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靈聽著老爺爺說起他兒子對著正要生孩子的兒媳怒吼,有些擔憂:“產婦不經嚇,她……”


    “嗯。”老爺爺痛心疾首地用手捂著臉“兒媳被嚇壞了,不但難產,孩子生出來之後就不太好又將怒火發泄在孩子身上,說孩子出生後他就死了媳婦,說他是天煞孤星,甚至於要動手將孩子丟到井裏,我們也隻好將他綁在屋裏。”


    “那你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變得疑神疑鬼嗎?”


    “我記不清了,隻知道他自去城裏找工作回來,就經常從懷裏掏出本書看看,然後越來越生氣。”說著,老爺爺從懷裏掏出一本端木陽熟悉的小本遞給端木陽“我不識字,也不知道裏麵寫什麽。


    發生這件事後,很多人都說家裏被人詛咒,不肯接近,更談不上幫我看看,我沒法知道兒子是不是因為這小本的內容變壞。其實我這個兒子本也不是善類,平時老想著天上會掉餡餅,做些不合實際的夢,經常不回家……”


    聽著老爺爺絮絮叨叨他的不孝子,臉上卻是無盡的寂寞跟無奈,被強拉來的孔飛昂簡直羞愧難忍地捂住了自己漲紅的臉頰,雖然他沒做過老爺爺的兒子之類的混賬事,不過他是不孝子的事實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異想天開還沒沒帶腦子出門被騙多年,要不是老頭子有財力養活自己,早就餓死了吧。而且老頭子還得時不時地派人出來抓他回去,他倒是當做一場遊戲般玩逃離遊戲,可是……一向倔強的老頭子即使身體強悍,也會跟老爺爺一樣露出這種表情吧。


    北堂玄摸摸小孩的額頭,又拿著法器在她頭上轉了轉,扭頭對老爺爺道:“小孩隻是發燒了,現在我要帶他去醫院。”


    “真的?”抱著孩子的老太太也不管過去有不相信年紀輕輕的法師,隻知道有人告訴她孩子沒事就夠了“你是說孩子可以看病,而不是等著我那女兒去廟裏求符回來化水喝?”


    原來這家人還真當小孩子被詛咒呀……雖然愚昧了點,不過起碼良心還在。若靈有些滿意地勾勾嘴角,即使是現代社會,愚昧的人還有大把人在,


    隨便見顆樹的紋路像人臉就說是土地爺顯靈,排幾天的隊撒錢拜拜。受過科學教育的人如此,何況是一向迷信的小鄉村呢。老爺爺跟老奶奶能為女娃做到這步,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老爺爺相信不會有人特地來家裏騙走一個生病的孩子,更願意相信若靈等人眼裏的善意,也就由著他們帶走了孩子。隻是,那屋裏的兒子卻是個無底洞啊。


    “放心,我們會帶走你孩子去深造的。”北堂玄其實更想說直接將那個不孝子帶到小黑屋天天找人揍一頓,威脅要是不好好工作就奪他性命。因為這種人自私自利,用溫情是感動不了的,隻能來硬的。


    換做平日,北堂玄還真不會細管這些事,不過在看到若靈跟肉肉,甚至於壯漢端木陽也向他投來求助的眼神,頓時覺得原力爆滿,


    叫人將老爺爺的不孝子直接抗出了小屋整治,還安慰老爺爺道:“放心吧,這事我有經驗,上個被我教育過的人已經回到社會賺大錢贍養父母,一家子其樂融融的了。”


    “真的,其實我不求他能賺大錢什麽的,隻要平平安安的就夠了。”老奶奶興奮地拉住北堂玄的手一陣感激“要是他忙就別叫他回來,太累了可不行。”


    “知道。”


    心裏的大石徹底放下,又難得有些訴苦對象,老爺爺一肚子苦水全往外倒:“哎,一牆倒,眾人推,想當年我家裏富裕的時候,家裏經常來人,如今……哎,怕是有錢的時候別人眼紅,就等著這天了。”


    說完,老爺爺才想起若靈等人的身份,老臉一紅就停住了話茬,忙喚著老太太去做點食物來招待他們,可在他們謊稱十分忙碌,又感激地拉扯著下次絕對要過來才放過他們,隻是在他們出門的時候,老爺爺還是無奈地低喃道“也算是報應吧。”接著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


    孔飛昂抿唇看著老爺爺佝僂的背影有些恍惚,老頭子的身體很好,可是……以後也會變成這樣吧。要是老頭子支撐不住公司的生意,也會像老爺爺這般牆倒眾人推一樣嗎?


    剛出村莊的若靈見孔飛昂的眼眸似乎有了什麽變化,迷茫中又帶著一絲堅定,輕勾起唇角搖搖頭。人是需要衝勁,可是有時候還得停下來想想,自己做的決定是否一直是對的。


    “若靈,別老是看他,看我。”獨孤殤吃味地搖搖若靈的小手,若靈才剛失憶就隻顧著其他男人看,都沒看他。


    “不能看你啦,顏值太嚇人。”若靈也不想瞞著擁有孫悟空火眼金睛的獨孤殤,即使說出來有些丟人,還是老實交代自己的心聲。


    咳咳,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她是個正常人類呀,看到美好的事物就會……絕對不是流口水什麽的,嘴角的不明液體是她早上喝的牛奶啦,反胃溢出來了,顏色也有些變化。


    若靈居然在說自己好看耶……獨孤殤欣喜地摸摸自己的臉,一旁的北堂玄就酸酸地從他身後冒了出來:“獨孤,你今天不易容的話,惹得周圍的女人全圍過來,臭女人肯定會認為你是花花公臭女人子的。”居然對失憶的臭女人使用美男計,獨孤真有心機。


    “那我趕快去粘東西,絕對不能讓若靈誤會我。”


    “嗯嗯,乖啦,你去吧,我跟其他人守著臭女人呢。”


    “北堂,你人真好。”


    “哎哎,一家人嘛,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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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車水馬龍,若靈就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看著手裏的小本。這是昨天從上傳屍體的大叔的鐵房裏搜到的,在她的身側還有一本幾乎一模一樣的小本,就像是複印的一般。


    小本敘述的所謂術法全都是十分坑人又低智商的那種,偏偏放在心裏陰暗自私的人手裏卻變成了寶物般。如果直接拿刀殺人就要坐牢或者逃亡,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人,哪個心惡者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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