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樂。”朝辭有些敷衍地說。


    “謝謝!”青年笑彎了眼睛。


    這兩個多月相處下來, 朝辭也漸漸明晰到,賀律也才二十歲出頭而已。他比賀律整整大了八歲。


    從前他以那麽惡劣刻薄的態度麵對朝辭,他的年齡已經被施害者的身份所掩蓋, 顯得毫不重要。但是現在的他卻經常很幼稚,讓朝辭突然察覺, 他也不過才二十出頭而已。


    他的表侄子也就這個歲數。


    朝辭是個很難記仇的人。生活中一些不好相處的人與他的磕磕碰碰, 他大多不放在心上, 就算是被人刻意針對,他也不會記恨上。但這不代表他真的忘了賀律之前的所作所為,他的惡劣程度是之前的所有都無可比擬的。


    可朝辭又不能做什麽,久而久之下來,他在表麵上也就盡量把賀律當成普通朋友來看, 反正就一年, 熬過一年就好了。


    “那你今天打算怎麽過?”朝辭隨口問道。


    賀律聞言,有些委屈:“我過生日。你都沒有提前安排的嗎?”


    朝辭:“……”


    這還委屈上了。


    “我以為你會跟你朋友們一起過。”朝辭說。


    說到那些“朋友”,朝辭也不免升起了一些厭惡的情緒。


    “跟他們有什麽好過的。”賀律撇嘴, “當然要跟阿辭一起過。”


    行吧。


    普通朋友過生日也有普通朋友的過法。


    “那我白天還要上班,等晚上陪你過吧。”朝辭邊起身穿衣, 邊說道。


    一般朋友過生日, 也就是買個禮物便了事了。


    但是給賀律買禮物,卻是有點難。


    朝辭之前給賀律買過不少禮物,都是他咬著牙花了幾萬塊買的奢侈品, 如今想來, 這在他看來昂貴上檔次的奢侈品,賀律收到時恐怕都隻想笑吧。


    可現在就算知道了賀律看不上這些,朝辭的財力也無法支持他買更加昂貴的東西。前兩個月賀律倒是給他打了六十萬,一月三十萬。但是這些錢他一分錢都不想動用, 就算他動了,用六十萬給賀律買禮物,估計也隻能買個勉勉強強的東西吧。


    朝辭懶得想那麽多,等下了班,隨便去大商場買了瓶男士香水,湯姆福特的珍華烏木,兩千塊錢。


    對朝辭來說這款香水算得上奢侈了,他自己從不會買香水這麽耗錢在他看來又無用的東西,他也知道賀律對這東西看不上眼。左右就是意思一下。


    接著他又去超市買了好些食材,大包小包地回家了。


    他到的時候賀律已經下班了,穿著白色連帽的寬大衛衣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越來越像個小孩子。


    朝辭不知道賀律這樣表現,是不是有意地想讓他的態度軟化,又或者隻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但不管是哪一種可能,它都不可避免起到了效果。


    一聽到開門聲他馬上就轉頭看了過來,看到朝辭身上掛著這麽多購物袋,連忙上前幫他接過。


    “怎麽賣這麽多東西?”他問道。


    朝辭沒讓他拿:“我直接放到廚房裏就行了。這些都是超市買的菜,今天你生日,總不能再讓你自己燒飯。”


    朝辭邊說邊把這些拿到了廚房,並拒絕了賀律幫忙的請求,兀自一人在廚房裏忙活起來。


    賀律被朝辭勒令在客廳裏看電影,脖子卻忍不住伸長去看廚房。


    等了快兩個小時,朝辭才招呼他去吃飯。


    不算太大的桌上擺滿了各式菜肴,正中間還放著一個雙層蛋糕。


    朝辭做中餐很好吃,做西點更是一絕。他們第一次約會時朝辭送的東西,就是一個草莓蛋糕。


    朝辭在蛋糕上插上了二十二根蠟燭,賀律的眼眸被蠟燭的火焰染上了同樣的暖橘色。青年唇上的笑容如何也止不住,左臉頰上的酒窩若隱若現。


    朝辭將那個香水送給他,兩千塊的東西他也像是得到了什麽寶貝一樣。


    朝辭回到家已經是六點多了,燒完菜八點多,兩人吃完後已經快十點了。


    因此也沒什麽額外的活動,兩人各自洗漱完就準備睡覺了。


    朝辭一天下來也有些累了,上了一天班後去超市掃蕩,一回家又在廚房折騰了許久。因此他一沾上枕頭,眼皮就有些沉重了。


    “阿辭,我今天好高興……”賀律一直在他旁邊嘟囔著,朝辭沒怎麽理會。


    沒過幾分鍾,朝辭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但是察覺到腰上異樣的觸感時,他卻立刻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他猛地睜開眼睛轉頭看向不知何時已經離他極近的賀律,又低頭看了看這人摟在他腰上的手臂。


    朝辭蹙著眉,無聲地表示詢問,眼眸深處也滿是警惕。


    跟這家夥相安無事久了,都快忘了跟他睡在一張床上的不是他宿舍兄弟,而是一個極可能對他抱有非分之想的男人,或者說……金主。


    “阿辭,我……忍不住了……”他小聲地、像是極為可憐地說。


    朝辭看了他許久,眸光也越來越冷。最終他閉上眼睛,聲音又輕又冷:“你來吧。”


    其實他早就有了這方麵的準備,隻是這段時間賀律的安分讓他有些迷惑罷了。


    “不是……”賀律說著,翻身半壓在朝辭身上,像隻小狗似的吻了吻他的眼瞼,“我不做,就幫你弄弄……好不好?”


