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人當,其實現在最興奮的,應該是鄭碧山活著的那個徒弟,因為隻有他,是單純的倒鬥兒的,秦始皇陵,隱藏在世人背後的真正的陵墓,裏麵到底會有什麽,誰都說不清。


    所以,我們在擔心裏麵會遇到什麽樣的阻礙的時候,他的心裏,隻有無盡的寶藏,在結好繩子之後,他自告奮勇的第一個下去。


    鄭碧山對這個徒弟也寶貝,不寶貝也不行,三個徒弟死的隻剩下這一個了,這個再死掉,那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所以就叮囑他一定要小心。


    事實上,我們是做了兩個暗樁,一個供人往下麵滑,另一個是起安全帶的作用,綁在人身上。相對來說,這樣應該不存在什麽危險。


    等到鄭碧山的徒弟下去之後,我們都趴在懸崖邊上看著他慢慢的往下麵滑行,可是這個懸崖極深,下麵有很黑,還有淡淡霧氣,不一會,就看不到人影了。


    可是忽然,那個充當安全帶的繩子,一下子就繃緊了!


    兩條繩子,一條鬆了,一條緊繃了,這個時候,是個人就會下意識的去拉那邊充當纜繩的繩子,我一把拉住。


    下麵一點重量都沒有。我道:不好!鄭老,你那個徒弟失手了!


    那個充當安全帶的繩索,還在繼續的往下麵拉,趙大奎一把拉住繩索,不讓它往下麵掉,可是他被拉的一個踉蹌,差點跌落到懸崖去!接著他整個人就撲在地上,被拉的往下麵掉,回頭衝我們吼道:快幫忙!


    其實不用他叫,朱開華反應何其快,衝上去就抱住了趙大奎的大腿,我就想著,鄭老的那個徒弟能有多重?他們兩個人都屬於武力值爆棚的人,還拉不住一個下落的人?


    可是事實上,卻讓我跌破眼睛,他們倆,都還在被拉著前進!


    我一看事情不對頭,這時候大家都反應過來,齙牙四抱住朱開華的腰,我抱住齙牙四的腿,鄭老也在後麵死死的抱住我。


    這不是一個人的重量!鄭老的那個徒弟,雖然人到年難免有啤酒肚,整個人也壯實,但是絕對沒到我們四個人勉強僵持的地步,而且很明顯的,下麵有一股大力,在拉著繩子!


    我們幾個死死的抓住繩子,不敢鬆手,誰都清楚,一旦我們鬆手,鄭老的那個徒弟,我們可能就在也見不到了。


    就這麽僵持著,不過還好,我們四個的力氣,還是大於下麵的拉力,繩子雖然移動的慢,總歸是被我們一步步的往上麵拉。可是忽然,我們幾個一下子就拉著繩子往後麵跌倒,跌的那叫一個慘!


    繩子斷了!就好像,在拔河的時候,一方忽然撒手了一樣,我們跌了個七零八落,我還沒叫出屁股好疼,就看到鄭碧山麵色慘白的爬到懸崖邊,大叫道:虎子!!你能聽到麽?!


    這個地方有很大的回聲,他一句衝著懸崖邊上叫出來,耳邊就想起幾遍聲音,顯得格外的詭異恐怖。


    沒有人回答他,鄭碧山趴在懸崖邊上,望著崖底,一動不動,我走上去,拍了拍他,道:鄭老,指不定下麵發生了什麽呢,你先別擔心。


    鄭碧山抬頭看了我一眼,兩眼赤紅,這時候,我心裏忽然泛起一陣酸楚,雖然我一直以來並不待見這個老人,可是老來喪子,本來就是人生的一大哀,鄭碧山說自己掘人祖墳損了陰德,所以絕了後,明顯是把這個三個徒弟當做親生兒子來養的,現在就這麽接二連三的死了三個徒弟,他能受得了才怪。可是,我卻不知道怎麽去安慰他。


    鄭碧山忽然一咬牙,臉上露出一股決然之色,一把抽出開山刀,我心道壞了!就要拉住他,可是他雖然老,身手卻是極好,動作也快,我一下沒拉住,就看到他用牙咬著開山刀,兩隻手抓住繩子,就溜了下去!


    我趕緊趴在崖邊去叫他:鄭老!你不要衝動,快回來。


    可是真看到,他快而靈敏的往下麵滑的身影,甚至聽到了我的叫聲,他還抬頭,衝我苦笑了一下。眨眼間,身影就看不到了。


    這下我真的是急了,這才剛找到秦始皇陵,我們就剩下這幾個人了?而且,這事情也發生的實在是太過突然,就在不久前,我們還沉寂於走出樹林的喜悅之,可是電光火石間,剛剛死裏逃生的我們就再次的失去了兩個人,我回頭看了看他們三個,趙大奎跟朱開華都臉色陰沉,齙牙四卻已經吃驚的張大嘴巴,露出幾個碩大的齙牙,滿臉的震驚。


    我忽然想起一句話,生命是多麽的脆弱。念及於此,心裏更是湧出陣陣的無力,這個時候,朱開華明顯是我的主心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語氣什麽表情,就對他問道:現在我們怎麽辦、?


