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風心中發毛,還要再想詭計,鬼狂卻喝道:“本來還想和你玩玩,到看你小子有多少本事,不過老夫今夜還有事,不玩了,跟老夫走吧。”說話間一爪當胸抓來。


    雖自知不敵,但戰天風也絕不肯束手待斃,右手持鍋,左手捏印,鍋擋爪,美女江山一鍋煮七個金字則一窩蜂的圍向鬼狂。


    但鬼狂的手爪並沒抓下,爪到中途,戰天風雙腳突地一緊,似乎突然間給繩子綁住了,大驚之下急低頭看時,腳下早覺得一股巨力急扯,將他身子扯得倒懸過來,在空中大打圈子,戰天風同時也看清了,還是先前那根絲線,隻是這會兒不是搭在他身上,而是綁住了他雙腳,原來鬼狂那一爪竟隻是虛招。


    “這一手,瑤兒也絕對想得到,可到底是怎麽回事呢?”鬼狂看著戰天風,又是大搖其頭,他這一招,竟仍隻是在替鬼瑤兒試驗。


    戰天風雙腳被綁,上半身無礙,急要設法脫縛時,鬼狂手中絲線卻突地一抖,猛地鬆開,戰天風猝不及防,身子便如一隻斷線的風箏往外急飛,而不等他做出反應,鬼狂絲線已點在他身上,戰天風隻覺丹田一麻,靈力凝滯,全身軟綿綿的,再用不上半分力。


    “吊靴鬼,拿了這小子,好生看管,回去再問他。”隨著鬼狂的喝聲,從鬼狂的靴子底下,鑽出一個矮小的老者來,接了戰天風,提在手裏,鬼狂往前飛掠,速度之快,遠在戰天風想象之外,但那吊靴鬼提了戰天風跟在鬼狂身後,竟是半步也不拉,真就象鬼狂靴子上吊著的一個鬼魂一般。


    戰天風自負一身本事,誰知即騙不過鬼狂,在鬼狂手底更是一招接不下,此時見這吊靴鬼竟也有如此身法,一時大是喪氣,想:“本大追風這次若不死,閻王殿可真就要鬧鬼荒了。”


    鬼狂飛掠個多時辰,進入山區,飛過一個高嶺,陡然下掠。戰天風給吊靴鬼提著腰帶,正好往下看,但見下麵是一個極深的山穀,透過薄霧,隻見穀中怪石林立,均高達數十丈,形狀各異,卻無不猙獰凶惡,大有刺破蒼天之勢。


    穀深數百丈,到中途,戰天風這才看清,石林其實隻占山穀的一小半,隻是由於過於高聳,遠遠看去便隻見石林不見山穀,石林前還有大半的空地,而最叫戰天風想不到的,是穀中竟然有人,而且有八九個,都是道士,站在石林前麵十餘丈處,感應到靈力波動,一齊往上看來,其中一個,竟是戰天風的老熟人,當日和馬橫刀動過手的,古劍門五靈之一的靈心道人,和靈心道人並肩站著的,也是一個老年道士,看眼光氣勢,功力不在靈心道人之下,戰天風卻不認識,兩道身後,都是些年輕道士,功力平平,估計是兩道帶來的後輩弟子。


    “這些老道半夜三更不睡覺,在這裏做什麽?做法捉鬼麽,嘿,若是能把鬼狂這老鬼捉了去,本大追風可就謝天謝地了,從此吃齋念佛,不,念道。”戰天風心中暗禱,更念一句:“阿彌托道。”卻是從阿彌托佛改來,即可托佛,自然可以托道,改得到也有理。


    不過戰天風隨即知道自己想得太美了,因為靈心道人幾個在看清了前麵的鬼狂之後,臉上都變了顏色,眼光收緊,現出警惕的神情,顯然對鬼狂頗為怵惕。


    鬼狂在距眾道十餘丈外落下,不知他是托大還是真不識得靈心道人幾個,掃一眼眾道,哼一聲道:“你們是哪一派的。”


    靈心道人與他並肩站著的老道對視一眼,靈心道人開口道:“貧道古劍門靈心。”向邊上老道一指:“這位是修竹院清貧師兄。”


    “靈棋、靈鏡、靈悟、靈霄、靈心,五靈之末,清貧、清寒、清直,三清之首。”鬼狂微微點頭,但說到這裏,卻忽地話風一變,哼一聲道:“不過爾爾。”


    靈心道人清貧道人麵色齊變,卻似不敢發作,靈心道人看了鬼狂道:“閣下便是九鬼門主鬼狂嗎?”


