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在聊著,年人捂著胳膊鐵青著臉回來道:墓裏有東西。


    他撕下一塊布條,纏著手臂,自己趴在胳膊上吸了一口,吐出一口黑色的膿血,道:我剛挖盜洞,挖到了封頂磚,可是裏麵忽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小蛇,咬了我一口,跑掉了。


    我一猛的看到他受傷,並且整條胳膊腫的跟大腿似的,看不順眼是一碼事兒,現在我們再怎麽著也是同夥兒,不能不表示關心,並且我小時候聽過老家人說的一個故事,遇到毒蛇,並且被蛇咬了,不要害怕,十步之內必有芳草,這個芳草,肯定是解毒的藥,如果真的不行,把咬你的毒蛇打死,生吃掉它的蛇膽,也是可以解毒的,至於說是真是假,身邊沒人被毒蛇咬過,我也不能確認,但是現在在荒郊野嶺的,他的毒又很厲害的樣子,就說出了我的想法。


    誰知道年人卻搖了搖頭道:蛇毒是小事兒,沒有大礙。我現在擔心的是,這個墓室,會不會變成了一個蛇巢,裏麵如果全是這樣的蛇,我們怎麽辦?


    師父掐掉煙頭,道:走,我去看看,靈蛇護棺?這又不是龍穴,哪裏來的靈獸?


    年人帶著我們走到了他剛挖下的盜洞,拿手電往裏麵打著燈光,道:就在這裏麵,我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他是從上麵地方出來的。


    師父也不看盜洞,隻是笑吟吟的看著年人道:小老弟,玩這把戲兒?老哥我走江湖的時候你還在穿著開襠褲呢,咱且不說這裏麵的毒蛇是真有還是假有,我且問你,為什麽撇開我們三個來打盜洞?如果裏麵不是竄出來一條毒蛇,是不是我們三個還在那邊苦等著你踩點回來,而你卻進入墓室帶著寶貝兒走了?這叫什麽?過河拆橋?


    年人瞪了師父一眼,道:我是苗家人。


    本來我跟虎子在聽完師父的話之後,都已經戒備了起來,本來嘛,這個隊伍就是我跟師父包括虎子是一夥兒的,在數量上就占據了極大的優勢,我開始還佩服這個年人膽子真大,竟然敢跟我們合作,不怕我們見財起意給他來個黑吃黑?就在這荒郊野嶺的,挖個坑一埋正經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下倒好,這狗犢子竟然打的趁我們不備挖走寶貝的主意?


    可是他的一句話說的我跟虎子麵麵相覷不知所謂,就問師父道:苗家人?師父,這話是啥意思?


    我師父依舊看著年人,笑著道:既然是這樣,老弟,對不住,是老哥小人之心了,給你陪個不是,別放在心上。


    對他說完,師父對我跟虎子道:苗家人,善養蠱,不懼蟲蛇,也就是說,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想趁我們不備挖走寶貝,起碼他出來提醒我們,是好心。


    年人似乎並沒有理會我們三個剛才對他的敵意和猜疑,提著鏟子下了盜洞,回頭對我們道:如果天亮我還沒有出來,就填上盜洞,回去。就當從來沒有來過。


    這一次,我們三個沒有在懷疑什麽,有錢賺還怕沒命花呢不是,而在等待的時候,我也向師傅詳細了解了苗家所謂的蠱術,師傅對此也是一知半解,他隻說,蠱術絕對沒有傳說的那麽神奇,但是在苗家,又或者說隱藏在大山的少數苗家人,他們的醫術,本身是衍自於醫,而醫講究的是相生相克,流傳到苗寨之後,當地的醫生,嚐試用其他動物來治療疾病,這在原理上,是跟醫相通的,而這些養著無數奇怪小動物的苗人,在外人看來,就好像擁有的神奇的巫術一般,事實上,他們隻是有飼養毒蟲也就是所謂的蠱蟲的習慣而已。這個年人如果真的是苗人的話,他不怕蛇毒,倒也正常。


