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道在這座被譽為冒險家樂園的亞洲東方最奢華城市,仔細咀嚼著楊寧素的那番話,自己和政治打交道除了那次和蘇惜水的爺爺在書房談話的那一次就沒有再多的交集,後來想依靠慕容雪痕在台灣舉辦演奏會謀取政治砝碼被蘇惜水一番一針見血的分析後也宣告放棄。.tianyashuku


    葉無道素來對陰謀詭計沒有絲毫的反感,政治這趟渾水本來就是他這種天生擅長混水摸魚的投機家最好的舞台,隻不過由於各種形勢沒有涉足政界而已,或者說沒有那個必要,楊家和蘇家再加上韓家的政治勢力範圍幾乎包攬中國的四分之一。


    葉無道突然想起在明珠學院的那個瘦弱男生,對政治的尖銳認識使得葉無道成功渡過太子黨和政府的第一次摩擦,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和陳影陵這個商界天王和著同樣的氣質,想到那句搞笑的“二十一世紀最缺什麽,人才!”葉無道突然心動不已,這讓他想到浙大那個和自己很合拍的餘溫斌,被青梅竹馬的女友拋棄後的他並沒有消沉,而是一門心思鑽研行政管理學和人際關係學,每次談話都讓自己感覺受益匪淺。


    這個深藏不露的餘溫斌座右銘是“會得個中興趣,五湖之煙月盡入寸裏;破得眼都機,千古之英雄盡歸掌握”,他曾經對葉無道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自己的政治見解:古往今來,心胸都是成就大事者最緊要的素質,一將功成萬骨枯,醉臥沙場君莫笑也是胸懷,談笑間灰飛煙滅更是氣度。周瑜敗就敗在一個氣度風範上,因為他忘記了政治上也許是可以失敗九十九次後勝利的就是最後的勝利,勝利九十九次後失敗一次也許就是失敗,他敗在輸不起上,所以周輸是成功的軍事家,卻是失敗的政治家。沒有絕對的朋友,也沒有絕對地敵人,大家都在為了自己的利益和別人進行著博弈。博弈的內容可能是利益。可能是友情,還可能是愛情,甚至是親情,所以政治生物都有最大的劣根性——趨利!(聽到這一點葉無道有一種在聽爺爺講話的錯覺)中國的官場政治學從淺層次上看就是社會人際學,每一個人都必須選擇進入或者創建一個***(這一點和葉無道不謀而合,確實有“臭味相投”的感覺)。


    餘溫斌那句“聰明的人不是說如何抓一手好牌,而是知道什麽時候離開牌桌”讓葉無道深深折服,一個才二十歲出頭地學生能夠有這番見地確實十分不容易。也許真如書上所說失戀就像感冒,無論是否治療,半個月都會痊愈。餘溫斌並沒有像室友洪飛和田景升那樣長時間也沒有恢複平常心態,不過也有可能就是因為傷得太深反而看不出來,因為太凝重的感情是無法流溢宣泄的,但這也是葉無道看重餘溫斌的地方。


    滿腹經綸卻不會為人處事,就像帶著滿袋黃金上街卻沒有打電話的零錢。葉無道最憎惡地就是那些隻知道談論不切實際的空談家,清談誤國和書生誤國被葉無道很好的貫徹到商業和黑道中去。他不要那些誇誇其談的“學問家”,他寧願重用埋頭苦幹的“庸才”。當然,如果能夠將理掄和實踐結合那絕對是難得的人才甚至天才,陳影陵自然當之無愧是,林傲淪、李玄黃、東方冷羽等人也是。餘溫斌如果能夠經曆一些磨練,應該也有不俗的成就。


    投資是一門絕妙的藝術,當初呂不韋就是知道投資土地和珠寶都無法和投資一個皇帝相提並論,所以才有以後的位極人臣,葉無道突然異想天開的冒出一個想法。投資官員!就像當初間按許諾千島湖那幾個官員一樣,利用家族地政治人脈適當地提拔一些確實具有才幹的中底層官員,楊家的權力金宇搭最底層既然不夠堅固。那就由我來構建一個龐大的基底!


