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雨果進入瀆魂附身的狂化狀態後,無論是肉體、力量亦或是精神力都達到了一種前所有為的巔峰狀態,其不僅擺脫了狂疾風暴對其身體的控製,也將準確迅速地尋覓到了在暗中操控著這風暴之人。


    於是雨果毫無猶豫地挽弓搭箭,準備一舉將其擊殺。


    自從雨果得知九處同袁靜有所關係後,雨果對於九處的態度便大為改變,除了芝蘭有所特殊外,對於其他任何獵人雨果都不準備手下留情。


    黑色的箭矢破空而出,在空中劃出刺耳的獵響。


    箭頭突破狂暴的疾風,所駛目標方向沒有發生絲毫改變,仿佛其是處於另外一個空間維度一般。


    說時遲那時快,但聽得震耳的轟鳴聲爆然響起,距離雨果數十米遠的一棟樓房的半腰處轟然炸起,無數的碎石粉塵擴散開來。


    隨著塵埃的徐徐飄落,圍困在雨果身旁的狂風隨之消散而去,空氣之中隱隱殘留著一絲冷卻後的冰涼。


    雨果凝望向破碎的樓腰處,神情淡然卻同樣若有所思。


    適才自己這一箭的迅猛與威勢可以完全擊殺將人擊為碎屑,但雨果也察覺到雖然自己的攻擊徹底中斷了對方,不過對方身上所釋放出的氣息並沒有消退,換句話說對方並沒有被自己擊殺。


    “有點意思。”雨果的嘴角處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下一瞬間他的身體已經消失在了半空之中,出現在了樓下另外一條小徑上,在那裏雨果看到了一個急急奔跑的踉蹌身影,顯然對方雖然躲過了自己的攻擊,但也未完全幸免。


    雨果臉上冷笑依舊,掌中已具化出了一把黑色長劍,隨即身後雙翼展動,隨著一股疾風的暴起推進,雨果迅速地拉近了與對方的距離。


    倉皇而逃之人感受到了身後的凶猛惡風,便知危險降臨,當即其將牙關一咬,赫然回頭轉身。


    隨著一陣狂風的集聚,在她的受傷已經凝聚出一個隱隱可窺其形態風之利矛,當雨果靠近的後用盡全部力量將利矛向雨果貫穿而去。


    對方的反應倒並不算出乎雨果的意料,如果隻是一味的逃跑,那麽隻會是必死無疑。


    不過她的反抗在雨果的眼中卻也是垂死掙紮罷了。按照對方所展現的能力來看,其應該與拉克伯的瀆者能力有所相似的地方。在某些情況下這種能力會非常強大,不過處於近戰狀態中卻顯得極其雞肋。


    雨果隨手展臂揮劍,黑色長劍如同死神的巨鐮一般拖劃著漆黑的影墜直迎那風之利矛。


    有形的劍與無形的矛向觸在一起,釋放出一種怪異爆裂聲,便如同千斤巨閘壓爆一團空氣。


    原千歲之所以將雨果稱之為“夜王”除去其當時的能力特點外,另外一方麵更是形容其實力的怪異與強大。


    迄今為止沒人能夠給雨果的能力加以準確的定義,雖然雨果本人清楚自己的力量源自胸膛中的黑色心髒,但卻也不知其具體由何種物質構成。


    上一次在特裏托革萊婭石刻碑掛飾殘片的意識空間中,雨果雖然見到了力量本源意識體“夜王”,不過由於方式情況特殊,雨果也未來得及向其詢問更多有關於自己的事情,想來下一次再與“夜王”進行溝通的時候不一定又是何種境遇。


    但無論怎樣,現在正處於瀆魂附身巔峰狀態下的雨果絕非是對方所能相比的。


    風之利矛隨著黑色長劍的推進而崩潰瓦解起來,狂風化為絲絲涼意。


    在狂風散去的同時,雨果也借著周圍的燈光看清了對方的麵貌,那是一個年紀在二十左右的年輕女人,滿頭烏黑的秀發,相貌很是清秀,頗具幾分東方美人的氣質。。


    但這並不影響雨果的“辣手摧花”,此時在他的眼中對方隻是一個必須殺死的地方。


    眼見雨果的黑色長劍便要斬在黑發女人的脖頸之上,後者也心死一般地放棄了抵抗的念頭,下意識間已經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自小徑的另一頭赫然衝過來了一個身影,其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即便是雨果也不禁有所感到驚訝。


