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遊牧民族政權對文化的包容性賊高,因為整個北魏朝廷也沒幾個文化人--現在北魏文官勢力當中說了算的還是中原幾個世家。


    這幫家夥以詩書傳家自詡,對北魏各個氏族抵觸的很--孝文帝的全麵漢化的主意就是清河崔氏的某個成員提出來的。


    從此以後,再無鮮卑拓跋,隻剩下被文化同化的北魏皇族。


    全麵漢化的好處極大,北方的漢民族人民在鮮卑漢化之後對他們產生了文化認同,這更有利於統治的穩固。


    所以隻要楊鴻儒在小範圍講講《三國演義》也不會造成巨大後果。別忘了,他還是木蘭氏族大巫祭--就算是皇帝都不能隨意處置一個大巫祭。


    於是為了給士兵們解悶兒,楊鴻儒開始了"騎在馬背上的書館"。


    一聽幢將要開館說書,士兵們那是相當高興--這年頭的文化極度匱乏,能有說書先生講講故事已經是相當奢侈的事情。


    花木蘭倒是知道自家大巫祭的腦袋裏裝滿了故事--她打小就是聽著楊鴻儒的講故事長大的。木蘭氏族很少有小夥伴沒聽過楊鴻儒講故事。


    別看運輸糧草的隊伍時時刻刻都在發出噪音,但是楊鴻儒隻靠著一條肉嗓子就能把這些聲音壓下去。


    作為一個專業的老師,他會簡單的用嗓技巧。再加上他的身體非常強大,不管是肺活量還是氣息都非常綿長,三腔共鳴之後發出的聲音自帶穿透混響立體聲。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後商周。


    英雄五伯鬧春秋,秦漢興亡過手。


    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


    前人田地後人收,說甚龍爭虎鬥。"


    為了加強儀式感,楊鴻儒先念了一段定場詩。定場詩一出現就意味著說書人要開始了。


    "話說當年...漢高祖劉邦斬蛇起義,建基立業,一統了天下,傳位到了東漢後期,桓帝劉誌即位。劉誌很年輕,當時啊,是外戚專權...外戚都是幹什麽的?就是皇上的親戚啊。皇親國戚嘛,也就是皇後、皇太後那些娘家人兒。這些人相當厲害,誰也惹不起。"


    說書不是讀書,你要把文化人才能看明白的東西加工之後變成通俗易懂、讓人感興趣的語言說出來才能吸引聽眾的注意力。


    楊鴻儒從黃巾起義開始說起,那叫一個跌宕起伏。他發現自己麾下這些讀書不咋行的士兵,聽書的時候一個個都支棱起了耳朵...娘的!要是他們念書的時候有這麽認真,早就成學問家了!


    有楊鴻儒講故事解悶兒,士兵們焦躁的心態好多了。三國演義的故事每天講一話,說個一年都不帶重樣的。


    楊鴻儒身體強壯是不假,但他也不是鐵打的。每天能說一個小時已經算是高水平發揮。這一個小時便是運輸隊每天最幸福的時間--這種幸福堪比早些年搬著小板凳,開著收音機等著聽小喇叭的孩子。


    神奇的事兒出現了!


    當楊鴻儒準備放走幾個表現良好的土匪的時候,這幾個家夥竟然不想走了。


    "將軍!能不能等聽完三國再走?聽一半留一半的滋味太難受了...我們能幹活,我們能吃苦,隻要您能給口飯吃我們就不走!"一個威望比較高的土匪說道。


    楊鴻儒被這番人類迷惑行為給搞蒙了,這一波操作屬實令人窒息...這算啥?土匪永不為奴,除非包吃包住包評書?


    既然人家不想離開,楊鴻儒也不好硬攆。留在運輸隊裏邊的力夫工作那叫一個賣力氣,唯恐表現不好被楊鴻儒淘汰掉--那個時候就沒有好聽的三國了!


    花木蘭這個年紀的女孩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如果他身邊出現一個能文能武、帥氣非凡、各方麵表現都極其突出的異性她會不會傾心?答案是肯定的!


    小的時候,花木蘭對孱弱的"木蘭樹"一點想法都沒有--鮮卑尚武,這種細皮嫩肉,弱不禁風的男人是配不上她的。


    但是在九轉金身決入門之後,楊鴻儒完成了華麗的逆轉,從病秧子變成了英武的魁偉少年。再加上腹有詩書帶來的獨特氣質,他這個新嫩幢將成為了軍營中最靚的仔。


    作為楊鴻儒的親兵部曲,花木蘭每天要住在楊鴻儒的帳篷裏邊的。貼身保護,貼身保護--不貼身你保護個鬼鬼?


    一開始,花木蘭也沒當回事兒,但是隨著自己慢慢長大,女人意識逐漸覺醒,每到夜晚她都會變得害羞起來。


    "尋思啥呢?給我脫衣服啊!"楊鴻儒一邊脫甲一邊說道。


    不是他擺幢將的架子,而是鎧甲這玩意真的難脫男穿--尤其是將軍的甲胄,複雜程度比士兵的更高。於是卸甲的時候會更加費勁兒。


    他選擇花木蘭當親兵有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由一個女孩幫他卸甲比較舒服...女孩的手比較輕,動作比較細致。不像那些粗漢,恨不得直接把戰甲從自己身上拽下來!


    看著怔在那裏的花木蘭,楊鴻儒笑著問道:"是想家了嗎?"


    花木蘭驚醒:"沒..."


    "口是心非..."楊鴻儒歎口氣:"離開家都好幾個月了,說不想肯定是騙人的。不過這就是軍人的歸宿,文死諫武死戰,選擇了這條路就沒有回頭的機會。"


    花木蘭問道:"你覺得這一戰得打多久?"


    "十年!"楊鴻儒篤定的道。


    花木蘭被這個結論嚇一跳:"十年?怎麽會這麽長?"


    "我敢說你敢聽嗎?這可是很高的機密...我是大巫祭知道沒問題,你要是知道可就犯忌諱了。"楊鴻儒笑眯眯地問道。


    花木蘭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我不想!別說了!"


    "其實也沒啥,前兩年柔然把咱們皇帝團團包圍,裏三層外三層跟夾心餡餅似的...在將士們拚死護送下,皇帝成功脫逃。這件事兒讓皇帝相當惱火,於是派出五路大軍征討柔然--此戰不滅國不罷休,不僅要打疼他們,更要打沒他們。"楊鴻儒擲地有聲地說道。


    能把這場戰爭如此高屋建瓴地分析出來,不是穿越者根本就沒有這種戰略眼光。


    不過花木蘭絲毫不懷疑楊鴻儒的話--大巫祭能溝通蒼天,知道這些事兒太正常了!


    花木蘭不知道的是--全鮮卑的大巫祭也沒有一款像楊鴻儒這樣的!隻有老天爺才知道自己為楊鴻儒背了多少口大鍋!


    遇事不決指蒼天,楊鴻儒已經把這套修煉地爐火純青,此乃大巫祭的基本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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