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連忙施禮,回複道:“見過百裏前輩,晚輩有禮了。雲夢山自古聞名遐邇,鸞翔鳳集。出則安邦治世,封侯拜相,隱則著書立傳,修真養性,參玄問道,羽化飛仙。可謂一人執子,天下為棋。談笑間,風雲巨變,扭轉乾坤。盤坐青岩洞,靜習鬼穀篇,一朝風雲變,龍鳳又出山。”


    百裏子非聞聽此言,開懷大笑道:“哈哈,小道友過譽了。不過,雖是溢美之辭,甚合吾意。哈哈。”


    觀他氣色晦暗,麵色灰青,眉宇間隱約藏著一縷黑氣,知他中毒不輕。


    百裏子非歎道:“聽頑徒講,道友被江湖高手追殺,身受劇毒,看來這江湖又要不太平了!”


    “正是,故而冒昧討擾前輩,懇求解毒的法子。”青雲客氣地回道。


    “依老夫看,你是中了西域催命散之毒。既是中毒,萬不可枉動真氣,如今毒氣又在擴散。蓁兒帶人守著,老夫為青雲道友療毒,任何人不得打擾。”


    不待青雲答話,百裏子非急忙喚他入屋醫治。


    林怡蓁等人遵從師命,守在屋外。她憂心忡忡,徘徊不止。


    一十五六歲的女弟子,輕聲安慰道:“師叔,莫要擔憂!由師祖為他醫治,定會安然無恙的。”


    林怡蓁抬頭瞧一眼,那聰明伶俐的師侄,不由得平複下來,坐在院中石凳上,耐心等待起來。她不想在晚輩麵前,露出焦躁不安,失態的舉動。


    一個時辰後,百裏子非從房中走出,捋著胡須,不住地笑著。


    見林怡蓁迎上前來,他安慰道:“蓁兒莫憂,他已無大礙,歇息半日,自會痊愈。你好生照顧青雲道友,其他人隨本師祖去雲夢嶺。”


    送走師父,她來到屋內,見地上一灘淤血,青雲正打坐在床上運功。


    她回過身子,關上房門,免得被人驚擾。


    待她返回時,青雲已收回功力,接過林怡蓁遞過來的手帕,擦拭著臉頰的虛汗。


    他輕聲笑道:“還要多謝令師尊出手相助,沒想到他功力如此高深莫測,醫治毒傷,手到擒來。”


    林怡蓁佯怒道:“隻記得謝我師父,就不謝小妹嗎?”


    青雲又笑了起來,就要下床道謝,被林怡蓁攔住:“罷了,小妹可擔當不起。雲哥還是躺下歇著,小妹來伺候你。”


    她遞過茶杯,端上木盆,讓他潤喉清嗓,而後又端上一杯清茶。


    青雲躺在床上,閑談一時半刻,竟睡了過去。待他醒來時,鬼穀弟子已送上齋飯。


    兩人用著飯食,胡長楓借故來探望,非要拉著青雲暢飲。


    林怡蓁抱怨道:“難道師兄不知道,雲哥已戒酒多年了嗎?”


    胡長楓似想起往事,急忙致歉:“哎!瞧我這記性!這不是見到青雲賢弟,師兄開心嗎?竟忘記賢弟忌口了。”


    胡長楓噓寒問暖,又與他聊著門派瑣事。


    見林師妹一臉嫌棄,他識趣地道別,笑道:“林師妹的秉性一點未變,生怕別人搶走賢弟。罷了,愚兄不敢再打擾,賢弟好生養傷。愚兄奉師傅之命,出穀辦事。賢弟若是出穀,愚兄不能遠送,還請見諒。就此別過,一路保重。”


    林怡蓁嘀咕著:“要走便走,羅裏吧嗦得。”


    胡長楓尷尬地笑道:“哎!讓賢弟見笑了,都是家師慣得,越大越不懂規矩。”


    青雲送胡長楓出門,與他寒暄道別。


    見他遠走,林怡蓁才抱怨道:“雲哥不知,大師兄這些年變化太大,小妹與他無話可講。”


    青雲感慨道:“是啊!這麽多年,我等都變老了,人心也變了。蓁妹卻一如既往,初心不改。”


    林怡蓁收拾著碗筷,聞聽此言,麵頰又泛起少女般的緋紅。


    翌日,青雲向百裏子非辭行。林怡蓁依依不舍,非要送行。


    青雲料想路途凶險,好言相拒。怎知,百裏子非卻要林怡蓁一路護送,直至開封府城。


    百裏子非道:“蓁兒,為師的囑咐,千萬記在心中。送青雲道友至開封府城,莫出開封城半步,切記。”


    對於穀主的安排,青雲不好推辭,隻得讓林怡蓁八人跟隨作伴。


    鄒廣淵見眾人離去,不由得問道:“師傅,您老人家的旨意,恐怕師妹要當耳旁風了,為何要送他這麽遠?難道青雲道長會遭遇不測?”


    百裏子非輕聲一笑,低沉地回道:“青雲道友乃是武當派候任掌門,若是他無辜喪命,武當派必生內亂。武當大亂,江湖將紛爭不止,動蕩難安。為師已收到風聲,五蓮教白蓮分支,準備秘密舉事。兩者若是同時爆發,勢必造成天下大亂,於國於民何利?事關江湖安定大局,不容有失啊。衝虛道友又密信相托,老夫豈能袖手旁觀?”


