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說到這裏之時,稍作猶豫,隨口說道:“祖上就在深山養蜂之時,得到高人指點得道成仙,這位高人便是蠍家的神仙,當時他還在昆侖墟仙境,祖上對他非常恭敬,後來他跟祖上立了一個約定!”


    “他跟祖上立了約定?”南辰隨口問道,感覺這個約定與今日之事有關。


    老者歎息一聲,“對,約定裏說凡是祖上的子孫,如若在桃花盛開的季節,所出生的女娃,一律嫁到他們蠍家,當時,也許是祖上為了報恩,一時糊塗,便跟他立了這個約定,未曾想無論怎麽小心回避,最終,還是在桃花盛開的時候,阿珍生了春桃!”


    南辰看了一眼春桃的父親,他麵色有些尷尬,“阿爹,我都說過多少回了,那段時間我跟阿珍根本就沒有……!”阿鬆一臉無辜的辯解著,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老者朝他擺擺手,“阿鬆啊!我相信你跟阿珍說的話,也不瞞這位公子笑話,剛開始在族人麵前,公開這個約定之時,族人都想在這個時間生娃,可生出的都是男娃,要麽就是懷不上,後來蠍家神仙不知犯了何事,受到了天罰之後,仙骨送回蠍家大宅!”


    “後來呢?”南辰問道。


    老者搖搖頭,說道:“後來他那些子孫,一個比一個不成器,在周邊是出了名的花花惡霸,誰見了誰躲怕,族人也開始回避這個約定,紛紛避開桃花盛開的季節生娃,說來也奇怪了,我家阿珍卻在這個季節,莫名其妙的有了身孕,竟然還生了春桃這個女娃。”


    南辰看了一眼春桃,見她快速眨動著眼睛,躲閃著自己的眼神,隨口問道:“那後來呢?”


    “唉!春桃這孩子從小天資聰慧,伶俐乖巧,這麽好的一個女娃,看著她一天天長大,怎麽舍得把她往虎口裏推,他們蠍家也來要過人,我便以孩子太小為由,將此事往後推延了!”


    南辰聽到這些,覺得他祖上也太大意了,立了這麽一個約定,給後代留下了隱患,隨口問道:“聽說是嫁給那神仙的兒子?”


    老者歎息一聲:“唉!即使再疼愛,也得信守約定,可結果是嫁給那個神仙的兒子,並非他們這些年青的子孫,神仙的兒子在我懂事的時候,他就現在這副模樣,這種事我肯定不會同意。”


    南辰想起春桃的修為造化,包括她施展的引蜂術,想必就是這老者傳授的,隨口問道:“所以前輩就傳授給她功法,以防不測。”


    “是啊!我已年事已高,說不定那一天撒手就走了,保護她一時,保護不了一世,我便把春桃留在我身邊,將我們養蜂族的本事傳授於她,最起碼遇到點危險,孩子還有點本事自保,可人家是仙境的神仙,即便仙軀已死,但人家仙慧仍在,也是無可奈何啊!”老者歎息道,一籌莫展。


    南辰微皺眉頭,思索一會,看向春桃與她的阿爹,想用神通感應他父女倆的心息,老者也看出南辰想要做什麽,長長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曾經我也質疑過,都用玉蜂測試多少次了,父女的血緣沒有錯,阿珍這個事你也要理解,並非是針對於你,我考慮是有人動用了法術,隻是你倆不知道而已!”老者說話之餘,也跟阿珍解釋著,以防讓她產生誤會。


    “一具仙骨,一道仙慧


    ,量它也翻不起大浪來,不足為懼!我倒想知道他是犯了何罪,受到天罰的,前輩知道嗎?”南辰隨口問道。


    老者思索一會,微微搖了搖,隨後說道:“具體觸犯了何罪,這個還真不清楚,畢竟那是仙境的事情,仙界不會知道的太多,包括天官府內的人,不過,相傳他去凡界丟失了什麽珍貴的東西,還連累了一位天選之子的神仙!”


    南辰一聽老者的這番話,急忙問道:“前輩,你說的連累一位天選之子的神仙,這個連累是什麽意思?”


    “哦!就是那位神仙未曾回來,生死不明,總之凶多吉少!”老者解釋道。


    南辰默默點頭,“那他犯的這罪果不輕,足夠處死他了,為何隻處死他仙軀呢?”


    老者還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大概那神仙也有結交,或許為他求情,免除他仙慧破散,讓他得以生死輪回,可惜他並未選擇去輪回,反而就這樣在蠍家大宅做起靈仙來,聽說這次六界重新劃分,靈界有望納入六界之列。”


    旁邊一聲不吭的阿鬆,擰著眉頭好似有什麽顧慮,他看了看老者阿爹,又看了看南辰,隨口說道:“阿爹,還有這位公子,別的我倒不擔心,這一次幸虧有公子出手搭救,才讓春桃躲過一劫,我擔心蠍家不會善罷甘休,必然會打擊報複,卷土重來!”


