶藏的秘密告知於他,文鵬又悉數轉告楚子嫣。


    楚子嫣聽後,搖搖頭,輕聲歎道:“還是讓其永沉地下吧,免得貽害江湖。我聽師兄提到,空即和尚誣陷你在劍上淬毒,謀害袈空。你可要多加提防。”


    文鵬思量過後,答複道:“賊喊捉賊,定然是空即和尚所為,他比他師傅還要歹毒。若我要殺袈空,當時就可動手,無明道長又怎能攔住?空即和尚誣賴兄弟,掩藏他殺人的罪行,兩人之間定有不可告人的仇恨。”


    楚子嫣提醒他還是多加防備,盡管他當時遮著口鼻。又長談多時,文鵬才依依不舍地離開道觀。


    相逢易別,聚散匆匆,似有千言萬語未盡,隻把衷腸埋於心田。


    送走子嫣姐姐等人,文鵬帶著霜兒三人,乘船返回姑蘇。


    帶著從京城捎回的禮物,文鵬拜見蕭老爺,又將燕都的房契,地契,文書等交予夏氏。


    聽聞他將買賣的事情,處置得妥妥當當,夏氏十分滿意,命丫鬟將準備好的回禮拿來。


    文鵬暗想,大嫂子也真是有心。她不僅給蕭雲裳準備了厚禮,還給青兒三人備下回禮,諸如首飾,衣物,胭脂水粉香露等禮物。


    道謝後,他離開蕭府,帶著霜兒遊逛姑蘇市集。


    臨近新年,姑蘇集市越發熱鬧,車水馬龍,行人熙熙攘攘。


    除去購買年貨,禮物,他還給尊銳買了木偶,泥娃,竹喇叭,撥浪鼓,布老虎,小花鼓等玩物。


    兩人在街上遊逛時,引來一名傳教士的跟隨。


    他二人準備返回時,那教士終於忍不住,攔住文鵬,持著生硬的漢話講道:“朋友,我是虔誠的天主教徒,是神的仆人。我想要募捐銀子,修建一座教堂。朋友,你能慷慨解囊,捐助銀子嗎?上帝會保佑你們的。”


    霜兒好奇地打量著那三十餘歲的教士,他與渃蔓一樣,皮膚雪白,有著深藍的眼睛。


    他身材高大,鼻梁高挺,留著八字胡,帶著黑色的帽子,一身黑色長袍。


    文鵬輕聲笑了起來,問道:“哦?不知先生是哪裏人士,又想要在哪裏建造教堂?”


    他知道,天主教自唐朝,甚至更早時期,已開始在帝國傳播。尤其是前朝,許多傳教徒受他們教皇指派,到帝國境內從事傳教活動,傳播天主教的教會思想,建立教堂,招攬教徒。


    這些西洋人的到來,一麵將西洋人的思想技藝等帶到帝國,一麵將帝國的醫學,工匠器械,手工技藝等翻譯成西洋人的文字,帶回他們國度。


    不過,自太祖立朝以來,朝廷允許傳教士在帝國境內遊曆,朝覲,但不許他們建立教堂,發展教會勢力。


    那西洋男子,以為文鵬不相信他,擔心他是騙子,急忙解釋道:“朋友,我是佛朗機人,我的名字叫耶萊爾克,如今住在寒山寺。我不是要欺騙你,雖然你們的皇帝不允許我建教堂,但我相信,他遲早會同意,他會被我們的主所感動。”


    文鵬捂著嘴,不住地笑著,從懷中拿出兩張百兩的銀票,交給耶萊爾克傳教士。


    傳教士連連擺手,答複道:“朋友,我不能收你們的銀票,他們說你們的銀票不值錢,不能兌換銀子。”


    文鵬止住笑容,學著傳教士的腔調,一本正經地講道:“耶先生,他們一派胡言,完全是欺騙你的。我等行商之人,若都帶著銅錢,銀子,金子出門,一來會遭山賊惡霸打劫,二來僅僅運送銅錢,銀子就會花費我們不少工夫,還不如坐在家中歇著。我們買東西,可不會扛著一籮筐的銅錢出門,那才是蠢貨呢。放心好了,到錢莊或是銀號可如數兌換。”


    傳教士仍有些不信,執意要現銀。文鵬摸摸荷包,隻餘五兩碎銀,全給了他。又問霜兒要來十兩銀子,送給傳教士。


    那人向他二人道謝,就要離開。


    文鵬攔住他,向他打聽道:“耶先生可認識若曼人的公爵,或者傳教士?”


