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行》書號:1013621她是王,一個末路的王。


    強敵環伺,內亂外攻中,她離開了自己的國家,手持權謀這顆棋子,準備重新翻盤!


    王與王的碰撞,智慧和美色的遊戲,誰能把愛情和天下同時捕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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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得數日,禹司鳳的傷勢好得越發快了,自己已經可以扶著牆慢慢走路。璿璣花錢請了一個人來照看他,囑咐了一番,這才放心離開格爾木,禦劍飛往慶陽。


    趕緊把玲瓏救回來,然後和她兩個人一起回格爾木,陪司鳳把傷養好。三個人再一起去不周山,把六師兄接回來。璿璣想到這個美好的過程,忍不住喜笑顏開,這段時間的鬱悶頓時一掃而光,巴不得前腳到了慶陽,後腳就帶著玲瓏離開少陽。


    鑒於去過一次慶陽,她早已熟門熟路,先去柳意歡的狗窩找一圈,果然不在家,她隻得回頭找去嬌紅坊。想來這個人不學好,每天流連花叢,連帶著亭奴也遭殃,被迫與他去妓院胡天胡地。


    此是正午時分,嬌紅坊裏安安靜靜,沒幾個客人。璿璣一進去,立即吸引了眾多目光。那老鴇眼力甚好,一下便認出她是上回來鬧事的幾個強人之一,立即打點精神,陪笑道:“這位姑娘,是第二次來了吧?要找幾個姑娘陪你喝酒解悶?還是先吃些糕點茶水?”


    璿璣心道我又不是男人,找什麽姑娘喝酒解悶。然而回頭看桌上放得點心。到底有些犯饞。她一路禦劍過來,關山萬裏也不用花費半天功夫。但禦劍畢竟也算個體力活,她不由覺得餓了,不好意思說話,隻盯著人家的點心發呆。


    一旁乖覺地表子們立即把點心端給她,璿璣認出其中一個圓臉的女子,上回就是她在她臉上親一口。說她可愛,於是立即展開笑顏,道:“姐姐也吃吧。”


    那妓女受寵若驚,回頭看看老鴇,見她一個勁丟眼色,便大膽吃兩塊點心,逗璿璣說話。


    “姑娘怎麽又來這裏?這可不是什麽好地方,年輕地小丫頭們不該來的。”


    璿璣急忙說道:“我來找柳意歡,他在這裏吧?他身邊是不是跟著一個坐著輪椅、麵目清秀的男子……”


    話未說完,隻聽二樓傳來一個大笑聲:“我說怎麽今日眼皮亂跳。原來是你這小丫頭來了!既然來了,怎麽不上來找我?”


    她一聽這是柳意歡的聲音。驚喜異常,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樓,果然見柳意歡衣衫淩亂,胸懷大敞,倚在門上咧出一口白牙看著自己,那笑容、那氣派。一如既往的猥瑣。


    “柳大哥!”她叫了一聲,撲上前急問:“亭奴呢?”


    柳意歡朝屋子裏努嘴,“在裏麵坐著呐。給你保管得好好的,連根頭發也沒掉。”


    璿璣往裏一看,果然亭奴端端正正坐在屋子裏,身邊還跪坐著兩個年輕貌美地妓女,一個喂他吃葡萄一個幫他倒酒,他看上去倒是一臉平靜,沒半分不適。


    果然被柳意歡帶壞了!璿璣瞪了柳意歡一眼,走進去。道:“亭奴,我找你有要緊事。”


    亭奴抬眼微笑。一派神清氣爽,柔聲道:“玲瓏的魂魄拿回來了吧?”


    “啊!你怎麽知道!”璿璣大叫起來,興奮得滿臉通紅,急忙把那水晶瓶子取出來,旁邊兩個妓女見他們有私事要談,便都乖覺地走了出去,在門口和柳意歡打情罵俏了好一會。


    “你看!我們成功了!從不周山把玲瓏的魂魄給搶回來了!”


    她絕口不提是怎麽搶的,隻是殷殷看著他,隻盼他馬上說出:我們去少陽派吧。這樣的話。


    亭奴接過那瓶子,低頭看一會,忽然微微一笑,將它放下,問道:“敏言他們呢?沒一起來嗎?”


    璿璣麵上笑容凝滯了一下,半晌,才勉強笑道:“他們……沒來。就我一個人來了。”


    “在不周山出什麽事了嗎?”他一反先前的溫和,問得很有些咄咄逼人。


    璿璣心中隱約作痛,咬著嘴唇不說話。


    柳意歡在後麵冷笑道:“我來猜猜吧。那傻小子嘛,自以為英雄無敵,跑人家內部當探子了,對不?那戴著麵具的小子也跟著,對不?”


    璿璣猛然回頭,衝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幾乎將他掀翻在地。柳意歡又笑又叫:“喂喂!你還是個小丫頭……老子對沒長開的沒什麽興趣……哇,這麽熱情!好吧!看你這麽熱情的份上……”


    話未說完,他腳下一晃,被她拉扯得仰麵摔倒下去。璿璣也跟著摔在他身上,撞得眼前金星亂蹦。


    柳意歡齜牙咧嘴地呼痛:“喜歡就直說……動什麽手……”


    臉上忽然落下幾滴滾燙地水,他無聊的話立即斷開。璿璣撐在他身上,眼淚猶如下雨一般,簌簌砸在他臉上頭發上。她雙手死死扯著他地領口,顫聲道:“你知道!你早就知道!你有天眼……什麽都事先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們?!”


    柳意歡難得露出正經的表情,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輕道:“天意不可違。就算我能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難道我說了,你們就不去了?”


