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聽說過暗夜獵殺組織?”崔判官率先打破了僵局,聽他這語氣好像要回答南辰的問題,但又夾帶著試探與提醒的語氣,可謂一語雙關。


    正因為崔判官的這種語氣,把南辰心裏一直困惑的問題,又重新抬到桌麵上來,這位崔判官到底了解他多少?正因為心裏的這個芥蒂,讓南辰變得沉默寡言。


    南辰一路上考慮最多的也是這個問題,他覺得與崔判官的相遇是一種必然,更像是一種附帶性的謀劃,難道僅僅就是為了各取所需,這讓南辰值得懷疑。


    此時,周非天聽到崔判官的話,見南辰沒有直接回應,便說道:“暗夜獵殺組織?這個組織我聽說過,而且將我囚禁在井裏的人,好像就是暗夜組織裏的人。”


    南辰聽到周非天的話,倒覺得有些邪門了,自己跟他在那四合院裏那麽久,他禿嚕了那麽多的廢話,就沒禿嚕到正點上,現在他倒句句說到正點上了。


    崔判官聽到周非天的話,表情一怔,將周非天上下審視了一番,表情才有些釋然,好似周非天的遭遇,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你跟暗夜組織有何糾葛?僅僅是不擇手段,打探人家背景?”崔判官試探性的問話,頓時讓周非天緘口不言,他是不可能說的。


    崔判官見他不說倒也沒有為難他,轉而看向南辰說道:“暗夜這個組織可不要小瞧,它在三界的滲透能力超乎你的想象,現在你知道無常二將忙什麽了嗎?”


    “他們竟有這麽大的能耐?”南辰簡單的詢問道。


    “別人知不知道,無關緊要,但你可要尤為防範,這也是本官念你助我力挽狂瀾之舉,以個人的交情,善意提醒於你。”崔判官徐徐說道。


    “哦!那南辰謝過大人,後續還望大人在困惑中指點迷津。”南辰說完此話,心裏也有些坦然了,覺得自己的懷疑應該是對的。


    這次相遇本就是一次俯帶的謀劃,眼前的這位判官對自己的了解,比自己預想的要多得多。


    從判官用神通試探自己神通便知,他想知道自己的神通有多大,可南辰的神通由鼎棺相護,神通在靜默之時,非一般人能探測到的。


    南辰認為判官在遇到他之前,便知道他是有神通之術的,判官當時釋放的神通,其實是撞在神鼎棺上了而已,他當時就沒有釋放神通與之較量。


    “本官將這塊令牌贈予你,以後你有那個閑心可以來敘舊,本官隨時歡迎!”判官說完便將黑色令牌交給了南辰。


    南辰看到這塊黑色白字的令牌,知道是冥界的通行證,那就等於他持著令牌,隨時隨地都可以到冥界來,為踏尋母親與魂精靈提供了方便。


    “謝過大人!這個有什麽限製?”南辰隨即問道。


    崔判官看著麵露僥幸神色的南辰,笑道:“除了十大閻羅殿與地獄之外,你有能力去的地方,你都可以去走走。”


    南辰盡管稍有失望,但還是很愉快的接受了判官的贈予,他幫判官解了一個險境,判官給他一個極大的方便,這也是承諾兌現理所當然。


    “有沒有興趣跟隨本官去前營,看看他們的戰果如何?”崔判官用一種詢問語氣說道。


    既然人家判官都將命令的語氣,改成詢問的語調了,南辰與周非天當然要給麵子了,一行人在幾十位近衛悍兵的防護下,來到了前線的陣營。


    此時的豹尾與魔君打鬥成膠著狀態,雙方實力不差上下,幾次想釋放邪毒的魔君,在豹尾死纏爛打的攻勢下,隻能被迫放棄。


    幾番打鬥之後,勝負難分之下,魔君帶著十幾位隨從退回山穀,同時,冰璃魔將帶著十幾位幹將卷土重來。


    前營陣地的鬼王帶著十幾位彪悍鬼兵,一馬當先的迎了上去,瞬間兵刃的抨擊聲再度乍起,開始你來我往的拉鋸式爭鬥。


    雙方陣營的戰鼓聲、呐喊聲彼此起伏,將這車輪戰的模式,在兩邊的助威聲中,演變成擂台賽般的打鬥。


    兩邊將領紛紛登場,在前沿陣地上各顯神通,掀起陣陣打鬥高潮。


    在雙方你來我往的打鬥中陷入僵持之時,一頂八抬大花轎出現在碎瞳穀,在近衛魔兵的簇擁護衛下向這邊走來。


    大花轎在陣營前緩緩落下,前後還跟隨四名宮衣裝飾的侍女,她們恭敬的掀開轎前門簾,攙扶下一位身著嫣紅長裙的女子,猶如夕陽之下那片火紅的豔霞。


    妖豔女子纖纖細步而至,黛眉鳳眼冷豔如梅,嬌豔紅唇如桃花,金釵斜綰墨玉青絲飛仙髻,裹身裙幅褶褶垂地,挽迤嫣紅三尺有餘,嫵媚妖嬈勾勒盡顯。


    她的突然出現,讓雙方的打鬥也停了下來,頃刻間,眾人望向那一抹風韻嫣紅似火的女子。


    魔營陣地跪拜一片,齊聲恭候道:“參見弑魂泣公主!”