    “大膽,竟敢直呼我家門主名諱。”提著戰天風的吊靴鬼一聲暴喝。


    靈心道人先前並未留意吊靴鬼手中提著的戰天風,這時聞聲看過來,卻認出了戰天風,戰天風也自微斜著腦袋看著,四目相對,戰天風擠眉弄眼做了個鬼臉,靈心道人眼中頓時露出驚疑之色,他弄不清楚啊,若說戰天風是給鬼狂捉了,哪還有心思來和他做鬼臉,若不是給鬼狂捉了,吊靴鬼這麽提著他卻又是為什麽呢?


    他哪裏知道,戰天風天性憊賴,真個火燒眉毛也不性急的,別說隻是給吊靴鬼提著,便是在屠刀之下,見了熟人隻怕也要抽空做兩個鬼臉兒。


    鬼狂極少在江湖中露麵,靈心道人清貧道人兩個隻是猜著是他,得到證實,心中更驚,情不自禁對視一眼,眼中都有驚慌之色。


    兩人神情自然都落在鬼狂眼裏,鬼狂冷然道:“看來你們都是為傳國玉璽而來了,消息還挺靈通的嘛,不過老夫即然來了,你們就不必癡心妄想了。”


    聽到傳國玉璽四字,戰天風心中一跳:“傳國玉璽?什麽傳國玉璽?那寶貝不是在我身上嗎?難道這穀中另外還有一個?”


    靈心道人兩個確是為傳國玉璽而來,聽了鬼狂的話,都是一臉驚怒,清貧道人怒哼一聲道:“傳國玉璽落在石矮子手中,也隻是風傳而已,門主不必想得太美了。”


    鬼狂哈哈一笑,道:“是真是假,立馬可知。”眼光轉向石林,揚聲道:“石矮子,給老夫出來。”


    隨著他喝聲,石林中閃出一個人來,人如其名,還真矮,若是站在戰天風麵前,最多隻到他腋窩高,較之金果,隻怕還要矮上一兩分,年紀不小了,一臉的皺紋,頭發胡子都是半灰半白,但眼光卻頗為銳利,功力不弱,即便不如靈心清貧兩道,差得也不是太遠。


    石矮子出來,立即對鬼狂連連作揖道:“傳國玉璽根本不在我手裏,門主明察啊,也不知是哪個殺千萬的冤枉我,若知道那人,石某一定剝他的皮抽他的筋。”


    他一臉情急,鬼狂卻不為所動,冷冷的看著他,道:“是嗎,矮子多鬼,你石矮子更是出名的詭計多端,但想騙老夫,卻是有些難。”


    “門主明察啊。”石矮子一臉抹脖子上吊的神情,急道:“我手裏真是沒有啊,我向蒼天發誓,若我手裏有傳國玉璽,天罰我我石矮子再矮三尺。”


    “你通共三尺不到,再矮三尺,還有個什麽?”鬼狂哈哈一笑,道:“所謂無風不起浪,石矮子,老實點,拿出來吧,若要老夫動手時,可真要應誓了。”


    “門主饒命啊。”石子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他功力雖不弱,但對著鬼狂,卻是半絲也不敢抗拒,帶著哭腔道:“傳國玉璽真的不在我手裏,門主實在不信,就進我石林中去搜。”


    “去石林中搜?”鬼狂冷然搖頭:“不必,老夫用搜魂指搜搜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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