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出,眾人驚,段譽、王語嫣以及阿朱阿碧,俱都滿臉愕然的看向林平之,卻是誰也不曾料想,方才還同行共進的五人,此時此刻,竟要翻臉相對!


    包不同更是駭然,他本以為自己使得即將之法,像林平之這樣的絕頂高手,肯定會自持身份,不會再出手,哪曾想,林平之竟反其道而行之?


    “你.........”


    他正要再言,卻不曾想,還未等他開口,林平之的一隻手掌,已經按在了他的頭頂上,回神的瞬間,他驚遇此生前所未見的龐大雄力,沉沉重壓臨身,宛若泰山壓頂一般,直接將他的身子生生壓塌。


    “噗通!”


    無可抵抗,不能抵擋,包不同跪倒在地上,看向林平之的目光之中,滿含驚駭之色,王語嫣及阿朱阿碧三女更是花容失色,忍不住的齊聲驚呼道:“包三哥!”


    “林兄,手下留情!”


    段譽也出聲想要勸阻,想要林平之手下留情,饒包不同一條性命,但........他顯然高估了自己在林平之心中的份量。


    看在逍遙秘卷和六脈神劍的份上,林平之可以救他性命,也可以酌情給他一些人情好處,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能夠左右林平之的言行。


    “砰!”


    最無情的一掌,伴隨著林平之掌力傾吐,包不同的身上,成百上千的要穴,同時破裂開來,鮮血自傷口處飛噴而出,染紅了周遭一切事物。


    “你不是喜歡說教別人嗎?今日,我也教你一個道理,禍從口出,尤其是像你這樣沒什麽本事的人,安安靜靜的當一個美男子多好,可你偏偏非要找死!”


    林平之施施然收回了右手,同時左手自懷中取出一方潔白的絲帕,他一邊用絲帕擦拭著右手,一邊似笑非笑的看著段譽,道:“段兄,你剛才說什麽,我好像沒怎麽挺清楚,能再說一遍嗎?”


    “抱歉,林兄,是我失言了。”


    麵對看過來的林平之,段譽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苦笑,他這才想起,林平之隻是他的朋友,並不像朱丹臣等人是他們鎮南王府的沉屬,況且,方才的情況,明明是那包三先生不問理由不講道理的來動手,他於情於理,都沒有資格讓林平之手下留情。


    “失言了嗎?很好!”


    林平之點了點頭,不枉自己數度救這小子於危難,雖說這小子到了女子跟前就沒了誌氣,卻也不是見色忘義之輩。


    “包三哥!包三哥..........”


    與此同時,王語嫣與阿朱阿碧三女卻正在為包不同的身亡傷心哭泣,尤其是王語嫣,她紅著眼向林平之質問道:“你為什麽要殺他?包三哥雖然冒犯了你,但也罪不至死,你為何要下如此狠手?!”


    “嗬!”


    聞言,林平之當即回之一聲輕笑,“難道這不是他自己的提議嗎?我隻是滿足了他的要求而已,你該慶幸的是,我隻殺了他一個人。”


    “這麽說來,我們豈非還要謝謝你不成?”


    阿朱站起身來,一雙眼,毫不畏懼的直視林平之,口中凜然出聲道:“有本事的話,你將我們都殺了就是。”


    “你們還不夠資格讓我殺。”


    林平之淡然道:“留下你們,給你們家的慕容公子捎個信,告訴他,包不同是被我林平之所殺,他若是想要為自己的心腹家將報仇,盡管可以來找我,我很期待,想要領教一下你們姑蘇慕容家‘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絕技。”


    說到這裏,他微微一頓,然後轉頭看向段譽,道:“段兄,你是準備留下來,還是和我一起離開?”


    “離開?”


    段譽有些遲疑:“我們這就要離開嗎?”他說話間,一雙眼睛仍是癡癡的瞧著王語嫣,滿臉的不舍之色,眼中也全是依依之情,但很可惜,此時此刻,王語嫣正為包不同的死傷心,根本無暇理會他。


    “廢話。”


    林平之沒好氣的道:“沒看到我剛殺了他們慕容家的人嗎,現在不走,難道還想留下來吃夜宵不成?”他說著朝窗外看了看,隻見外麵月色朦朧,一顆流星突地劃過虛空,旋即又消失無蹤。


    段譽仍是看著王語嫣,心中滿是不舍,不知道該不該賴著臉留下來,正在這時,王語嫣轉過臉來看了他一眼。讓他受寵若驚,心中想難道是王姑娘也不舍我離去嗎?這麽一想,心情一激動立馬就神采奕奕了起來,但見王語嫣看了他一眼,卻又轉頭看向林平之,道:“閣下今日殺了我包三哥,來日,我表哥定會親自向你討回這筆血債!”