    “眾將士辛苦了,平身吧!”弑魔泣公主輕聲說道,隨即朝著崔判官側身輕輕一屈,算是給崔判官施禮了。


    “拜見崔大人!魔泣這廂有禮了,崔大人別來無恙啊!”弑魔泣公主話音一落,順勢朝著南辰這邊莞爾一笑,從那骨子裏透散出的嫵媚,讓眾多將士嘖嘖稱美。


    崔判官望著麵前的這位妖豔公主,表情盡管顯得平淡,那眼神中卻遊離著一絲悲疚,這自然讓謹慎中的南辰看在眼裏。


    “多謝公主的關心啊!本官年齡也大了,有些力不從心了,也快告老還鄉嘍!?”崔判官看似隨意說說,但南辰卻不這麽認為。


    “崔大人!家母讓我給您捎帶一封書信,還請大人您過目!”弑魔泣公主說完此話,便向崔判官走了過來,近衛鬼兵“唰”抽出了彎刀。


    “讓她進來!”崔判官立即說道。


    他接過魔泣公主的書信,並沒有直接打開,而是看向了魔泣公主,也許是情緒上波動,他稍稍平靜了一會。


    “你母親近來可好?”崔判官的問話,讓魔泣公主有些無所適從,甚至臉上迅速飄過一絲驚慌。


    “多謝大人的對家母的關心,魔泣必會將大人的問候帶給家母。”魔泣公主帶著一腔敷衍的語氣說道。


    崔判官看到魔泣在回避什麽,便不在與之交談,將她帶來的家母書信拆開,隨即看了起來,伴隨對書信的閱讀,他的表情有了變化。


    “本官雖然官位不大,但也是授旨天庭恩準,酆都大帝冊封,閻王君親批,魔泣公主,你說我能這樣做嗎?”崔判官看來有些生氣,隨即一甩長袖,轉過身背向魔泣公主。


    她看到崔判官的怒意,甚至有些謝客之舉了,隨即說道:“打擾大人您了,那魔泣告辭了。”魔泣說完便轉身向花轎走去。


    這時的崔判官麵朝周非天看去,周非天自然明白大人的意思,掐指的同時,端詳著大人的麵色,印堂如初無大礙,麵頰紅潤有澤也正常,沒有什麽大的變故。


    “大人,麵色如初,沒有什麽大的變故。”崔判官聽到周非天的話,手撚著濃密的胡須,也是舒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周非天看到了不願意看到的景象,崔判官撚動胡須的手指有些異常,他匆匆走到判官身邊,看向了他的雙手。


    手掌雖然紅潤,但十指蒼白無色,月牙白逐漸被緋紅所替代,牙痕逐漸減弱,這十指可是連心。


    周非天看到這一幕,心裏也犯了疑惑,十指連心肝,也就是說崔判官的心肝有危險,心肝在這卦象中的寓意,則代表自己最親近人或者子女等。


    月牙白乃心裏的芥蒂,人的心裏一旦沒什麽芥蒂,也就與心死無兩樣了,牙痕乃仇恨的隔閡,沒有芥蒂了,仇恨自然也就消失了。


    難道這崔判官的家人遇到了危險?想到這裏的周非天,對自己判斷的卦象有些猶豫了,這怎麽跟他解釋卦象呢?


    崔判官看到周非天的猶豫,知道他看出了什麽,自己也朝著雙手看去,他對揣測別人的心理很在行,可對相師這方麵就沒有什麽研究了。


    “你看到了什麽?但說無妨!”崔判官急急問道。


    “大人,與您親近的人有危險,她已放下了耿耿於懷的芥蒂,消除了曾經的仇恨,但也為此迎來性命之危。”周非天並沒有隱瞞什麽,隻是在有些地方說的簡單一些。


    崔判官聽到周非天的一番說辭,他轉身望著前方緩緩抬起的花轎,眼神中劃過一道悲痛,瞬間凝聚出一股熊熊怒火。


    “魔皇!望你不要做的太過分!否則,本官與你不死不休!”崔判官恨恨的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如果是我,我就攔下她!”旁邊的南辰說道。


    崔判官聽到南辰的簡單的一句話,隻是輕輕搖了搖頭,他大概覺得這樣做等於捅了馬蜂窩,還有最主要的一點,你得有那個能力攔下她。


    公主的身邊不但有帝、將、君、尊等魔頭,而且那八抬大花轎裏並非隻她一人,這個崔判官的心裏是很清楚的。


    她既然膽敢隻身前往,說明背後有足夠的能力,來應變突發的異況,這一點包括南辰也很清楚。


    “當取不取,過後莫悔!”南辰再次提醒著判官說道。


    猶豫不定的崔判官,無奈的看向南辰擺了擺手,長歎一口氣坐回了轎中,他剛要命令鬼兵放下轎門簾。


    “記住你承諾我的話,此人我替您拿下???”


    一道身影縱身躍起,猶如一支追魂利箭閃過當空,穩穩落在大花轎前。


    “崔大人有令!敬請魔泣公主回營從長計議。”南辰站在花轎前說道。


    “哦!崔大人竟然有如此之大的麵子,還是如此之大的膽子呢?你來說說!”花轎中傳出的聲音顯然不是魔泣公主。


    “麵子也好,膽子也罷!人到就好!”南辰也懶得跟他們費口舌。


    其他幾位老將也趕了過來,團團圍住了南辰,這意思很明顯是要合圍他,這可把遠處的崔判官他們急壞了,誰都沒想到南辰會這麽魯莽行事。


    “嗆!”的一聲劃破沉寂的劍吟聲,回蕩在戰場上空???


    “敢阻擋公主回營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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