    朱開華道:都別著急,現在我們不知道下麵到底是出了什麽狀況。說完,他一把抓起鄭碧山滑下去的那條繩子,慢慢的往後麵拖動,道:鄭碧山還在往下麵滑,他沒有遇到他徒弟的那種情況。


    過了不知道多久,朱開華送了一口氣,道;下麵沒拉力了,鄭碧山想必已經下到地麵上了。


    我們幾個都爬在懸崖邊上,盯著下麵的動靜,這種情況實際上是最讓人蛋疼的,要麽都出事兒,要麽就都不出事兒,可是現在呢?


    徒弟明顯是出了意外了,可是師父卻安然的下去了。這是讓我們下去,還是不下去?又為什麽死徒弟不死師父?難道是因為徒弟比較年輕,而師父的肉已經老了?


    更蛋疼的是,現在,似乎我們已經不得不下去了,不管下麵有什麽危險,我們沒別的辦法,這裏已經出了樹林,但是離的不遠,難免晚上的毒氣不會擴散到這裏,誰也不願意再去吐一堆蟲子出來。


    可是我們要繞過這個懸崖,又必須經過這個樹林。這個時候,下麵忽然傳來了一條亮光,揮舞了幾下。


    趙大奎道:看來鄭老真的是平安到地麵了,這個可能是他傳給我們的信號,現在我們怎麽辦?緊跟著下去?


    我一咬牙,道:我來!朱開華一把拉住我,道:還是我來吧,就你那身手,真碰到個什麽幺蛾子,估計連渣都不剩下。


    我沒回他的話,掙脫他,抓著繩子就往下麵溜,有一句話我沒說,這次死的人太多了,我已經害怕了,退縮了。


    但是老朱總歸是外人,不管是看在錢的份上,還是因為對這個秘密的好奇,但是總歸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我們兩個長久以來同生共死的革命友誼,我不能因為自己就連累他。當然,以前的很多情況是我愛莫能助,但是這一次,我這個戰鬥力一半的人也能衝在他前麵。


    畢竟,我這次下去,目的隻是趟雷。並不是在這個過程,就一定會出問題。


    下去之後,被懸崖下的風一吹,我就冷靜了下來,可是這麽一冷靜,低頭看了看深不見底的崖底,心裏又恐懼起來。


    這個恐懼,不隻是來自於那個未知的危險,而是現實擺在我眼前的困擾——條件是在太過撿漏了。充當安全帶的那根繩子斷了之後,現在,我就是一個人,抓著一條繩子,一步步的往下麵退,隻要我一個失手,就會跌到崖底粉身碎骨。


    生死,全在我自己的手上,這次,誰也幫不了我。


    也許很多人,無法理解現在我的幹瘦,大家可以試想一下,你在大樹上吊一根繩子,然後在樹上,拉著繩子,踩著樹幹往下麵滑的感覺,而且,隨時的,都會出來一個未知的事物偷襲你。


    我穩了穩心神,這個時候,越慌越容易出問題,懸崖裏的冷風很是刺骨,現在的天氣,雖然不冷,可是被這股冷風一吹,我還是全身起雞皮疙瘩,不過好的是,被風吹著,我可以隨時的保持清醒,而不是被自己嚇暈。


    我抬頭看了看,發現自己離懸崖頂已經有了一大截距離,低頭看,依舊的深不見底,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在崖壁上用力的雙腳忽然一個踩空,我整個人就掉進了一個洞裏!


    這個突發狀況差點把我嚇的尿了褲子我緊緊的抓著繩子,眼前是一片漆黑,隻是感覺,現在我所在的,是一個平平的地麵。


    懸崖上有個洞,我現在掉進了洞裏,會不會,鄭老的那個徒弟,就是掉進洞裏,才被那一股子怪力拉住?


    想到這個,我抽出槍,緊握著隨時準備扣動扳機,另一隻手摸向腰間——手電是別在腰裏的,這個時候,我最需要的,是光線,我要搞清楚,我在這個洞,裏麵到底有什麽東西。


    手電一推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棺材。木棺,整個棺材做的很是簡陋,簡單的說,就是幾塊木板拚湊而成的。國現代的棺材,雖然南方北方結構上有不同,但是在實行土葬的地方,不管貧賤富貴,人死的棺材,都不會簡簡單單的,因為人最看重的,就是生跟死。


    可是這個棺材,卻真的是出奇的簡陋,而且上麵沒刷漆,就是白色的木頭顏色,在一個懸崖峭壁上的一個洞裏,發現了一個棺材,這很自然而然的,就讓我想起來了,崖葬。


    在很多山區,或者少數民族,都實行的是這樣的墓葬方法,往往見到一個山壁上被鑿了無數的洞,裏麵就放了死者的棺材,遠遠的看去,倒像是一個巨大的蜂巢。


    棺材不僅簡陋,還破敗,這是在所難免的,在山壁上,被風這麽吹著,就算是金絲楠木也難免會很快風化掉,看清楚是棺材,我反倒沒那麽緊張了,我害怕的是出現什麽怪物,而起,在這個通風的山壁上,是沒有起屍的條件的。再牛逼的粽子,也早就死透了。


    而起這麽長久以來,我前麵也說過,我對死屍,已經有點免疫了,雖然做不到法醫那樣的淡然,但是絕對沒有以前的那種談屍色變。


    等我靠近了棺材,用槍挑過已經破敗的不成樣子的棺材板,饒是有心裏準備,我還是被嚇了一個大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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