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好像很避諱這棺材,有意遮攔,這個東西由何來我也不知道,隻是有王祖師不知道從哪裏挖出來的。不用理它,放在這裏都已經百來年了。


    朱開華這已經打開了手電照著棺材,我看他的樣子有點蠢蠢欲動,就問他:“你想幹嘛。”


    “嘿嘿”他訕訕一笑道:老毛病了,職業病,看到棺材就想摸。


    我一笑道:看你那德性吧,等找到我大哥,以後下地你們搭個夥算了,摸到你不想摸為止。


    道士聽到我這話,做了一個揖,道:無量天尊,佛家講究因果報應,道家也有輪回之說,雖然都不提倡陪葬,但是掘人墳墓之事太過傷天和,還是少做為好。


    我立馬閉嘴,這個問題上沒啥可爭辯的,倒鬥這事說出去還真是不光彩,道士走到茅屋正間,哪裏擺了一個祭壇,他轉動了一下上麵的燈座,隻聽到隆隆的聲音,那個棺材前的地麵竟然分裂兩半,露出了一個黝黑的地洞,他用手一指,道:這就是前方的路。


    我也打開手電,往洞裏照了一下,洞很淺,但是明顯還有縱向的路,我看了看張凱旋問道:我們這就下去?


    他點了點頭,我就說道:可是我跟白瑾的裝備都丟的差不多了,要不要回去補齊了再來?


    他反問我:你忍的住?


    我還沒回答呢,那邊傳來了朱開華大叫的聲音,他叫道:我靠!什麽東西?!


    我被他嚇了一跳,手電光一轉,看到他額頭上滿是汗水,整個手臂插在那個半遮半掩的棺材裏,原來是這廝還是忍不住摸金的習慣,手插到棺材裏亂摸了。我看他滿臉的痛苦,就問他:“你怎麽了?”


    “媽的,這裏麵有東西拉著我!”


    道士馬上就一個踉蹌,我一看事情不對勁兒,趕緊衝過去,拉著他的手臂就往外麵拉,可是明顯的裏麵有個反作用力,力道竟然勝過我跟朱開華兩個人,我招呼張凱旋道;還不趕緊過來幫忙?!


    張凱旋也跑過來拉住朱開華的手臂用力,朱開華叫道,快別拉了!再拉我的胳膊都要被你們拉斷了!


    我想到了開始道士的遮攔,就對他吼道:“這裏麵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道士卻低著頭,臉色非常難看,欲言又止。


    這時候朱開華發狠了,他本身就是個練家子,這時候又疼的厲害,一腳踹到棺材上,這一腳踹到我身上,估計能把我五髒六腑踹移位了,那棺材本來就破舊,一腳被他給踹的四分五裂。


    這下他就掙脫了,我也沒空去看他,忙用手電去照棺材的殘骸。


    隻見亂木板堆裏,全是頭發。


    不!


    不全是頭發!


    隻是頭發太多了!頭發裏麵,有一個嬌小的幹屍!


    屍體我見的多了,幹屍也見得多了,可是頭發這麽長的我還真沒見過,朱開華疼的不輕,正在那邊捂著胳膊喘粗氣,張凱旋一臉的凝重,我也不敢貿然的動作,隻能死死的盯著那個長著誇張長發的幹屍。心裏卻想“這他娘的不會是個粽子吧?”


    我們幾個都沒吭聲,盯著那個幹屍,可是剛剛還緊緊抓著朱開華手臂的屍體現在卻是很正常的躺在哪裏一動不動。我心裏忍不住想,難道這粽子在詐死?可是不會啊,粽子這玩意兒是沒有智商的。


    抬頭去看剛才表現怪異的道士,一扭頭,卻發現白瑾的身後空空如也,我用手電打了一圈,整個屋子除了棺材殘骸幹屍還有我們四個,哪裏還有什麽道士的影子。我叫道:我靠!那道士不見了!


    他們幾個聽到我叫,也都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朱開華剛在最挨著門口的地方,白瑾就問他:你看到他出去了沒?


    朱開華沒好氣的罵道:出去個屁,早就看這老雜毛不像好東西。


    我就奇怪了,這麽一個大活人,怎麽轉眼間就不見了呢?這個道士是我父親囑托給我指路的人,我大哥二哥也跟他有聯係,所以打心眼裏我對他還是有很深的好感的,可是怎麽的他就小時了,莫非他是隻鬼不成?可是想想也不對啊,雖然這個茅屋是按照義莊的格局建的,裏麵不通陽光,可是從雷音寺走到這裏,外麵的太陽已經很大了,且不說鬼怕陽光,就算是千年老粽子,見到陽光也是要開始氧化的,我順著白瑾身後那個裂開地麵的黑洞看去,有點恍然大悟,這廝這是進洞了?


    想到這裏,我不由的扭頭看著地上那個幹屍,這玩意兒有古怪!道士本來是給我們指路的,他本身是肯定沒有下洞的打算,現在下去了,肯定是什麽事情導致的沒加上他對這個棺材的態度,不讓人懷疑都不行。


    我仗著我們人多,抽出背上的開山刀,撥開壓在那具幹屍上的棺材板,想去看它的臉,可是這玩意的頭發實在是太多了,用開山刀去撥拉很不好操作,我心一橫,我們這麽多人,還大白天的,我能怕你不成,把開山刀別回背上,就用手去弄。


    隻摸了一把我就頭皮有點麻,這玩意兒的頭發油膩膩的,摸在手上非常的惡心,我就打趣道“留這麽長頭發,生前肯定是個美女吧,你看看你,死了也不注意下個人衛生,這都多少天沒洗頭了?”


