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濃霧看上去離的很遠,可是劉雨生一行人在幽冥路上沒走幾步,身邊就已經霧氣彌漫,才走了幾分鍾的路,可見度就已經不足兩米了。曦然在最前麵開路,他讓大家盡量靠近一點,三個女孩子緊緊挨在一起,安塵抓著劉雨生的胳膊走在最後麵。


    劉雨生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不大好,他呆呆的任由安塵拖拽著往前走,嘴裏不停嘟囔著:"我們都會死的,我們都會死的..."


    這條路上本來就安靜的可怕,濃霧讓人心煩氣躁,劉雨生的嘮叨更添了幾分驚悚的味道。曲然然不停的左右張望,興奮的說:"好恐怖呀!"


    不過,在經過了最初的新鮮之後,曲然然慢慢感覺到了無聊。不止她一個人覺得無聊,所有人都開始覺得厭倦。因為這條詭異的幽冥之路,似乎永遠走不到盡頭,他們一直不停的走,不停的走,可是除了腳下的青石板,就隻有身邊無盡的濃霧。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很久,期間眾人停下來吃過一次飯補充體力,並且休整了一個多小時。但是無論眾人走多久,情況都沒有絲毫的好轉,依然隻有寂靜的石板路和無盡的濃霧。前後左右,全都被濃濃的霧氣包圍,這種讓人窒息的安靜和重複,一點一點的折磨著眾人的神經。眾人也曾經產生過放棄的念頭,可是往回走的話,跟往前走一模一樣,來時的路似乎消失了。


    "九姐,"曦然忽然停下來開口說,"這裏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地方,你看?"


    幽珀淡淡的說:"想怎麽做盡管動手就是了,不用問我。"


    曦然轉身走到後麵對安塵說:"這麽走下去不是辦法,遲早大家都得發瘋。不能再拖下去了,動手吧。"


    安塵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曦然,同時兩手食指交叉,做了一個隱秘的手勢。曦然回頭看了曲然然一眼,猶豫了一會兒之後,給安塵使了個眼色,倆人拉著劉雨生就走進了濃霧。等到遠離的曲然然等人的視線,確信她們一定看不到這裏發生的事情之後,曦然對安塵說:"本來想用肖寶爾做祭品,不過這個劉大叔來的正巧,就用他來代替肖寶爾吧。這樣也好,省的我因此跟然然吵架。"


    安塵點了點頭,把劉雨生按倒在地上,用槍指著他的後腦,手慢慢摸到了扳機上。曦然伸手阻止了安塵,他低聲說:"別用槍,動靜太大。用繩子。"


    安塵隨手把槍收了起來,從兜裏掏出一根結實的尼龍繩,一臉平靜的慢慢走向劉雨生。劉雨生對眼前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隻是低著頭傻傻的看著地上。曦然見狀歎息道:"劉大叔,不管你是真瘋還是假瘋,總之都難逃一死。不怕老實告訴你,我們有幸遇到過一位真正的通靈大師,跟他學過一門血祭的通靈術。本來吳窮和肖寶爾都是我們血祭的對象,現在你可以很榮幸的替他們去死了。"


    劉雨生依然癡癡呆呆的,跟一個傻子一般無二。曦然接著說:"這門血祭通靈術,需要以一個活人的性命為血食,引出地獄的巡查使者,到時候無論什麽邪魔厲鬼,都要被巡察使者帶走。這條路不管是什麽在作祟,我相信它絕對逃不過巡查使者的手心,到時候幻象破除,我們就能找到傳說中的神廟了!"


    安塵忽然出聲打斷曦然的話,他冷冷的說:"幹嗎跟個要死的人這麽多廢話?快準備儀式吧。"


    曦然愣了一下,疑惑的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特別想說話。不管了,準備開始吧。"


    安塵把繩子套到劉雨生的脖子上,劉雨生也不知道反抗,就那麽任由他擺布。曦然拿了一把小刻刀,開始在地麵上刻畫一些奇怪的符號,他拿的刻刀非常鋒利,盡管地上全是青石板,但仍舊很輕鬆的在上麵刻出了圖案。


    忙活了半天,曦然累的滿頭大汗,他停下來喘了口氣,抱怨道:"這裏的石板太硬了,血祭需要的符號又太多,這麽弄下去儀式還沒準備好,我就先累死了。"


    安塵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曦然也隻是隨口抱怨一下,並不是真的想停下來。他稍微休息了一會兒,正準備繼續,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老老實實的劉雨生忽然開口說話了。他驚恐的指著遠處說:"血!血!血..."


    曦然皺了皺眉頭,以為劉雨生又在發瘋,就沒有理他。但是安塵卻伸手拍了拍曦然的肩膀,然後示意他往前看,曦然順著安塵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心中一驚。安塵手指的方向,是在幽冥之路的範圍之外!