    鄒廣淵豁然開朗,輕聲道:“那師妹他們豈不是有危險?”


    百裏子非道:“淵兒,你帶兩個弟子悄悄跟隨。若是出事,再施以援手。”


    ……


    三日後,九人抵達黃河北岸,封丘縣的陳橋驛渡口。


    陳橋驛,是大宋開國皇帝宋太祖黃袍加身的地方。從這裏度過黃河,對岸便是開封府城。


    奔流不息,湍急的黃河,夾雜著泥沙,從上遊滾滾而來。


    待水勢稍緩,青雲等人與其他船客乘著官船,駛入黃河。


    風高浪急,渾濁湍急的河水,拍打著大船,晃晃悠悠地駛向對岸。


    汴梁城,是有名的七朝古都,最早始於夏朝帝杼遷都於開封府的陳留地區。


    前朝末年,兵荒馬亂,災害連年。黃河泛濫,蝗蟲肆虐,加之連年戰爭,百姓苦不堪言。太祖收複河南行省後,麵對地廣人稀的中原大地,作出移民屯田之策,並將第五子封為周王,坐鎮開封府,協同地方官吏治豫。


    周王與蜀王一樣,素有賢明,經過數十年的休養生息,開封府繁華熱鬧依舊。


    青雲在開封府停留一日,等待飛鴻三人趕來會合。怎知,過去一日也未見到三人蹤影,青雲不由得擔心起來。


    林怡蓁見此,邀青雲遊逛汴梁城。兩人到大相國寺,延慶觀等地方遊玩,許久才回到客棧。


    青雲奔波於外,很少獨自觀賞風景。即便年少時,遇到伊琬昕,也很少陪她遊覽山川美景。林怡蓁的相陪,多少彌補了這種遺憾。


    翌日,青雲不願再等,與林怡蓁道別後,乘著快馬南下。


    林怡蓁終究是放心不下,不顧師命與同門勸阻,跟出汴梁城。其他七人擔心她出事,隻得跟隨其後。


    果不其然,離開府城數十裏的朱仙鎮,一隊隊人馬將青雲困住。


    這群江湖刺客撲空後,並未善罷甘休,在開封府南下的道路上,重新集結,埋伏起來。


    遠遠瞧去,烏泱泱一群人,有幾十人之眾。一個個蒙著黑巾,手持利刃,殺氣騰騰。


    青雲見此情形,麵無懼色,目光堅毅威嚴,沉著迎戰。


    麵對裏外圍著三層的殺手,他放開手腳,大殺四方。飛轉騰挪,殺進殺去,如入無人之境。


    對方迫於他的威勢,並不敢冒險全力進攻。交戰三十個回合,為首的老者命眾人合圍青雲。


    裏麵圍攻的八人,相互對視片刻,從身前身後,同時發動進攻,三人攻擊他麵門,三人攻擊他中路,兩人手持長棍,攻擊他下盤。


    青雲眼疾手快,縱身飛起,躲過眾人合力攻擊,頃刻間落在八人刀兵之上,再起騰空,逃出八人圍攻。


    他寶劍順勢向後掃出,在落地那刻,瞬間砍倒兩人。外層數人複又將他重新困住,裏層六人複又圍了上來。


    如此反複拉鋸,三人被他擊殺,多人受傷。


    車輪戰對青雲,並不奏效,非但沒有消耗他內力,反倒讓他越戰越勇,戰意更濃。


    老者一揮手,中間十幾個人,每兩人持繩索,向青雲奔去,試圖捆綁青雲身子與手腳。


    麵對兩邊夾擊而來的十幾個人,他再次騰空飛起,避開繩索,跳出包圍。


    眾人複又圍來,待他要起身時,一張大網鋪天蓋地,從天而降。他瞬間倒地,向一旁滾去。躲過大網,繩索,與四周的刀劍,他寶劍向圍攻殺手腳麵砍去。幾人嚇得連忙後退躲避,撕開一條口子,青雲拍地而起,極速橫掃身邊兩人。


    剛擊退兩人,四個人急速圍上,兩根繩索將青雲腹部牢牢捆住,令他寸步難行,其他人趁機刺殺。


    青雲大吼一聲,運足內力,試圖強行衝破繩索束縛。怎知,這繩索用特殊材料做成,柔軟堅硬,越掙紮反而捆得越緊。


    他隻得強行拖動四人移動,以避開偷襲而來的利器。


    他寶劍飛舞,強勁的內力俱出,將膽敢靠近的來犯之敵擊退。


    危機時刻,他將內力灌入寶劍之中,揮劍砍向繩索。


    “啪”的一聲,其中一條繩索,被鋒利的劍刃砍斷,兩人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老者一揮手,後麵的弓弩手,扣動機關,朝著青雲萬箭齊發。


    危急時刻,他目光冷峻,施出渾身氣力,左手強行拖動繩索,將其中一個殺手,拽到跟前。那人來不及脫手,被青雲一劍擊殺。


    他一麵將屍體擋在身前,抵擋飛來的利箭;一麵揮動寶劍,抵擋其他方向的暗器與兵刃。


    捆綁他的殺手,因來不及躲避,被同伴的飛矢擊殺。


    四麵八方的弩箭,如潮水般湧來。


    千鈞一發之際,隻聽“嗖嗖……”,一根根大旗,飛馳而來。


    利刃牢牢地楔入泥土中,旗幟迎風展開,獵獵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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