    “可是……至少,他們不會這樣……”璿璣不知該說什麽,心口一陣一陣的緊縮


    怎麽也停不下來。


    柳意歡正色道:“錯。小璿璣,我這便告訴你吧,我之所以將這個天眼偷來,便是為了事先得知結果。我曾以為自己能改變命運,最後才知道,無論你怎樣改。隻能改得了過程,結果卻是無法改變的。他們就算今日不去投靠不周山。以後也會機緣巧合之下投靠。結果始終都是那樣。”


    他推開璿璣,自己站了起來,又道:“你心中不舒服,要找一個人來責怪,我明白。如果你怪我,心裏就會好受點。你就一輩子都來恨我。隻要你心裏能舒服點!”


    璿璣抹去眼淚,沉默良久,才輕道:“不……不,我不怪任何人。我隻怪自己沒本事,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走出這一步……”


    柳意歡笑了一聲,走過去,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彈,低語:“你要是沒本事,天下就沒有本事地人了。將軍大人。”


    璿璣悚然轉頭,他卻已坐到亭奴旁邊。和他一起研究那水晶瓶子裏地魂魄。


    “你……”她不知該說什麽。


    柳意歡也不理她,抬手抓起那瓶子。輕輕搖兩下,裏麵五彩斑斕地光點也跟著搖晃起來,瑩瑩絮絮,甚是漂亮。他看了一會,笑道:“我說,丫頭。你們是不是被人騙了?這玩意可能是魂魄嗎?”


    他的話猶如晴天裏突然打個霹靂,震得璿璣眼前發暈,顫聲道:“你……你說的……是什麽意思?那不是……玲瓏的魂魄嗎?”


    柳意歡聳聳肩膀:“就我所知,人的魂魄可不是這樣。這種斑斕輕盈的魂魄,隻有動物才會有。我在這方麵也不是很通啦,你要問亭奴。他知道。”


    璿璣茫然地望著亭奴,他似是有些不忍心,終於還是點了點頭,柔聲道:“璿璣,這決計不會是玲瓏地魂魄。人的魂魄是火焰狀。這個魂魄,我看著。像是隨處可見的野草野花地精魂……花草吸收天地精華露水成長,所以色彩斑斕……人的魂魄,隻有一種顏色。”


    璿璣頭暈目眩,眼前陣陣發黑,雙腳一軟,跪在地上。不周山地那些經曆猶如流水一般,一幕幕從她眼前流過。為什麽烏童那麽輕易地將玲瓏的魂魄取出來,為什麽要連陳敏覺一並帶出來……原來、原來一切都是圈套!他太容易答應將玲瓏的魂魄還給他們,他們就會疑心,然而和陳敏覺一起送出來,尋常人都會相信瓶子裏裝的一定是玲瓏的魂魄。


    隨後他再耍點小手段,使得他們感覺到他起了疑心,自然注意力不會放在魂魄真假地問題上。然而實際上,他根本從頭到尾就沒相信過鍾敏言和若玉!他什麽也沒損失,白白就騙得兩人過去為他效命!


    璿璣越想越覺得心驚膽戰,手腳都是冰冷地。


    對麵兩人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不忍,柳意歡歎道:“小璿璣,你不用難過。玲瓏地魂魄總會取回來的,不是這次也是下次。你們這些年輕人,初出江湖,沒什麽經驗的菜鳥,被人騙也是正常。騙個一兩次就學乖啦!”


    璿璣慘然搖頭,臉色蒼白。這一次,他們輸了,徹底輸了,輸的非常慘,甚至還差點賠上了命。結果,什麽也沒換來,什麽也沒有。


    亭奴柔聲道:“你們沒見過人的生魂,被糊弄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如這樣,下次我陪你們去不周山與他們交涉。對方拿出地魂魄是不是玲瓏的,我一看便知。”


    璿璣聽說他終於願意陪著一起,忍不住疲憊地抹了一把臉,緩緩點頭。


    柳意歡點頭道:“不錯,我也與你們一起吧。這慶陽呆著久了,也沒什麽意思,別家的小花娘應當更好看才是……”


    說完,他忽然想起什麽,問道:“小鳳凰呢?他也沒來?”


    璿璣低聲道:“司鳳他……受了重傷,不能趕路。我請了人照顧他,留在格爾木了。”


    柳意歡霍然起身,急道:“說你傻你還真傻!怎麽可以把他一個人留在那個地方?!你難道不知道,他因為麵具的事情,已經成了離澤宮很多人的眼中釘?!”


    璿璣心中大驚,然而到底還是不明白,隻得問道:“什麽麵具?他……他什麽也沒告訴我。”


    柳意歡簡直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打她一頓,把那個木魚腦袋給打醒。


    他厲聲道:“他那個麵具是用昆侖神木做的,被下了情人咒。隻有命定之人才能揭開,揭開之後麵具含笑,那便等於解開了咒語。你無緣無故揭了他的麵具,咒語卻沒解開,這種情況下,在離澤宮是要受到重罰的!他們一定是時刻尋找機會把他帶走,礙於你在旁邊,沒下手罷了。如今你一走,他又受了重傷,豈不是甕中之鱉,任人宰割?!”


    璿璣大驚失色,從地上一躍而起,轉身跑出屋子,對下麵老鴇妓女們的招呼視而不見,眨眼就消失在門外。


    柳意歡趕緊推著亭奴追在後麵,大叫:“等等!我也去!”


    說罷一溜煙地跑出了妓院大門,當真迅雷不及掩耳,惹得眾人都看著那一連串的煙塵發呆,好半天,老鴇才反應過來,他這幾個月在妓院裏胡天胡地地銀子又賴掉了,當下咬牙切齒的痛罵,自也不必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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