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山腰的劍廬,一片劍光正在不停地凝練,隨後,在一片霞光中,像雪花般向四周散去了,連空氣都感受到了劍氣的蕭森,那寒意,正如早春的寒冷,讓人感覺到一陣不寒而寒的顫栗!


    那劍客再隨手挽了幾道劍花,才慢慢地收回了長劍,卻看著剛剛上山的人,笑了:“荊師兄,你怎麽來了?哈哈,不是說你去燕國了嗎?難道,你的任務完成了?”


    他一直在山上練劍,並不知道宗天行已撤回了刺殺秦國王子嬴政的事兒,還以為他已大功告成了,又完成了一次重大的刺殺任務!


    那報酬之大,一萬金,可以令天下間最優秀的刺客動心了!所以,荊軻才親自出馬!


    聞言,荊軻尷尬一笑,歎氣了:“風師弟,你猜錯了,這回,我們不敢出手了!那單子也撤了,買家親自撤的,所以,咱們還算過得去,至少,不賠錢!不過,大師兄說了,哈哈,這筆單子遲早有人想做的,所以,目前我們靜候買家,嬴政那小子非死不可!對了,這是大師兄的意思,不是我的態度哈!”


    說完,他不覺又是一陣不爽快!的確,這筆錢無法收取,他,真的感覺不爽快,可,又無可奈何,這是師祖的意思,他難敢違抗?


    但他知道,那宗天行肯定會繼續堅持刺殺行動,這筆錢,他誌在必得!哪怕,師祖出麵了,他也絕對不會放棄!否則,那就不是宗天行了!


    “哦,怎麽回事兒?難道,其中有什麽玄機不成?哈哈,看荊師兄一副不爽快的樣子,莫非,你們在燕國遇到勁敵了?誰呀?難道,當今天下除了宗師兄,還有人的劍法能勝過荊師兄?這可讓我有點不相信,哈哈!”風賢皺眉了。


    會是誰呢?誰的劍法會比荊軻的還要高?按說天下間的劍手雖然不少,但,真正敢跟荊軻相較量的人還真沒幾個,隻怕,就那宗天行比他強了!


    可,宗天行應該不會出手阻止他吧,難道,那宗天行為了賞金,連師兄弟的情分都不講了?嘿嘿,這下,隻怕有好戲看了!


    這兩人都是為了錢,連命都不要的主兒!更何況他們一直在競爭,都想牢牢地控製護劍盟,所以,明爭暗鬥的事兒從來屢見不鮮!


    見他一副看熱鬧的樣子,荊軻就笑了:“哈哈,你小子就喜歡看我們鬥來鬥去,對不對?可惜,這回你猜錯了,咱們遇上真正最強勁的對手了,而且,是我們真正不敢招惹的對手!宗天行也不例外,除非,他不想活了!”


    “誰?天下間還有你們兩個師兄不敢招惹的人?奇怪,有意思,哈哈,有意思,荊師兄,不妨,說來聽聽!”風賢一陣驚訝!


    怎麽回事兒?難道,他們真踢到鐵板上了?哈哈,好得很!爽快!


    荊軻看了他一眼,卻輕蔑地笑了,隨後,也有點得意地道:“你在想什麽,我知道!你想看我們的大笑話,對不對?嘿嘿,咱們都沒轍了,師祖回來了,我倒是得了不少好處,哈哈,現在,宗天行不是我的對手了!最多兩招,我必定打敗他!”說完,一臉自信了。


    “啊!”風賢聞言,又大吃一驚了:“師祖,你是說韓將軍、太平公主他們?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露麵了,怎麽突然回來了?”


    臉上竟是一片喜色了:如此說來,他們的任務豈非要完成了?是啊,不是說兩百年後,泰阿神劍必出嗎?哈哈,痛快!


    隨後,他就笑了,哈哈,荊師兄一定是得了師祖的指點了,不如,咱們過過招,如何?


    “行,不過,你小子要小心!哈哈,我的內力已長了一倍了,所以,隻怕我隻出七成功力,你就受不了了!”荊軻自信地笑了。


    他的武功本來就比風賢高一些,這回,又得了小寒親自提升功力,自然更有信心了。


    風賢也不客氣了,立刻提了寶劍,就笑了:“那,就請荊師兄手下留情!”說完,一劍向荊軻刺去。


    因為荊軻說他隻用七分力,所以,風賢也隻用了七分力氣!


