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而下的李塵風,無疑讓擔驚受怕許久的秦杳,鬆了一口氣。


    圍繞身體旋轉一圈,找不到任何傷勢後,明顯的鬆了口氣。


    “我就說吧,掌門師兄怎麽可能為難李兄弟。”王野在一側得意道。


    秦杳懶得打理剛才還一臉懊悔模樣的年輕道士,輕輕詢問發生了什麽。


    李塵風沒有回答,僅是對著石凳上的穀秋河拜了一禮,就往回走去。


    秦杳急忙跟在後麵,一聲不吭的走了。


    “二師兄,沒什麽事的話我也走了。”


    王野說完拔腿就跑,剛跑了沒幾步就被穀秋河叫住。


    “等等……”


    年輕道士回頭看著欲言又止的師兄,一臉疑惑。


    “沒事了,你走吧。”二師兄揮揮手臂。


    王野如同大赦,一溜煙的跑個沒影。


    “欲言又止的性子,可不像你啊。”從石梯悄然而下的武當掌門,慢悠悠的往石桌處走著。


    “師兄。”穀秋河起身。


    須發皆白的老道擺擺手:“怎麽了?咱們這天才小師弟有出了何等大事,讓你這個二師兄又皺起了眉頭。”


    穀秋河緩緩坐下,看著小師弟離去的方向道:“我見小師弟對那女娃子,好像有些意思,修道之人不能占半點情緒,不然仙根不牢,難以修成正果不說,更毀了一身道行。”


    “那你為什麽不出言提醒。”張維鬆笑道。


    “這……”


    “每個人自有每個人的道,若這女子真是小師弟仙途一劫,若想成仙自然要跨越而過,你我始終是外物,不參與不摻和已然是在幫他。”


    顯然掌門師兄道出了他心中所想,穀秋河點了點頭。


    “師傅曾經說過小師弟是離成仙最近的人,他的道不是我們能幹涉的,說到底“仙”到底存在或無,我們也不得而知,小師弟僅是離仙最近的人,也不意味著定會成仙,他的道隻能他自己走。”


    穀秋河點點頭,將話題從小師弟身上扯開,問道:“不知道掌門師兄和那小兄弟做了何等約定?”


    張維鬆笑道:“你啊你,果真是什麽事都瞞不住你的眼睛,當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


    “什麽?你既然答應掌門師兄要和我們切磋!”王野驚訝道。


    當事人點點頭,輕描淡寫絲毫不慌。


    “可是如今你功力全無,又如何跟他們對上十招,怕是一招都難。”秦杳苦惱道。


    “這清心要旨還真不是好得東西。”王野自顧自道。


    李塵風看著兩人沮喪的模樣,解釋道:“確實是十招沒錯,老掌門說了,隻用劍招比試,況且用的還是木劍,並不需要耗費氣力內力,如此也算公平。”


    秦杳聽完覺得有戲,臉色倒恢複不少。


    依舊苦瓜臉的王野,顯然並不想打擊兩人的自信,悶悶不樂的走著。


    “死道士,你臭著張臉幹嘛,好運都讓你喪完了。”


    秦杳不滿的看著王野,一腳揣在屁股上。


    挨了一腳身體踉蹌差點摔倒的王野,沒有惱怒生氣,而是解釋道:“並非我打擊你們,我肯定不戰而降,剩下的四位師兄,不說其他三位,光是我四師兄就不是對手。”


    李塵風也對這劍癡道人也比較好奇,前後聽到兩次誇讚,心中也有些好奇。


    “為什麽,說說。”


    “四師兄自小習劍,聽掌門師兄說,從小就有癡迷劍法的習慣,僅僅十歲就參悟透了武當劍法。”


    “我上時那時候師兄在江湖就小有名聲,每次下山比劍,不僅比試更是學劍,過目不忘的本領記住上千種劍招,不止書上寫的還是他人練的,應有盡有。”


