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轉眼間地事兒,升到空中的咒語,就仿佛化成了閃亮的灰塵一般,嫋嫋地,輕飄飄地升到空中去了。


    一切是那麽的真實


    又是那麽的虛幻


    像是在夢裏


    又與夢境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嫋嫋的灰塵


    亮閃閃的光


    還魂草孩童整張臉都木訥了起來,完全被眼前的咒語幻化出來的閃光的灰塵震撼了,眼珠閃亮地盯在上麵。


    “還魂草孩童,”劉菱眉頭一皺仿佛有心事,“你可別把這咒語都捏下來,這樣寡人送你的烏雲會散去的。”


    還在空中閃亮和飄忽著的光線照射在劉菱麵孔上,交錯形成了大小不同的光影,使得人看不清楚他此時麵部的表情,但是聽著劉菱柔和的話,卻可以感受到現在的劉菱心境很平和。


    呼……還魂草孩童暗暗呼出一口氣,生怕自己再傷害到這所謂的烏雲似的,先是將自己的手放在身體一側,然後又將自己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前。


    還魂草孩童瞅著劉菱的麵孔羞赧地一笑,然後說:“暗折不是不知道嗎?”


    像是永遠卷著的舌頭


    說話總是漏風


    語調中總有種令人回味的笑


    那是苦笑


    也近似對平生暢快回憶而產生的笑


    還魂草孩童並不覺得自己喝水後說話有口吃,算得上什麽太大的毛病,隻是在話畢後,很是頑皮地伸出了舌頭。


    但是在劉菱眼中,還魂草孩童的舌頭,怎麽是這樣的一副奇怪模樣——她的舌頭是藍色的,形狀像是柳葉,又與柳葉有些不同,在她舌頭周邊上,長著像是鋸齒一般的倒刺,舌麵上又有像是葉脈一樣的莖條分布。


    她那表現出來的狡黠,那近乎惡劣的攻訐,就像是隨風散去的陳年往事一般,隨著她再次擠動的單隻眼睛,而在她麵孔上做出一整張的鬼臉。


    做鬼臉……伸舌頭…你是在跟寡人開玩笑嗎……劉菱反問自己,眼中露出笑意,隨即又被渺茫而未知的前景擾亂了心智,視線漸漸地模糊了。


    萬年公主………


    她就像是一根刺,一旦在腦海中出現,一切就變得就像是脫離軌跡的圓規,在快速旋轉後落在白紙上。


    但是一切都變了,那白生生的紙,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樣子,紙上的黑色線條,變得實在是亂七八糟的。


    這跟劉菱的思緒一樣……


    還魂草孩童似乎想起了什麽事情,立馬收回舌頭,也不再擠眉弄眼的了,笑盈盈地瞅著劉菱開口說道:


    “暗有件事忘了。”說著她彎下腰,伸手在薄薄黑煙繚繞的咒語中摸了起來,很快就停住了手上的動作,然後她從咒語中拿出了什麽出來。


    話畢後還魂草孩童高舉著自己的雙手,手中捧著一片藍幽幽的葉子,遞到了劉菱麵前。


    “折是暗的葉片,裏拿去救裏妻子吧!”——很明顯,還魂草孩童在履行自己的承諾,她是笑著說完這些話的。


    劉菱的目光隻是瞥了一眼還魂草孩童手上藍幽幽的葉片,然後目光就落定在還魂草孩童的斷臂傷口上。


    還魂草孩童斷臂傷口上那像是藍幽幽的血液已經基本上凝固,整體上看去,那凝固的藍色液體像是閃亮的果凍一般,在陽光下漂漂亮亮的。


    “你的手臂什麽時候會長出來?”劉菱沒有伸手拿還魂草孩童手上的藍色葉片,而是目視著她的麵容問。


    還魂草孩童麵容上變得凝重起來,扭頭掃視了一眼自己斷臂上的傷口,然後眉頭皺起,轉而目視著劉菱說:


    “時間會很長,但不會超過一萬年。”


    劉菱震驚了:


    怎麽?她的生長能力就這麽的緩慢嗎?斷了一隻手臂,就需要一萬年?


    看到劉菱的表情,還魂草孩童咧嘴露出口腔中尖細的牙齒哂笑起來,很快她就發覺有些不雅,進而用獨手遮擋住自己的小口,又出聲地笑了。


    “咯咯…”——還魂草孩童的笑聲回響在河邊上,將潺潺流水的聲音覆蓋住。


    劉菱察覺到失態,臉麵上像是升起兩朵雲霞,爬到他雙頰之上麵去了。


    看著還魂草葉在還魂草孩童口前隨著還魂草孩童的身體震顫而搖晃,劉菱就仿佛看到搖晃的鍾擺一般。


    數秒種後還魂草孩童終於是不再笑了,伸手又將手中的葉片遞到劉菱麵前:


    “裏拿走吧!萬年內,暗會長出新手臂。”


    懸浮島之旅,終於是有了一個定數了,可這時劉菱的心裏卻越加的茫然:


    沒有曆經磨難最終勝利,而應該有的,那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也沒有太多的喜悅;有的僅僅是惆悵;還有像是被抽空了一切的大腦。


    劉菱的眼神失落地注視在還魂草草葉上。


    還魂草孩童將自己的手,又往劉菱麵前伸了伸,然後很是期待地說:


    “暗自信,折一片葉子,就已經足夠了。”


    還魂草孩童心裏麵疑惑:劉菱遲遲不肯拿走還魂草葉片,是不是內心之中,還是對她有所不放心的呐!


    “放心吧,要是救不了你妻子的話,裏可以再回來找暗。”


    說著還魂草孩童眼中一黯:她知道這麽做的後果,會意味著她會再失去一條手臂……沒有手臂的草仙嗎?想一想這樣的結果,她都覺得恐怖,自己會像是一個孤零零的棍子。


    劉菱點了點頭。


    還魂草孩童咬住牙槽,將自己雙頰上的肌肉,生生地繃起數根筋痕。


    此後劉菱伸出手,將還魂草孩童手上的還魂草草葉拿在了手裏麵了,他也沒看,隨手就將葉片揣入懷中。


    呼……下一秒鍾劉菱長長呼出一口氣,然後目視著還魂草孩童開口說:


    “寡人不會帶走黑瞳大老鼠,就留在你身邊。”


    還魂草孩童笑了。


    但是黑瞳大老鼠腦海中卻像是響了一聲霹靂一般,哢嚓一聲震得它腦海中嗡嗡作響,它猛然抬起頭來,也顧及不到那個暴戾的書老就在自己身邊,伸出雙爪猛地撕扯下自己眼前的光罩,瞪著眼睛瞅向劉菱。


    亮閃閃的陽光


    明晃晃的白雲


    亮堂堂的天地


    像是芒刺刺入它的眼中,讓它黑黝黝的眼珠頓時就失去了眼前的光景,一切都變得極其地模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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