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仙酒樓,文鵬如約赴會。


    二樓一間清幽的雅室內,楊醒涵早已等候多時。


    房間內,多出兩個陌生的麵孔。一個妖嬈嫵媚的女子,一個麵如冠玉,唇若胭脂,妖美的男子。


    兩人寒暄一番,他請文鵬入席,又命兩人服侍陪酒。


    妖嬈女子為他斟滿後,就欲端起酒杯。


    文鵬按住酒杯,輕聲笑道:“楊公子,吃酒之前,不妨先把合作事宜談妥,免得醉酒後記不清細節,豈不麻煩?”


    “哈哈,顏兄何必心急?我等邊喝邊談,豈不痛快?況且,還有兩個大美人相陪。顏兄喜歡哪個隨便挑,若是不滿意,兄弟再給你換人。”楊醒涵試探道。


    見他還是不肯吃酒,楊醒涵命那喚作珠兒的女子,為他敬酒。


    珠兒端著酒杯,嬌聲道:“公子若不痛飲,便是奴家的不是,免不了我家主人責罰。這杯酒,奴家先幹為敬。”


    言罷,她一飲而盡,端起酒壺,接著倒酒。


    文鵬瞧一眼,沾著胭脂唇印的酒杯,思量片刻,將女子拉入懷中,飲下她敬來的美酒。


    “好甜的美酒,好香的胭脂!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美人,你也再飲一杯。”文鵬打量著懷中女子,戲笑道。


    “哈哈,顏兄果然是同道中人。來,來,你我再飲。”楊醒涵將貌美男子拉入懷中,讓他也為自家喂酒。


    又喝上幾杯,文鵬笑道:“楊兄,將在下喚來,不會隻是飲酒吧?”


    楊醒涵大笑道:“嗬嗬,顏兄為人直爽,快人快語,兄弟好生喜歡。不瞞兄長,楊某做的是無本的買賣。隻要兄長願意,兄弟向我家主人引薦。”


    “無本?”


    楊醒涵見他疑惑不解,放下酒杯,笑道:“兄長殫精竭慮,日夜操勞,還要離家棄子,常年奔波在外,風餐露宿,精打細算,張羅一年,能落得幾個銀子?兄弟這買賣,成本少得可憐,利潤何止幾倍!兄長懷裏,這如花似玉的女子,若是賣於青樓妓院,至少也得兩三百兩銀子。”


    文鵬暗笑,回複道:“依帝國律令,這販賣人口,可是死罪。輕則發配充軍,重則抄家殺頭。利雖大,可是殺頭的大罪,兄弟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楊醒涵笑道:“哎!兄弟想到哪裏去了?這些人可都是自願的,隻要投其所好,稍用言語誘惑,他們便會前赴後繼,自願獻身,何來拐帶販賣?我等隻不過替他人實現心願罷了。顏兄懷中女子,耐不得寂寞,甘願跟隨兄弟,如今錦衣玉食,逍遙快活。我等各取所需,又有何不可?”


    “嗬嗬,到底也是行騙耍詐,風險太大,可還有其他買賣?”文鵬輕皺眉頭,借機問道。


    “販賣火器如何?兄弟有的是買家,無論草原部落,還是倭人,南洋人,西洋人,隻要兄弟的貨,物美價廉,兄弟幫你介紹客人,免去傭金稅負。”


    文鵬裝作愁眉苦臉的樣子,抱怨道:“兄弟何嚐不知道這買賣利大,隻是手中哪有那麽多現銀。可還有其他生意?”


    楊醒涵已生出疑心,又不願放棄,將那人推開:“販賣私鹽,倒賣古董呢?雖說是私鹽,但有官家發放的鹽引,兄長無需擔當風險,隻不過兄弟要抽兩成利。至於倒賣古董,兄弟麾下不少摸金校尉,借助兄長的古董店脫手,再合適不過。你我二一添作五,對半分利。如何?”


    文鵬放下酒杯,捏著珠兒的臉蛋,笑道:“生意雖是不錯,可惜都是違法之事,還是讓在下回去斟酌一番。”


    楊醒涵冷笑道:“顏兄大可放心,兄弟的買賣有官家照著,又有道上兄弟照應,這生意十拿九穩,無人敢拿我等法辦。”


    文鵬將珠兒扶起,隻道回家考慮後,再給他答複。


    他剛要起身離開,就聽楊醒涵笑聲不止,眼前一片模糊,倒在酒桌上。


    楊醒涵笑道:“嗬嗬,不識抬舉!有心拉你入夥,一道做買賣,你卻百般推脫。既然沒膽量合作,就把你的萬貫家財與妻妾,送給在下吧。嗬嗬,珠兒,扶他起來。”


    他從懷中拿出幾張借債文書,買賣文書,又拿出裝有油調朱砂的盒子,抓起文鵬手腕,就欲讓他蓋手印,簽字畫押。


    怎知,文鵬忽然醒來,令三人措手不及。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楊醒涵已被文鵬反手扣住手腕。


    文鵬笑道:“酒中下迷藥,就想迷暈在下,也太低估你兄長了吧?”


    房門被打開,薛偌涵帶著捕快與衙役趕到,將三人拿住。


    楊醒涵驚慌失措,大叫道:“你個騙子!我上麵有人!看你能奈我何?”


    薛偌涵怒斥道:“六扇門辦案,管你上麵有什麽人,本捕頭照抓不誤!”


    楊醒涵聞聽此言,嚇得麵色蒼白,腿腳發軟,再不敢胡言亂語。


    文鵬走到他身旁,質問道:“年初,巴蜀飛來觀的那起命案,你為何要將那女子殺死?一屍兩命,腹中懷得可是你的孩子,你怎下得去手?”


