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類真的是人類的未來嗎?顯然傑寧少將已然給出了答案。”


    隨著主持人娓娓道來的旁白陳詞,電視中隨即播放出新聞發布會中傑寧那義憤填膺的陳詞。


    ...


    自地球孕育出生命,並逐步發展成為了人類的確經曆了無數進化曆程,在這個曆程中有偶然也有必然!


    ...


    “新人類的身上固然有著人類所不曾具備的力量,但力量並非是人類所執意追求的東西。”


    ...


    惡魔存於這個世界,且隻是光明的相反麵。沒有人想要沉淪於地獄之中,即便撒旦有著僅次於上帝的力量。因為人性本善,所以其內心永向光明。


    ...


    ...人類從來不屬於黑暗,即便陽光再為炙烤,我們也會選擇生活在光明之下。因為我們的愛同樣炙...


    不等電視中的傑寧講話完畢,夏染已經揮手手將其關閉。


    夏染一行三人自東島回歸後已經近一周的時間,當其著陸後被唐卡很快地安排到了一棟全新的公寓樓中,這是不久前漫研社方所購置下來的地產,算是危機時所使用的安全屋。


    夏染就這樣在安全屋中度日如年般地熬了幾日,每日隻能通過電視來打發時間。在這裏即便是他也不敢擅自侵入網絡,以免天網追查到這裏並進一步發現整個漫研社的內部網絡。


    這段時間內夏染也全無雨果的消息,自東島一別後夏染便再未見過雨果,而據唐卡所言漫研社也沒有雨果的任何消息,雨果整個人都仿佛於人間蒸發掉了一般。


    根據月島軍方所公布的消息開看,當時前往東島圍剿雨果的機甲部隊已全數陣亡,同時報告中也並未有關雨果死亡的任何記錄。


    對此夏染也完全是一頭霧水,他不知道雨果是否於東島中發生意外,而軍方對此有意進行了隱瞞。還是雨果成功地擊敗了敵人,卻因某事而暫時無法回歸


    無論是哪一個原因都讓夏染很是煎熬,雖然很多時候夏染都不讚成雨果的冒險行為,但就著這樣使其如老鼠一般生活在某處,那簡直要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夏染坐在沙發上,將桌旁上的半杯酒隱隱而進,火辣辣的酒水在他的胸腹間翻騰著。酒並沒有讓夏染的情緒有所平息,反而讓他更為焦躁心煩。


    夏染目光投向窗外,但見天色已越發暗淡,一天又這樣渾渾噩噩地過去了。


    夏染不滿地抓了抓頭發,整個一天他都被電視中翻來覆去的節目所折磨著,而所有節目中出現次數最多的便是傑寧的講話,連日來夏染已經將其所言停了近百遍,可以說倒背如流。


    就在這時,房門處發出一陣開門的聲音,夏染先是一愣隨後不由得狂喜起來。自從其被安排在這裏後唐卡幾乎每天都會前來探看夏染,這也算是夏染在無數苦悶中的唯一期盼,每日能看到唐卡的臉龐,其便感覺自己這一天所經受的折磨都值得了。


    然而當夏染興衝衝地來到門前的時候身子不由一愣,走入屋中的並非是唐卡,而是小傑。


    小傑身著著一身校服,脖子上駕著一副青綠色的耳機,手中拎著兩份外賣餐袋,當其看到夏染後聳了聳肩道:“唐卡今天有事,所以讓我來看你。你還沒吃晚飯吧?我請你吃漢堡。”


    ...


    餐桌上的氣氛略有些尷尬,夏染手持著一份漢堡,漢堡外的包裝袋上還印著一個碩大的玩偶笑臉,從包裝袋的畫風上看便可以看出這是兒童套餐。


    不過小傑卻吃的津津有味,這倒也符合他的實際情況。


    吃完一個漢堡的小傑去取其他食物時抬眼看到而來有些尷尬的夏染,當下問道:“怎麽?不是喜歡的口味?”