    下一瞬間,那身影已經攔在了黑發女人的身前,徒手向雨果的黑色長劍接去。


    隻聽一聲響亮的鏗鏘之聲,雨果手中的長劍頓滯下來,竟不能在前進分毫。


    雨果下意識地噫了一聲,能夠憑借肉體身軀將自己長劍攔下,可以說是一件有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很快雨果也反應過來,從剛才的聲音來聽,自己的長劍如同碰撞到了金屬一類的物體重,否則不會處於那種聲音。


    莫不成來人也如“亞瑟”一般身負著某種鎧甲?


    正當雨果略有疑惑的時候,那人已經伸手從黑發女人的腋下穿過,攔腰將其身體托起,隨後縱身向後一躍而出,在這一躍之力下,竟然退出近七八米的距離。


    雨果此時也有所冷靜下來,並未當即向其繼續追殺,而是饒有興致地凝望對方。


    那來人見雨果並未追來,當即將懷中的黑發女人放下詢問道:“可有大礙?”


    黑發女人死裏逃生,精神在大起大落之間有所恍惚,聽著對方的詢問隻是搖了搖頭。


    來人見狀輕呼一口氣道:“沒事就好,你快點離開,這裏交給我便是。”


    黑發女人瞪大雙眼道:“不要,此人太過...”不等其說完,來人莞爾一笑道:“盡管放心便是,憑我的實力即便無法戰勝‘白頭翁’,也不至於會被其立刻殺死。說來我倒是也與他的有過一點過往緣分,此時很想敘舊聊上一聊。”


    黑發女人眉頭緊蹙,但看著對方那雲淡風輕卻又堅定不移的神情也隻有點頭答應,隨後黑發女人又警惕地望了雨果一眼,隨後轉身再度逃離。


    雨果站在原地,巨大的惡魔雙翼已然收攏褪去,其注目著眼前這個同樣一身黑衣打扮年輕人,心中忽然生出幾分熟悉的感覺。


    雖然自己並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不過雨果肯定自己必然與其接觸過,且不僅一次。


    黑衣年輕人此刻向前走了幾步,同雨果之間的距離靠近了許多,隨即道:“你好,‘白頭翁’先生,我們又一次見麵了。”


    就在這個時候,往昔的印象情景在雨果的腦海中電光火石般地閃現出來,雨果忽然想起自己都在何時見過對方。


    第一次是在同田梗圍捕小百合的昏暗小巷內。


    第二次是在被毀滅的天英廢墟的中。


    前一時雨果所見到的對方是一具屍體,後一時對方則變成了自己的敵人。


    黑衣年輕人不知雨果腦中所想,隻是淡然地陳述著自己的台詞。


    “之前我們間也本有不能夠正麵相見的機會,隻是頗為不巧的是最後都錯過去了,好在今天能夠讓我彌補這個遺憾。現在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做井川,現在是九處中的獵人治安官。”


    “井川...”雨果沉吟著這個名字,顯然此人的名字並未處出現過雨果的腦海中,但剛剛對方所展現出的實力卻告訴雨果此人不容忽視。


    雨果道:“經你剛才一說,我也有所印象。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好像並不愉快。”


    井川淡然地點了點頭道:“說的沒錯,其實所謂的第一次相遇準確地說應該是你僅看到我而已,因為在那個時候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井川的話讓雨果更加確認了自己的記憶,回憶當時的場景,井川應該是與自己經曆了同樣的死法,被小百合貫穿胸口,破壞心髒。


    但按此時雨果能夠與其進行對話這一點來看,當時的井川並沒有完全“死透”,亦可以說其是被某人強製“複活”,雨果的腦中瞬間便已有了答案。


    隨即雨果搖了搖頭歎息道:“一直以來我都太過小看袁靜了。”


    毋庸置疑,袁靜便是那個創造奇跡的“聖彼得”。


    井川道:“相比於叫她的名字,我更喜歡叫她醫師,很多同誌也都那麽叫她,當然有更多的人在背地裏喜歡叫她黑醫師。”


    雨果點了點頭道:“後者那個名字更加準確。”說罷雨果凝視著井川道:“我很好奇袁靜用了怎樣的方法將你複生,說來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頗為奇怪的氣息。既非瀆者、也非常人。”


    井川聞言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實際上我的確不屬於這兩者之中。”說罷井川伸手向雨果攤開手掌。


    雨果看在在井川的傷心處有著一道黑色的刀痕,沒有鮮血,也並未顯露白骨。


    雨果見狀一個念頭再度於腦中出現。


    戰爭義骸!