    我們就這麽等著,沒想到,這一等,真的是到了天亮。我拿出手機,給九兩發了一個短信道:領導,有鬼,犯罪嫌疑人生死未卜。


    第二十一章發財夢破碎


    這時候是淩晨六點,我本以為她還在睡覺,沒想到她很快就回了信息,上麵寫道:告訴我你們的位置,然後回去。之後我會帶人過去。


    我關了手機,伸頭看了看幽深的盜洞,書上寫的鑽盜洞什麽的說的簡單,現在是白天,你讓我一個人鑽下去,下麵還是一個有著各種傳說的毒蛇粽子之類的猛獸。


    盜墓,還真是一個技術活。


    這個時候,我們還都是以為那個年人為了我們以身犯險進入了墓地之後,現在已經凶多吉少了,這讓我對他本身不怎麽好的印象有所改觀,但是現在留在這裏已經沒有什麽太大的必要,我們三個,都不敢下地看看,而且女警九兩很快就會帶人來到這個地方,那樣的話,我沒辦法跟虎子交代,難道要我對他說我是一個臥底?


    我們很快下了山,初次盜墓就這麽虎頭蛇尾,這讓本來還在憧憬未來的美好生活的虎子相當的受傷,一氣之下丟掉了所有的裝備,我們三個在山下找到了我們停在路邊的破麵包車,一路上沒停的上路,直奔齊齊哈爾,在這間,隻休整了一次,就趕回了虎子家,見到了虎子的新婚妻子西瓜,還有那個讓我又愛又懼的蘭心。


    而回到這邊之後,我再也沒有逗留在虎子家裏的理由,因為這邊山區太過落後,沒有絡就不可能碼字上傳,我也拖延了太多的稿子,上的讀者都已經快要棄,又在這邊一天,我帶著對蘭心的不舍,和對虎子這邊一切疑團的迷惑,重新踏上了去福建的征程,臨行前,我想著,大叔的事兒我是心懷愧疚的,正如一句話說的,我不殺伯樂,伯樂卻是因我而死,我再次去了大叔家所在的村落,看望一下那個爽朗的大妹子和淒苦的大嬸兒。


    我到大叔家裏的時候,卻發現他們家沒有一個人,東北大妹子還有大嬸兒都不在家,因為大叔的葬禮那幾天我一直在這邊忙前忙後,他們家的鄰居都認識我,甚至有的把我當成了他家的女婿,我就進了屋子,想著等他們回來,順便用五塊錢打發了一個光屁股的小子,讓他去田裏看看,大妹子和大嬸兒是否在田裏忙碌。


    屋子裏的正當,擺著大叔的遺像,黑白照片上的大叔一如既往的憨厚樸實,這一家我已經非常熟悉了,就拿了水瓶給師父倒了一杯水,水也喝完了家裏人還沒有回來,這時候,我就在家裏轉了起來,雖然我知道這樣非常的不禮貌,但是人性本身,就有一定的偷窺**,而且大叔的死本身對我來說,是一個謎團,我迫切的想要解開他。


    我至今不能相信,也不能明白,他是因何而死,並且沒有內髒的走到了虎子家,然後一個死屍,如何吊到了大門上?


    我推開了大叔跟大嬸兒的房間門,打開了電燈,屋裏麵很簡潔,隻有兩個破舊的家具,然後我在床頭的櫃子上,發現了一張老照片,裱在一個更老的相框裏。


    相冊上,是一對雙胞胎,兩個英俊的小夥兒,穿著那個年代流行的山裝,從照片上可以看出來當時兩個小夥兒照相的局促,表情都很緊張,而且,從麵相上來看,雙胞胎,他們兩個的眉宇之間,都能看出大叔的影子,為了確定,我還特地拿出照片,跑到正屋跟大叔的遺照做了一個對比。


    經過我跟我師父的確認,照片上的雙胞胎,有一個,是大叔。


    可是這下就輪到我們倆頭暈了,這本是是大叔的家事兒,他家裏兄弟幾個,這跟我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可是問題是我前麵說過,大叔的喪事,我因為當時的心懷愧疚是來忙前忙後的,在葬禮上,並沒有見到大叔的另外一個兄弟——這也可以理解,萬一這個兄弟,在大叔之前就過世了呢?


