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冰瑩並未注意到畫皮鬼魂飛魄散的時候,卯金刀眼神中閃過一絲玩味,他的右手隱蔽的做了一個手勢。隨著卯金刀這個隱蔽的手勢,本來四散的黑氣突然聚合到一起成了一個骷髏頭的模樣,呼嘯著衝向了他!


    見到這樣莫名的變化,王冰瑩大吃一驚,可是她卻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黑色的骷髏頭衝到了卯金刀身上,把他衝的一個趔趄仰天便倒。王冰瑩急忙跑過去扶住卯金刀,關切的問:"怎麽回事?你還好嗎?"


    "咳咳..."卯金刀連著吐出幾大口黑血苦笑著說,"唉,打了一輩子鷹,今日卻被雁啄了眼睛。剛才的黑氣是畫皮鬼臨死之前的反噬,是它的詛咒,也是它自己的怨氣和煞氣,若是平常時候,這小小的詛咒奈何不了我,可是現在..."


    "咳咳..."卯金刀抑製不住的咳嗽幾下接著說,"可是現在不行了,我本來就已經燈枯油盡,再受到這個詛咒,恐怕命不久矣。"


    "怎麽會這樣?"王冰瑩帶著哭腔說,"你騙人,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可是大通靈師啊!"


    卯金刀正要開口說話,可是遠處的夜空中響起了淒厲的警笛聲,聲音由遠及近,可見趕來的警車速度非常的快。卯金刀臉色一變,強撐著就想站起來,他有氣無力的說:"快幫我離開這裏,我寧願死,也不能,也不能..."


    卯金刀一句話沒說完,一陣天旋地轉,仰頭倒了下去。王冰瑩連忙用力扶住他,見他臉色蒼白,而且一道黑氣正隱隱在他臉上浮現。卯金刀說過他受到了畫皮鬼的詛咒,想來這黑氣就是那詛咒的源頭了,可是王冰瑩雖然明白這一點,卻束手無策,她隻是一個歌星而已,在普通人眼裏自然是風光無限,可是麵對靈異和生死大事,她跟任何一個普通人一樣都無能為力。


    卯金刀說他要離開這裏,雖然他的話並未說完,但王冰瑩明白,他的意思一定是不想被警察帶去問東問西。王冰瑩自己就很討厭那些無孔不入的記者,何況卯金刀這樣大通靈師?越有本事的人就越有傲骨,怎能被人當做小醜盤問?


    王冰瑩此時或許是三盞天燈未熄,她覺得自己依舊渾身是勁兒,她雙手抄在卯金刀的腋下一把將其背到了身後。卯金刀體重少說也得有個一百五十斤上下,放在平時王冰瑩累到死也背不動他,但今天她覺得自己力氣出奇的大,背上卯金刀一點也沒有想象中的困難。她背著卯金刀轉身就往特別通道走去,走進通道的時候她看了體育館最後一眼,遍地的殘屍斷臂,已經不能讓她有絲毫的感覺了。


    出事的時候,警察總是最後一個到場的。不光電影電視裏這麽演,書裏也愛這麽寫,但這不是沒有原因的。畢竟警察不是神仙,不能未卜先知,哪裏就能把所有的壞事都防患於未然呢?何況警察內部自有一套預警和出警係統,從接到報案到出警也需要走幾道程序,所以不能怪警察拖曳,要怪隻能怪事發突然。


    不過體育館出事已經很長時間了,這麽多條人命,幾乎能把天都捅破一個窟窿,為什麽警察反應的這麽慢呢?說實話這回不怪事發突然,得怪王冰瑩的歌迷們太實心眼兒。當時場館裏歌迷數萬,逃出去的怎麽也有三分之一,可是這逃出去的三分之一不是被嚇傻就是被嚇瘋,能保持理智想到報警的人寥寥無幾。而能想到報警的人,打通報警電話之後說的是:工體有妖怪吃人啦!吃掉了數萬人!趕快出警救人去吧...