    我話剛說完,我手上抓的頭發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繞到我的手臂上,地上散落的其他的頭發也跟蛇一樣瞬間的就把我包圍了起來,我想張嘴大叫,可是頭發馬上就塞到了我嘴巴裏,觸及我的喉嚨,外麵的頭發也纏繞著我的脖子,我已經說不出是什麽感覺了,隻感到死亡是如此的貼近,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掙紮根本就無濟於事,反而越纏越緊,***這東西死了還詐死,太他娘的不厚道了,剛才拉住朱開華的,怕也是這個頭發吧?


    我整個人已經無法呼吸,甚至我都已經頭腦一片空白的時候,朱開華跟張凱旋也不知道是誰打著了打火機,衝著頭發就丟了過來,頭發好像很怕火,我隻感覺到全身輕鬆,頭發已經開始飛快的撤退,可是還是被打火機給碰著了,這頭發上的油膩是最天然的燃料,加上頭發也是易燃品,管你是活人的還是粽子的,火勢順著頭發蔓延而上,我身上沾了頭發上的油膩,直接就把我的衣服給點燃了,這時候我也不能去怪誰扔的打火機,人家也是為了救我的命不是,我就地一滾,身上的活不大,被我這一滾就滅掉了。我站起身,回頭去看那個燒著了的幹屍。


    火把他的頭發燒盡滿眼到他身上的時候,本來躺在地上的屍體忽然就跳起來非常淒厲的大叫起來,聲音非常的可怖,似哭聲一般,仿佛有滔天的怨恨,媽的,粽子也知道疼的?疼死你活該,拿頭發纏我的時候就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想起那些油膩膩的頭發經過我的嘴巴都快伸進胃裏了我就是一陣惡心。


    可是看著那邊由自掙紮的粽子,我連吐的心情都沒了,隻剩下驚恐。白瑾已經躲在我身後瑟瑟發抖,甚至朱開華都嚇的一個趔趄蹲到了地上。我叫道:“老朱!這倒是是什麽玩意兒!?”


    朱開華都已經結巴了,“老。。老子。。。怎麽。。怎麽知道!”


    那個幹屍兀自掙紮的,是一個幹枯的身體。


    可是脖子上頂的,是一張水嫩水嫩的臉,正在痛苦的猙獰!


    那張臉我們再熟悉不過,就是那個消失的道士。


    對,道士活靈活現的臉,長在了一具幹屍上,而且不久前,這個頭上,還有無數的長頭發。


    不久前的不久前,同樣的一張臉,還在跟我們說話指路,在跟朱開華鬥嘴。


    第二十七章異


    那具幹屍還在火掙紮,我看著那張臉,渾身發冷,我以為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在經過雨林山墓裏的無頭人之後已經很強大了,可是這麽一個剛才還活生生的一張臉出現在另一個身體上,我還是無法接受。甚至比那個沒有頭了還活著的李忠誌給我的衝擊還要大,李忠誌,還是借用了諸葛亮的禳星續命之法,能活著,有理可依,可是這個幹屍呢?你根本就無從去理解這麽一件事,所以才會發自內心的恐懼。


    火屬至陽,古人都認為火可是燒盡世間一切汙穢,所以在古代,人要是發現了僵屍了啥的,處理的方法都是燒了,燒成灰燼就一了百了,當然,眼前這個幹屍也逃不過同樣的命運,在掙紮嘶吼慢慢停下來之後,本來就幹瘦的身軀隻剩下了一點,在地上蜷縮著,沒有助燃劑,所以燃燒的並不徹底。


    四周靜悄悄的,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我手裏提著開山刀,想去看看那個蜷縮著的幹屍遺骸,可是腳下重若千斤,我看了看朱開華,可是饒是倒鬥經驗豐富的他也搖了搖頭,表示不知所以然。這時候,我看到他的手臂上,被勒出了一道道的血絲,想必是被頭發割傷的,便問他:你要不要緊?


    他又搖了搖頭,道:“沒什麽大礙。”


    之後就又陷入了沉默,我想說點什麽,可是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去開口。末了,還是張凱旋扶著腦袋道:奇怪啊。


    我就問他,奇怪什麽?


    他眉頭緊鎖的說道,剛才那道士對這棺材支支吾吾的,開始他的意思是這個就是他那王祖師挖出來放在這裏的,讓我們不用管是吧,那他就是不想讓我們理這個棺材?


    我們都點頭,開始道士遮攔的意思很明顯,我那時候就感覺奇怪呢。這時候張凱旋又接著說:“假如你不想讓人看一個東西,是把他藏起來好呢,還在放在一個人眼前,然後攔著他不讓他看到好呢?既然道士不想讓我們理這個棺材,他在這雷音寺裏待了二十年,而且事先就知道我們要來,他為什麽不把這個棺材藏起來呢?還有,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我們進門的時候,這個棺材的棺材蓋是半開半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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