    “很好!”


    林平之笑道:“我期待這一天早些到來,隻希望到時候你口中的表哥可別太廢,壞了我的興致,小心我讓姑蘇慕容一脈,就此絕跡江湖。”


    段譽見狀,心下不由得一聲哀歎,林兄和姑蘇慕容家此番算是結了大仇,自己既是林兄的朋友,怎還能留在這裏呢?再留下去,萬一林兄殺性大起,傷了阿朱阿碧以及王姑娘,那可不好!想到這裏,他連忙向林平之道:“林兄,咱們該走了。”


    “嗯。”


    林平之點了點頭,道:“也是該走了。”他說話間,翻手取出一片金葉子,拈花一指,直將那片金葉飄然遠送,落在包不同的屍體上:“這是買船的錢,買你們一艘小船!”說罷,自顧領著段譽離開。


    出了水榭,想著要與王語嫣分開,段譽一時情緒低迷,幾次回頭觀望,卻始終不見佳人出言挽留。到得水邊,兩人挑了一艘小船,段譽隻覺胸中鬱悶難當,上了船後也不與林平之說話,隻是奮力劃船,希望能借此舒緩胸中的鬱悶之氣。


    林平之見狀,也不著急勸說,直等他情緒好了一些,方才拍拍他的肩膀道:“段兄,看你的模樣,好像是喜歡上了那位王姑娘罷,可惜,那位王姑娘看起來似乎隻對慕容複那小子情有獨鍾。”


    “是啊。”


    段譽自嘲一笑道:“我不過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夠與鼎鼎大名的南慕容相比,唉........”想他在大理也是鎮南王世子,受人愛戴,但到了江南,人人都說慕容公子,阿朱、阿碧、王語嫣........好似人人都為慕容公子而活,讓他怎能不為之大感失落。


    林平之笑道:“段兄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你既是大理鎮南王世子,又有絕頂深厚的內力在身,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打敗慕容複,更何況,情之為物,變數極多,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一時的挫折段兄又何必太傷感呢!”


    段譽聞言,不由得為之一愣,足足過了半響,才回過神來,對著林平之做了一揖,道:“多謝林兄開解。”


    林平之哈哈一笑,道:“段兄,快些劃船吧,等到了岸上,我再找地方,讓你一醉解千愁。”


    段譽本來是不太喜歡喝酒的,但此刻他心情鬱悶,當下便應聲道:“好,一醉解千愁!”


    林平之雖知他心情為什麽不好,但卻也幫不上什麽,隻能默默的盤坐在甲板上,打開琴盒,取出聽雨琴,為他彈奏一曲離歌,任由他奮力劃船,發泄心中憂愁。


    天色漸漸亮了,兩人來到岸邊,便一起往無錫方向走去,他們各負奇學,腳程都是極快,疾行了不到半日,午時前後便到了無錫。


    城中甚是繁華,兩人循著酒香而行,不多時,就見老大一座酒樓當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寫著“鬆鶴樓”三個大字。招牌年深月久,被煙熏成一團漆黑,三個金字卻閃爍發光,陣陣酒香肉氣從酒樓中噴出來,廚子刀勺聲和跑堂吆喝聲響成一片。


    兩人上得樓來,跑堂過來招呼。段譽開口要了兩壺酒,叫跑堂配四色酒菜,在樓邊欄杆旁的一張桌子邊與林平之相對而坐。


    與林平之對飲了幾杯,段譽又忍不住的想起了王語嫣,心情老大不好,想到自己對王語嫣一片癡情,但她卻隻戀著她的慕容表哥,自己對她的情意她是一點兒也不知道,頓時一股淒涼孤寂之意襲上心頭,忍不住一聲長歎,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飲盡。


    林平之看他自傷自憐的樣子,不由搖頭失笑。他知道這種事旁人幫不上忙,因此並不出言安慰,隻是又給他斟了一杯酒,將自己的酒杯向他舉了一下,陪他一飲而盡。


    兩人又飲了幾杯,忽聽樓梯處傳來一陣不急不緩的沉穩腳步聲,轉頭看時,便見一條昂藏大漢龍行虎步而來,此人身形甚是魁偉,年紀在三十來歲,身穿灰色舊布袍,已微有破爛,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頗有風霜之色,顧盼之際,威勢凜凜。


    雖說在此之前,從來未曾見過,但看到此人,林平之卻自凜然,眼中精芒一閃,心下已是忍不住的喝出了一個名字..........喬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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