    夏染聞言急忙一笑道:“味道很不錯,我很喜歡。”


    小傑點了點頭道:“喜歡就多吃一些,不用擔心數量問題,我為你足足買了兩份呢。”


    “哈哈,謝謝了。”夏染咧嘴笑道。


    不過小傑並沒有要與夏染多加攀談的意思,取過新事物後其目光再度投向遊戲掌機之上。


    “那個...你真的很喜歡打遊戲呢。”夏染嗎,沒話找話地說道。


    不曾想小傑卻是搖了搖頭道:“還可以吧,我算不上很喜歡打遊戲。”


    這個回答讓夏染不覺為之一愣,自他的印象中自己看到小傑的時候其都是在打遊戲,然而其卻說並不是很喜歡,這讓夏染不覺糊塗起來。


    小傑好似察覺到了夏染的詫異,目光依舊鎖定在屏幕之上道:“這個世界實在太多無趣,既複雜又黑暗。相比之下我還是願意去麵對一個單純的遊戲世界。打遊戲並算不上是我的愛好,隻是我用來消遣時間的工具罷了。”


    這番話從小傑這麽一個孩子口中老氣橫秋地說出著實令人感到滑稽好笑,但夏染可笑不出來。並非是他對小傑有所懼怕,而是現在的他已能夠隱隱體會到的小傑的感受。


    一個本應天真爛漫的孩子變得如此具有成熟,並非什麽天才誕生,而是一個時代的悲哀。


    夏染想將話題有所轉移,隨後道:“那個話說你父母是做什麽的你?你這樣天天在外奔走家人不約束嗎?”


    小傑搖了搖頭道:“我沒有父母。”


    夏染聞言當下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自己思考問題時著實不過腦子,這個問題的確夠愚蠢的了。


    於是夏染急忙道:“實在抱歉,是我失禮了,還請你節哀。”


    小傑抬起頭看向夏染道:“我隻對你說我沒有父母,誰說他們死了呢。”


    “哈?”夏染聞言一愣,他被小傑的這番話搞得也糊塗起來。


    小傑眨了眨眼睛道:“我的父母...準確地說是給予我生命的男性與女性他們現在都還活著,而且獲得很好。”


    夏染張了張嘴巴道:“那麽...你怎麽...”


    小傑露出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態道:“原因很簡單啊,因為我是瀆者,所以我無法和他們生活在一起。”


    “大約是五年前,那個時候因為一次事故我的能力開始有所覺醒。那個時候的我還是一個心智沒有長大的孩子,對於什麽是普通什麽是異常都毫無區分,在我眼中我所具備的並非是什麽可怕異於常人的能力,而隻是我身體中的一部分而已。”


    “但自我雨父母眼中可是無比恐懼的存在,他們一度認為自己生出了一個怪物。”


    “當然,他們也是非常愛我的。在發現我的能力後嚐試過很多方法幫助我,但都沒有成功。而為人保守的他們最終還是無法麵對這種思想上的負擔,最終他們決定將我送到醫院中的就醫檢查。而那之後的結果你也應該知道了,我很快便被九處的獵人發現了。”


    小傑再說這番話的時候神態很是平靜,完全不像是在講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劇,但其所說的每一個人字都不斷地擊打著夏染的內心。


    “是首領將我從九處的手中救了下來,並在之後將我帶到漫研社。自那開始我便生活在漫研社中,直到今日我也從未與我的父母見麵。”


    頓了頓後,小傑繼續道:“這麽多年過去了,想來他們也應該已經適應了當前的生活。對於我這麽一個如‘怪物’般兒子的存在應該也有所忘懷了。”


    聽著小傑的話,夏染直覺心如刀絞,而此時的他沒有任何辦法去安慰眼前這個遠比自己堅強的孩子,其隻能低聲地說著對不起。


    小傑搖了搖頭道:“這些事情的錯又不在你,你又為何要道歉呢。現在的生活我也過得很好啊,我也擁有著屬於自己的生活。”


    夏染問道:“既然你的身份已經暴露,那麽你現在的身份是偽造出來的嗎?”


    小傑搖頭道:“沒有,我還會用著之前的身份,這一點沒有更改。當然,就如你之前所言的那樣,我的名字早已出現在了九處的黑名單上,正常的生活已經無法繼續了。好在我的能力特殊,是操控空間,這讓我有了很大便利,沒有他恐怕我連學都上不了了。”


    夏染聞言皺眉道:“用能力上學?什麽意思?”


