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完這一切,林三水換了零錢,給大家一發,就四散而去,那些泥塑就在打穀場上,從始至終胖子就說了一句山人自有妙計,就啥也沒說,一天忙活下來,哥們兒連自己忙活些啥都不知道。


    難道說請我來,就是讓我觀看這寫村民們的傑作?這他娘的不科學啊。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就在飯桌上說道:“三水叔號召村民們在打穀場裏捏泥人的事兒,你們誰知道?聽說了啥沒?”


    吳妙可在聽到林三水三個字的時候,吃飯的動作都有短暫的停頓,隻是一瞬間,卻被我清楚的捕捉到,可是我說這句話不是為了試探她的反應,我是說給二叔聽的。


    “這誰知道,可能是對付祠堂的那個女鬼,小凡呐,你三水叔可是好人,你以後要好好的對小妖。”父親一邊吃飯一邊道。


    他說完這句話,桌子上有三個人頓時臉色都不自然起來,我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閑著蛋疼了在這裏提什麽林三水?還嫌自己不夠煩?


    吃完飯,回了房間,我就問二叔這事兒,這下我更感覺自己吃飯的時候是犯賤,心急什麽,回了房間還不能問?


    可是二叔竟然對我搖了搖頭道:“這事兒說不得,明天你就知道了。”


    “既然明天我就知道了,那你現在為啥不能告訴我?“我納悶兒道。


    “因為說出來就不靈了。“二叔對我神秘的道。


    一夜無話,更沒有敲牆聲,隔壁的娘倆在女警走後也似乎喪失了勾引我的興趣,一早上吃完飯,我就被林三水給叫了出來,他今天開著一輛人力三輪車,上麵坐著一個人,竟然是現在已經是我們村兒第一名人的林二蛋。


    林二蛋的有名氣,是他的力氣,以前的林二蛋骨瘦如柴沒一把子力氣,連自己的媳婦兒都打不過,現在的他,幹起活來,一個人拉著犁頭犁地,咱就不比兩頭牛了,起碼比一頭半有力氣,跑的快,剛開始別人家裏為了見識林二蛋的神力,就說道:“二蛋,去把我家的地給犁了,中午飯管飽。”


    林二蛋拍著肚皮就上,開始別人是聽說過林二蛋能吃,可是一個人再怎麽能吃,他能吃多少?可是林二蛋一頓飯把第一次請他的那家人給吃的臉都綠了,後來還有不信邪的跟林二蛋打賭,說你能吃多少多少饅頭我給你二十塊錢,饅頭的麵也算我家的,無一不是輸的心服口服,村子也就不大,林二蛋能吃,力大如牛的消息,瞬間瘋傳。


    要不別人說林二蛋白天犁地厲害,晚上耕媳婦兒的田更牛?自從林二蛋招魂兒醒來之後,白珍珠壓根兒就沒下過炕,天天夜裏鬼哭狼嚎跟殺豬似的,搞的左鄰右舍的老嫂子們都恨上自己的男人不爭氣,你說你厲害,跟人林二蛋比試比試?你要是能讓老娘下不了炕,老娘也樂意不是?


    眼下林二蛋看到我,在農用車上朝我揮手道:“小凡,來上車,三水叔說了,今天請俺吃好吃的。”


    “小凡,上車,去鎮上買點冬休。“林三水也招呼我道。


    “買啥玩意兒,至於開個三輪車?“我納悶兒道。


    “劉先生說了,讓我去買點黃表香燭之類的,他今天要用。“林三水道。


    聽到是胖子的吩咐,我也沒再問什麽,直接上了拖拉機,一路上顛的我五髒六腑都要移位,林三水開車的技術又奇差無比,好幾次都差點拐到路溝裏,把我驚的滿身冷汗。


    鎮上有幾家香裱店,平時也賣點花圈壽衣什麽的,到了鎮上以後,林三水直接交給我兩千多塊錢,道:“去吧,香裱,有多少要多少,不夠的等叔回來在給錢,沒事兒。我到別的地方有點事兒。”


    看著林三水離去的身影,我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兒,他現在離去能有什麽事兒?除了去見那個懷了他的孩子的女人還會有誰?


    可是這些事兒真的不是我能管的,想的多了心煩,我就帶著林二蛋,直接掃了幾家香裱店的貨,這玩意兒便宜的很,一起才花了一千來塊錢,就這還讓別人問我幹嘛的,我也不好意思說,就說我們林家莊多天沒下雨,準備祈雨用,找人做了法事,這才搪塞過去。


    買的東西那麽大一堆,林二蛋一個人就這麽扛著,那玩意兒再輕,也是幾百斤的東西,林二蛋扛著跟玩具似的,引得路人紛紛側目,後來甚至有人找二蛋子來問小夥子要不要幹活,就你這力氣出來做事兒,還愁找不到錢?