    這話傻帽都不信,指望警察相信這個?你還不如說工體發生打架事件,有人受傷了,騷亂在即。不是沒人原因相信實話,實在是這個實話太聳人聽聞了。妖怪?吃掉數萬人?天方夜譚嗎?神經病吧!剛開始的時候接警處以為是醉漢發酒瘋,對這條警訊並未理會,但是隨著醒過神來報警的人越來越多,警察們終於坐不住了。


    先是兩輛警車趕到了體育館,隨後警訊被確認,T市公安局在局長的指揮下立即成立專案組。刑偵大隊、巡特警大隊、體育館所屬轄區的派出所等等各警種響應聯動出警機製,一時間警笛聲響徹夜空,把整個T市都攪鬧的不得安寧。


    體育館內的慘狀震驚了所有人,華國國泰民安,已經有多久沒有發生過這樣大規模的死亡事件了?這樣大的事,公安局已經兜不住了,公安局局長立刻上報市委市政府,並嚴令封鎖現場。T市官員們紛紛被從夢中驚醒,不得已啟動了政府應急預案。


    死了近萬人,這已經不是簡單的事故,T市的官員從上到下,恐怕都會因為這件事被撤掉個遍。當官員們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三輛無牌的軍車正緩緩行駛在通往體育館的路上。


    體育館裏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現場沒有一個人敢大聲說話,那種嗆鼻子的血腥味兒,讓人的胃時不時的就要翻上來一下,不時有人忍受不住血腥的刺激而嘔吐出來。屍山血海,到處都是如同被野獸啃噬的殘肢斷臂,大量的血液把整個體育場都變成了暗紅色。在這種地方,別說工作,就是呆上一會兒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忙忙碌碌的人群當中,有幾個身穿警服的人顯得鶴立雞群,其中一個中年人麵色陰沉,正蹲在地上仔細的研究一個血印。旁邊一個看上去十分陽光開朗的年輕人說:"沈隊,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難道真的是從地獄裏跑出來的惡魔?"


    中年人正是曾和劉雨生有過一麵之緣的沈海山,他麵沉似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對年輕人的話不理不睬。年輕人感到有些尷尬,另外一個人急忙圓場道:"楊欽文,你別聽那些人胡說,這世上哪有什麽惡魔?我看沈隊一定是發現了線索,搞不好這是某個跨國的恐怖組織來咱們地盤兒搗亂呢。"


    楊欽文感激的看了那人一眼,正要說點什麽,忽然聽到體育場大門口的封鎖線那裏傳來一陣爭吵聲。一個巡警跑步過來,對沈海山敬了個禮說:"沈指揮,門口來了三輛軍車,車上的人非要進來,還要咱們撤走。咱們的兄弟攔著不讓他們進來,結果被打了一頓,我說這裏您是總指揮,他們指明要見您。"


    沈海山的刑偵經驗豐富,是T市公安局的中流砥柱,前麵早就說過,如果不是因為他太過方正的性子,成就本不止於一個重案組的組長。體育館發生這樣大的事,所有的上級領導都聚在一起開會,當然討論的內容究竟是如何處理事件還是如何抱住烏紗帽就不為人知了。不過在體育館現場,沈海山的確是總指揮。


    沈海山低著頭又看了一會兒地上的血印,半晌之後才站起來說:"走吧,去見識見識來的是何方神聖。"


    沈海山帶著楊欽文等人跟著那個巡警來到封鎖線,看到來人的第一眼,他就感覺到來者不善。隻見三輛重型裝甲軍車靜靜的停在遠處,車上的重武器已經對準了這裏,二十幾個全副武裝的精英特種兵正和封鎖線上的巡警對峙。這些人身上殺氣騰騰,百分百是見過血的戰士,絕對不是一般的公安民警能應付得了的。


    兩批人互相對峙,氣氛劍拔弩張,不過巡警這邊不自覺的就矮了一頭,給人一種色內厲荏的感覺。在兩批人中間站了一個穿武士服的男人,他仰頭望天一臉的囂張,在他腳下躺了幾個五大三粗的民警,正哎喲哎喲的直叫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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