    他說的這一番話,顯而易見,也是當務之急需要應對的問題,南辰與老者相視無言,隨後各自沉默起來,看來都沒有好的解決辦法,蠍家不會善罷甘休這是定了,南辰也是在考慮蠍家神仙,一定會去搬救兵來幫助他,施以援手。


    丹雀與香菊開始陸續上菜,打破了他們三人的沉寂,一道道的菜肴香味撲鼻,色味俱佳,聞之垂涎。


    此時,春桃雙手端著一道菜品,恭敬的放在老者麵前,朝爺爺會心一笑,轉身離開。這道菜品引起南辰的注意,微皺著眉頭,感應到飄散出來的靈氣,若有所思。


    老者隨手將這道菜品,端到南辰的麵前,“這位公子,我們是養蜂人家,也沒什麽山珍海味款待公子,特意弄了點玉蜂蛹讓公子嚐嚐!”老者笑言道。


    “玉蜂蛹?”南辰念道,端詳著這道飄香四溢的菜品,一隻隻蜂蛹晶瑩剔透,猶如冰盤落玉。


    “公子,嚐嚐我們養蜂族的蜂蜜酒,雖稱不上九重的瓊漿玉露,但也與之相媲美!”阿鬆說話之餘,提起酒壺給老者與南辰斟酒,。


    花藤盤繞的涼亭下,三人把酒言歡,南辰夾了一隻蜂蛹放在嘴中,軟嫩鬱香,口感飽滿,那縷縷靈氣,緩緩落入心田,感覺丹田都要自行運轉,真可謂美酒佳肴,誌得意滿。


    酒裏乾坤大,壺中日月長。


    萬事前身定,浮生空自忙。


    在老者與阿鬆的頻頻勸酒,南辰開始有些不勝酒力,醉眼迷離,昏昏沉沉,酒不醉人人自醉,美酒佳肴,青山綠水。


    竹樓的房間裏,老者與阿鬆說著什麽,旁邊的阿珍淚眼婆娑,滿麵悲情,阿鬆見她如此傷心,便將她拉到身邊坐下,擦拭著她麵頰上的眼淚。


    “阿珍,阿爹這也是為春桃著想,你想他蠍家是什麽背景,他們豈能善罷甘休,公子能救她一時,卻不能救她一世啊!”阿


    鬆勸慰道,那語氣顯得無奈。


    阿珍默默點了點頭,歎息一聲,“阿鬆,我懂阿爹這是為春桃著想,可人家公子不願意帶她走呢?”


    老者沉默一會,說道:“阿珍!即便公子不同意,但他有這個能力將春桃帶出去,遠離這仙安城,春桃這孩子長得也俊俏,伶俐乖巧,總會有人家願意收留她,如若留在仙安城,嫁到那蠍家隻有死路一條啊!”


    聽到阿爹的一席話,阿鬆夫婦默默無語,他們清楚這是女兒逃出去好機會,仙安城對他們來說是座城,可對女兒來說猶如囚籠,她逃不出蠍家神仙的控製,隻能在仙安城周邊活動。


    阿鬆眼圈泛紅,望著眼淚婆娑的阿珍,緩緩說道:“阿珍!多年來,阿爹懇求的那幾位高人,想讓人家將春桃帶出仙安城,可人家聽到蠍家神仙的名諱,躲都來不及,難道這些事你忘了嗎?”


    阿珍聽到他的話,的確那些神仙不敢帶出春桃,自己盡管不想女兒顛沛流離,但也比眼看著女兒落入虎口強,抬起頭說道:“阿鬆,我聽你和阿爹的,你們說怎麽做就怎麽做!”


    老者見兒媳也同意了,心裏也輕鬆多了,隨口說道:“好!這位公子能去蠍家搭救春桃,表明人家公子不懼蠍家神仙,這是孩子逃出仙安城的唯一機會,到時我去跟那位公子說!”


    此時,竹樓後的水車旁,春桃正在洗著一件青衣長衫,盡管南辰已經“洗過”一次,但洗下的水依然帶有暗紅色,那是衣衫上殘留的血漬。


    “阿爹、阿娘!不好了,那些壞人又來了,香菊姐也被他們打傷了!”丹雀哭喊著,慌裏慌張的從外麵跑了進來。


    房間內,老者及阿鬆夫婦聞聲走了出來,“丹雀,你先別慌,剛才你說什麽事?”阿鬆安慰著小女兒,急急問道。


    “阿爹,我跟香菊姐在路口玩,看到那些壞人又來了,還抬著一頂大轎子,香菊姐讓我回來告訴你們,那頂大轎子裏伸出一隻手,老長老長的,把香菊姐打傷了!”丹雀比劃著那隻大手,驚慌的說道。


    三人聽到她的一番話,麵麵相覷,知道這是蠍家神仙找來高人了,正想著讓春桃暫時躲一躲,一頂官轎落在門樓前,院子裏衝進來幾名官府侍衛,還有幾位蠍家的黑衣侍衛。


    “蜂引族長,近來可好啊?”一位身著紅色官服的人,從官轎中走了出來,盡管臉色有些陰沉,但還是擠出幾絲笑意問道。


    老者表情一怔,自己也未曾想官府會介入,笑迎道:“原來是申台大人啊!今日怎麽會有雅興光臨寒舍!”語氣還算是比較恭敬,雖與申台大人謀過幾次麵,卻並未有打過交道,不過,這位仙官的口碑還是不錯的,深受百姓的敬重。


    申台大人擺擺手,抬頭環顧著田園小院,說道:“蜂引族長,我倒想有這個雅興,可每天處理的事務太多,哪還容我有這個閑情!”


    “那申台大人到此是為公事?”老者謹慎的問道,他感覺到官轎內有絲異動。


    申台大人看向老者,稍作猶豫,“蜂引族長,我事務太繁忙,咱們就有話直說,那位凡界來客在哪裏?本官今日來此地,就是為查明他是否私入仙界,至於其他的事,那是你們雙方的家事,本官不想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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