    朝辭睜開眼,看著這人小狗似的濕漉漉的神色,有些疑惑。


    什麽意思?


    “我就幫你弄弄……”


    賀律說著,手慢慢往下探,感受到掌下的皮膚肌肉雖然緊繃,但到底沒有反抗,也越發有了底氣。


    朝辭也才反應過來賀律說的是什麽意思,他木著一張臉看著天花板。


    隨便他吧。


    總比真的要跟他……來得好。


    ……


    …………


    過了許久,朝辭渾身都汗津津的,嘴角也被他自己咬得破了皮,賀律突然從被窩裏鑽了出來。


    剛剛不還……鬧得正歡麽?


    朝辭微微仰頭看向半趴在他胸口的賀律,問道:“怎麽了?”


    剛問出口,他就愣住了。


    隻見這人一雙桃花眼竟然有些泛紅泛腫,眼中閃著淚意,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怎麽了?”朝辭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阿辭你……真的不喜歡男人嗎?”他帶著些許哭腔問道。


    朝辭:“……”


    “都好半天了,它都沒有反應……”


    這句話就更不知是委屈還是控訴了。


    朝辭聽得又是羞恥又是無奈。


    他是個二十九歲的處男,第一次麵對這種事情是沒有不羞恥的。


    但是他也沒辦法啊,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可以強迫自己做厭惡的事情,但是第五肢顯然沒有這麽進化到這麽高等的地步啊……


    這都是朝辭流於表麵的想法。


    實際上他卻是在心中無比歎惋。


    【為了能早點回去,我居然要強迫自己當一個陽|痿……】他難過地對係統說。


    朝辭演技再好,這種生理性的事情也無法遏製,他隻能拜托係統把他那啥地方的感知切斷了。


    所以賀律折騰了半天,他其實……一點感覺都沒有。


    全程他表現出來的羞恥、厭惡和抗拒,都是靠著非人般的演技演出來的。


    【明明啥都沒享受到,還要裝得很快樂,我終於明白陽|痿的悲傷了。】他繼續跟係統說。


    係統;【……】


    為什麽要跟它講這種事情?


    它才三百多歲,它好累……


    “抱歉……”朝辭幹巴巴地對賀律說。


    不喜歡男人就是不喜歡,他也沒辦法啊。


    “沒關係。”賀律不知道是在安慰朝辭還是在安慰他自己,將頭埋進了朝辭的頸窩裏。


    “其實還是有點反應的,隻是你太抗拒了……”


    雖然小朝辭一直站不起來,但是朝辭身上的顫抖,眼尾的泛紅,都能顯露出他也不是沒有任何感覺。


    至少不是那種徹徹底底、一掰就斷的直男——賀律隻能這麽安慰自己。


    “我們之後再試試,會慢慢好的。”


    朝辭頓時滿臉的抗拒。


    可賀律已經把腦袋埋進了他的頸窩,當然看不到。


    “那……我們今天晚上……先睡?”朝辭開口說。一開口他就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


    朝辭說完,就感覺又一個又硬又灼熱的東西抵在了他的大腿上。


    “我就蹭一下,好不好?”這小子又故意說得很委屈一樣,“我忍不住了……”


    從那個硬度和燙度看……應該是真的忍到了一個極限了。


    朝辭認命般地閉上眼。


    算了,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


    他這樣告訴自己。


    誰知這小子便折騰還邊來勁,朝辭大腿都快破皮了,緊閉的眼睛不斷顫抖。他還湊上來舔吻朝辭的眼瞼。


    “阿辭,跟我說說話呀……你怎麽都不說話?”


    媽的,好煩啊!


    朝辭不耐睜開眼,問他:“還要多久?”


    這小子自己連臉紅上了。將滾燙的臉頰貼在了朝辭的右臉上:“快了。”


    ……


    …………


    這一“快”,就是一個小時。


    絕對是破皮了!


    朝辭咬著牙想。


    但是他本來就累,還跟由著賀律一通折騰,此時眼睛已經沉重地不行了。


    賀律一結束,他也顧不得自己滿身的粘|膩,閉上眼直接睡著了。


    以至於之後賀律抱他去洗澡,他也是半睡半醒的。


    早知道起先那趟澡就不洗了,一晚上洗兩次,這不是浪費時間麽……


    他迷迷糊糊地想著。


    等第二天一醒來,賀律這小子跟昨天一樣一早就醒了,在他臉頰旁一直盯著他。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還能看出朵花來?


    “阿辭,早上好啊。”他彎著眼睛,左臉頰上的酒窩盛著晨間的曦光。


    “早。”朝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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