    葉無道在商業和黑道上喜歡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霹靂手段,但是他清醒地知道政治是最需要文火慢慢熬地,否則媽媽也不會在副市長、市長、市委書記這幾個職位上一幹就是十幾年,其間嫡係實力的培植肯定是花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心血,葉無道知道自己需要稍微修改一下既定的策略。應該將政治納入其中。


    楊寧素地一番話就像給葉無道打開了一扇政治世界的門。


    “看來按照餘溫斌這個家夥所說用自己的方法去研讀舞台臉譜和帷幕後隱藏的內幕也是一件蠻有趣的事情。”


    葉無道淡淡笑道,開著夏詩筠的那輛藍色蘭博基尼在市區穿梭的他饒有興趣的欣賞這座的繁華和擁擠。餘溫斌曾經舉過一個例子,元煦在《遊滬雜記》中記載天下繁華四大鎮(朱仙、佛山、漢口和景德),隨後是香港興起,上海興而香港又遜,加上深圳特區的劃出,這一切都說明國家方針政策的重要性,這種對商人來說的偶然性也許就是成敗的關鍵,這樣一來葉無道對當初何解語父親所說的“機遇”的理解又深刻了幾分。


    青幫,黑道,金融,上海。一係列關鍵詞在葉無道腦海中浮現,他突然加速朝夏詩筠的位於繁華黃金地段的公寓駛去,這座城市的黑道全部勢力和經濟局部勢力應該可以重新洗牌了。


    一個素雅傾城的女人總是一座城市最好的風景,尤其是當她乘坐烏篷船來到沈園這個彌漫愛情纏綿的地方,沒有哪一個男人不會動心。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赤色宮牆梅。東風惡,歡情薄,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清雅隨意打扮的女人走到那堵刻有《釵頭鳳》的古牆柔聲吟誦,神色有些落寞,“如果不是這首膾炙人口、傳為絕唱的《釵頭鳳》,這座沈園恐怕早就淹沒在時光的煙水之中了吧,倒也應了‘江山也靠文人捧’。”


    沈園因為這段纏綿悱側的苦澀愛情而被譽為第一愛情名園,據說很多在沈園結婚的多數都離婚,因此又被人稱作第一分手名園,千百年來賺了多少駐足其間的癡男怨女的熱淚和惆悵。女子徘徊沈園,那黃藤酒,那宮牆柳,她確實感受到一股文化浸潤後的寂寞冷清氣息,也許是因為她骨子裏還是流淌著不可彌滅的感性。


    她就是離開杭州去江蘇旅行的葉晴歌,在領略了蘇州的小橋流水和古典園林後,八百裏太湖也給她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蘇州刺繡和蘇州菜自然不會錯過,蘇州女人的柔媚讓葉睛歌飽覽無遺,但是這座被戰火渲染得充溢悲情城市再怎樣使得烏衣巷不聞鶯燕呢喃,也無論已經發黑的秦淮河如何的襯不起漿聲燈影的旖旎,都注定了這座城市骨子裏的悲傷。


    葉睛歌在幫葉無道和慕容雪痕各自挑選了一份禮物後便意態闌珊的回到浙江,其實她原本是打算直接去西藏的,但是最後還是鬼使神差的來到和杭州極近的紹興,走出沈園不理會周圍驚豔的目光,自顧自的輕聲朗誦被陸遊這個才氣超然的男人牽桂一生的女人的那首《釵頭鳳》和詞:“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幹,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攔。難!難!難!人成舊,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嗌佯歡。瞞!瞞!瞞!”


    十年,又是一個十年了。


    葉睛歌突然想到一張清雅狂傲的臉龐,一個孤獨驕傲的背影,還有他手中那把沾染千萬人鮮血的古劍,還有那句“十年之內我不殺一人”的堅定承諾。


    葉無道,不知道為什麽,葉睛歌想到這個和自己有著血緣關係的奇異男人,熟悉卻陌生,輕佻卻深邃,這就是她給葉無道的評價,他應該是最像那個男人的人,也是最有希望超越那個男人的人,他竟然是自己的侄子!葉睛歌嘴角悄然翹起,這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哩,一個精通古典文化、藝術收藏卻同時縱橫商界和黑道的侄子,她的腳步也隨著心境的改變漸漸輕快許多。


    當初自己拒絕父親進入商界的安排選擇藝術也有很大的負擔,畢竟竭盡全力處理事務的大哥和二哥都希望多一個幫手,如今最遊手好閑三哥卻培養出這麽一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兒子,葉睛歌的負罪感也小了很多,雖然她對世事極為冷漠,但是關係到家族和血緣依舊有著濃鬱的感情。


    葉晴歌走在青石路上,原本離開抗州後一直有些惆悵的心境轉變為晴朗,明亮的眸子綻放異彩,確實應該幫幫這個也許能夠把葉家帶往輝煌巔峰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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