    這個早已被人類抵製的魔鬼技術雨果終於得以親眼相見。


    自雨果成為瀆者以來,戰爭義骸這個名詞曾頻繁出現過其生活之中。


    天台一戰春木落敗逃跑後,治安警視廳一方便宣布春木為戰爭義骸移植者,從而用以掩蓋其為瀆者的現實。


    在後來的敦克島對峙後,華憐曾向雨果透露過,在莊則的手下有著一個完全由戰爭義骸移植者所組建的團隊,這也便是莊則敢於正麵反抗天英的最大資本。


    雖然如此,但雨果親眼所見,有所感官認知的話這還是第一次。


    井川收回手掌後隨即道:“怎麽樣?有沒有感到驚訝。嗬嗬,說實話在很久以前我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戰爭義骸移植者,簡直就像黑暗童話中的故事。”


    說罷井川抬頭望向被烏雲遮蔽住月光的天空繼續道:“當然,我的身體並非完全由戰爭義骸構成,其中還應該也擁有著一些瀆者所擁有的特性。總而言之,我算是這個世界上比瀆者還要怪物的存在。”


    雨果聞言眉頭微蹙,隨後道:“聽你的口氣,好像對袁靜很是不滿。”


    井川咧嘴一笑道:“不滿嗎?也許吧,很多時候我都會怨念她將我變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怪物形態。不過有的時候我也很感激她,因為她重新賦予了生命,能夠讓我繼續活下去。”


    雨果道:“這種生命的賦予聽上去更像是操控,誰知道她在複活你身體的時候,有沒有對你的腦子動過手腳。”


    井川笑道:“誰在乎呢?說來在我的腦海中的確有著那麽一個念頭,那便是我非常非常地愛她,為了她我可以犧牲自己,付出一切。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她所動過的手腳,但我的確對這並不在乎。”


    雨果冷笑道:“可悲。”


    井川點了點頭道:“的確,你有這種資格來嘲笑我。在你的認知觀中也許生命意義的本身更在於對自由、理想的追求,對此你敢於其反抗一切。但那並不是我的觀點,在我的思想中,整個人類社會想要發展下去便必須要在某種規則秩序下運行著,人類之所以不同於動物的原因不僅僅是其會使用火焰、製造工具,而是能夠合理地控製自己的欲望。”


    雨果冷笑道:“於是你便成為了所謂‘獵人’的爪牙?”


    井川道:“我的理念並非是站在某一方勢力而言,而是站在人類整體框架之上。”


    雨果道:“這麽說,你選擇成為獵人是因為我們這些瀆者成為了整個社會的不穩定因素嘍?”


    井川道:“就是這個道理。”


    雨果寒聲道:“狗屁道理!”


    井川道:“也許在你的眼中有著一萬個理由予以反抗這個世界,但在我的眼中你隻是一個不能控製自己欲望的人而已。”


    雨果道:“也就是說在你眼中,我的人性更貼近於動物嘍?”井川點了點頭。


    雨果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井川注視著雨果的大笑,臉龐神態沒有絲毫變化。


    大笑過後,雨果的神情再度恢複冰冷。


    “看來你被袁靜洗腦程度著實不輕,不要忘了,無論人類如何進化,其本質上的定義法則是不會改變的,你所謂的動物性也同人性永遠長存下去,便如光與暗,永遠不會有一方將另一方取代。”


    “而這個世界無論是恐龍還是人類作為住在,動物野性也會永遠滲透入社會性中,那便是弱肉強食!”


    說罷雨果冷笑道:“哼,人類社會?在我眼中這隻是一個動物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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