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布置停當,戰天風心中稍安,想:“到時一聽到風聲,我先把一葉障目湯喝了,再喝連根地母湯蛤蟆一氣湯,然後抽冷子暗算,兩邊再箭雨齊下,足夠單老兒喝一壺的了。”


    眨眼到了第三天,出靈的正日子,戰天風一邊等著出靈,一邊時刻留心著周遭的動靜,陀家弟子遠出十裏之外,隔一柱香時間報一次,然而奇怪的是,一直到響午時分,始終不見千騎社的任何人馬。


    戰天風又驚又奇,心下嘀咕:“難道單老兒聽得我們做了準備,竟是不敢來了。”和燕慎行幾個商議,也都是這麽猜想,戰天風雖然下定了打爛仗的決心,心底終是有些發虛,單千騎不來,正中他的下懷,隨即安排出靈。


    陀家的祖墳離陀家較遠,有十來裏地,陀光明坐在椅子上,由兩名弟子抬著,戰天風捧了靈牌,陀家弟子排成數裏長的隊伍,陀安樂善好施,廣有人緣,一路上哭聲震天,炮聲不絕,戰天風一路叩頭回禮,幾裏路的頭叩下來,頭昏腦脹,加之心中認定單千騎是嚇住了不敢來,因此到後來幾乎都把這件事給忘了。


    直到快要進山,前麵突然出現大幅儀仗,弟子來報,是巨野城知府李大人親來祭祀,李知府不去陀家卻攔在路上祭祀,雖然有點子不合常理,戰天風也沒想太多,忙命人抬了陀光明,兄弟兩個一起上前回禮。


    那李知府五十來歲年紀,白白胖胖一張臉,肚子挺得老高,生象個懷孕八月的孕婦。戰天風兩個到麵前,跪下回禮,戰天風剛要說句客氣話,李知府突地厲聲喝道:“戰天風,你知罪嗎?”


    這話象當頭一捧,戰天風一時沒反應過來,抬頭看向李知府,叫道:“什麽?”


    李知府眼放厲光,喝道:“大膽戰天風,你殺人父,奪人妻,霸人產,真以為我巨野沒有王法了嗎?來人呀,給本府拿了。”便在他的喝聲中,早有兩名衙役狂撲上來,戰天風意識到不對,急要起身時,那兩名衙役已撲到麵前,身手竟極為了得,隻一下便將戰天風反剪了雙手,隨即牢牢縛定,戰天風這些日子來苦練刀法鍋法,身手已頗為矯健,卻幾乎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兩個小小的衙役,身手竟遠在他之上。


    “單老兒的毒計。”戰天風閃電般想到,但這會兒已是遲了,雙手再不能掙動半分,那一麵燕慎行等也呆了一下,看戰天風被縛才反應過來,急要衝上來時,猛聽得一聲炮響,山背後衝出大隊軍馬,乃是巨野守軍,足有四五千人,一眨眼便將所有陀家弟子全圍了起來,李知府三角眼瞪著燕慎行等人,厲聲叫道:“本府要拿的隻是妖人戰天風,不與陀家其他人等相幹,但誰若亂動,卻休怪本府刀下無情。”


    四麵刀光,燕慎行等人便想要反抗,也已是來不及了,心下都明白李知府必是單千騎買通的,但明白了又有什麽用?一著錯,滿盤輸,戰天風心中尤其驚怒交集:“我還是小看了單老兒這條老狐狸。”


    便在他的悔恨中,掠風聲起,現出四條人影,前麵兩個是單千騎單家駒父子,後麵兩個,一個是五十來歲的老者,穿著華貴,一臉傲氣,和單家駒倒象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戰天風隻看他一眼便可以肯定,這人必是單家駒的師父霍金堂,最後麵一個是個道士,看年紀似乎比霍金堂要小,也不象霍金堂那麽一臉的盛氣淩人,但眼中的神光卻比霍金堂還要淩厲幾分,對照壺七公那夜說的古劍門派了高手來的話,很顯然,這道人必是古劍門派來的。


    戰天風猜得沒錯,一臉盛氣淩人的正是單家駒的師父霍金堂,那道士則是古劍門五靈之一的靈心道人,古劍門五靈,靈棋,靈鏡,靈悟,靈霄,靈心,都是當世一流高手,霍金堂乃古劍門俗家弟子,論輩份還是靈心的師兄,但功夫卻是差得老大一截,隻能說勉強挨得到一流的門。


    單千騎一現身,便拖著哭腔叫道:“親家啊,是我害了你啊,我怎麽也沒想到,這戰天風竟是這麽一個膽大包天的妖人啊,他竟會害了你,又挾製我女婿,強占我女兒,更還想要霸占陀家船隊,不過總算老天開眼,讓我發覺了他的陰謀,親家放心,我一定還你一個公道。”


    他說著說著,竟真的去眼角抹淚,戰天風怒極反笑,大叫道:“老天爺啊,你瞎了眼,怎麽生出這麽一老人妖出來啊,這麽顛倒黑白的話,他說出來竟一點也不知道臉紅。”


    “你這妖人,死到臨頭,還敢還嘴?”單千騎轉頭看向戰天風,一聲陰笑,看向李知府道:“知府大人,這妖人膽大包天,殺人父奪人妻霸人產,罪證確鑿,還望大人給巨野百姓一個公道。”


    “爹爹。”一邊的單如露急叫。


    “閉嘴。”單千騎怒喝。單如露給他瞪一眼,積威之下,不敢再開口,隻是緊緊的抓著陀光明的手,陀光明急得眼中噴火,可惜卻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李大人。”單千騎再看向李知府,李知府一點頭,道:“妖人戰天風,以妖術害死陀老船主,更挾製陀家少主,霸占陀家兒媳,一切屬實,膽大包天,罪不可恕,立即明證典型,以慰陀老船主在天之靈。”說著一揮手,那兩名衙役一個揪住戰天風,另一個便撥出了刀子,戰天風死命掙紮,但這兩個衙役其實是千騎社中的好手裝扮,戰天風如何掙得脫,眼見那衙役的刀高高舉起,戰天風心中一慘,低叫道:“馬大哥,我再不能和你搶狗肉搶酒吃了。”


    風聲忽起,霍金堂身邊的靈心道人一聲急叫:“什麽人。”叫聲中戰天風隻覺雙手一鬆,耳邊同時聽到壺七公的叫聲:“臭小子,快跑。”


    “七公來了。”戰天風狂喜,反手撥下煮天鍋,壺七公不知使的什麽方法,人未到,卻先弄斷了戰天風手上的繩子,而那兩名衙役則完全沒想到壺七公有此奇術,因此對戰天風全無防備,戰天風矮身一旋,鍋麵如刀,同時切中兩名衙役的膝蓋,兩名衙役啊呀一聲,翻身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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