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江邊。


    殘月赤著腳,褲腿挽著,把扇子蓋在臉上,躺在躺椅上曬太陽。旁邊上百名她手下的打魚工人在辛勤地工作著,一網網魚進入了簍內,現在已經是牛頭山戰役的一個多月後,魚市早已經成了體係化,這些工人們的打魚能力也熟練了許多。


    正在漁夫們工作之時,忽然從下遊上來了一葉小舟,逆流而上,行動極其迅捷。說是小舟,其實也就是三個木樁隨意綁在了一起。那木舟上站著一個高大男子,看上去大約二三十歲,身長足有一丈左右,極其魁偉,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氣,尤其是那一雙大眼睛,大的嚇人,像牛眼一般。那男子手裏拎著一根長竹篙,如風車一般在水裏撥弄,水花四濺,人和舟像一條水龍般逆風破浪。


    那高大男子到了江邊,在一條大漁船旁邊把竹篙插進水內,小舟瞬間停住一動也不動了。整個江邊的漁人都放了手裏的活,來看那高大男子。


    一位漁夫頭頭上前問道:“這位漢子好身手啊,可是來進魚的嗎?”


    那男子也不答話,自問道:“這臨江城主人姓什麽?”聲音渾厚沉雄,隻是說話的聲音,竟如同別人大喊一般的響亮。


    漁夫頭頭皺了皺眉,答道:“姓楚。”


    卻聽那男子說道:“怎麽不姓李?”


    漁夫頭頭聽話頭不對,把臉一沉,說道:“你這廝是來找事的吧?”


    那男子仰天大笑,眼中精光突然亮起,說道:“沒錯!”抓住那漁夫頭頭胸脯,一把摜入江中,隻聽嘭地一聲,三丈多高的白浪衝天而起,就如同扔了一枚炸彈一樣。又飛起一腳,踢在大漁船的船頭上,大漁船筆直立起向後翻倒,七八十個人跌入江中,都在江裏亂遊亂叫。


    漁人們見他這麽厲害,哪敢上前相鬥,有的大叫道:“首領,有人鬧事!”


    殘月把臉上的扇子緩緩拿下,見那男子打翻了一條大漁船和七八十人,叫道:“好呀,到你姑奶奶地盤動土來了!”拎起兩把板斧就衝上前去。


    那男子見殘月走近,也邁半步迎上,伸出右手食指,在殘月腦門上一彈,殘月根本沒看清,悶哼一聲,頓時被彈暈過去。那男子連看都不看,大踏步朝臨江城走去。其餘的漁人們都驚呆了,有的去救水裏的同伴,也有的趕緊跑進城中去通知。那男子看到跑去通知的人,連攔都不攔,就隻自顧自地走著。


    走到城邊,隻見城門緊閉,城牆上站著徐遠。徐遠大喝一聲:“兀那漢子,有何企圖,說個清楚。”


    那男子大聲喝道:“我要找楚中離,你們這些人不是我對手,快讓開吧。”這一聲如獅吼虎嘯,聲震四野,有幾名士兵竟然被嚇得手中的武器都掉了。


    徐遠在城牆上拔出雙手劍,叫道:“找我主公,先過我們這關!”


    那男子並不答話,看準城牆上一個稍微突出的地方,運勁用手往上麵一攀,淩空升起數尺,臨江城雖然是小城,城牆也在十丈以上,那男子一攀就上升數尺,沒過一會,已經爬上將近三分之一了。


    徐遠哪見過這陣勢,頓時大驚失色,不過仍然勉力指揮,命令道:“放箭,快放箭!”


    幾十個弓箭手聽到命令之後,彎弓搭箭射那男子,那男子走的極其迅捷,有一大半都射偏了,還有一小半箭,快要飛到他身上的時候,他用手掌輕輕一撥,那幾支箭就跟沒有力氣一樣落到旁邊。就如同撥掉桌上的幾粒米飯一樣。


    那男子絲毫不在意,用腳在城牆的一個稍微突出的地方用力一蹬,身子猛往上竄,直接竄上城牆。徐遠見他來的太迅速,也無計可想,暴喝一聲,運起全身的勁向那男子猛砍。


    那男子把劍身輕輕一推,劍身推到徐遠帶著頭盔的腦門上,就如同把一個酒杯遞到對方麵前一樣,徐遠的頭盔瞬間向著天空飛去,徐遠被這一下打暈過去,軟倒在地上。


    旁邊有士兵還想上前,那男子把眼睛一瞪,一股凶光從那兩雙牛眼中暴射出來,頓時幾十名士兵就嚇得坐在了地上。那男子哈哈一笑,看了一看城內,隨即邁開步子向著政務廳走去,眾人嚇得呆呆站在地上,沒有一個敢上前阻攔他的。


    這一下臨江城可亂了套了,成百上千名士兵都遠遠跟在他後麵,跟在他旁邊,可就是沒有一個敢上前動手的,一直跟隨他到了政務廳。


    政務廳門邊人影晃動,呂崇兮從裏麵衝了出來,喝道:“你這凶徒,我要用暗器打你了!接招:暗器激射!暗器激射!浩然正氣!”


