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雪山山腰都籠罩在灰蒙蒙的迷霧當中,望雪山山上看去根本就看不到雪山山峰的影像,就別說路了。


    在花白頭發老婦人語音停頓了一下後,然後又接著說:“看來咱們隻有等霧散去後上山了。”


    話隻在說到這裏,這花白頭發老婦人轉而麵相劉菱,然後緊接著又說:“後生,咱們回冰洞中暫時休息去吧。”


    說著這花白頭發老婦人便顫顫巍巍地轉身,拄著拐棍向冰洞中走了去。


    劉菱知道這花白頭發老婦人所言非虛,雪山山腰上大霧彌漫,想要上得雪山,恐怕比登天還難,非得強行上山,恐怕要落得身死的下場。


    劉菱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他還是在唉聲歎氣一聲後,隨著花白頭發老婦人,向著冰洞走了去。


    隨著被踩踏得發出吱呀吱呀聲音的白雪,在雪地上很快便留下一連串的腳印,然而就在寒風吹拂之中,這些留存在雪地上的腳印,又漸漸地被風吹起的白雪掩蓋得嚴實了。


    這雪山山上的風,不知道為了什麽,突然就大了起來,仿佛在寒冬臘月肆虐一般的寒風,呼呼地刮著,而雪山山腰上的白雪,在這寒風中,竟夾雜著像是白色飄帶一樣的雪花,盡情地飛舞在雪山山腰之上了。


    在這時的雪山,總是給人一種奇幻的錯覺,在雪山山腰上,那一條條仿佛白色飄帶一樣的雪花,正在以自己獨特的方式,表達著雪山的壯魄。


    劉菱攙扶著花白頭發老婦人進了這冰洞,立馬就感覺到這冰洞中寒冷的氣息,嗖嗖地涼風,仿佛能浸入骨髓一般,使得他和花白頭發老婦人背脊發涼,渾身不由自主哆嗦。


    “後生,再拿些材禾,在冰洞中生火。”


    說著這花白頭發老婦人竟連頭也沒回,依然顫顫巍巍地向著冰洞裏麵走去,然而在她刮畢後,劉菱卻轉身,向著冰洞口走去,數步後便到了洞口,蹲下身體拾掇起不少的材禾,捧著材禾,就向著水潭邊緣走來。


    在這時,這花白頭發老婦人坐在洞地上,莫不做聲笑盈盈地目視著劉菱,而從身後傳來地嘀嗒嘀嗒的水珠拍打水潭水麵的聲音卻像是山間流轉的叮咚泉水一般在時而響徹著。


    隻見從冰洞頂上融化下來的泉水,就像是凝結在冰雪覆蓋的洞頂上,一顆又一顆晶瑩剔透的珍珠一般,在從冰洞口揮灑進冰洞中的光亮中,顯得異常的閃亮和十分的醒目。


    然而在一陣從冰洞口刮進洞中的一陣急風當中,這冰洞頂上的無數水珠,就仿佛淅淅瀝瀝的小雨一般從洞冰頂上掉落下來,此時乍一看這冰洞中,這冰洞中就仿佛下了一場小雨一般,整個冰洞都是灰蒙蒙的。


    這冰洞的水珠掉落在冰雪覆蓋的洞地上還好一些,但是掉落在水潭上就有些不一樣了,陸陸續續掉落的水珠,就像是撥弄琴弦的一雙白嫩嫩的小手一般,將這如同古井無波的水潭水麵,拍打出悅耳動聽的樂音出來。


    這個音鳴,既像是奔流在深穀山澗的泉水叮咚聲,又像是少女十指緊扣的琵琶琴弦之音,不僅悅耳,還令人聽之有心馳神往的感覺呐!


    有數珠水珠,從冰雪覆蓋的洞頂上,像是飄落而下的雨滴一般掉落在劉菱的頭發之上,多數很快就進入到他的頭發中,少數則滯留在他頭發上,形成一汪小小的水泡出來。


    劉菱捧著材禾,走到花白頭發老婦人的對麵,注視著她的麵容蹲下身體坐在冰地上,然後將材禾放在了自己身前,再之後將材禾放到火堆上。


    這原本就燃燒著的火堆,在這些新材禾的下壓中,這火勢竟小了許多,然後就在夾雜著劈裏啪啦火焰聲響的同時,濃煙和火星從材禾縫隙當中冒了出來,很快就將這些新材禾縫隙間熏得焦黑了,緊接著在眨眼後,這材禾的火焰便從材禾縫隙中冒出。


    花白頭發老婦人和劉菱四目相對對做著,誰也沒說話,然而這冰洞此時就仿佛陷入到沉寂當中一般了。水珠滴落的聲音,水珠拍打水潭水麵的聲音,材禾燃燒時發出的劈裏啪啦的響聲,就仿佛在這冰洞中奏響的交響樂一般,變換著音符在冰洞交替出現,然後又漸漸的微弱了。


    就是這樣,花白頭發老婦人和劉菱沉默了許久,誰也沒最先開口說話,但久而久之這困倦卻像是病毒一般席卷了劉菱的全身,使得他閉上了眼睛,假寐了起來。


    看到劉菱如此,這花白頭發老婦人的臉色徒然一變,本來笑盈盈的臉上,此時就如同寒霜降臨一般冰冷,本以為這花白頭發老婦人會突然對劉菱出手,或者一掌將劉菱劈死,或者使用什麽妖法,將劉菱製服,但是一切都是超乎尋常的反常。


    這花白頭發老婦人竟拄著拐棍顫顫巍巍地從冰地上站起身,然後佝僂著腰身,拄著拐棍向著冰洞口走去。


    從花白頭發老婦人反常的舉動來看,又結合在冰洞外霧氣中浮現的少女麵容,難道這花白頭發老婦人此刻是想要出了冰洞外,召喚霧氣中的少女,將劉菱殺死在冰洞之中,然後再吸食劉菱渾身的精魄為己所用?


    如果果真是這樣,那麽花白頭發老婦人之前講的悲慘故事就值得商榷了,畢竟一個可憐兮兮的老婦人,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出有悖人倫的事情的。


    然而這花白頭發老婦人接下來的行為,卻直接打斷了不必要的憂慮,她走到在材禾對麵冰洞口後拄著拐棍蹲下身體,然後用手中的拐棍將厚重的冰雪撥開,很快就有幾件黑色的毛毯出現在花白頭發老婦人的麵前。


    不過在看到這花白頭發老婦人在將洞地上的毛毯拿在手裏後,雙手用力地抓附在拐棍上,支撐著身體站立起來的樣子,就仿佛耄耋老人在爬山一般的費力,而與此同時她身體又在顫顫巍巍時,胸脯上劇烈起伏著。


    在火光的映襯中,劉菱絲毫沒有察覺花白頭發老婦人的舉動,依然閉著眼假寐,然而那火光卻將劉菱的臉映照得忽明忽暗,顯得氣氛有些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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