    “哈哈,鳳師弟,你太小看師兄了!還是把吃奶的勁兒都拿出來吧,就你這點功力是攻不破我的防守的!”荊軻一見,就知道他的心思了,卻立刻就要他用全力了。


    哪知風胡卻冷笑了,大師兄,隻怕未必!嘿嘿,請你接我的風雪劍法,這是我自創的劍法哈,請師兄小心!


    但風賢有風賢的驕傲,隨即收斂起剛剛略有輕視的心態,立刻凝氣屏氣,那劍已斜斜地從一側刺來!仿佛天外飛仙似的,毫無征兆,劍上還帶了一縷縷冰雪般的氣息!


    隻一劍,就讓荊軻皺眉了,他萬萬沒想到這風賢的劍術已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這一劍表麵看來沒什麽,但,在荊軻的眼裏就不同了,他看出來這一劍至少還有五、六個變化,而那冰冷的氣息,似乎要將他的內息鎖定似的!


    該怎麽應對這一劍?


    頃刻間,他的腦子裏閃過很多應對方式,包括太極劍法的如封似閉,那是抵擋攻擊最有效的防禦劍招!


    可當他要出如封似閉時,又發現此劍招之後的變化已將他的如封似閉的所有退路都算準了,隨時可以再換招術殺過來,又該如何抵擋?


    他拿不定主意了,歎了口氣,隻得以內勁打出來如封似閉,退後三步,才險險招架過了這一招劍法。


    他收了劍,做了個打住的手式,才歎道:“我不如你了,風師弟,你的劍法比我高明多了!這一招劍法叫什麽?為什麽我感覺它至少還有五個以上的變化?你怎麽琢磨出來的?”


    臉上已是一片佩服之意了:這小子怎麽練成了如此高明的劍招?隻怕他不用內力,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招架?隻能退而求不敗了!


    但萬一對方一味殺過來,豈非自己隻有撤退,甚至說逃命的份兒?


    “我這套劍法喚作風雪劍法,有多少招,我也說不好,似乎就隻有一招,但如果和對手打起來,就肯定有許多招了,所以,說不好招數!嚴格說來,就是一招可化作若幹招了!哈哈!”風賢多少有點得意地笑了。


    “啊!”聞言,荊軻頓時一陣驚訝:一招化為若幹招?難道,這小子的劍法已練到了神化的地步?不可能啊,怎麽可能?十年前他的劍術似乎還不堪一擊啊!


    這短短的十年,他就修煉了如此精妙的劍法,隻怕別說自己,就是宗天行也不是他的對手了!也許,可以以攻對攻?但,從速度上能攻得過他嗎?


    他不免有點嫉妒了,要不要偷學他的劍招呢?不過,偷字用得不好,應該說是請教!這小子向來大方,一定會傾心相授的!


    想了想,他終於下決心了:“師弟,你可否將這風雪劍法教於愚兄呢?”


    “當然可以,哈哈,不過,師兄最好有心情在這巴山之上苦修十年,嘿嘿,否則,就算我傳給你,你也未必能懂得其中的玄妙之所在!”說完,風賢就開始傳劍了。


    果如荊軻所言,但,風賢說得當真玄妙,聽了半天,他還是不得要領,似乎就是亂打呀,怎麽回事兒?


    又思索了好一會兒,他才放開膽子,笑了:“風師弟,如此說來,你這劍法豈非毫無招式可言,變成亂打一氣了?如此,又怎能克敵製勝呢?”


    “嘿嘿,師兄,表麵看來確實如此!但我們修劍,關鍵是修心,我這套劍法雖然無招,但有攻無守,完全在於料敵機先!所以,隻會占盡天下便宜了,哈哈!師兄明白了嗎?”風賢不覺得意了。


    這些年來,他一直被宗天行、荊軻壓著,感覺他們比泰山還要重,似乎自己的劍招在他們麵前毫無用處!


    一則他們的劍法比自己靈活,二則,他們的內力比自己高明,從這兩點看,自己打了三十年,始終在他們麵前走不了幾招!