    呂崇兮雙手伸進懷中抓了兩大把,一起扔了過去,這一蓬暗器足有七八十個那麽多;又迅速再伸進懷中把剩下的暗器也一起扔了過去,跟之前的差不多一樣多。扔進之後又迅速使用浩然正氣,將能量化成氣功波包裹住自己,然後雙手緊握兩團氣向著對方猛頂過去。


    其實呂崇兮升到聚精四段,也有驚人本領,這招就是他平時遇到強敵之時使用的連環三招,這樣對方躲得過第一蓬暗器,躲不過第二蓬,躲得過第二蓬,也必然手忙腳亂,躲不過他浩然正氣的一撞。


    那男子哼了一聲,把手一擺,一團氣質從掌中推出,第一蓬暗器連緩都沒緩,瞬間向後飛去,撞在了第二蓬暗器之上,第二蓬暗器也被這一撞撞得向後飛去,瞬間一百多枚密密麻麻的暗器就朝著呂崇兮反飛過去。


    呂崇兮大驚失色,隻得運起全身的能量集中在浩然正氣之上,隻聽嘭的一聲,浩然正氣勉強把暗器崩飛,飛的到處都是。呂崇兮麵色慘白,站立不穩,半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他青色的衣襟。


    那男子說道:“你不是我對手,叫楚中離出來。”


    呂崇兮蹙了蹙眉,聽聲音似乎有些耳熟,又仔細看他,突然說道:“你……你是我師父姬劄的侄子,吳太子姬慶忌?”


    姬慶忌一聽這話,仔細端詳了一下呂崇兮,突然認出他來,說道:“你就是我大伯的徒弟,姓呂的那個?嗨呀,還好我剛才隻用了三成力,否則可真是誤傷自己人了,你傷的重不重,我來給你療傷吧。”說著走到他身邊,把一股能量注入他體內,呂崇兮的臉色逐漸紅潤了起來。他還堅持著說道:“慶忌……我知道你是好人……不濫殺無辜……楚侯他也不是壞人……你千萬別……”


    說到這裏,楚中離和張肥子也從政務廳中走了出來,張肥子一見姬慶忌就大驚失色,叫道:“老大快走!我用望字訣根本探測不清他的等級!”


    楚中離看著那人,身材極其雄壯,一看就不是好對付的,張肥子連探測都探測不出,那等級至少得有煉神級別的,他說讓自己快走確實算是比較明智,可大家都在這,難道自己就這麽一個人逃走了?這種不負責任的事,他可做不出來。


    姬慶忌把手從呂崇兮身上拿開,上前走了幾步,說道:“你便是楚中離?”


    楚中離說道:“正是。閣下姓甚名誰,一路殺入到這裏,究竟所為何事,說個清楚,不要打糊塗仗。”


    姬慶忌說道:“我姓姬,雙名慶忌。這回就找你楚中離一個人算賬,剛才打傷了你三名兄弟,現在可以站著不動,讓你打我三招。要是這三招把我打敗了,自然什麽事都沒有,否則,我便要你給齊三彪償命!”


    最後這句話一說出,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這姬慶忌,是來尋仇來了。


    “你真讓我打三下?”楚中離詫異地道,這種打法,也太有貴族之風了吧,要知道,在戰場中很可能一下就能分出勝負,又或者,是他自恃武功高出甚多,不惜讓自己打三下,但無論怎麽說,這都是個機會。


    “大丈夫一言既出,絕不反悔,你打就是!”姬慶忌用腳在地上畫了個直徑兩尺的圈,說道:“也用不著把我打得起不來,你把我打出圈,就算你贏了。”


    他這種做法,又令楚中離想起自己當初受輕視的時候,一股火從心底竄上來,將東皇之力能量運到雙手,雙手泛起極濃的青綠色,一根合抱粗的大木頭從雙手中生出來。


    “接好了,第一招,二階功法:無極木.巨木!”楚中離縱身一躍,用盡全身力量將巨木自上而下的往姬慶忌頭頂上砸落。卻聽得一聲巨響,大木頭從中折斷,半截木頭飛上天際,然後和楚中離手中的木頭一齊消失,楚中離被震得後退了七八步才勉強站定。隻覺得一股勁橫亙在胸中,有些煩悶和惡心,想要吐出來的感覺,連忙運起東皇之力化解,喘了十幾口氣,才把氣順過來。


    再抬起頭來看對麵,隻見被自己砸的地方塵埃四起,心中有些後悔,對方好像沒殺我們一個人,還讓自己打三招,結果自己第一招就用全力往對方腦袋上砸,自己都被反震成這樣,那對方得被砸成什麽樣了,估計就腦漿迸裂而死了。想到這裏,心裏也有些不好受,結果一陣風吹過來,將塵埃吹走,對麵的姬慶忌還好好的站在那,隻是拂了拂腦袋上的木屑,說道:“還有兩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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