    可是就算是過世了,也應該有後人吧,葬禮上好像也沒有什麽大叔的侄子侄女之類的吧?


    而我也從來沒有聽大叔女兒提起過,她有一個叔叔伯伯之類的,我把照片重新放回了屋子,坐在院子裏,等大妹子和大嬸兒回來。


    一直到天快黑,我才等到她們,原來是大妹子陪著大嬸兒去了一趟外婆家,她們倆看到我,臉色有瞬間的不自然,我心裏歎息了一聲,苦笑著心道:人家沒恨我就不錯了,誰讓自己跟一災星似的?


    她們給我跟師父做了一頓家常便飯,飯後,我嚐試性的問了大妹子一句:你有沒有叔叔伯伯?


    她愣了一下,茫然的搖頭道:怎麽這麽問?


    我也不好意思說是因為我偷看了照片的緣故,但是哥們兒的腦子還真不是蓋的,情急之忽然來了一個靈感,就道:沒事兒,我師父不是會看相麽,今天他在屋裏看到大叔的遺像,說從麵相上來看,大叔應該是一個雙胞胎。


    大妹子輕笑了一下,搖頭道:我爺爺隻有我爸爸一個孩子,舊社會有沒有夭折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從小到大,就沒有見到什麽叔叔伯伯姑姑之類的。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但是這卻在我的心裏,打上了一個重重的問號。


    第二天早上辭別這一家人之後,在去往福建的列車上,我給九兩發了一個信息,上麵寫道:查一下神秘死亡的大叔陳海,他身上有疑點,我在他的家裏看到了一張他和孿生兄弟的合照,但是家人卻不知道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她給我回的信息很簡潔,一個字:好。


    回到福建之後,因為我所在的莆田,有一個佛教聖地南少林,想到在齊齊哈爾的這段日子越到的種種蹊蹺事兒,我就去了躺南少林,這屬於典型的無病亂投醫,說是臨時抱佛腳也說的過去,不同於以往的雜誌小說上麵所寫,我能在廟宇裏碰到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說小夥子你被女鬼纏身,然後一聲阿彌陀佛就幫我解了咒語什麽的,我在這裏給功德箱裏捐了一千塊錢,跟過路的師父點頭,他們也沒看出我的異常。更可笑的是,臨走的時候,我抽了一支簽,竟然還他娘的是上上之簽。


    後來在一個老和尚那裏拿了一個護身符,我就回到了家裏,心想這麽久了,欠這麽多稿子,要我多久才能趕的出來?誰知道一到家,發現家裏來了客人。


    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我對她感情非常糾結的蘭心。


    我師父今天倒是沒有出去打牌,我回到家的時候,發現他正在招呼蘭心吃水果,剛看到蘭心的那一刹那,我還有點愣神,換上城市時尚服裝的她是一個集性感與活潑於一身的人,低胸的上衣露出一條迷人的溝渠,讓我一眼看去就晃不開眼睛,她看到我的目光盯著她看,臉紅著嗔道:看什麽呢?!


    下一刻,我忽然抱著腦袋就蹲在了地上,隻感覺頭痛欲裂!


    我從來沒有告訴任何人我在福建的地址!包括虎子,包括大妹子在內!


    蘭心,她是怎麽找到我家裏來的?!


    如果是別人我也就認了,可是蘭心就算她再漂亮,學習融入這個社會在快,她也是以前在一個大山溝裏,甚至還會出現賣女兒現象地方的人,齊齊哈爾到莆田,間要坐火車,汽車,她怎麽可能過來?這種情況就好像你在夜晚的馬路上看到一個美女,回家去發現美女在你家裏一樣,根本就分不清楚是該興奮還是該恐懼。


    蘭心跟師父看到我蹲在地上,趕緊過來關切的問我怎麽了,我滿頭的冷汗,也沒說其他,直接拉著師父去了房間,對蘭心道:你先在外麵等一下。


    進了房間之後我幾欲瘋狂,抓著師父的肩膀問道:她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你給她留了地址?


    師父眯眼笑著看我道:怎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心儀的姑娘投懷送抱還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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