    小傑道:“就是說我所念書的學校並沒有我的座位與名字,老師與同學也並不知有我的存在。”


    “每天我會發動能力進入教室,同其他學生一起上課學習,等放學後我便直接也隨同離開,這一天就此結束。”


    說罷小傑忽然咧嘴笑了起來道:“說來這可真是一種別致的體驗,從一年級讀到現在,我從來沒有回答過老師一個問題,也沒有和同學們說過一句話。我知道他們的名字,知道他們的喜好,知道他們上課的時候習慣性的小動作。總而言之我對他們都非常熟悉,但我對他們來說是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眼淚已不自覺地從夏染的眼眶中流出。出身於流街的他本以為其早已對於這個世界早已沒有了淚水,他所經曆的事情便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淒苦不易的事情,然而當與發生在小傑身上的事情相比,他忽然覺得自己所經曆的一切都算不上什麽。


    看著流淚的夏染,小傑不由得為之一愣,其眉頭微蹙道:“你是在哭嗎?”


    “沒有,當然沒有。”夏染迅速地用衣袖拭去臉上的淚水,強忍著悲傷恢複了平靜。


    小傑眨了眨眼睛道:“你覺得我很可憐嗎?”


    夏染擔心自己的行為會傷害到小傑的自尊心於是急忙搖頭,但此時他也說不出個什麽所以然可以來解釋自己的行為。


    對此小傑並沒有說什麽,其隻是聳了聳肩道:“其實我感覺還好了,沒有人看著我上課,即便逃學、不寫作業也沒有人會指責我,這樣的自由可不是誰都能擁有的呢。”


    ...


    晚餐過後,夏染為小傑端來了一杯果汁,小傑接過果汁後輕聲道了聲謝謝。


    一頓簡單的晚餐讓二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很多,之前夏染隻認為小傑是一個可怕的怪小孩,甚至懷疑其如《孤兒怨》中的埃絲特一般,是一個有著小孩身體的成年人。但這些偏見都徹底煙消雲散,現在就顯然看來小傑是一個可愛的孩子。


    二人相對而坐,各做著自己的事情,看上去氣氛倒頗為和諧。但相比於小傑,夏染腦中所思考的事情則有很多。


    “那個...現在可有雨果的消息嗎?”


    低頭玩著掌機的小傑搖了搖頭道:“沒有。”


    夏染沉吟片刻後道:“那麽...雨果他會不會發生了什麽意外?”


    小傑道:“小櫻已經想盡一切辦法去打探這件事了,不過按照現在的調查結果來看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利的線索。軍方的確派遣過不對前往東島圍剿雨果,但所有人都戰敗而死,但在那裏並未發現有雨果的任何痕跡。想來雨果在解決完一切後便離開了。”


    “可是他沒有回來啊!”夏染焦急地說道。


    小傑搖頭道:“這件事我們就不清楚了,也許他是有著自己的什麽事情。”


    夏染道:“無論有什麽事情,其終歸要給我們一點消息啊!現在這樣樣子算時什麽!”說話間夏染的聲音已不自覺地高亢起來,顯然他對雨果的行為頗為憤怒。


    小傑聞言抬頭看向夏染道:“我們的身份並非是普通人,所要麵對的事情有很多。而像雨果那樣一個有著更為複雜身世的人來說,所要麵對解決的事情絕不在少數。且其雖然與漫研社關係密切,但且並非是漫研社的一員,所以他也沒有一定要向我們進行報備通知的義務。終歸來說,漫研社是他的夥伴,但卻並不是他的家。”


    夏染聞言後不覺喃喃地說道:“那麽他是回家去了嗎?”


    小傑想了想道:“也許吧,不過哪裏是他的家呢?”


    是馬爾福公寓?是東島?還是曾經的福利院研究所?


    那一個個地方隻是雨果暫且安身之處,卻並非是他的家。


    諾大的世界中,沒有一個是屬於雨果的歸宿。


    夏染苦笑起來,隨即他站起身來對小傑大聲道:“我不要這樣等下去了,我要出門,我要其找到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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