    耶先生搖搖頭,意味深長地回道:“尊敬的朋友,他們的公爵十分繁忙。不是忙著與高盧人打架,就是忙著爭奪英吉蘭人的王位。我來貴國之前,他們似乎有空坐在海邊曬太陽了。他們消停下來,就會派教友來貴國。上帝啊,誰知道呢?”


    看著傳教士離開,文鵬若有所思,霜兒問道:“公子想把渃蔓送回他們國度嗎?”


    文鵬搖搖頭,歎氣道:“她不想離開這裏,可夫人她是個醋……,我得給她留條後路,以免她被夫人賣到爪哇國。”


    霜兒掩齒笑道:“家裏下人皆言,公子懼內,事事依夫人之意,看來此言不虛。”


    文鵬隻是笑而不語,拎著東西返回墨軒庵。


    離開姑蘇前,他查看了蘇州府所有店鋪的賬目。又命人召集自家所有商鋪掌櫃,到姑蘇聚會。依據店規,對於達成任務的掌櫃,兌現承諾,如數發放銀子獎勵;對於未完成任務的掌櫃,讓他道清原委,讓諸掌櫃一同出謀劃策,待他來年改進,以觀後效。


    文鵬在太湖姬仙閣大擺筵席,一麵宴請忙碌一年的諸掌櫃,一麵款待地方官吏等人。


    結清與蕭家的銀子,又囑咐墨軒庵掌櫃一番,他才帶著三人,帶著幾箱貨物返回臨安。


    數日後,一家人團聚。家中貼對聯,買年貨,張燈結彩,好不熱鬧,隻是獨獨不見薛曉曉。


    向湘兒打聽過,才得知原委。


    他離開臨安後,雲裳針對她們,立下諸多規矩,也不讓她們外出。


    不許青兒去蘭竺庵燒香拜佛,更不許請師太到府上作法事。


    不許渃蔓,湘兒,曉曉等人外出遊玩,為此,渃蔓還與夫人險些吵起來。


    另外青兒,曉曉等人的月錢又被減去不少。


    前些日,他家妻表弟楊季西到家中探望雲裳。


    此人舉止輕浮,假借拜會之名,闖入內宅,對家中女眷多有不敬,毫無禮數。


    被眾人責罵一番後,他才有所收斂。他待上兩日,自覺無趣,就離開了慕容家。


    期間,他曾對曉曉言語挑逗,還想要動手動腳,幸好被霖兒趕了出去,才沒讓他得逞,曉曉姑娘或許因此事而生悶氣。


    文鵬大怒,這楊家表弟好生無禮,好心替他救火,他倒跑到家裏來鬧事。雲裳竟不理不睬,也不與他講。


    他問湘兒,難道夫人不知嗎?


    湘兒抱緊文鵬,輕聲回道:“妾身不敢亂嚼舌頭,就想陪在相公身邊。妾身擔心不知何時,要被迫與相公分離。”


    湘兒低聲啜泣起來,看著她柔弱無助的樣子,文鵬無比憐惜,低聲在她耳邊囑咐著。


    兩人複又纏綿起來,湘兒輕聲嬌喘著。


    這聲音令他忘掉了煩憂,忘卻了路途的疲勞,他盡情地沉浸在那美妙的氛圍裏。


    翌日,文鵬帶著禮物,前去拜會曉曉姑娘,向她賠禮道歉。


    曉曉輕聲道:“有勞公子費心,妾身還以為,公子在外麵風流快活,將家人皆拋諸腦後了。趁公子也在家中,妾身有一事相告。過完年,妾身想離開慕容府,搬回風曉閣。”


    文鵬滿臉通紅,自責道:“姑娘莫走,皆是在下的不對,慢待了姑娘,還讓姑娘受盡委屈。若是姑娘離開,在下不僅辜負師父重托,更是……”


    他急忙勸解曉曉,生怕她離開。


    曉曉並未答複,隻是看著他,似乎在等他講。


    房中一時安靜下來,氣氛有些尷尬。


    曉曉的目光中,含著一絲幽怨,她輕聲問道:“更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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