    林二蛋咧著嘴道:“俺們村兒有事兒,忙完我就來找老板。”


    問二蛋的人也不是開玩笑,直接留了名片,道:“成,你來了,就打這個電話,工錢的事兒,好說。”


    看到這一幕我都羨慕林二蛋,二蛋這還是在鎮上,如果到了大城市,就算他沒文化,都可以博一個錦繡的前程,別的不說,就這一身力氣,給那些大老板當保鏢,一個月三五萬的根本就不是個事兒。說的難聽點,就衝二蛋這讓白珍珠下不了床的本事,找個大酒店當個牛郎,還不讓那些空虛寂寞的貴婦趨之若鶩?錢對二蛋來說,就他娘的是個數字而已啊。也就是他現在眼光的問題,竟然還在愁吃的太多!


    想到這個我不由的羨慕嫉妒恨了起來,還真他娘的是狗屎運,哥們兒還上過大學呢,現在搞的文不成武不就的,寒窗苦讀十多年,不如人林二蛋昏迷一個星期?


    把香裱之類的放在車裏,在車上等了一會兒林三水,去了一趟小三那裏回來的林三水那叫一個滿麵的春風,看到他這樣我就替吳妙可不值得,恨不得現在衝回家把渾身白的耀眼的吳妙可一百遍啊一百遍。林三水來看到我們把東西都買好,直接帶林二蛋去吃東西,不是吃別的,竟然去的還是上次女警帶林二蛋來過的那家狗不理包子鋪。


    老板跟老板娘看到林二蛋,笑的眼睛都要眯成一條縫兒,立馬就把午休的兩個夥計叫了起來開始忙活,因為他們知道兩個人包包子絕對跟不上這個小哥兒吃的速度,果不其然,林二蛋吃好,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兒了,這時候五個人都已經累得氣喘籲籲,林三水去結賬的時候,老板還死活不收錢,最後好說歹說收下了兩百塊錢,這是個意思。因為老板說了,自從上次二蛋來過之後,店裏的生意火了幾百倍,在這個小鎮,甚至有點習總光顧過的慶豐包子鋪一樣的意思,甚至老板還說了,二蛋以後想吃包子了,隨時來,有錢了給個成本兒價,沒錢了白送都行。


    大家吃飽喝足回了家,胖子在村口等著我們,看到林三水就道:“辦個這事兒這麽慢,錯過了時辰一切都白忙活了!”


    我看胖子也不像是開玩笑,他很少真的凶人,一句話凶的林三水臉都白了,趕緊開足了馬力的趕往打穀場,林三水在下車的時候遞給我一個包裹,黑色的,他訕笑了一聲對我道:“路過個服裝店,給你嬸兒和小妖一人買了身衣服,你捎給她們娘倆。”


    林三水說完,直接把包裹塞給我,開始跟林二蛋一起往地上卸買回來的香裱,胖子拿著羅盤,在打穀場外不停的掐掐算算,命令我們道:“去,在每一個泥人的麵前都插上三支香,放上一遝香裱紙錢。”


    我看著那些泥人,再看看手中的香裱,這麽做是個什麽意思,難道是要把這些石人做成神像,請神仙天兵天將來對付女鬼?!


    我心裏不明就裏,卻還是照做,點上香裱紙錢之後,整個打穀場像是一個巨大的法場,在煙霧繚繞之中,還真的別說,再看這些泥雕,還真的如同賦予了靈性一樣的,看起來非常的寶相莊嚴。


    做完這一切,胖子一招呼我們,就又撤了。搞的我一頭霧水之後全身都是霧水,他娘的他的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麽藥?


    回了家,我就找到了我二叔問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說胖子要幹什麽,今天我就知道了麽,怎麽我還是不知道?


    二叔屏著一張臉道:“你這個性子到底什麽時候能改?明天晚上,胖子會做法對付女鬼,這些都是提前的準備。”


    “可是準備,為什麽說說出來就不靈了?“我納悶兒道,難道這是什麽天機,不能泄露的說?


    二叔指了指父親的房間,道:“因為說出來,就不靈了。”


    他的一個動作一句話,讓我的心一下就沉了下來,二叔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說,不能說的原因是,我父親是那個女鬼?或者說是女鬼的人,怕有內奸向女鬼高密?


    他這麽一說,我還真的不好意思再問,反正也是要等到明天再說的事兒,過了明天之後,這一切的一切,都要有個了解。


    父親也絕對會好起來的,不是嗎?


    結果第二天早上,女警一大早就來了,我們倆還沒說兩句話,鄰居的小孩兒就對我道:“小凡哥,村長讓你現在去他家裏一趟。”


    我跟女警就一起去了林三水家裏,到了之後,發現林三水跟胖子都在院子裏忙活,我那個說是要去地裏看看莊稼的二叔,竟然也在。


    胖子跟林三水在裁黃紙,就是影視作品裏鎮鬼的黃符紙。


    而二叔則在一個硯台上麵,輕輕的磨動猩紅的朱砂。


    “小凡,你來的剛好,去,你給你二叔念名字,你來念他來寫,記住,找到族譜上的我們林家先人的名字,一定要找葬在祖墳園裏的,客死他鄉的不要,找到五十個男先祖,四十九個女先祖。“林三水招呼我道。


    我不知道要幹什麽,卻拿起族譜。


    我念一個名字。


    二叔就用猩紅的朱筆在黃紙上麵寫下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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