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過妝容,現在就是大搖大擺的走在大街上也不用擔心麻煩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談論便是陳劍維和他的鑄件山莊。


    任誰都沒有想到,陳劍維就這麽死了,死於遺跡之內,隻是怎麽死的卻沒人知道,有的人說是在爭奪寶物時被人殺死的,有的人說是被天勝王的亡靈侵蝕了靈魂,瘋癲至死,眾說紛紜,而官方給出的說法便是被翠屏山的土匪範遙所殺,,這個說法也是最讓人容易接受的,那日的確有人看見翠屏山的土匪進入了遺跡,所有人都被帶走,除了死去的人。而癡凡知道,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便是居無為,他這隻無形的巨手控製著一切,他利用瀟灑幫來洗脫自己的嫌疑,而自己卻又帶人滅了瀟灑幫,這樣一石二鳥之計,秒啊。


    癡凡也不禁感歎,人真的不可冒相啊,誰能想到一切會是城主府內那個羸弱的老頭的計謀?


    陳劍維死後不久,陳劍維的獨子和夫人也被仇家追殺,至今下落不明,而城主居無為為陳劍維舉辦了隆重的葬禮,往日與陳劍維關係要好的人卻沒有參加送行儀式,畢竟仇家追殺如果和陳劍維靠得太近,可能會殃及池魚,這種時候能遠離他就盡量遠離。一時間居無為被推至製高點,往日被百般打壓,而死去之時卻隻有一個被打壓的人為其送葬,著實也是讓人心寒,而更多的確實對居無為的讚歎,如此博大的胸懷實屬少見。


    癡凡隻是笑笑,都說這人生入戲啊,居無為的這場演技可以說完美,演活了一個受害者,演活了一個胸納天地的爭議形象。


    ........


    對於鑄劍山莊的“慘案”,收益最滿的絕對是居無為,什麽陳劍維的獨子被人追殺,不過是居無為斬草除根而已,什麽下落不明,或許永遠再也不會出現著兩個人了。


    陳劍維的資產自然會被居無為納公,這隻喂了二十年的豬油水很值。居無為的無為而治,勝過有為。


    後來,有人為陳劍維編了首兒歌:


    寒夜雨落淚紛飛


    有位莊主叫劍維


    平生隻得半百歲


    空有奉獻卻無為。


    ........


    事了之後,癡凡回到了赤水山莊,一個毫無印象的家,一個沒有家人的故鄉。


    葉天南遷至天都以後,這赤水山莊算是荒棄了,以前還有葉天南除除草,也不至於那麽淒涼,而如今,故人東去,空餘哀思。


    才兩年世間,這赤水山莊的雜草叢生,枝繁葉茂,人已去,家也就不再是家了,癡凡拿著劍在雜草中左右橫劈試圖除掉一些,實在太多也沒辦法將其全部除掉,隻是將通往後院行徑上的除了些,那裏住著他一生中都沒印象的親人。


    癡凡埋著頭,除著草,路很快便打通了,墳頭已經布滿了雜草,而旁邊卻多了兩株彼岸花,那墳前一名黑衣男子席地而坐,正仰著頭在喝酒。


    癡凡看著那男子說不出的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他慢慢的靠近,生怕驚醒了沉思裏的男子。


    直到他跪下磕了三個頭之後,那男子才緩緩開口,說道:“你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那男子似乎直到癡凡會來一般,而自己卻是專程在這裏等他,就感覺他很熟悉癡凡一般。


    “前輩知道我會來?”癡凡驚訝的問道。


    “本就是你家,在家都等不到你,那在何處能等到你?”那男子依舊背對著癡凡,將手裏的酒壺送進嘴裏,咕嚕地喝了兩口。


    “似乎前輩對我很熟悉?”癡凡問道。


    “對。”那男子扭過頭來說道。


    難怪感覺那麽熟悉,原來是臨州家族會上的那神秘男子,那個平白無故幫助癡凡突破自我的無情劍客,他的劍的寒意,癡凡依舊記得,是那麽寒冷,是那麽悠遠。


    “是你?”癡凡道。


    “對,是我。居然你還記得我。”


    “前輩曾經幫助過小子一次,小子依舊銘記於心”


    “記得就好,記得就好啊”那男子的語氣不似往日那般冷漠,至少現在對著癡凡,能夠感受到一點溫柔。


    “可前輩為何會出現在此地?”癡凡不解的說道。


    一個不算熟悉的陌生人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並且還憂傷的喝著酒,著實讓人猜不透。


    “我在等你,同時祭拜故人。”那男子將頭扭了過去說道。


    “故人?”那人越說癡凡越不明白,就算是故人也就罷了,可他為何會在這兒等著自己,似乎他知道自己會來,什麽時候來,他都有預料。


    “對,故人。”那人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著癡凡說道。


    “不知前輩...”癡凡也不怎麽好直接問,想問又不想問的樣子。


    “我是他弟弟。”那人用手指著赤淩風旁邊的那座墳墓說道。


    那座墳墓是癡凡母親的,她的弟弟,也就是癡凡的舅舅。


    ”弟弟?我卻從沒有聽說過我母親還有什麽弟弟。“癡凡有些不相信,他也不敢相信他在世界上還有親人。


    “對,弟弟,不過是個沒用的弟弟,連自己姐姐都無法保護的弟弟。”那人說著笑起來了,他的笑是來自內心的自嘲,


    “那也就是....舅舅?”癡凡懷疑的說道。


    “對啊,舅舅。一個沒用的舅舅。”他拔出了手裏的劍,那劍上的寒意比起以前更加淩厲了。


    “劍無情,人有情。逝者長眠,活者悲哀。”他看了手裏的劍,一口酒噴了上去,那酒花在上麵凝結了冰霜。


    “劍,隻是工具,是人自保的工具,是人殺人的利器。是罪惡的源頭,也是黎明的曙光。”


    癡凡一句也沒懂,他說的這些到底什麽意思。


    而後,他收起了手裏的劍,就好像隻是拿出來炫耀一番。


    “用你手裏的劍,用你體內的仇恨,替亡者祛怨,為逝者複仇。”他似乎是對自己說的,也仿佛是對癡凡說的。


    癡凡還是不懂,他究竟想要幹嘛,這人稱他是癡凡的’舅舅‘卻隻是像個陌生人一樣來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我來,是告訴你一些東西的。”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接著說道:“關於你父母的。”


    關於他父母親的事,癡凡還是知道得太少了,從居無為那裏獲得的最清晰的分析,如果能再了解一些,說不定會找到一些端倪,就是不從屠七嘴裏也可以得知一點當年的信息。


    “我,柳飛揚,她,也就是你的母親,柳飛絮。”


    癡凡這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母親的姓氏名諱。幾十年了,當年的真想更近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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