    “你若跟四師兄比劍,隻能說是難上加難。”王野道。


    聽完一番闡述,李塵風確實感受到一股壓力,劍癡之名看來並不是隨意封的。腦海中的千種劍招,對敵時無不是破招的千百之法,若是對上果真是個麻煩。


    “事已至此,也隻能順水推舟,且行且看了。”李塵風無奈道。


    ……


    洛陽城今日注定是個難忘的大日子,北下的西北叛軍,如今已經兵臨城下。


    城中惶恐不安的百姓,已能聽見城外十萬兵馬的腳步聲,還未開戰就膽寒不已,不少人呐喊不已,洛陽城今日休矣。


    洛陽城外,十萬兵馬氏族,皆是麵帶亢奮的笑意,眼前恢宏的洛陽城,仿佛就是囊中之物。那高聳無比的城牆,如今像極了紙糊的架子,輕而易舉就能將其徹底摧毀。


    帳篷搭起的主帥軍營中,身穿盔甲的男人,坐在主座的座椅之上,毫無表情的麵容,隱藏了心中的不安與猜疑。


    楚煉總覺得有些蹊蹺,這一路太過順風順水,哪能有半點造反的拚死景象,閑庭若步一路北下的模樣,像極了遊山玩水的大批遊客。


    如今兵臨城下,反倒有些不可置信的錯覺,仿佛幾十年的想法,像夢境一般,不真切也不現實。


    與之相反的則是興奮不已的武將,各各得意掛臉,等攻開城門之後,他們這些人定然是開國功臣,榮華富貴定是享之不盡。


    “王爺,什麽時候攻城。”一個體型肥胖的將軍開口道。


    其他人一聽立馬豎起耳朵,等著讓他們功成名就的準確時間。


    楚煉搖了搖頭,沒有下達攻城的指令,而是緩緩道:“再等等。”


    軍令如山,眾將軍雖然著急,也隻能幹等著,如今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更讓人不得不急躁。


    洛陽皇宮如今人心惶惶,若不是有皇宮侍衛巡查著,不少膽小怕死的宮女太監,怕不是已經早早的潛逃出宮。


    今日的早朝有些冷清,原本上朝的庭門始終沒有打開,大大小小的官員皆站在門外,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甚至早上有人告病請假,可依舊被皇權特使的侍衛,親自登門造訪早早的趕來上朝。


    聽說還是國師的意思。


    不少官員恨透了這孤春秋,你不怕死也就罷了,偏偏還要帶上我們給你陪葬,這手好棋真是算的不錯。


    至於到底是何目的,沒有人能猜的明白。


    還在東宮的二皇子,火急火燎的來回挪步,兵臨城下的消息他哪會不知。


    “父皇可有消息?孤國師可發布什麽指令?”


    楚南山問著下方的侍衛,焦急問道。


    侍衛搖搖頭。


    二皇子又問:


    “如今都已兵臨城下,馬上就要破城,父皇與國師到底在想些什麽,難道真想將皇位拱手相讓。”


    “可有大皇子與三皇子的消息?”


    “大皇子如今依舊邊關,至於三皇子眼下去向不明。”侍衛道。


    位高權重的二皇子聽完,整個人如同重心抽離,踉蹌的坐在椅子上,揮手將侍衛打發走。


    他倒有些羨慕兩個皇子,若是洛陽城破,他二人定會無憂,死的卻隻有他這個二皇子,為了誰也得不到的皇位送上性命。


    房間內有些冷清,搓手可得的冷清。


    至於萬人敬仰的九五之尊,與文武百官口中的罵臣,正蹲在禦書房裏。


    一國之君楚泉正提筆寫著書信,孤春秋站在一側,搖頭擺腦的表情,顯然是對信上的內容不屑一顧。


    最後一筆隨著筆畫收尾結束,隨後折疊放入一封未命名的無字信封之內。


    “來人。”


    不久一名侍衛推門而進,看著九五至尊快要到頭的老人。


    “陛下。”侍衛依舊行禮,哪怕沒攻進皇宮,皇上就還是皇上。


    “差人將這封書信送到西北王手中。”


    侍衛上前接過書信,開口應下隨後退出禦書房。


    “再一再二不再三,你這再三可還讓你心裏好受些?”孤春秋道。


    蒼老的老皇帝搖搖頭。


    “隻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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