    本來眾人也曾經嚐試過往路邊上走,但是青石板之外的地方,竟然是懸空的!也就是說,幽冥路就像是建在了山脊上,除了路麵之外,其他任何地方都走不成。為了探尋路兩邊的情況,曦然還差點掉下去,當時真是被驚出了一身冷汗,誰知道掉下去會是什麽結果?會不會被摔的粉身碎骨呢?


    可是,現在在安塵手指的方向,離幽冥路還有很遠的距離,路麵之外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塊平整的土地。這塊地呈現出不尋常的顏色,暗紅而發黑,就像有無盡的血液滲透過一樣。更怪異的是,無處不在的濃霧對這塊地退避三舍,地麵上的狀況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地麵上血跡斑斑,還淩亂的散落著一些東西。曦然伸出手指做了幾個手勢,示意安塵呆在原地看好劉雨生,他則慢慢的往那塊憑空出現的地麵上走了過去。腳踏到地麵上的時候,曦然先是一隻腳試探性的踩了踩,待確定了安全之後,他慢慢的從幽冥路上走了出去。


    地麵上散落的東西讓曦然大吃一驚,除了暗紅而粘稠的血液之外,地上還扔著一把槍。槍的保險已經打開了,而且子彈被打的精光,槍的周圍滿是彈殼。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褐色的登山包以及一隻沾滿了血的登山鞋。


    曦然撿起包和鞋子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結果讓他的臉沉了下來。登山包和沾滿血的鞋子特點十分鮮明,分明就是吳窮的東西!吳窮所有的東西,都會在隱秘的地方刻上他的名字,這是他一貫的作風。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吳窮遭遇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他的子彈都打光了,包掉落在這裏,鞋子也掉了一隻,那麽,他人呢?是死是活?地上的血跡,是屬於吳窮的嗎?


    曦然愁眉不展,眼前的一切讓他感到危險似乎正在靠近,但他怕的並不是危險,而是根本不知道危險從何而來。這種神秘的未知,才是人類恐懼的根源。


    "咻!咻咻!"


    遠處的安塵發出聲音,詢問曦然事情的詳細。曦然站起來正準備走回去跟安塵交流一下,可是抬頭的一瞬間,他呆住了。


    遠方的天際,一座宏偉的寺廟浮現了出來,透過無盡的迷霧傳來了鍾聲。隨著鍾聲響起,迷霧漸漸散去,鍾聲的範圍一直影響到了幽冥路旁邊才停止。當一切安靜下來的時候,除了幽冥路上依然濃霧翻滾之外,其他的地方全都清晰了起來。


    曦然看著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這種神奇的超出了人類想象力極限的事情,讓他的心被徹底震撼了。奇怪的是,安塵就站在離這塊地不遠的地方,可是他卻對這一切毫無察覺,兩個人就像身處兩個不同的世界。


    曦然可以聽到安塵的聲音,安塵也能看到他的動作,可是他在這裏看到的寺廟,聽到的鍾聲,以及那濃霧散去顯露出來的神奇世界,安塵卻看不到。幽冥路就像一麵貼了膜的玻璃,曦然在裏麵,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麵的安塵,安塵在外麵,就隻能模糊的看到曦然,其他的一切都看不到。


    "咻!咻咻!"


    三個女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跟安塵匯合了,安塵發出焦急的訊號,催促曦然回去。曦然依依不舍的看了看遠處的寺廟,轉身向幽冥路上跑了過去。


    "怎麽了曦然?那裏出了什麽事?"曲然然焦急的問道。


    "出了大事!"曦然興奮的說,"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麽?是神廟!一定是神廟!就在那裏!"


    安塵皺了皺眉頭,疑惑的說:"你發的什麽瘋?在那兒站了那麽久,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曦然愣了一下說:"我在那裏站了很久嗎?"


    "何止很久!"曲然然不滿的說,"我跟寶兒還有九姐姐在那邊等了你們一個多小時了!你們連個招呼也不打,我還以為你們出事了。"


    曦然聞言呆住了,他走過去查看吳窮留下的東西,再到鍾聲響起,充其量也就過了5分鍾,何來一個多小時?可是當他疑惑的看向眾人,所有人的反應都是一樣的,這證明他真的在那裏呆了一個多小時!


    是他被幻象迷惑了,所以忽略了時間的流逝?不!絕對不是這樣!曦然可以肯定,他看到的一切絕對不是幻覺,而且他對時間有著清晰的意識,從幽冥路走出去到走回來,時間肯定不超過十分鍾!但是其他人信誓旦旦,又不像是在撒謊,他們也沒有理會合起夥來騙曦然。


    那麽,就隻有一個解釋了——幽冥路之外的時間流逝,和幽冥路上的時間流逝,速度不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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