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源抬起來,祝南潯從他的眼睛裏看到自己的臉頰一片潮紅,她抱緊他說:“我不要你負責,我隻要你回來。”


    陸西源捧著她的頭:“好。”


    水泵裏的水再次流了出來,兩人衝了把澡,陸西源又幫祝南潯洗了個頭。


    坦誠相對時,陸西源沒有半點不適應,倒是祝南潯,她隻瞥了陸西源渾身上下一眼,就背對著他再也沒有轉過頭來。


    小姑娘還是害羞了,平時撩他撩得再起勁,到了“真槍實彈”麵前,她的招數到底敵不過男人的本能。


    陸西源幫她擦著頭發,看了看時間,說:“我得走了。”


    祝南潯穿好衣服,又把毛巾拿過來擦了擦他頭發上的水珠,“去吧,我等你。”


    陸西源吻了吻她的臉,然後穿好衣服。


    祝南潯背對著他,看向院子外麵,陸西源也不想被離別的情緒牽絆住腳步,默契地沒再叫她,之後便獨自離開。


    看見黃色的越野車消失在視線裏,祝南潯甩了甩頭發,把他們換下來的髒衣服丟進水池裏,開始一件件清洗。


    大川這時才回來,他問祝南潯:“人走了?”


    祝南潯回頭:“嗯,走了。”


    大川看她麵色潮紅,跟她說:“熱就洗把臉,這水幹淨著呢。”


    祝南潯想起剛剛和陸西源在這裏……似乎空氣裏還遺留著那些味道。


    但她理了理思緒,沒再往那上麵想,她問大川:“在沙漠裏,怎麽探測水源?”


    大川遞給她一塊肥皂,說:“看沙質,海子附近一般都有水源。”


    祝南潯點點頭,接過肥皂開始洗陸西源的褲子,大川見了,說:“小陸以後有福氣了。”


    祝南潯笑笑:“看你的白背心跟新的一樣,你也有福氣。”


    大川一聽,樂了,連聲說:“那是那是。”


    陸西源沒有去神廟,而是驅車前往車手們平時休息的地方。


    他開了兩三個小時才到目的地,還未靠近那幾間屋子,便看到外麵停著三四輛越野車。


    有他熟悉的車隊的,也有對手車隊的。


    他停了車,大步往屋子裏走,看到他進門,一個約莫50歲的大胡子從凳子站起來,他顯得十分驚訝:“小陸,你來幹啥?”


    陸西源笑著,坦蕩蕩的,他說:“沒辦法啊徐大哥,車隊出了事,我不能不管。”


    說完他環顧整間屋子,除了最熟悉的徐師傅,還有兩個他們車隊的新車手,其餘的都是對手車隊的人。


    “小陸,情況你大概也知道了,他們要你拿著東西去巴丹湖,不然車隊……你也知道,隊裏有車手帶著遊客逃票也是因為想多賺一點,沙漠就幾個月的旅遊旺季,大家……都不容易。”


    徐師傅拉著陸西源走到一邊低聲跟他商量,陸西源看他臉上的神情,充滿了無奈。


    徐師傅在沙漠裏穿行了幾十年,是車隊的領頭羊,也是車技最好的老師傅,他帶出來的徒弟個個都是車神,由他組建的這支車隊在驢友們眼裏也是神一樣的存在。


    他大概沒有想到,由他一手帶出來的金牌車隊會突然麵臨這樣的危機。


    對手車隊被那幫人收買,先自行向景區管理處補上了帶遊客逃票的錢,之後又舉報他們的車隊曾帶遊客逃票。按規定,被舉報將要被罰款,而罰款不是一筆小數目,車手們養家糊口實屬不易,一時之間讓車隊拿出這筆錢,十分困難。


    陸西源抿著嘴沒說話,徐師傅又說:“罰款都是小事,大不了大家湊一湊,我把家裏的存款都拿出來,但是,那幫人明顯是有備而來,目的是你,恐怕我們就算交了罰款,他們也不會放過你。你說,這個時候你來湊啥熱鬧,你還不趕緊撤出去。”


    “徐大哥,你說得對,他們困住你們,用這種辦法威脅你們交罰款就是篤定我會現身,現在我出現了,你們交不交罰款對他們來說其實已經不重要了,可車隊有事,我不能不管,當初我在沙漠裏孤立無援,是你和車隊裏的弟兄接濟我,現在車隊因為我陷入困境,我得站出來。”


    陸西源說完看了看對手車隊的那幾個人,他們一個個神氣的很。


    兩個車隊競爭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一個落馬,另一個當然得意。


    陸西源問他們其中一個人說:“交了錢你們以後就不帶客人逃票了?”


