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如今已經被董卓逼到了絕路上的並州和司隸州的官吏和將領們,為了能夠活命,能夠保全一家老小的命,他們真的是什麽都願意做。


    當甲天找到了已經絕望的他們,並且給了他們一個希望之後,根本就不需要遊說和威脅,他們就已經牢牢的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


    甲天所說的夜襲如約而至了,當這些人發現董卓軍很難在這場不適合騎兵作戰的泥沼戰中獲勝,他們立刻毫不猶豫的焚毀了馬廄,放跑了西涼軍的戰馬。


    西涼軍若是有了戰馬相助,雖然泥濘的地麵不適合他們作戰,但也不會敗得太慘,可如今就不同了。


    黑夜中的戰鬥還在繼續,而郭汜和他的親兵卻被這些官吏和將領帶人團團圍住了。


    敵眾我寡,郭汜卻毫不擔心,因為他能成為西涼軍的領軍大將自有其實力在,這些人哪怕數量再多,也都沒有他的對手,就像是一群羊圍住一頭狼,根本就不值得畏懼。


    郭汜將手按在了腰間寶劍上,望著黑暗中緩緩靠近的這些敵人,冷笑道:“就憑你們這些跳梁小醜,也想拿下我去陳重那裏請功?”


    “他們的確奈何不得你,但是我可以。”


    一道人影伴隨著話語聲走到了火光之內,此人身穿綠色的鎧甲,手中卻無任何武器,正是董卓最為倚重的甲天。


    郭汜作為西涼軍的大將之一,自身的實力很強,可是也絕對沒有稱不上頂級將領,就算跟夏侯惇等人相比也要略遜一籌,因此他知道自己並不是甲天的對手。


    望著緩緩走到自己麵前的甲天,郭汜驚訝的問道:“你?你是陳重的人?”


    “不!我不是他的人,但我們在合作。”


    說到這裏,甲天對郭汜以及他身邊的親衛威脅道:“你們現在束手就擒還有活著的機會,否則我不介意將你們全都滅了。”


    當日甲天在郿塢外護衛董卓,勇猛無比對抗諸多漢臣,這一戰隨後也傳遍天下,因此他的實力也是盡人皆知,尤其是在西涼軍中更是被譽為第一高手。


    剛才郭汜還認為自己是被一群羊圍住的狼,可是他現在卻發現一頭猛虎來到麵前。


    在這個時代,為了自己效忠的主公,因此戰死沙場,保全忠義之名者眾多,然而更多的還是那些不想死的人。


    郭汜就不想死,至少在他內心中沒有人可以讓自己去甘願赴死,其中也包括了他的主公董卓。


    甲天絕對不是一個心軟的人,而且因為種群的關係,他對人類的看法和做法本就與眾不多,在郭汜還在艱難猶豫的時候,他就已經動手了。


    不需要什麽武器,也不用費什麽力氣,一瞬間就有兩名試圖攔阻甲天的護衛的胸膛被其雙手刺入,鮮血噴湧而出。


    郭汜的這些親衛沒有人是甲天的一合之將,因此他突進的速度也是極快,幾個呼吸之間就斬殺了數名護衛,來到了郭汜的身前。


    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威脅,郭汜立刻本能的大呼道:“我願降!”


    甲天沾滿鮮血的手停在了郭汜的胸前,甚至郭汜都能聞到這隻手上那濃鬱的血腥味。


    郭汜的身份和地位在西涼軍中不低,因此甲天稍稍考慮了一下,還是放棄了殺死他的想法。


    這場黑夜中的襲擊從一開始就已經決定了勝負,沒有戰馬,而且還毫無準備的西涼軍雖然有一部分在拚死抵擋敵軍,但更多的則是亡命的向後方逃跑。


    李傕此時也看到了大營後方的衝天火光,他也從方位上確定了那裏就是馬廄所在的位置。


    丟失了戰馬,甚至武器鎧甲都不全的西涼軍,在青州軍倫丹的箭雨中一片片的倒在地上,而曹軍和青州軍排列成的整齊方陣還在一步步的逼近,位於最前方的那些步卒手中的長槍閃爍著寒光,他們將任何靠近的敵人刺成篩子。


    李傕竭盡全力的收攏營中的士卒,可惜他隻是一名將領,而不是一個神,麵對這種潰敗的局麵他也毫無辦法。


    眼見的西涼軍的士卒被箭雨、火藥彈和長槍陣逼迫的不斷後退,很多剛剛集結起來的士卒見到這種陣勢,他們立刻亂糟糟的扔掉兵刃抱著腦袋跑了,可以說西涼軍的士氣已經崩潰了。


    李傕身邊的士卒數量越來越少,僅剩的這些也都失去了戰鬥的欲望,望了望混亂的大營,李傕突然將手中的寶劍橫過來搭在脖頸上,隨即狠狠的拖動了寶劍……


    在沒有人注意的一個帳篷外,拄著拐杖的張濟看到敵軍黑壓壓一片的從四麵八方圍過來,心中頓時出現了很多念頭。


    張濟知道已經變成了殘疾的自己肯定是無法逃跑了,而且就算自己安然回去的話,也肯定無法在董卓那裏得到什麽了,所以他很快就做出了一個決斷,立刻招來了自己的侄兒張繡。


    趁此良機反戈立功就是這對叔侄的計劃,可是到底投靠誰,他們還沒有確定。


    張繡剛才一直在聯絡部下,打探敵方動向,此時他焦急問道:“曹軍從東北方攻來,陳重的青州軍則從東南而來,我們到底要選擇誰?”


    “陳重如今占據了四州之地,實力堪稱天下第一,按理說應該去投他,但是……”


    說到這裏,張濟頓了頓,考慮了一下後才繼續說道:“我剛才看到郭汜和甲天似乎都投向了陳重那邊,我們再去的話似乎時錦上添花,如此一來的話,莫不如去投曹操,做個雪中送炭之人。”


    張繡自己也更看好曹操,如今叔叔做出這樣的決定,他自然毫無意義,當即叔侄二人率領自家的舊部來到大營的東北方,接應曹軍入營。


    在這混亂的黑夜中,郭汜、李傕和張濟等人各有心思和動作,而他們效忠的主公董卓,卻在第一時間被眾多親衛保護,用最快的速度逃離了此處險地。


    如果再早十年,董卓一定會親自出來領兵對抗陳重和曹操的聯軍,可惜他已經不是昔日縱橫西涼的東中郎將了,而是養尊處優的郿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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