    直到三年前,有一時他到劍廬,看了前人的一些劍式,突然就頓悟了:原來,劍術的最高境界就是無招勝有招!自己無招,卻將對手的劍招濫熟於懷,將敵人的變化揣摩得淋漓盡致,如此,隨意一招,就可以演變出千千萬萬!


    他看了那人的留句:小寒於巴山再次悟有無之劍於此!


    而石頭上除了一道劍痕,什麽都沒有!但那道劍痕,偏偏像鮮活的魚,又或者天空的鳥,可以隨意變化!


    他本來也參悟不通,不過,有一晚在月光之下,那劍招似乎活了似的,映著月光,,射出來一道光芒,那光芒竟在月光下隨意揮灑,像仙人舞劍似的!


    一下,他的心神完全被那劍痕所吸引,隨之相舞,最後,竟將自己所學的劍招都融合貫通了,由此之後,他的劍術終於進入了無劍之道,同時也有了自己獨特的劍式!


    後來,他又在閣中讀了宗壘的練劍心得,將冰雪之氣融入了自己的劍招之中,所以,他的劍道就有了冰雪之意了,隨後,他就自詡練成了所謂的“風雪劍法”!


    荊軻聽得一塌糊塗,歎氣了,隨後才走到那道劍痕之處,仔細觀賞起來,偏偏心中毫無感覺,甚至,一觀之下,他心中連用劍的心思都沒有!


    莫非,這風賢在故意東拉西扯?玩弄自己?可,不可能啊,這小子向來毫無心機,斷不至於有捉弄之嫌!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才苦笑了:“師弟,你小子真是有福啊!為什麽我看都都不懂這劍痕呢?而且,你的劍道聽起來玄之有玄,唉,簡直比那個老子所為的‘道可道,非常道’還要玄妙,奇怪!”


    說到這裏時,他突然心中一動,又看了那劍痕幾眼,再劃了一下風賢的風雪劍法,似乎一下就有所得了,自己感覺抓住了什麽,偏偏又什麽都沒抓住!


    他不覺在劍痕前走來走去,又不斷地劃風雪劍法,終於,他露出來驚喜的神色,叫道:“原來如此,哈哈,原來如此啊!師弟,我明白了,這就是所謂的劍道靈機!不錯,你說得很對,看來,我的確要在巴山靜修幾天了!嘿嘿,多謝師弟!”


    說完,他已起身,來了個九十度的鞠躬,笑了,多謝師弟傳劍道於愚兄,哈哈!相信幾日之後,愚兄也會有所得的!


    隨後,他已在劍痕前打坐了,眼觀鼻,鼻觀心,似乎連風賢都忘了。


    風賢倒不介意,反而令他的夫人開始做酒菜了,笑了:“哈哈,看來荊師兄也修得劍道了!也許,一年後的中秋之約,就將是他的天下了,不過,還得過我這一關,嘿嘿,爽快!”


    風夫人將酒菜端上來時,風賢更樂了:“荊師兄,修劍最忌諱苦心孤詣,一切盡在有意無意之間,哈哈,真正的劍道不是練出來的,也不是打坐打出來的,而是領悟出來的!嘿嘿,來,咱們喝酒!”


    “有何不可?哈哈,愚兄就不客氣了,辛苦了,弟妹!嘿嘿,幸好我這個風師弟沒有名利之心,更不想當什麽劍聖,愚兄就放心了!否則,一年後的中秋,說不定咱們還有一番龍爭虎鬥!這回,我已有信心打敗宗天心了!哈哈,他雖然是大師兄,可常常以武淩人,我最看不慣他的德性,簡直當我是他的奴才似的!這回,愚兄要給他好看!”


    荊軻說完,臉上又是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似乎那宗天行就在眼前,而他,已將長劍拔出來,要宰掉宗天行似的!


    “唉,二師兄,你這樣修煉劍道終究進入不了真正的劍道!可惜,可惜!”那風夫人仔細看了他一眼,不覺為他惋惜了。


    荊軻一呆,隨後就釋然了:是啊,風家的人都會劍術,看來,這弟妹也不例外,隻怕,她的劍術也未必在風胡之下!


    “哈哈,荊師兄,你要當劍聖,還要打敗我哈,我也是要參加比劍的!”風胡卻笑了。


    荊軻一呆,隨後也露出來會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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