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地醒轉過來的時候,thirteen覺得大腦之中一片暈沉,這是她很少擁有過的感覺,即便在最痛苦的實驗折磨下,thirteen也從未有過這種身體不受大腦支配的感覺。


    緩解了好一陣,身體四肢才重新聽從大腦的支配,不過那種酸麻的脹痛感覺還是存在著。


    睜開雙眼,朦朧的昏暗眼簾,thirteen迎麵所看到的是一幕黑洞洞的景象,仿佛是沒有一絲光芒的天穹,又好像是沒有底限的地獄。


    從四周圍傳來隱隱的光芒,不知是何原因,那光源的光芒並不穩定,顯得忽明忽暗,從未也給這本就黑暗的大環境增添了一種神秘之感。


    忍受著腦袋的沉痛,thirteen迅速地回想著自己失去知覺前所發生的事情,那時自己已然做好了破除身上的枷鎖,趁機殺出牢房的準備,然而就在自己即將要成功的時候,被袁靜利用麻醉裝置所迷倒。想到這裏thirteen心中不禁怒火中燒,口中的銀牙幾乎要咬碎開來。


    這時,眼前的朦朧逐漸消除,thirteen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頭頂之上並未是光禿禿的一片,而是一麵巨大的玻璃,歪頭向四周望去,圍困自己的牢房也完全使用玻璃所製成,此時的thirteen便被關在一個完全透明的牢房之中。


    “我恨玻璃。”thirteen低聲怒罵道,隨後從冰涼的玻璃地麵上爬了起來。


    透過透明的牆壁,thirteen驚訝地發現此時的自己並非是在某個房間或者是某個實驗室之內。此刻的自己應該處於極為幽深的地下!


    在黑暗朦朧的四周圍是陡峭凹凸的岩壁,暗灰色的地下岩石層麵分明,仿佛在無聲中向人們闡述著它的歲月曆史。thirteen想不明白的是整個月島都是人工建造,那麽這裏的地下怎麽會有如此具有歲月感覺的地方?


    在岩壁之上距地十餘米高的地方都插放著一支火把,火把頂部裝有特殊的油料,其上火焰燃燒的極是凶猛,沒有絲毫燃盡的意思,不過由於這地下空間再過巨大,導致再猛烈的火焰也無法使這裏亮如白日,隻能勉強看行周圍景物的輪廓。


    thirteen目窮極盡發現那暗灰色的牆壁上並非是簡單光禿禿的一片,上麵好像刻有著某種繁複神秘的篆字或者花紋,從那隱隱可見的雕刻中透出不可告人的神秘。


    在周圍的空場上有十數個忙忙碌碌的工作身影,每個工作人員都帶著照明頭盔,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絲毫的喜悅或鬆懈之意,表情嚴峻地處理著自己的工作,這種毫無聲息的寂靜環境讓thirteen感覺自己處於忙碌的地府中。


    “醒了?”袁靜的聲音響了起來,thirteen側身冷冷地看向她,目光中充滿冰冷的怒意。


    “看到你如此神清氣爽我也就放心了。”袁靜熟視無睹地調侃著。


    “這是哪裏?”thirteen對袁靜冷冷地問道。


    袁靜淡然一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問出這種傻問題的呢?當然是實驗室了。”


    “實驗室?哼,我怎麽看上去更像是某種祭祀用的祭壇?你們這些科學研究者也負責分析神學了嗎?”thirteen這看似挖苦的話語卻是直指眼下情況的要害位置。


    袁靜的目光投向灰色的岩壁,眼中露出一絲得意道:“很敏銳的洞察力,你說的也算差不多了。其實神學與科學的界限很是模糊、所謂的神學可以說是最早期人類對於科學的粗淺認識,那時人類還很年輕,畏懼的事情、不理解的事情都很多。至此,很多科學的現象隻能用所謂的‘神跡’來解釋,這些東西也許現在看來讓人貽笑大方,不過也附和當時的現實情況。”


    thirteen道:“接下來對我的實驗便已進入了不能用科學來解釋的範圍中了嗎?”


    袁靜道:“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不過事實也算如此。”


    thirteen道:“你們的創神,最終還是需要靠那些玄之又玄的東西,哼哼,真是諷刺。怎麽,你們現在要開設祭壇求助朱庇特幫你們試驗成功嗎?”


    袁靜道:“即便是那些愚不可及的煉金術士都知道求神不如求自己,某些東西雖然我們無法用科學來解決,卻能管用自己的手段來實現。”


    thirteen聞言眉頭微皺,此時的她已然猜想不到袁靜的葫蘆中究竟賣的是什麽藥。


    袁靜道:“現在的你確實擁有了常人無法想象且絕對無法擁有的力量,不過那並不在我們設想之中。你隻是完成了實驗的第一步而已。”


    thirteen道:“你們究竟想讓我變成什麽?”thirteen開始對袁靜曾經說過的話產生了質疑。


    袁靜並沒有直接回答thirteen,而是向其反問道:“你難道不好奇我們為什麽進行並執著於一項他人難以想象的實驗中嗎?”


    誠然,創神這種事情好像與科學本就是一對死敵,當人類的文明開始大步前進的時候,人們便開始發現自身曾經追求的幻想是多麽愚不可及。


    最早的創神方式便是求長生,古代的帝王貴富們為了想用自己無與倫比的富貴繁華,或祭祀求天,或尋仙煉丹,為的隻是與傳說中的神仙擁有同樣的壽命。


    然而,經曆了數千年的失敗之中,世人終於看清了一件事情,長生是有違宇宙恒倫且絕不被允許的,便如同人類無法加速到光速一般。


    於是,曾經積累了大量求仙方士經驗的後代科學家們開始將努力方向轉移到如何在人類有限的時間內使其過得更加幸福這一點上,生物醫學的發到也隻是為了讓人類能夠盡量延長自己的壽命而已。


    如此說來,西蒙教授這一科學團隊會對早已加入人類科學史黑名單中的項目感興趣,並且耗費如此的精力,這種動機以及自信確實很可疑。


    thirteen的眼中第一次出現了疑問的神情。


    袁靜微微一笑道:“我們自然不是傻瓜,不會去追逐任何既沒有商業價值也沒有科學價值的項目,即便有一兩個人發瘋,也不會有這麽多人跟著一起發瘋。”


    “之所以創神,是因為我們看到了真正的神跡,並且觸碰到了神的力量。”


    微頓片刻後袁靜一字一句道:“所有的來源都出自一塊特裏托革萊婭石刻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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