    那車手說:“有人會讚助我們車隊,逃票的那點錢不掙也罷。”


    陸西源冷笑,然後掏出手機裏程諾發給他的那張逮捕令對著他們,跟他們幾個說:“通緝犯的錢你們也敢收?”


    那幾個人瞬間傻了眼,搶過手機開始議論紛紛。


    徐師傅問陸西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西源看了看窗外,不遠處的沙丘上黃沙四起,遠遠看去,起碼有好幾輛車接踵而來,他輕聲說:“徐大哥,沒時間解釋了,你看,他們已經來了。”


    那幫人是借陸西源熟悉車手的口叫了他來,他跟祝南潯都隻說車隊被困,沒敢說更多,即使他當時已經知道這是個圈套,可他還是要來。


    他不出現,車隊會遭殃,他出現,才能解決問題。


    他從來都不是明哲保身的人。


    “這幫人涉嫌綁架、殺人,張掖的警方已經搜集了證據,正在全力進行抓捕。還要不要為他們賣命,你們自己做決定。這幾年,兩個車隊之間的競爭愈演愈烈,其實大家都是同樣的心思,競爭倒不如合作,大家如果有時間也可以坐下來談談,徐師傅就在這裏,他可以跟你們表個態。”


    陸西源並沒有隨便替徐師傅做決定,他說的都是實話。


    對手車隊是一幫小年輕,經驗不足,又沒有規範的經營車隊,時間久了,口碑越來越差。而徐師傅早有將他們車隊合並的意思,一個巴丹吉林就一支隊伍,大家一起掙錢,互相幫助,這樣才是最理想的結局。


    徐師傅附和:“讓你們隊長來跟我談,我隨時歡迎,咱們巴丹吉林是個寶地,車隊是旅遊業的靈魂,我年長你們一些,絕對傾囊相授,大家一起發財總比惡性競爭要好。”


    幾個車手聽了,一番商量,果真被說動了。他們都是吃這口飯的,當然想要長遠發展。


    有個車手問:“那他們給的錢怎麽辦?”


    “黑吃黑,怕什麽,你們又沒寫個收據。”陸西源笑著說。


    那車手點點頭,又給自己找台階下:“其實我們也沒想怎麽樣,就是想讓你們隊放點血,那些人看上去就不是什麽好人,要想我們為他們殺人放火,我們才不幹呢。”


    陸西源說:“那就好,現在他們過來了,肯定也有你們車隊裏的人,怎麽說就看你們了,說得動一切都好辦。”


    “嗨,放心吧,我們隊裏的車手都是些愣頭青,這次看見錢,才……陸哥,你跟徐師傅說怎麽做我們就怎麽做。”


    陸西源半顆心放回了肚子裏,看著外麵的車越靠越近,他跟徐師傅說:“徐大哥,這幾個人就交給你們了,製住他們後就往鎮上帶,張掖過來的警察已經等著了,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得去廟海子拿個東西,這東西對我來說非常重要,麻煩你安排一個得力的車手跟我一起,我怕路上再出什麽岔子,有個幫手也好。”


    “放心吧,待會兒我們抓了人,就趕路帶回鎮上。你小子,是一年多不進來車技倒退了吧,去廟海子有幾座山不好翻,虧你還記得,別人我也不安排了,老哥哥親自替你開車,行吧?”


    徐師傅向來喜歡陸西源,眼下他的危機解除,他心情也是大好。


    陸西源笑笑說:“大漠車神徐師傅,我可請不起。”


    外麵的車終於到了門口,(接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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