    楊醒涵神情慌張,緊張地回道:“你是何人,你怎會知道此事?”


    見文鵬怒視著自己,他隻得如實招來:“那婦人確是個潑婦,稍不如她意,就要尋死覓活的。又有了孩子,如何拿去換錢?本欲將她賣給成都府一家大戶,怎知路上起了衝突,失手將其勒死。哎,終究是毀在她手裏。”


    楊醒涵懊悔不已,似乎是怪自家運氣不好。


    薛偌涵命人將其帶走,施禮道:“嗬嗬,公子一表人才,氣宇不凡,先前為何要遮遮掩掩?”


    文鵬無奈地回道:“本不願插手江湖恩怨,以免惹來無妄之災。此人行騙到在下頭上,躲也躲不掉啊。”


    薛偌涵道:“嗬嗬,善惡有報。公子放心,作卑職的密探,我定然為公子從中周全。”


    文鵬想起舊事,詢問道:“那就多謝姑娘成全。敢問姑娘,成都城那宗拐帶人口案,進展如何?可將其主謀同夥,一網打盡?”


    薛偌涵歎道:“依兩人口供,又在巴蜀多地,搗毀他們多處據點,救出不少無辜女子。可惜,抓捕時逃脫一個重要頭目,致使線索中斷。據他們交代,這夥人不僅拐賣人口,還幹著其他勾當,看來是個案中案。隻可惜,線索中斷,難以追查下去,順藤摸瓜。哎!”


    文鵬勸解道:“是狐狸,遲早要露出尾巴。在下若有消息,定會通稟姑娘。”


    薛偌涵輕聲笑道:“嗬嗬,那就多謝了。公子又幫卑職兩個大忙,不知公子要何酬勞?本捕頭可不想欠人人情。”


    文鵬想了想,隻道暫時還無索求,待有求於她,再請她施以援手。


    兩人又寒暄幾句,各自離開。


    話說,這楊醒涵到死也沒弄明白,文鵬是如何知道他犯下的命案。在他被滅口前,薛偌涵已得到想要的口供。這是後話,暫不細表。


    當夜,文鵬回到家中,在青兒房間歇息。


    他摟著青兒,詢問道:“青兒,還記得當年從燕京返回姑蘇時,為夫讓你保管的那個鷹頭嗎?”


    青兒笑道:“當然記得,夫君不是讓妾身收好嗎?妾身將它藏在一個很隱蔽的地方,怎就如今想起此事?”


    文鵬漫不經心地回道:“江湖各派勢力,皆在打探前朝寶藏的下落。如今,正在尋找寶圖與鑰匙的消息。為夫懷疑那顆鷹頭,正是操控地宮機關的鑰匙。定要藏好,莫要泄露風聲,否則會引火燒身。”


    青兒似乎很感興趣,躺在文鵬懷中,好奇地問道:“前朝什麽寶藏啊?妾身怎麽沒聽說過?”


    文鵬睜開眼,輕聲笑道:“傳聞前朝末帝逃離大都時,來不及帶走皇宮寶藏,將其藏在燕京城外的地下宮殿裏。據傳,裏麵有數不盡的寶物。什麽金銀財寶,古董字畫,古書典籍之類的,數也數不清。”


    “啊?那豈不是幾輩子都享用不盡嗎?夫君就不動心嗎?”青兒莞爾一笑。


    文鵬笑答:“青兒何時成小財迷了?這些財寶有命拿,沒命花,讓他們去爭個你死我活吧。對我而言,爾等才是我最大的財寶。”


    青兒笑他隻會甜言蜜語哄人,兩人又親熱一番,相擁著睡下。


    翌日一早,文鵬隨方瑩兩人去醫館坐診。


    青兒洗漱完畢,用過早飯,帶著霖兒到西子湖畔的蘭竺寺上香。渃蔓閑來無事,隨青兒一道前往。


    兩人乘著馬車,十幾個丫鬟仆人跟隨。


    “難道公子不相信青兒姐姐嗎?我等這麽跟著,若是讓她知道,豈不是讓她傷心?”霜兒疑惑不解,詢問道。


    文鵬頭戴鬥笠,喬裝打扮,與霜兒遠遠跟在後麵。


    他輕笑一聲,回道:“並非在下不信青兒,是不想他們纏著青兒不放,攪得家裏雞犬不寧。”


    見他們在寺門口停下,文鵬與霜兒放慢腳步。


    青兒,渃蔓各自帶著兩個丫鬟,在霖兒的護衛下,前往寺院。


    燒香拜佛的香客很多,文鵬兩人換過裝束,又粘著胡須,避開仆人的視線,混入寺中。


    霜兒帶著文鵬,來到寺院西麵的一座尼姑庵。


    但見小橋流水,鬆竹相間,殿宇樓閣座座,香霧繚繞,禪音渺渺。


    霜兒指著後院的一座高塔,輕聲道:“青兒姐姐常在塔頂禮佛誦經,我等在下麵等候。姐姐至少要念一個時辰的經文,才會下樓。公子若要上去,還是當心為妙,霖兒有時會守在一旁。若是被她察覺,看公子如何收場?”


    文鵬沉思片刻,在她耳邊嘀咕著。


    霜兒脫掉罩在外麵的男子衣衫,揭掉胡須,複了女子裝扮,向高塔走去。


    一炷香的工夫,他見霜兒走到塔外,向他示意已引開霖兒。


    他悄悄來到高塔後的鬆林裏,一個縱身飛躍,飛到六層塔簷上,越過窗子,悄無聲息地落到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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